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絮般的飞雪扬扬洒洒地下了一夜,好象非要把世上的龌龊给掩埋掉,寒风狂雪中,唯有数枝寒梅怒放。母亲已经病了半个月了,我呆坐在生有暖炉的小厅里,面对着厅外绽放着的寒梅,思绪飘缈。几个侍女随侍一旁,她们对于我现在的情形已是见怪不怪了,在她们心中,或许已将我看成神一般地存在,毕竟我的所作所为,平常人是难以做到,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本人实是求是,实话实说绝无点半虚假、虚伪及谦虚,哈哈)。自从杨玉环入府以来,父亲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了,若是没有我的存在,母亲很可能被遗忘--的一干二净。我有些怨恨杨玉环,她破坏了我家庭的温馨和谐。 在我内心深处,母亲高氏才是寿王妃,而杨玉环只不过是父亲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想想看,杨玉环背弃五年夫妻恩爱情分,与公公玄宗皇帝私通四年,而后成为后宫中地位最高的贵妃(从武惠妃时开始,玄宗就不再册立皇后)。若说是迫于权势,她就不会谈笑自若恃宠而骄,只怕是贪慕权势水性杨花而已。后来,又出现了一句成语——禄山之爪:安禄山拜杨玉环为干娘后,时常出入宫闱,搞出诸如“洗三”得赏钱的闹剧,有一次他“母子”酒宴狎昵时,安禄山吵着要吃母乳,不慎将杨玉环的玉乳刮出一道伤痕,吓得二人魂不附体,唯恐被玄宗皇帝知道,幸得高力士帮助,说是小动物挠伤,才得以遮掩过去。从此摸乳之手也被称为禄山之爪。由此又可以得知杨玉环的**迹浪行,更证明了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品性。所以, 我对她一点亲情感都没有,当然也谈不上厌恶,有些怨恨罢了,甚至隐隐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期待。这种期待让我在理智上感到羞愧,而潜意识里却为生理年龄的不成熟感到有些许遗憾。一个活色生香的绝色美女,何况还是如此艳媚娇浪的美女,这对于三十多岁的人来说,绝对是种**。而基于这些心态,平日里我更是刻意地与她保持着距离。奶奶武惠妃也已缠绵病床一个多月了。前世记载,武惠妃逝于开元二十五年十二月初,现在已是十二月了,我担心她会真的病故。割舍骨肉亲情的伤痛暂且不论,残酷的现实是,我们父子俩将要面对更为凶险的权力纷争,再没有坚实可靠的实力人物无怨无求的支持我们了,而父亲又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幸亏谋废太子李瑛的计划,依如所记地在我身边重演:开元二十五年(737年),由姑父杨徊出谋,在奶奶武惠妃和李林甫的通力合作下,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及光王李琚被废为庶人,旋即三人被赐自尽。而后,李林甫又以稳定社稷平稳人心为由,议立太子。这几天,为了册立太子之事,朝中大臣分为两派。 表面上以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牛仙客为首的大臣们,由晋国公中书令李林甫暗中策划,拥立寿王李瑁为太子;以左相裴耀卿及河西、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为首的大臣,主张立忠王李亨为太子。本来,主张立忠王李亨为太子的人,只是以左相裴耀卿为首。却正值皇甫惟明大败吐蕃国,进京献捷,为壮声势,众人便也推他为首。每天朝堂上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由内侍牛贵儿立即跑来寿王府禀报。牛贵儿是奶奶武惠妃的亲信,是专门为武惠妃传递消息的。其实,朝臣们也并不完全是从自己的个人利益出发,也有一些忠直之士,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或传统的观念上,坚持自己的选择。所以在议立太子位归属的问题上,基本上不能说明他们的智愚忠奸。然而,做为长时间沉浮官场的朝臣们,也清楚地意识到,既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个事情的最后结果,将关系到今后个人的荣辱和家族的兴衰。因此每个人都殚精竭虑全力以赴,今天,爷爷玄宗皇帝的朝会在含元殿举行。含元殿是大明宫的正殿,建筑格外地辉煌华丽,它也是大明宫最高的宫殿,假如在秋高气爽的时节,可以在第二层的廊檐下,欣赏到终南山的景象。现在朝会上的气氛热烈紧张,比往日争辩的更为激烈。“陛下,臣以为,太子乃天下安危之所系,首当以仁德为重,寿王千岁仁孝有为,正堪为东宫之选。”监察御史周子谅奏道。兵部侍郎卢绚出班言道:“陛下圣明,长幼有序,自古皆然。忠王千岁乃诸王之长,岂可废长立幼!”忠王李亨虽然是玄宗皇帝的第三皇子,但大皇子因伤被置于太子人选之外,二皇子才刚被废赐死,因此,卢绚称其为诸王之长、“陛下,仁孝实为平治天下之基,岂能以龄而论,”宰相牛仙客朗声说道。皇甫惟明沉静地回道:“寿王千岁固然仁孝,但忠王殿下年既居长,且处事明决果断,孰堪东宫,有目可知。”大理评事杨慎名接口道:“皇甫大人,寿王千岁仁孝感天,致有世子天生神智,可见正应备位东宫。难道大人尚念旧属之情,而违天命。”皇甫惟明旧时曾为忠王的“友”,“友”是一个官职名称,是专职陪侍劝导亲王的。皇甫惟明勃然作色:“陛下,臣一心为国别无他念,望陛下明察。而所谓天生神智,臣斗胆进言,实为道听途说殊不为信。”’皇甫惟明身兼河西、陇右两镇节度使,长年征镇边疆,远离京师,他对于有关我的传言,什么抓周识轻重、岁半习诗文、一句改王名,都完全不信,认为是武惠妃为扩大声势所采取的伎俩。李林甫暗暗高兴,觉得机会来了。自从他亲自领教本人的说辞后,在神奇心惊之余,对我远迢孩童的心智更是叹服。当下对周子谅偷偷使了个眼色。“陛下,以臣之见,连日朝堂争执不休,至今未得定论。既然皇甫大人有此疑惑,不若宣寿王世子上殿,试其心智,以决储位。”周子谅心领神会的出班言道。玄宗皇帝静听群臣各抒已见,心中却有自己想法。自从太子李瑛被废开始,武惠妃一直鼓动所有能利用的条件,来谋立寿王为东宫之主。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寿王生性仁孝而懦弱,实在不适合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之中。而他深爱忠王的处事果决,所以当忠王明确表示不愿改用王字旁的名字时,玄宗皇帝也没有坚持,由他名称李亨。但是玄宗皇帝又顾念武惠妃的情份,因此他一直犹豫不决难以取舍。周子谅的提议让他有种颇合我意的感觉,深觉符合现在的情势。他征询地向李林甫问道:“李爱卿,你意如何?”“陛下,微臣以为当是凭天而决。”李林甫谄媚地说。“既如此,速宣寿王世子。”玄宗皇帝作出了决定。“见过爷爷陛下。”当我大模大样地站在含元殿的时候,一切原由经过我都由内侍的口中得知,我恶意的想:以我沉积了千余年的学识,父亲这太子之位看来是坐定了。而那个皇甫惟明,竟然不相信我的能耐,好歹本人也是真材实料的大学毕业生啊,哼,不顺便震昏几个大臣,那就是对不起我自己呢!皇甫惟明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却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