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学政咧着嘴笑了:“孙大人说什么呢,我惠州通往广州的大路可是广东第一路,全广东第一条修的路就是我们,这条路上不少运输东西的,赵大人的老师在惠州,他能让这条线存在匪徒吗,大人既然是赵经略的旧友,就该知道赵经略治理民政是一把好手,如今,惠州通往广州沿线,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镇,全是农庄,农庄里既有屯垦百姓,也有我惠州当地士绅。赵大人以军法管束乡邻,保管不会有破落子出来捣乱。”孙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顺着惠州学政的安排,连夜跳上马车奔向广州。惠州通向广州的大路果然是广州第一路,修这条路的时候,赵兴逢山炸山,遇水搭桥,大路笔直的通向天地近处,在这条直路上,即使夜间行走,也不虑翻车事故,孙琮坐在轻车上,边走边看,八九日后,抵达了广州。赵兴不愧是地头蛇,孙琮抵达的消息比他本人预先抵达广州,等孙琮向赵兴府上递上名帖的时候,赵兴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一点没有耽搁的将他迎进府中。孙琮才坐定,赵兴劈头就问:“朝廷如何打算?”孙琮从怀中掏出圣旨,苦笑着递给赵兴:“你的脾气,章老大人都知道,你就是索要战利品吗,朝廷许你的士兵保留自己的战利品,但皇宫里的违禁物需要尽数上交。另外,大理王需要迅速送到京城……如今,看日子,天宁节是赶不上了,朝廷希望你在正旦前将大理王族送入京城,另外还有那些违禁物……”赵兴点点头:“就等朝廷这句话了……除了大理王族。王宫里的违禁物品。我再给朝廷上交三千万贯,这些够了吧。”孙琮摇摇头:“章相公的意思是,占婆国一个小国,也能搜刮一万万贯,如今朝廷西夏方面战事紧张,处处缺钱,希望你能再多交点。”赵兴叹着气,辩解说:“占婆国跟大理的情况不一样。占婆国是外国,占领之后可以进行掠夺,但大理却是故地回归,我们不可能过于搜刮。再说,朝廷也太贪心了吧。广西广东没有让朝廷额外花一个钱,轻取了大理一国,还将大理国库敬献给朝廷,朝廷不能这样索求无度。”赵兴一直不接圣旨,孙琮将圣旨轻轻放在赵兴手边的桌案上。又补充说:“陕西战事吃紧,朝廷今年要求各路协饷,别处我不知道。广南东路地额度是一千二百万贯……这还是章相公额外照顾你。”赵兴脸沉下来了:“我广东赋税两千万贯,再要加协饷一千二百万,还让不让人活了。”孙琮强笑着,回答:“熙宁七年,广南东路协饷一千七百万贯,正税不过一千四百万贯,以你赵离人地手段,难道不如熙宁年间的转运使吗?”赵兴呲着牙,冷冷的笑着:“熙宁开边是王荆公主持的吧。你忘了说。那场伟大的战争过后,全国百姓毁家离国。流民千里,卖儿卖女,妻离子散,你忘了两浙一带为什么将猪称之为拗相公,我可不想广东的人以后把猪称之为赵离人。”孙琮淡然一笑,说出了王安石的名言:“人言不可畏!”赵兴马上接嘴说:“你们不怕老百姓,我怕。所以你对我说这话没用,广东一地绝不协饷……顺便问一句,我听说朝廷打算将王荆公配享孔庙,王荆公尝说宗族之法不可畏,孔学难道不是祖宗之学,一个不畏祖宗王法的人,却需要配享祖宗之祀来证明自己,你们在嘲笑王荆公吗?或者,荆公本人其实并不反对传统,只是喜欢借助反对传统,打击别人?”孙琮依旧决定无视赵兴地话,他微笑着,自顾自说:“章相公知道你着力恢复广东元气,也没想着你把这笔钱摊到广东百姓头上,你赵离人的手段朝中大臣都知道,他们还知道南洋一带小国无数。”赵兴一拍大腿,狂笑着说:“这话我喜欢听,你早说吗,你早说这条件,我还跟你争论个啥。”孙琮话里的意思,是隐晦的同意了赵兴拿南洋小国开刀,抢劫他们的财富来充实自己地库房。这意味着赵兴今后有了针对南洋的用兵权----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一职位,等于赵兴递交的出兵奏章可以自己先审阅----嗯,也就是他的”左手“审阅自己的”右手“。这项权力正是赵兴需要地,他用胡萝卜**朝廷大臣,就是想得到自主的用兵权。而他迟迟扣下大理的王族与战利品,也是想让朝廷让步。如今看来,在现实地压力下,朝堂那些正人君子已经扭扭捏捏默许了赵兴的“对外抢劫”行为。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赵兴伸手摸向那份圣旨,眉开眼笑的说:“我看看,朝廷给我什么封赏?”孙琮叹了口气:“章相公也知道你这个人没有好处不干活,真不知道你拿着朝廷俸禄,却要处处跟朝廷讲条件,苏老坡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弟子。”赵兴一边展开圣旨,一边回答:“你错了。我跟朝廷讲条件,是因为我干了朝廷那份俸禄之外的活儿,我拿朝廷俸禄,本职工作干的比谁都好,额外的加班,自然需要一点加班费,这是朝廷该给我的,公平交易,两不相欠。我看看……敷文阁直学士(从三品)、南洋巡阅使、冠军将军(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爵:开国子;勋:上骑都尉;检校枢密院詹事(正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好长一份头衔,幸好没有让我儿子去京城汴梁,这份封赏我很满意。”赵兴刚才念地那一大堆头衔都是寄禄官,他地职官还原地未动,但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则意味着他可以阅读职方司的机密文件,也可以被人尊称之为“使相”。虽比枢密使地“枢相”略低一级。不过,总算是“相公”一级了。除此此外,朝廷还给他加了一个“南洋巡阅使”的官职,这个官职朝廷以前没有,估计是为了方便他对南洋小国动手,而特地增设的。诏书中对万俟咏、帅范也各有封赏,两人都升任了一个节度使地虚衔,踏上了五品官地门槛。可以荫子封妻。赵兴翻完圣旨,随手将它丢到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孙琮看了半晌,突兀的问:“我听说邢恕最近老在背后捣鬼,有这事吧?”孙琮端起茶杯。用喝茶回避赵兴的目光。但赵兴这句话还是让他呛了一下,猛的将茶叶喷了出去,没等他回答,赵兴掰着指头,自顾自的说:“新党现在坐稳了江山。开始正常内讧----章相公(章)与李清臣不合,李清臣被弹劾,出知河南府;张商英与来之劭不合。张商英被贬官外出;杨畏与孙谔不合,杨畏落职;曾布曾相公攻击吕惠卿,吕惠卿始终不能在朝;曾布还攻击章、蔡卞,说这两人在变法派中反复无常,起到很大的破坏作用。当初邢恕是被章相公提议任命为御史中丞的,此后邢恕俨然是章相公地得意走狗,指哪儿咬哪儿。我记得邢恕弹劾司马相公,叫嚣要查禁《资治通鉴》,还要扒司马相公的坟。但我听说陛下召见邢恕。询问:外间议章如何?,邢恕却回答:章所长在于果敢。所失者在于专恣。其才可以济险,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众。据说邢恕说完这话,自己觉得过于缓和,又补充说:作为丞相,要擅于协调使用众人的才能,而章唯独做不到这一点……,有这事吧?”孙琮勉强回答:“你既然知道邢恕所言,也该知道官家如何回答?”赵兴所说的是,章在相位待久了,所作所为并不能让赵煦满意,赵煦已经逐渐开始忌惮章,所以才询问御史,而御史是管理弹劾百官的。小皇帝在这里地询问态度,实际上是暗示邢恕进行弹劾。但邢恕这个人太急功近利,他狠狠的攻击了章,却触及到小皇帝本身,因为小皇帝是对章的无限信任,并亲自挑选章担任宰相,所以邢恕说章不适合当宰相,实际上也在说小皇帝眼睛瞎了,看错了人。小皇帝当然不肯承认错误,他的暗示只能嘎然而止----官家的回答是:“我能够驾驭章。”小皇帝这么一说,邢恕这个顺风草也马上打消了弹劾地念头。不久,章听到这消息,他唯一的手段只能是:寻找转移小皇帝的注意力地办法。可遗憾的是,大宋现在财政状况不好,处处都处于灾后恢复阶段,本来天灾过后恢复艰难,再加上推行新法的“人祸”,因此章可选择的面就不多了,想来想去,唯有选择对外战争。有赵兴在的南方不用发愁,章干脆就放权给赵兴。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西夏,而西夏有吕惠卿那个大贪官在,无论多少拨军费都像拨进了无底洞,章唯一的选择是不停的往无底洞里塞东西,希望有一天能够把吕惠卿这个深渊填平。于是,他就迫切需要财政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赵兴肯给他输钱,他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秘密揭开了,孙琮也不想隐瞒,他叹息的说:“现在局势艰难啊,七月份地时候,政事堂议事地地方还在章相公府上,但陛下垂询过邢恕之后,朝堂的风向已经变了,章相公现在迫切需要赵兄地支援,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赵兄,此次大理征讨,战利品能否再加两倍?”赵兴把头摇的像波浪鼓:“大理王宫那些伪御用品,都是违禁物品,将士们没有敢动分毫,那些东西价值不可估量。仅仅数套从唐代流传下的青瓷杯。也能价值百万贯。光这些王宫用品,我估计已经价值上亿。在这些物品之外,我肯另外增添数千万贯,已经是竭尽所能了,你可不要逼我?”孙琮摇摇头,把刚才的话题扔到一边,又从怀中摸出了另一份圣旨:“章章老大人年初的时候,要求从广东调拨火枪。说是朝廷的火枪威力太小,可惜朝廷往广南传递信息不便,这事耽误下来。五月份的时候,泾源路准备姚劲轻敌冒进,被西夏人包围。全歼,有一支火枪队也被西夏人俘获。章章大人说,环庆火枪必须换装,可他又不信任军器监地出品,要求朝廷跟你商量。让你帮助训练一支三千人地火枪队。但章相说:你是不给条件不干活,朝廷现在没钱,除了钱之外。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三个准许”,赵兴竖起三根指头:“朝廷既然开了口子,我提的条件太低,朝廷会很没面子,是吧?”孙琮面色一紧,催促说:“说详细点。”“准许蕃商在广州自由置产;准许滞留海外、逾期未归的宋商自由落户;准许广南海军自由出动----我的意思是说:今后我广南海军出动,无需枢密院调兵令。”孙琮长长吐了口气,诧异的望了赵兴一眼。回答:“第一条。准许蕃商在广州自由置产,我大宋从来没有禁止蕃商自由置产。比如泉州蕃商,不仅在城里修建店铺,还盖起偌大的寺庙,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是说准许蕃商置办田地,广州附近的空地你都填了几十万垦荒的人,也不差他们这一个,朝廷可以许可你在广东稍稍放开手脚。第二条嘛,逾期未归地宋商问题,我听说你已经在着手了,如果要朝廷出一份正式许可,也不是不可以。至于第三条,稍稍有点麻烦,不过你调的是海军,广南东路距离京城遥远,信息一来一回需要很多日,我们已经允许你掌管南洋攻伐,我可以替枢密院答应你,三十艘以下的船舶任你调用,只需事后报备。枢密院决不干涉----枢密院对于海战并不熟悉,让他们出海战阵图,恐怕他们也出不了。”赵兴惊讶的反问:“这么爽快,你真能替枢密院做决定吗?”孙琮笑嘻嘻的回答:“不久前,有人建议让谪居岭南地刘挚等人稍徙善地,以感召和气,陛下却说:刘挚等安可徙!----章老大人临来前交代,只要你的要求不涉及贬官,我可以酌情答应。”说罢,孙琮又轻笑着补充:“我原本以为你要替自己提要求,但你这三点却都是为了朝廷,为了朝廷,章相公那里自然无有不可。”赵兴吱的冷笑一声:“我认为,我要真提自己的要求,恐怕朝堂答应的会更爽快----你说地不错,我这里所作所为,确实都死为了朝廷。第一条,准许蕃商购置土地或者房屋,可以让广州的土地价格上涨,土地交易每笔税收都归于朝廷,只要交易旺盛了,我的税收就要上来。你知道我这几年大力垦荒,那些荒地已经变成熟田,发放到垦荒人手里。这些田地有地人年初来耕作,年尾抛荒搁置,或者转让亲戚朋友,但无论怎么说,广南稻谷一年三熟,那些地闲一个月都是浪费。这样巨量的土地闲置,导致地价涨不起来,朝廷的税收也受损失,让蕃商参与,给予蕃商购置土地的权力,哪怕他们不去耕作,也可以对土地进行保值----保值,你知道吗?在蕃商的眼里,大宋的土地是最保值的。”孙琮点头:“我一定把你说的这点告诉朝廷。”“至于逾期宋商的问题,那也是方便我水池将士,茫茫大海,毫无路标,有时候,一个船遇风暴漂离出去,有可能漂出去几个月地路程。而大海实在太大了,海军地一次征战有可能要跨越年头,因为他们要等待季风,躲避风暴。所以,海军出战,不能论月计算时间,而需要论年。每位宋商都限定一年一个往返,这对经商的人来说是不公平地。有宋商的例子在前。我们的海军也不敢出远门,只能在澡盆里行驶来行驶去,所以我们不应该限制我大宋百姓出海的日期。他们出海,虽然在海外的时候没有交纳丁口税,没有服劳役,但同样,他们也没有享受我大宋百姓地福利。我大宋官员也没有为管理他们而付出心力,所以。这是件两不亏欠地事。为了能让我们的水师,我们的商人走的更远,我要求废除商贾的港引与出海许可证制度,任凭他们自由出海,自由贸易。回来的时候也无需交纳罚款,只要论船纳税就行。”孙琮惊问:“如此一来,商人们若是随意出海,随意上岸出售海贸货物,要市舶司干什么。市舶司该怎么征税?”赵兴笑着摇摇头:“海贸的货物都是大宗单子,动则数千斤,这些货物总不能在自家的厨房出售。因为人等地起,也许货物也等的起,但船等不起,船一空置下来,满船的水手要养着,船只也要修缮着,每歇一天就是烧一天钱,所以海商需要尽快抛出货物----而有些货物既受不了潮,也不能存放过久。所以他们必须要到专业的大型市场去抛售。你放心。市舶司只要建一座大型市场,再修建相应的库房与码头。他们地货物总要从码头上搬卸下来,总要存放在库房,总要尽快抛售,把住码头、库房、大型交易场这三个关键,就已经可以完成征税了。告诉朝堂里的大臣们,海贸货物不是菜园子的菜,谁过去了都可以拔出来揣自己兜里,海外的商人来我们这里是来做贸易的,尽快卖出货物,尽快装满他们地船,这才是他们的意图,所以海贸逃税,要比咱本国商人逃税要麻烦的多,成本也大得多……他海外商人们人生地不熟,没那个心思。”赵兴是在这里嘲笑朝堂大臣农民意识过重,孙琮对他地嘲笑直接无视了,他连连点头:“回去我会跟章相公细细解说,当然,你能写一封奏章,把理由都陈述清了,我会更方便。”赵兴笑了,他玩味的盯着孙琮,突然问:“陛下身体如何?”孙琮一愣,缓缓的回答:“陛下常病,太医诊断陛下的病情症状为精液不禁,又多滑泄小皇帝身体不好,这在大宋不是秘密,外界早知哲宗性命难保,中书侍郎范百禄曾兼任侍读,很了解哲宗,对其健康状况深表关切。不久前他出知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县蒲州镇)时,专门上疏哲宗。奏疏引用孔子所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告诫哲宗应注重“养生身之道”、“福寿康宁之术”。大宋朝臣早就在议论18岁的小皇帝恐怕活不长了,皇帝的病因起因于极度性放纵,他九岁开始玩女人,十一岁还要找乳娘,这年代没有“整顿低俗”的说法,所以皇帝的丑闻闹的尽人皆知。按中医说法,人小地时候,精关未固,小皇帝地过于放纵,要在普通人家,早就该死了。他之所以现在仍未死,那是因为他是皇帝,皇家级的滋补用品吃地太多,而普通人想吃也吃不起。小皇帝对大臣们的告诫却很不以为然,他坚信自己英明神武,万寿无疆,在大宋朝享乐至上的风尚下,谁劝他节制,他就收拾谁。最近,宫里已经传说小皇帝已经“见风流泪”,夜里需要盖重裘才能入睡,而赵兴送给他的鸭绒被更是不可或缺了……孙琮极力想岔开话题,转问起赵兴大理的情况:“离人打算什么时候送大理王室上京,正月份的时候能够送到吗?陛下以为最迟不要超过三月三,那时金明池开放,正好普天同庆。”赵兴答应的很爽快:“大理国的缴获物已经造册、封存,王室子弟也都拘押在位,孙兄要是着急,我明天就发船运送他们,保管十一月抵达京师。”孙琮轻松的笑了:“既然离人打算通过海运运送段氏子弟,那就先给朝廷送个话,让朝廷有所准备,这样吧,你给朝廷送个快信,约定个日期----就约定正旦吧。腊月十五抵达扬州,让他们从陆路走,正旦抵达京师,也好让京师大臣做好献祭准备……然,缴获物的册子必须提前送到京师,我今天回去写奏折,随你的快船一起发送往京城。”帆船时代的船速不可能精确测量,因为那时没有GP,数据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精确。而飞机发明后,船舶不再讲究速度而追求载货量,从此走上了另一个发展方向。因此,不能用大帆船时代的“节数”衡量现代船速,两者不是同一个概念。而且,尤其不能以中国的轮船速度衡量帆船时代的船速,因为在现代中国,超载是正常现象,轮渡为了节省成本,总是尽可能用马力小的马达,带动尽可能大的船。现代,从广州一路航行到杭州,大约五天至十天航程,而大帆船时代,远洋货轮抵达非洲需要七天。据说澳大利亚完全仿制大帆船时代的帆船,能够航出四十五节的航速,这个速度远比现代中国国内轮渡五至十节、平均八节的航速要快。在赵兴的努力下,杭州现在抵达广州的快信最快也就是两天,慢一点的话,也就是四天,通常加上装货卸货的时间,海船直驶扬州大约需要九天左右时间。走陆路的话,动作快的需要三个月;慢的,比如苏轼的速度,则是八个月。从时间来看,赵兴真要发动,让船快速来往,完全可以在十月份完成与京师的信件往来,剩下一个月可以让赵兴筹备献俘的事情,孙琮腊月初动身,完全可以在正旦赶到京城。这么一计算时间,发现时间非常充裕,孙琮放松了心情,又问赵兴:“离人贤弟,上月,熙河奏称:西蕃有部族来认喀罗谷为自己祖地,又遣人沿河放牧,朝廷认为,恐怕吐蕃有经营罗之意,且与夏人互为唇齿,意图在喀罗谷骚扰,逼近我大宋邈川之地。章老大人的意思是,如今陕西一带兵力吃紧,无法应付背后的青唐人。你既然拿下了大理,章相公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广西军压上去,压到吐蕃边境,让吐蕃约束青唐部族----既然吐蕃想夹攻我们,我们也可以夹攻吐蕃嘛。”赵兴马上接过话题,顺势问:“朝廷对大理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