一直以来,吕布的家眷都被我抛在脑后,不愿提及。从小沛出来以后,吕布的家眷就混在将官的家眷当中,跟随军队,一路辗转。等到达宛城之后,我就将她们留在城里,暂为安置。后来,我出兵许都,征战虎牢关,争夺洛阳,进军长安,她们就一直呆在宛城。我前往寿春,往来襄阳,几次路过宛城,都没有见过她们一面。我在有意回避她们,毕竟在我心里,她们是别人的妻妾,与我无关。可是,我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洛阳安定下来,我仍然不愿接回她们,只以各种借口推脱。我去往南皮,将重新安置她们的问题搁置下来。直到我身负重伤返回洛阳。冬季已经过去大半,眼看即将迎来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春节是一家团圆,相互团聚的时刻,于情于理,我不应该对家人置之不理。再者,我行动不便,一直都由亲卫照顾。家人来了,就能担负起照顾我的责任。我派出近卫军,去往宛城,将吕布的家眷接来洛阳。我该怎么面对吕布的家眷呢?从心底来说,我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从道义来说,她们是属于吕布的,不属于我,我不应该对她们有所染指。可是,谁能明白我的难处,连她们自己都怪我太过冷淡,对她们少有过问。其实我真冤,我只是不愿背上霸占别**妾的罪名,让自己的良心备受谴责。她们要来了,我内心十分紧张,坐卧不宁。我在洛阳找了一处宁静幽雅的小院当作自己的府邸。我一是为了可以安心养伤,再就是给她们安排一个可以容身的家。高门大院是我所不习惯居住的,下人繁多也是我所不愿看到的。地方小一点,守卫起来还轻松一点。我就在小院中等待着她们的到来。清晨,嘈杂的声音将我从梦中惊醒。马匹的嘶鸣声,车辆的吱呀声,尖细的催促声,各种声音加在一起,让我头疼欲裂。吕布的正妻严氏,骂骂咧咧的就闯进了我的卧房。“我说你一个堂堂的主公,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破地方,这院子还没有我家以前的花园大,你就想把我们安顿在这?”严氏横眉竖眼的质问着我。我的脑袋满是烦乱,实在不愿正眼去看严氏。严氏已是半老徐娘,青春不在,她在我眼里就是大妈级的人物。她的话,我不愿回答,我招呼守在外面的亲卫,吩咐他带领严氏她们去往城守府,那里有的是地方,宽敞明亮,占地宽广。嘈杂的声音重新响起,她们和来时一样,匆匆的从我眼前消失。我错了,错得很厉害,我以为可以把她们当成家人看待,与她们平常相处。可是,等她们来了,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接受她们,而她们也不会接受现在的我。我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当起别人的相公,当起孩子的父亲。我在心底还是将她们隔绝在外。正当我站在门外,感叹我无法违心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相公,你还是先进屋吧,天气寒冷,你又有伤在身,应该注意休息啊!”不知什么时候,院里站了一个人,正盈盈的对我笑着。天使般的笑容,仙女般的容貌,秀发飘扬,一袭雪白长裙。如珍珠般闪亮的明眸,如白玉般晶莹的肌肤,樱唇微启,吐气如兰。我又一次见到了貂蝉。曾经在小沛,我第一次见到貂蝉,才明白了什么是惊为天人,什么是风华绝代,什么是貌美如花,什么是勾魂夺魄,什么是闭月羞花,什么是沉鱼落雁。没有什么能形容貂蝉,她就是貂蝉,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貂蝉。当时我因为担心被人识破,对貂蝉采取了避而远之的态度。我害怕见到貂蝉,心里总有一个莫名的声音提醒我,一定要远离貂蝉。我见到貂蝉的次数很少,少到不出一个巴掌之数。这次,从宛城接回吕布家眷,我预感到需要面对貂蝉,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刚才,我一直没有看到貂蝉的身影,心里还暗自庆幸,不必太早的面对难题。如今,貂蝉就站在我的面前,盈然微笑。“啊,你怎么没走?”一时窘迫,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相公在这里,臣妾还能去哪呢?”貂蝉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幽怨。“这个……”我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说我不欢迎她吗?貂蝉走上前来,轻轻的扶住我的胳膊,慢慢的搀着我,向屋内走去。我傻呆呆的,跟随着貂蝉的脚步,回到屋内的**。貂蝉小心的扶我躺好,为我盖上棉被,然后转身去关屋门。看着她的背影,我一阵恍惚。从年龄上来讲,吕布已经是年近四十之人,而貂蝉刚出二八妙龄,正是二十出头,最是青春之时。按现代社会的风俗习惯,吕布和貂蝉的父辈同龄,两人之间年龄差距太大,不容易相濡以沫。历史上,对吕布和貂蝉后期的关系描述甚少,我们难以判断他们相处的如何。可是,我面对貂蝉是另一种情况。我从心智上来说,更接近于貂蝉的年龄,更容易被貂蝉吸引。貂蝉坐在床边,守着我,默默不语。她此时就象一个小媳妇,守着相公,不离不弃。我的心很尴尬,难以平定。我偷偷的望着貂蝉,大气都不敢出。亲卫敲门,禀报到了该换药的时候了。我身上的伤,每天都要换一次药,总是在清晨时分,太阳刚刚露头,人体血液循环开始加速之时进行。貂蝉匆忙站起,去门外接过亲卫手中的药盒。她要亲自帮我换药。我的头皮嗡嗡炸响,让一个弱女子为我的赤身换药,多难为情啊。我赶忙阻止她,劝她还是让亲卫帮我换药就好。貂蝉摇头,固执的说:“相公是否担心臣妾不懂医术,不会换药呢?请相公放心,臣妾会加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