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六及其从属被消灭在北京城一带,宣布了国内战争告一段落,南方的曾国藩一向以朝廷正臣自居,他所代表的势力是绝对不会与杨一代表的皇帝对抗性的,而太平天国的残余石达开虽然仍拥兵数十万,但被新军和湘军死死地压缩在武昌和南昌这两座城市内,北京战事一了,杨一就把注意力又投向了南方。南方实在有太多事情让杨一牵挂,石达开的部队收编的问题,沈家的问题,还有南方沿海工厂往内地迁移的事情,西方列强的新一轮侵略迫在眉睫,杨一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队快马出北京朝南而去,领头的正是当朝重臣杨一,做别了留守北京的张键和聂士成,杨一带上几十个警卫,立刻南下,临别前和兰儿告别的一幕却历历在目。“如今天下初定,南方乃国家税赋重地,也是洋人攻打的首选目标,我不得不南下。”“你就这样走了,那北京怎么办?”“没事,我都交待好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和张键他们商量着办,有胆敢捣乱的,杀了就是,这天下就是要大乱之后才能大治,该什么做我都交待好下面的人了,你只管安心地当你的太后就是。”临别前的兰儿一点都没有历史慈禧的风范,历史那个乾纲独断、心狠手辣的慈禧已经成了一个缠绵的小妇人,想的只是如何与自己的男人多一些缠绵的时光,可南方的一切又是这么的紧急,不由杨一来得半分犹豫。马队一路南下,沿途早以备好代用的马匹,随身保卫杨一的是余薪和赵本初俩,这两位出自沈家的武林好手,如今以彻底成为杨一的人,余薪和赵本初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通州城内,杨一和张键把他们两人叫进去说话的情景。“两位先生,有一个问题我必须确认,你们二位出自沈家,我想知道,你们今后是忠于沈家还是忠于我杨一。”杨一一改往日和善的笑脸,严肃地问两人,就连一旁的张键神情也显得格外郑重。“大人,您和沈家不是一家嘛?我们忠于任何一家都应该不是问题吧,都一样是为你当差。”余薪小心翼翼地看着杨一面部表情的变化,轻声地回答杨一的问题。杨一冷冷地一笑道:“这个问题很严肃,沈家是沈家,我是我,不可以混为一谈,现在我需要的是你们一个准话,我相信你们会如实回答,我也不逼你们效忠我,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只效忠沈家,但这样你们就得离开我,我不想自己的身边还有别人的耳目。两位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杨一说的是什么意思,杨一说的没错,也没冤枉他们,他们身上的确肩负着沈家赋予的另一项秘密的任务,表面上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问杨一和沈家传递情报,同时还要保护杨一的安全,但暗地里他们还负责监视杨一的一举一动,定期把杨一的情况向沈清霜做详细的汇报,他们所做的一切,杨一早就有所察觉,并通过其他的渠道得以证实,杨一之所以一直没揭破,主要是时机没到,另外杨一也想争取这两个人的绝对忠诚,余薪和赵本初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杨一。一直以来,杨一对他们的尊重和器重,是他们以前在沈家所没有得到的,沈家充其量把他们当成了两个奴才,当年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卖身进了沈家,沈清霜把他们派到杨一身边后,他们渐渐地被杨一所具有的人格魅力所打动,内心的深处已经把杨一当成自己的主子,只是由于以前和沈家的关系摆在那,使他们有所顾忌,如今杨一要求他们绝对的忠诚,这就意味着,他们一旦答应,今后就与沈家不能再有任何瓜葛,以他们对杨一的了解,知道杨一一定会把他们当成最心腹的人来看待。思之再三,两人通过眼神交流一番后,终于痛下决心,反正当初沈清霜让他们两人跟着杨一的时候交待过,绝对要服从杨一,这就是说他们已经是杨一的人了,杨一要求他们绝对真理的忠诚,也是无可厚非的,一番心里斗争后,余薪上前回答杨一道:“如果大人信得过我们,那请大人放心,我们的忠诚绝对没有问题。”士为知己者死,通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们认为杨一就是他们的知己,跟着杨一绝对没有错。杭州城依旧是一派繁华的景象,再一次回到杭州的胡雪岩,心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通州离开的时候,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在几个士兵的陪伴下一路南下,胡雪岩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有一种被押送回乡的感觉,归来的路线并不是走水路,而是做的陆路,通州城外的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载着胡雪岩一路马不停蹄的南下,一路南下,胡雪岩心灰意冷,估摸着自己时日无多了,十天的旅途劳顿后,胡雪岩意外的南京城里谒见了新军在南方的最高军事领导—刘铭传,而不是胡雪岩预计中的沈家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雪岩把杨一的信件交给了刘铭传,石达开同意投降后,杨一让刘铭传留下大部分部队在鹰潭继续监视,而刘铭传本人被封为两江总督,坐镇南京。刘铭传看了杨一的信件后,立刻调集兵马,秘密地带着胡雪岩来到杭州,杭州城防都是由新军把守,刘铭传他们进城也没有惊动任何人。看到刘铭传的举动,胡雪岩这才明白,杨一是要对沈家的人下手了,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尽,早春二月,春寒料峭,但胡雪岩的心却是火热的,胡雪岩头一次发现,这世界上还是有公道的,尽管他以前也相信,但从没见到过,杨一在给刘铭传的信上说了什么胡雪岩不敢妄自猜度,但胡雪岩知道一定是杨一授意刘铭传对沈家动手了。杭州知府唐建慧最近过地很惬意,自打和沈家的娘舅拜了把子后,双方是兄弟相称,平时在官场上,只要提起自己是沈家娘舅的把兄弟,不论大小官员,都会给自己几分薄面,说话也客气许多,在唐建慧看来,只要靠紧了沈家,今后自己在官场上的飞黄腾达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且不说官场上的好处,但说沈家给自己的辛苦银子,那就十分可观,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官场上唐建慧还算清廉的,除了沈家给的好处,平时唐建慧也没有从别的地方乱拿银子,沈家的银子唐建慧拿起来放心,正如他的兄弟沈家的娘舅说的那样,凡事有沈家抗着,挨不到他的头上来。沈家那位娘舅是沈家老夫人嫡亲的堂兄弟,唤作罗严,原本也是个破落家庭的出身,沾了沈家的光彩后,沈家夫人照顾他,出资在杭州开了个钱庄,让罗严在这主事,由于他和沈家夫人是近亲,加上沈家老夫人在家里能做主,罗严逐渐成为了沈家在杭州的代表,初到杭州的时候,罗严在生意场上还算规矩,但时间一长,就发现沈家的名头在生意场上十分吃香,就连官场上的人物也对他格外亲近,沈家在杭州的一切事务,官府绝对是不来过问的,不但不过问,还给以了一切的方便,时间一长,罗严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加之他了解到,沈家现在在许多行业做的基本是垄断的生意,有了杨一这样的一个关系,沈家的其他人也是为所欲为,垄断带来的巨大利润对罗严的**是巨大的,要想在沈家的领导层中占据一席之地,罗严是没有指望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利用沈家的能量,为自己多捞点钱,为今后的日子打算。有了这些想法,罗严开始到处打着沈家的旗号,四处为自己弄好处,阜康钱庄在生意上一直不错,罗严早就想弄到手,开始想把阜康买下来,但遭到阜康东家的拒绝,也不是阜康东家想得罪罗严,只是罗严开出的价格几乎就是在抢阜康钱庄,人家怎么可能答应,遭到拒绝的罗严还不死心,边窜通知府唐建慧,给阜康的东家罗织罪名,下了大牢,秋后就斩了脑袋,阜康钱庄就这样落到了罗严的手里,事情办成后,罗严给了知府唐建慧很大一笔好处,还结拜了把子,事情过去了小半年,听说阜康以前的一个伙计一直在到处喊冤,但最近也没了音迅,估计是四处碰壁后也就作罢了,罗严和唐建慧也没放在心上,估计他也翻不了天,罗严和唐建慧在杭州城里过着舒心的日子,一点也没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他们张开。沈清霜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总觉得有一些不安,自打把胡雪岩打发到北京去,沈清霜的心里就一直犯嘀咕,沈家和杨一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的,这一点沈清霜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清霜一向都把沈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当初选择杨一做为自己的男人,除了杨一的优秀之外,更多的是沈清霜看中了杨一的利用价值,这一点沈清霜和沈蝶衣不一样,在嫁给杨一之前,是沈清霜说服了自己的母亲,要不以沈家当时的财力和势力,怎么可能统一把两个女儿嫁给杨一,沈清霜的一身冷静和理智且心思深沉,这都是沈家夫人和姐姐们信任沈清霜的根源,沈清霜在家里说话一向也是管用的,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沈家的各位没有认真的阻拦沈家姐妹和杨一的婚事,他们都相信沈清霜的眼光。不能说沈清霜不爱杨一,只是沈清霜对杨一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沈清霜忘却沈家的利益,嫁给杨一后,沈清霜在杨一的事业上给以杨一许多帮助,同时也为沈家换来了巨大的利益,这段时间是沈家和杨一的蜜月时期,随着杨一对全国的不断控制,沈家的作为和杨一的治国之道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地方,沈清霜把胡雪岩打发到北京去告状,就是在试探杨一对沈家容忍的底线,就是沈清霜迫切相知道的,只有知道杨一的底线,沈清霜才能做出相对应的对策,沈家的今后离不开杨一,这点沈清霜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杨一势力的进一步发展,也离不开沈家在财力上的支持,这一点沈清霜也同样有自信。北京不断地传来好消息,鬼子六奕忻被灭,天下慢慢地落入杨一的掌握之中,沈清霜面对这些情报,心里却日益的不安,杨一到底会怎么处理沈家娘舅的事情,为什么情报里只是说杨一打发胡雪岩回了南方,也没有提到杨一的态度,更没提杨一怎么处理胡雪岩,这一切都是沈清霜不安的原因,也许是自己多疑了,沈清霜这样告诉自己,但隐隐之中在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杨一会怎么处理和沈家的关系,这一点沈清霜一点底都没有,把胡雪岩放去北京告状,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沈清霜也没底,在这件事情上,沈清霜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华灯初上,杭州城内在暮色的稍事平静后很快又热闹起来,翠仙楼上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曲调,一群年轻漂亮的青楼女子正围坐在两位男子的身边,极力地在奉承和伺候他们,酒桌上有美酒佳肴,一旁有歌妓在弹唱极度暧昧的曲调,地上铺着地毯,众人席地而坐,席间两男左拥右抱,两手不断落在身边女子**的部位,女子们不断地娇笑着躲闪着,不停地往他们嘴里灌酒,两位男子明显是欢场老手,避开女子们的劝酒,双手直奔主题,在众女的目光之中,其中一个干脆就把一位女子压倒在地上,撤开女子的衣服,不断地用手袭扰着那地上的女子,另一个男子在一旁看的开心不断地叫好,双手也没闲着,把身边的一个女子摸得象水蛇一般地扭动着腰身,场面混乱之极,席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杭州知府唐建慧和沈家娘舅罗严,今天晚上罗严在这杭州第一的青楼翠仙楼宴请他的把兄弟知府唐建慧。按倒女子的就是沈家的娘舅罗严,被按倒在地的是一位清涫人,几杯美酒下肚,兴致极高的罗严这就要给这清涫人现场**,女子娇小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着,嘴里哀求着罗严要温柔点,地上的女子年轻美好的身子已经完**露在罗严的面前,罗严也撩起长袍,脱去下衣,一边的几个女子七手八脚地帮着罗严按着那女子的手脚,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啪啪啪”一阵掌声把在座的众人都惊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拍着手笑道:“好精彩的场面,真是难得一见,精彩,实在是精彩,继续啊,别在意我。”来人也不理会唐建慧和罗严诧异的目光,径自走到酒席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道:“好酒,很久没喝过这样上等的女儿红了。”罗严此时正要翻身上马,被人拢了好事,先是惊诧,后是恼怒,气急败坏地叫骂道:“你是谁?竟敢在这里捣乱,你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谁?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对,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乱棍打出去。”唐建慧也觉得兴致大坏,也喊了起来。两人连喊数声,也不见下面有人上来,罗严不甘心地从那女子身上爬起来,恼火地喊道:“老鸨,你她妈的给我滚出来,竟敢放人来给大爷我捣乱,你是不是不想在杭州城混了。”这时候唐建慧有点觉得不对劲了,来的时候几个下人都在楼下候着呢,怎么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静?难道真得要出事?可这杭州城是自己的地盘,又能出什么事情?唐建慧正纳闷呢,门口传来一声低吼:“进去吧”真的滚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这翠仙楼的老鸨,唐建慧感觉到不妙,这酒一下子醒了,来人到底是谁,唐建慧不认识,可就冲人家的派头,唐建慧知道来头不小,可这江浙一带的达官贵人,除了新上任的刘铭传,其他的唐建慧都认识,想到这里,唐建慧突然打了个冷颤,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暗自思衬道:难道真的是总督刘铭传,唐建慧还在琢磨着呢,罗严又嚷上了:“妈的,人都死哪去了”说着,指着滚进来的老鸨骂道:“你个老婊子,竟然让人进来坏了大爷的兴致,我打死你。”说着摇晃着喝多了的身躯,上前就踹了老鸨几脚,老鸨不停地喊着救命,不断地给罗严磕头,踹完老鸨,罗严又来到那人的面前,指着那人的鼻子道:“小子识相的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有你受的。”罗严只顾着自己说话,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把兄弟唐建慧已经站了起来,两脚不停地打着哆嗦,还不停地用眼神暗示自己。“啪!”的一声,罗严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肥大的身躯转了几个圈子后找不着方向,人也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板上。“来人,给我把奸商罗严和贪官唐建慧拿下。”来人一声怒喝,门口涌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端着家伙就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把罗严和唐建慧按倒,捆了个结实,这一下罗严的酒彻底醒了,嘴里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老子是杨一杨大人家夫人的娘舅,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我,难道不怕杨大人杀你们的头么?”平时只要罗严把杨一的名头抬出来,凡是当官的没有不给面子的,这一次罗严又故伎重演,没想到来人不为所动,依旧是牢牢地捆着他。唐建慧彻底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扑通给来人跪下,不住地磕头道:“刘大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杨一大人的面子上,您就饶罗老板失礼之处吧?”还真让唐建慧猜对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两江总督刘铭传。刘铭传冷冷地对唐建慧说道:“该死的东西,杨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吗?来人,给我掌嘴20。”说完之后,按着唐建慧的士兵猛的把他拉起来,一顿巴掌打了过来,打得唐建慧嘴角流血。唐建慧挣扎着给刘铭传跪下道:“刘大人,下官该死,冒犯了杨大人的名讳和您的虎威,求您好开恩啊。”看着唐建慧的丑态,罗严气急败坏地说道:“别求他,等杨一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的。”刘铭传不理会罗严,对着唐建慧冷冷的笑道:“您小子官不大,眼睛还?炊荆?献泳褪橇趺???缃裾?欠盍搜畲笕说氖众停?茨媚忝堑摹!绷趺??低昕戳讼侣扪希?詹呕怪焊咂?锏穆扪咸?肆趺??庖环?昂螅?⒖叹吞比碓诘厣希?趺??缸怕扪喜恍嫉匦Φ溃骸澳憔驼獾愠鱿?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等候杨大人的处理。”刘铭传带兵进城,一夜之间,拿下了杭州知府唐建慧和罗严,把罗严和唐建慧家也给抄了,一夜之间杭州城内混的最好的两个人都被抓,顿时就轰动了全城,老百姓纷纷揣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些遭了罗严祸害的生意人在暗地里不住的叫好,他们也只敢在暗地里叫好,杭州城里议论纷纷,毕竟罗严是沈家的娘舅,这会怎么处理还真不知道呢?杭州离上海很近,快马也就只要半天的工夫就能赶到,第二天的中午,沈清霜正在屋子里检查账目呢,沈家的人就慌慌张张地来给沈清霜报信,接到报信的沈清霜彻底被激怒了,刘铭传怎么这么大胆,竟敢私自对自己的娘舅下手,沈清霜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回杭州去,临行前沈清霜去了趟已经迁至上海的沈家,想先听听家里人的意见。一进家门,沈清霜就听见里面传来沈老夫人的哭泣声,不用看,一定是老妈在为娘舅担心呢。果然,进了客厅就看见老夫人在哭念道:“我可怜的弟弟啊,我罗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你要出了点什么事情,叫我怎么向死去的罗家祖宗交代哦!”沈家的客厅里一片愁去惨淡,两个姐姐和姐夫坐在一边拼命地劝老夫人,沈老爷也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两位如夫人抱着沈家的两个男丁,也帮不上忙,也许是沈老夫人的哭泣太悲惨了,一会的功夫两个小少爷也跟着哭了起来,更弄得大家一阵忙乱。看见沈清霜进来,沈夫人的哭泣对象立刻就变成的沈清霜:“二妞啊(沈清霜的小名),你得给你舅舅做主啊,刘铭传把他给抓了起来,还说要杀头啊。”沈清霜听得心里一惊,刘刘铭传抓罗严,也许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也未必,别人沈清霜倒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这刘铭传是当年和杨一一起从庐州起兵的,是新军里的老人了,数次和杨一一起从死人堆里打过滚,添过血的,在新军里威望极高,刘铭传还和杨一是连襟,这更让杨一看重几分,刘铭传插手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的姨妹子二丫?利用自己娘舅的事情老打压沈家姐妹在杨一心目中的地位?好为二丫日后的扶正做准备?沈清霜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杨一的几位夫人里,也就沈家姐妹和二丫出身好,齐横波他们三个出身风尘,应该对二丫构不成威胁,看来也只有是这个原因了,人都是自私的,沈清霜暗自感叹,想不到平时里老实巴交的二丫居然也这么有心眼,看起来一付什么都不争不闹的样子,暗地里却给自己姐妹来这手,沈清霜认为,刘铭传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受了二丫的鼓动,要不刘铭传怎么想起来给自己的娘舅下手来着?沈清霜想到这里,心情倒好了许多,在她看来,如果刘铭传真的是为了二丫来对付沈家,事情倒也不难办,只要自己逼着刘铭传暂时不动娘舅,等杨一回来,一切都可以得到解决。想到这里,沈清霜,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沈夫人,让她放宽心,沈家众人见沈清霜分析的有道理,这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只要不是杨一要对付沈家,应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千辛万苦的安顿好老妈,沈清霜这才有空来捋顺这件事情的经过,一定是二丫把胡雪岩告状的事情告诉了刘铭传,刘铭传便借着这事情来大做文章。沈清霜前脚到家,沈蝶衣后脚也跟了回来,两位杨夫人商议了好久,都认为这事情应该和杨一没有直接的关系,杨一现在还在北京忙着收拾局面呢,根本不可能回来,商议的结果是两人决定一起去杭州,找刘铭传算账,让刘铭传也知道沈家不是好惹的。在家里住上一宿,第二天一早沈清霜和沈蝶衣也就踏上了去杭州的路程,经过半天的路程,在杭州知府的衙门里,沈家姐妹看见了她们要找的目标,两江总督刘铭传,见着了刘铭传,两姐妹也不客气,直接就奔主题而来。“刘大人,刘铭传!”沈蝶衣首先发难:“您好倒是说说看,凭什么把我们娘舅抓了起来。”对于两位夫人的到来,刘铭传有足够的准备,但在杨一信里交待过,杨一没到杭州,一切都不能揭破,所以刘铭传也只能打着马虎道:“这个嘛,两位夫人莫要着急,有人来向本总督告状,所以本总督也是例行公事。”刘铭传这样一说,沈家姐妹的心算是完全放了下来,接下来沈家姐妹要求刘铭传一定要等杨一回来才能开堂审问自己的娘舅,刘铭传装出一付不情愿的样子,勉强答应下来。当天下午,沈家姐妹便派人给上海的老娘报了喜讯,还到大牢里去看了下自己的娘舅罗严,请他宽心,一切有他们姐妹担着,有了沈家姐妹的出面,罗严在牢里过得还真滋润,顿顿好酒好菜,住的也宽敞干净,罗严也不断地向其他人吹嘘,自己的事不是就可以得到解决。三天很快过去了,杨一和手下也赶到了杭州城,杨一也不着急和刘铭传会面,而是写了封信让人送给刘铭传,让他开堂审理罗严和唐建慧。刘铭传收到杨一的信件,第二天一早就把罗严和唐建慧提上了大堂,这就要审问他们所犯下的事情,沈家姐妹早就在刘铭传周围步下了探子,刘铭传开堂的事情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沈家姐妹的耳朵了,两人一边骂刘铭传不厚道,一边赶紧赶到衙门,她们到要看看,刘铭传是怎么样审问自家的娘舅。杭州城里到处贴满了告示,总督刘铭传大人要在杭州知府衙门开堂审问罗严和唐建慧,号召市民们都来观看,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被审的一个是当今权势最大的杨一大人的亲戚,一个是现任杭州知府,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大事,这样的热闹百姓们当然是要看的,还没升堂,这衙门口早就连围满了围观的百姓,杨一也一早就穿了普通人的衣服,混到人群里,打算看看事情到底是朝哪方面发展,看看沈家姐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面对衙门口的人群,沈家姐妹也有些慌了,沈家姐妹见刘铭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知道刘铭传今天是不打算善了啦,人群里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家姐妹张望了一下,就没再看见了,心慌意乱的沈清霜也担心自己的娘舅,一时也没想起来那人是谁,也就算了。沈清霜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拖到杨一回来,事情就应该有缓转的余地,沈家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责问刘铭传为什么不按照事先说好的,等杨一回来再审问的事情,只好坐在一边,看刘铭传审理这个案子。审问开始,罗严和唐建慧早就窜通过口供,一口咬定他们没有对阜康钱庄做什么手脚,刘铭传也是有备而来,一件件证据被呈上公堂,在抄家过程中,阜康钱庄的账本,罗严家里的账本,还有唐建慧家里抄出的大批银两,还有许多人证,都能证明罗严与唐建慧有罪,事情的发展令沈家姐妹感到措手不及,这大堂之上,本来就没有说话的余地,要不是刘铭传给面子,她们连坐在一边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在证据面前,也不由得罗严和唐建慧不认罪,刘铭传当场宣布,定两人的死罪,不日处决。看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自己的娘舅不利,沈家姐妹再也坐不住了,沈清霜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站起来哆嗦着问刘铭传:“刘大人,你这些证据是哪里来的,都是你一手炮制,用来陷害好人的,我问你,是谁让你开堂审问的,你不是答应我们,等杨大人回来再审问的吗?现在你就审问,我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刘铭传正要回答沈清霜的责问,门处传来一个沈清霜熟悉的声音:“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沈清霜定眼一看,一个头带斗笠的汉子站在人群里说话,大堂上在审案子,下边的百姓都不敢说话,所以这个汉子一说话就显得格外醒目,这正是沈清霜刚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汉子分开人群,慢慢地来到堂上,缓缓地摘下了斗笠,众士兵一见此人,立刻都猛得立正敬礼,沈清霜和沈蝶衣早就猜出来,这人正是她们的丈夫杨一。“大人好”在刘铭传的带领下,众兵将纷纷行礼问好,杨一也微笑地给众人回礼,围观的百姓没想到传说中的杨一杨大人刚才就和他们一样站在外面听审,一个个都兴奋得跌倒在地,口呼“草民等杨大人请安了。”估计今天晚上这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他们和杨一大人一起听审的事情了,N多年后,这些当年在杭州知府衙门门口听审的百姓还得意地对他们的后人说:“想当年,我们和本朝的中兴名臣杨一杨大人曾经一起在杭州衙门外听审……”杨一的突然出现,让沈家姐妹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杨一的安排,两人怨恨地看着杨一,等待着杨一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时候衙门外的百姓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欢呼,百姓们都呼喊着道:“杨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啊。”最后欢呼声演变成统一的口号:“杨青天啊!”杨一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等众人平静下来,这才走到罗严和唐建慧的面前道:“你们认罪吗?”这时候罗严和唐建慧早就瘫软如泥一般,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狡辩,都捣蒜般地磕头求饶,杨一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沈家姐妹哀怨的目光,这才说道:“杭州知府唐建慧,奸商罗严,为一已之私利,私相授受,罗织罪名,害人性命,谋人家产,罪不可恕,知府唐建慧,知法犯法,假公济私判处死刑,三日后问斩,奸商罗严”杨一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沈家姐妹紧张的眼神,心里不由叹气,这才继续说到:“罗严,念你在杭州为军队筹集粮草,也算为朝廷立功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今发配你到新疆伊犁,今生不得返回中原。”杨一总算把话说完了,沈家姐妹的一颗心也放下了许多,杨一还是给了他们的面子的,毕竟没有杀自己的娘舅,这也算给了沈家的一个交待吧?一直以来,杨一也对今后如何处理与沈家的关系感到了为难,今天总算是给了答案,杨一把目光投到了沈清霜的脸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好强的女人,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后,沈清霜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杨一的意思沈清霜明白,沈清霜不是要试探杨一的底线吗?现在杨一已经给出明确的答复,那就是沈家的人不管怎么闹腾,只要不是造反,都可以不杀,但对闹腾的人杨一也清楚地给出警告,那就是让他远远地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这就是杨一的底线。轰动全城的审问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杨一宣布把阜康钱庄归还给原来东家的后人,三天后,菜市口一刀砍下了唐建慧的脑袋,沈家娘舅罗严也踏上了西去的路途,送别自己的娘舅后,沈家姐妹也回到了上海,继续做他们的杨夫人,只是在她们的心里已经留下了隔阂,对于这样的结果,沈清霜也算勉强能够接受,毕竟杨一的做法并没有伤及沈家的筋骨,只是沈蝶衣从杭州杨一突然出现后就一直默默不语,表现得有点失常,回到上海后也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经此一事,沈家和杨一的亲密关系也达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沈家的其他子弟再做起事情来也多了几分小心,没有了以前的飞扬跋扈,杨一也基本达到了目的。接下来的事情很多,至今还盘踞在武昌的石达开,江浙一带工厂的内迁动员,都等着杨一处理,还有一件事情是杨一没有料到的,那就是那天在听审的人群里,还在一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在场,就在杨一处理完沈家事情的几天后,这位人物终于登门拜访,杨一又一位得力助手终于登场亮相,这位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湖南的左宗棠是也,左宗棠在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江浙一带考察杨一推行的新经济政策,在考察了众多地方后,这位历史名臣终于为杨一的举措所感动,也找到了一条富国强兵的可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