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沉吟道:“如此说来,前往结盟的使者责任异常重大!”我点头道:“只有具备三个条件才能作为出使吐蕃的使者。一,要有相当的名位,否则显得不够重视隆重;二,要机智勇敢,因为身处敌营情形难测,必须胆大心细,能够随机应变地化解敌方的疑惑,才能使吐蕃完全没有疑虑;三,个人必须具有相当高的武学造诣,否则,恐怕战前很难脱身。”大家一阵默然沉思,兵曹长蒙哲昆挺身上前道:“兵曹长愿往!”据南诏礼仪,在国主面前,自称官位而不名。阁罗凤摇头道:“旭总掌南诏兵马,岂可前往吐蕃,元自有人选”说罢,目视凤伽异,开口道:“信苴长居大唐学习,才返南诏,与南诏无寸功可言。此次,就由信苴前往吧!”凤伽异恭声称是。浪人轩却出言道:“国主,恕内算直言,信苴忠勇有余,机变稍嫌不足,内算愿陪同前住,一则,王储重臣同往,吐蕃更会相信南诏同盟之心;二则,相互照应,更利于临场机变。”我深以为然,便出言问道:“不知贤卿武力如何?”不待浪人轩出言,凤伽异接道:“世人都知道浪剑威名,却不知浪人诏有密传的浪云剑宗,也是我南诏唯一的武学宗派,内算官正是此剑宗的当代宗主,武功在南诏可是位列前三呀!”浪人轩毫无自得地微笑点头。我讶然,没有想到南诏竟也有江湖门派,真是无处没有江湖啊!只不知剑南乃及整个大唐都有什么大门派,是不是有如前世武侠小说所言,什么五大、八大门派的?唉,也不怪我不知道,我十年苦修之后,立即就忙于姚州事务了,连军队整顿都没有完全进行完,何况这等次要之事?不过,我还真有点有目如盲的感觉。不知道柳泳的谍组怎么样了,希望这个谍组今后能抹去我有目如盲的感觉。撇开这些一闪而过的感慨,我对阁罗凤道:“此二人正是出使吐蕃的最佳人选。”阁罗凤尚自沉吟地对浪人轩说道:“内算官犹如元的手臂,内算官此去,元如临不决,更与何人商议?”这个老丈人倒会利用每个机会来收买人心,看来,有些方面我得好好向他学习学习。浪人轩感动地说:“国主如此相重内算,内算感激万分。此行关系重大而又紧迫,内算这就陪信苴收拾前往。如遇不决,可咨清平官坦绰、布燮以及兵曹长。”阁罗凤点头无语。明知凤伽异、浪人轩不是糊涂人,因为事关重大,我却不得不殷殷叮嘱一遍:“此去一定把姚州事变和斩孙败唐的经过详尽叙述,要着重强调南诏已不见容于大唐,只得寻求吐蕃的庇护,愿为吐蕃的附庸。要知道,取得吐蕃的信任是整个计划的关健,如果没有吐蕃的信任,这个计划就没有多少实用价值!”浪人轩剑眉一轩道:“外臣省得,一定不负殿下及国主和厚望!”凤伽异却来到我身前,紧紧地握往我的双手,真诚地说:“兄弟,姚州之战全靠你了,有你坐镇姚州我非常放心,也请你相信,大哥我一定会让吐蕃大军按照我们的计划出战!”靠!看他的神情,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要‘热烈’地来个拥抱呢!但我也被他诚挚地话语所感动,我无语地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凤枷异和浪人轩对我和阁罗凤再一躬身,转身而去。书房的气氛由此稍感沉闷。我打破了沉闷,对阁罗凤说道:“王爷,现在我们把各项布置落实一下吧?”阁罗凤一抚虬髯,微微笑道:“本王对贤侄的智计十分钦服,何况整个作战计划都是贤侄定制,本王就不越俎代庖了,包括南诏军队在内,全权由贤侄调度!”其实,我也正等这句话呢,所谓帅定令明、言出令行,如果主帅不定,将士就不知所从,即使再高明的军略战术,也难以正确施行了。当下我不再谦让地沉声言道:“首先责令所有军兵,在印山、台山及城楼上尽快设置投石车,床弩、滚石擂木等,计有大唐三万边兵,李白所部七千,南诏常备军二万,罗苴子一万,共六万七千人。南诏王戚重臣负排全部集结起来共五千人,警戒防卫工作暂由负排负责!务必在二天之内完成所有设施工作,于第三天黎明前各遵令隐潜起来。到位埋伏后,不得喧哗走动,违令者斩!”、众人凛然静听,我略顿话锋,简法地分派起来:“罗苴子接引吐蕃大军,二万常备军分布印、台两山,李白所部及负排坚守城池;三万边兵截吐蕃大军的后路,请四路统领再自行介绍一下,并报明所负责的位置。”李白闻言,便起身潇洒一礼道:“大唐剑南节度使府行军司马李白,统所部七千协守城池。”陈仲奇抱拳一礼道:“大唐剑南节度使府原刀卫右副将陈仲奇见过诸位,原刀卫左副将陈步通领边兵三万随后即到,负责阻敌后路。”“南诏大军将逻利,统领一万罗苴子接引吐蕃大军!”一位面色有些蜡黄的彪形大汉瓮声报道。一位外貌儒雅的南诏将官躬身一礼道:“南诏负排总领施文青,领五千负排协守城池”一满面风霜之色,年约四旬的黑脸将官长身一礼道:“南诏大军将罗戈纳统二万常备军,分布印、台二山,”看着轮番报号的一时俊杰,我心中暗暗掂量,然后我决定道:“姚州城防卫主将由李白担当,施文青统一万常备军负责台山,原所部负排归李白调派,罗戈纳统一万常备军负责印山,至于三万大唐边兵由本王亲自统领,阻敌后路!”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李白首先急声言道:“战场瞬息万变,有道是兵凶战危,殿下千金之躯,身担万千百姓之祸福,怎可轻身涉险?”阁罗凤也劝道:“吐蕃兵悍马壮,精于骑射,他们临危反噬,恐有万一,望贤侄不可少年意气。”南诏众臣纷纷拜倒道:“凡略通战略的人都知道,最艰苦、最凶险的战斗就是阻断敌人后退之战,为死中求存,人人必全力而战,凶险异常,殿下岂可如此轻涉险地,这置外臣于何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