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见及我的到来,慈爱的笑了,霞儿却一脸薄嗔相待,“大郎给姑姑请安!”我拜向姑姑道。姑姑看了看霞儿,笑着打趣道,“大郎恐怕是借给姑姑请安之名,来看霞儿的吧呵呵,小两口是不是闹别扭了?”一句调侃的话让霞儿霞飞玉颜,不依地摇了摇姑姑,而后却又瞪了我一眼,见及我毫不脸红而又暧昧地瞅着她笑,霞儿脸面愈红地迅即垂下了头,嗯,霞儿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姑姑,大郎一会儿要接见吐蕃和东瀛的使臣,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请姑姑不要挂心,就让霞儿多陪陪你老人家好了。”我收回欣赏地目光,向姑姑说道。霞儿闻言一愣,微抬螓首,张口欲言,姑姑却开口道:“大郎,见你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姑姑这颗心也能放下了,如今,姑姑来到这儿,也算是三天了,也该回府看看家中的事务了,稍待片刻,姑姑就要动身回府,大郎不必挂怀,尽管忙你的去吧!”我心里虽然有点依依不舍,但也知自己的事务繁多,也不能多陪陪姑姑,便吩咐孙六,多安排些护送的人手,霞儿见状,只得打消与我同行的打算,陪护姑姑回附马府。深情地看了眼霞儿,拜辞了姑姑,我转身走向王府的大厅。此时,杨国忠已如约而至,正在与李泌、风道顺崔渐鸿轻声地交谈。礼拜完毕,我正欲发令前行,风道顺恭声禀道:“启禀殿下,适才,派往剑南到雪血古矛的近卫已然回转!”闻言我心中暗喜,这雪矛来得真是时候,转而我点了点头,向风道顺说道:“本王知道了,此行也把雪血古矛带上!”风道顺恭应一声。按说,外国的使臣应该是专由鸿胪寺接待,但虑及吐蕃国是为了议和而来,便加派了礼部具体负责接待事宜。东瀛的使臣原本仅仅出是鸿胪寺接待,这次却也沾了吐蕃国和阿倍内亲王的光,也动用了礼部,毕竟东瀛不论大小好孬也是一个国家,况且又是国国的内亲王为使!为了在外国使臣的面前,彰显大唐的威势和我身份的尊贵,此行我先派人通知了吐蕃国使臣及驿馆人员,并第一次摆出了王族皇储的仪仗!按照唐朝的制度,国中储君出行时相应地仪仗队,称之为卤薄,也叫做仪卫,仪仗中分有清游队、朱雀队、持前队、持后队,玄武队等各掌其职的队伍,并有大批的骑兵马队,仪仗之中除了各种兵器,旗幡、扇盖以外,还在大量的仪车,如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行漏、方辇、小辇、安车、四望车羊车、黄钺车、豹尾车等。一般来说,仪仗中的人员是由十六卫的军队、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太常寺、殿中省、内待省的官员组成。而我的仪仗中却比较精简,只动用了不足二百人的十六卫和鸿胪寺的部分官员,此外,全是我的近卫队充任。使得整下仪仗,在华丽尊贵之外,更添几分彪悍雄威之气!驿丞早得通报,急忙恭卑地迎至大街之上,吐蕃使团的四位主要成员也随至大门前恭迎。此次吐蕃的议和使团是由吐蕃的论热扈莽论吐耶浑带领,主要人员还有玉雪公主、叶如区副使尚息郸巴和巫师布朗颉。要知道,吐蕃的权力中心是由“论”和“尚”组成,在这之外辅以国教——本教治民。“论”就是王室宗族,“尚”就是位高权重的部落酋长或世宦家族。公主的尊贵身份自不待言,论热扈莽是主管王朝外部事务的最高官员,相当于中原地区的丞相级别,在国家往来之间号称副相;吐番内境划分成四大军区,每个军区唤作“如”,吐如区副使就是叶军区的副司令员;巫师则是国教中地位显赫的修行有成者。此次吐蕃出副相(论热扈莽),叶军区副司令员(叶如区副使)以及国教中的巫师出使大唐,当知他们对这一行寄于很大地百姓望,或者说是企图不小!而吐蕃王朝的职官,在名前冠以“论”字的,一般是指与王室有直接亲属关系的大臣;在名前冠以“尚”字的,是指和王室通婚的各大贵族出身的官员,原义是舅父的意思。现在前来的副相和叶军区副司令员的名字前,分别冠有“论”“尚”可谓都是皇亲国威,而且国中的公主随行而来,这让我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表的异样感觉。熙熙中,我被迎入长乐驿馆,入厅安座,杨国忠等人罗立在两旁。吐蕃使者偕至大厅之中,行礼毕见。论吐耶浑年已近五旬,双眼微,脸颊带有类同于火似的黑红;尚怎能郸巴却是刚刚步入中年,我知道吐蕃的大臣是父终子及的世袭制度,也不以其年轻位重为怪;巫师布朗颉却是一个面目黝黑的近六旬的沉默老人。这三人俱是身着自己国家的装束,年及二八的玉雪公主的穿着却异于常人,既不是自己国家的装束,也不同于时下大唐流行的服饰;现在大唐流行七幅布或八幅布做的长裙,而她下身却穿着六幅绸布制作的绿色紧身裙,且裙腰高系,益显**的修长和人物的娇俏;上身的轻罗薄衫,也与现在大唐的宽肥相逆,她的红衫比较紧身,且袖子窄小,在掖进裙腰之后,更现她不与年龄相称的玲珑成熟体态;其时,妇女们的面部化妆,一般是敷铅粉、抹胭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贴花钿,而玉雪公主却全然不用,莹如红莲。匀若白玉的脸上,透发出勃然无尽的青春活力,一双黑白分明的俏目,却含着一丝诱人爱怜和稚真和好奇。叙礼已罢,论吐耶浑开口道:“吐蕃与大唐原是甥舅之国。奈何吐蕃国政在纳朗家族的把持下,频频挑起两国纷争!而今,我国国主为了两国的甥舅之情,铲除了纳朗家族的势力,并派我等前来重申两国的友好情意,请皇太孙殿下收下我国的国书!”言罢,吐耶浑奉上国书,风道顺连忙接过双手敬呈于我。W.l6.cN自从松赞干布成为赞普以后,励精图治,国势日渐强盛。而在他迎娶文成公主之后,由于文成公主携带了许多各方面文论,典集和大量的技工杂役陪嫁入藏,所以更使得吐蕃在工农科技和军政管理上又上了一个台阶,益发壮大了吐蕃的国力。渐渐地可与大唐分庭抗礼。也使得继任的赞普野心勃勃,几乎可以说从来没有顾及到两国间的甥舅之情,频频侵拢大唐边境,妄想占有大唐的锦绣山河。即便是现在的赤德祖赞,在娶了大唐的金城公主之后,吐蕃照样侵袭大唐的国土。只有在吐蕃内乱丛生或被我大唐狠狠打击的时候,才重申“甥舅之谊”遣使议和。如今我状况未明之下,首要事务就是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当下,我笑道:“难得尊使和公主来临,本太孙在此表示欢迎!此前姚州之役,致使贵国十五万军马废于一旦,本太孙心下殊为惜叹!但斯役涉及国土的安危,本太孙也是情非得已,尊使和公主当能谅解!”为了使他能表露出真实的想法,我稍带刺激地试探他的反应。尚息郸巴一脸的愤然,将欲而言,论吐耶浑却接言道:“纳朗家族权霸吐蕃,妄动刀兵,实在非殿下之过!我等此来便函是重申‘甥舅之谊’,庶使两国无犯,民安其居!”对他这种说法,我暗暗纳罕。要知道做为游牧性质的民族,再怎么论也脱离不了游掠的本性!怎么谈得上民安其居呢?这只能说明,其中必有致使他们割舍其性违反常理的重大原因!于是,我淡笑道:“尊使所言极是!两国本为甥舅,情当为笃,怎能相攻而伐?!”转而,我一整笑容道:“稍待午间的时候,本太孙当设迎宴以为尊使及公主洗尘!”玉雪公主一直静静地听由论吐耶浑与我交谈,目光从没有与我相交,一无当初姚州题试时的模样,仿佛我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看来,其中必定有蹊跷!此时,论吐耶浑躬身为礼道:“皇太孙殿下如此客气,吐耶浑倒心有不安!”其实这并不是论吐耶浑的客气话,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吐蕃虽然强盛,追根溯源认真而论,原本却也算是大唐的一个属国;贞观二十三年,唐高宗李治即位之初,就授给松赞干布“附马都尉”的官位,并封松赞干布为“西海郡王”松赞干布在受封之后,曾致书于朝称臣,并道:“天子初即位,下有不忠者,愿勒兵赴国共讨之!”,同时,还献贡了多种金银珠宝,向已故的唐太宗致祭。唐高宗便又加封他为“宗王”并为他刻了石像,侍列于唐太宗陵前,此际主动议和之时,论吐耶浑当然要谨守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