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伽异略微有些讪然。这时,阁罗凤醒过神来截口说道:“贤侄若是告知制茶方法,南诏将转给贤侄一成利润!”真是好算计啊!这个老谋深算的老丈人!我作出一丝苦笑说:“王爷!小侄之所以耗费了许多时日的精力研制这种茶叶,不是有闲情逸致,而在于小侄需要筹措钱财。这一点的原因,相信王爷心知肚明。”阁罗凤当然知道我所图非小,岂能少了花项!他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而且小侄掌控剑南,也完全有能力自产自卖。然而,小侄虽然钱财紧缺,却依然心念大哥的邦国、南诏臣民的疾苦。所以,小侄打算把这种茶叶的制作方法传授给王爷,由王爷负责加工茶叶,而小侄因为占有地利之便负责售卖。要知道,这种茶叶绝非茶汤可比,既清香扑鼻、馨润肺腑,又饮用方便,一旦推出,必定购者如潮。如此一来,小侄毋需为钱财忧心,南诏也日渐民丰国富。可是,王爷现在的说法却让小侄很是为难:若是同意,小侄的心血几算白费,所需的钱财何处筹措?!若是不同意,又使小侄为大哥及南诏臣民的苦心落于空处!唉——”我一番话说出来,南诏臣众感激万分,凤伽异更是虎目凝泪。阁罗凤尴尬地轻咳一声,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此倒谢谢贤侄了!本王愿听由贤侄分配。”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无话可说。“小侄这种茶叶与现在茶饼的制作花费几无差别,但是售卖的价格一定远在其上,也就是说,利润非常的大。小侄愿与王爷平分利润!”看着南诏臣众感激的神情,略一盘算他们出言相让的机率,我决然地说出并不理想的分配方案。南诏臣众果然哗然,未及阁罗凤答言,凤伽异激动地说道:“兄弟事事不忘我南诏,南诏臣民又岂是无义之人!这茶叶于兄弟也是重要非常,怎能如此分配?”蒙哲昆也趋前言道:“殿下已恩泽南诏过厚,而殿下也紧需资金,请殿下重新分配!”浪人轩在一边点头附和,阁罗凤见状也道:“正是!请贤侄重新再作分配!”我按耐住内心的高兴,作一声轻叹道:“既然王爷如此谦让,小侄也不矫情了。不过,这次小侄说出之后,再不可更改!”看着阁罗凤有些忐忑的神情,我说道:“不计所花费的成本,售卖所得的钱财均分!”此言一出,阁罗凤神色一轻,南诏是奴隶制社会,尽有可用的人力,如此一来,南诏所费的成本也就不算高了。凤伽异却依然不允地说:“这样兄弟还是有些吃亏。”我的另一个谋图乘机而起,我真诚地说:“小弟的初衷就是两利,我们两人是兄弟,我们两邦是同盟,尽心尽力的帮助扶持是天经地义的事!”凤伽异闻言更是感动,阁罗凤当然清楚我们的利益已经连接到一起,我越是壮大,他的好处也就越多。当下,阁罗凤出言道:“南诏蒙贤侄恩惠良多,不知如何报答贤侄才好,本王决定派一万常备军供贤侄驱使!”我暗暗好笑,如今虽则暗潮汹涌,表面却还太平无事,我若是擅拥万名外族士兵,后果可想而知。不过,这更方便我提出自己的要求。“如今局势尚且稳定,却不用王爷如此麻烦。不过,小侄倒有一事相求!”我恭礼说道。阁罗凤闻言便慈和地说:“不知贤侄有何需要?本王理当尽力相助!”凤伽异也急声相询。我说道:“小侄早就听闻南诏手工业较为发达,尤以兵器制造最为著名。小侄想请王爷精冶特制五万柄陌刀,还望王爷答允!”我想过多次了,陌刀作为大唐军中的重要兵器,不能仅仅在效用上站在别种兵器之上,还必须在它本身的性能质量上超出别种兵器。当今世上,只有南诏和突厥的兵器制造最为著名,而突厥不只离我路途太远,并且刚刚在回鹘等国的合击下亡国,所以我只能打南诏的主意了。阁罗凤迟疑了一下说道:“本王可以答应贤侄的要求,不过,最少需要五年时间才能淬制出来,也就是说,一年只能交付贤侄一万柄陌刀!”我万分欣喜地躬身言谢,并将写着制茶方法的纸笺交给阁罗凤。凤伽异拍了我一下说:“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兄弟你是怎么想起来这样制茶的。”这时正事已经办完,我轻松地说道:“其实,只要是留心加用心,你会发现许多有趣的事物。而且,关于茶的学问有很多,比如冲茶用水的出处、盛茶杯子的质地、冲茶水的热凉等等,都是有所讲究的。”我心中暗想,现在陆羽大概才十六岁,正在天门西北的火门山邹夫子处求学,回头得把他接来,由他主持南诏茶场的生产,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茶圣。相信由陆羽主持生产的茶叶,一定不会落于下乘,也算是人尽其才吧!李白见我一身轻松的样子,便向我施礼言道:“如今吐蕃大军已被击溃,不知殿下有何打算?”我转念之间,已知李白想由南诏出力,尽快规整姚州城。我便说道:“两个月之后就是千秋节,本王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筹备一切。因此,本王打算明天一早率军回使府。这里就由太白领原先所部暂时坐镇,并由凤伽异协助规整姚州城。”现在这个时候,相信阁罗凤一定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而我必须尽快回益州,一定要在回长安之前,安排好剑南的所有事项,何况还急着陪伴我的美娇玉呢!我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一个月后,无论姚州规整成什么样,太白一定引军回益州!姚州事务就交由原骑卫左副将张恒远代理。如何?”“谨遵殿下谕令!”李白见我解决了他心中的问题,恭声答道。凤伽异接口道:“兄弟放心地处理自己的事务吧!大哥一定会把姚州建设的更好,以赎我的罪过!”然后,靠近我身旁,悄声地说:“替大哥向皎玉传个话,问她是否还知道回来的路?”这个便宜大舅子,贫来贫去就这一句。不过,他一提玉儿,我真有百爪挠心般的痒痒,恨不能立即回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