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乍一听得“史朝云”三字,心里一凛,前时身中嘎尔斗香的漏*点,缠绵之后的柔情,以及“永不相见、各自珍重”的决绝,一幕幕地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勉强稳住了心神,微一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目光注向南霁云说道:“敢笑荆轲非好汉,好呼南八是男儿!当年霁云曾孤身御敌三百骑,如今再整豪勇,朕当壮之!”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史朝云,心乱之下,我只能暂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沉吟了一下,我沉声下了恩典:“今有南霁云、雷万春,豪壮英勇,颇具胆识,特加南霁云为安西都督府折冲将军之职,雷万春为安西都督府宜威将军之职,偕调兵的令旨,整率四万抽调的精兵赴任听用!”按照我的编制,果毅将军属于师级统千人,是正六品上的级阶;宜威将军属于军级统五千人,是正五品下的级阶;而折冲将军则是可统兵过万,没有定额,是正五品上的级阶,相当于一州刺史的官位!对于他们这两个狠将在战场上的表现,我还是抱有期待的。南霁云恭颂一声“谢主隆恩”,再拜而起,雷万春这屠夫虽是粗人一个,但也不是笨蠢之人,此时也已是明白状况,便也跟着一拜起身,高兴地立在南霁云的身后。颜真卿拟好了令旨敕书,加盖完印信,交付与南霁云。南霁云带同着雷万春当即便向我拜别。我讶然地说道:“如今已当戌时,夜色渐沉,霁云何不待得明天一早赶路?”南霁云慨声说道:“军情如火,南八既肩军务,不敢有所贻误,这区区黑夜岂在话下!”而后,再躬身一礼。与雷万春一道向厅外走去。南霁云如此热血为国,而夜间行军在兵家来说,也是寻常之事。我自是不能再显得矫情了。目送他二人远去,我目光一转,向颜真卿等人说道:“如今天色不早,众卿且去休歇,明日一早,我们即刻起程,要在较短的时间内,历遍扬州、苏州、相州。直向范阳、平卢进发!”颜真卿等人神色一愕,却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什么。在他们纷纷行礼告退之际,我又出声把刘弘留住。“那叛军的使者可有什么话说?”我沉默了良久,想着史朝云,心里一片繁乱,委实不知道问些什么。最后只在虑量中空洞地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无意识中,对叛反大唐的两镇将士,也极为罕有地称为“军”,而不再是“贼”。刘弘万万想不到我与史朝云会有纠葛,他极为自然地想了想说道:“这女子倒是有些古怪,自古以来,作为使者,一般都是舌辩之士。痛陈己意,说劝对方,以达到自己所欲谋求地目的。而这史朝云除了刚见面时,颇知礼节地答对了几句,在呈上告罪请降信以后,竟默然不语,并无什么言语。文将军见好形容憔悴神色凄楚,且是女流之辈,也没有为难于她,只教她暂随军行罢了。”闻言之下。我心中却是一疼,这个曾冷艳而沉静的小妮子,自固山分别之后,她一定受了不少波折苦楚吧?唉,身体上地奔波劳累,哪及得上心里上的煎熬折磨!她如此凄楚憔悴,全是由我而起,我该怎么样来疼惜她补偿她?思想着,她那强忍住凄绝心绪的模样又在我脑海显现:“棠郎,其实我们注定无缘,只是阴差阳错才促成这一场奇会,不若就当是一场春梦,算是了了心中地情念罢了!”人凄艳,语涩苦,情何以堪!“陛下!”刘弘见及我神色巨变,急忙出声呼唤,面上一片忧急之色。我勉强地笑了笑,挥挥手向他安慰地说道:“无妨!你且下去休歇,明天一早,你速速传禀文将军,让他命人护送那史朝云尽快见朕,朕有事想询!”我虽明知史朝云艺出武林名门洗傲山庄,身手极为不俗,否则也不会在长安主持情报的收集。但在关心之下,我仍不由命人好生护送。刘弘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我,但他更深深知道,年才十六的我,不论哪方面都不遑让于任何年高之人,根本无须他再多费心。他便抑妨信自己内心的不安,恭敬地身我拜别而去。自己在静下来的大厅中,看着厅外浓浓的夜色,想史朝云在泰陵时的冷艳,思她在中嘎尔斗香时的浪媚,忆她惊觉是失身于我时地豪放,念她临别时的凄绝,我的思绪益发飞扬。在不觉间,一抹微笑漾于我的唇边: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岂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外受无谓之苦?她既然又来到我的眼前,我又怎能放她离开我地身边!!“棠郎,”一声轻唤传来,却见两位绝世佳人相偕而来——正是皎雪双玉,二人袅袅由外而入,皎玉儿柔声问道:“自己在厅堂之上筹思什么,竟这么地出神?我们姐妹在这里已看你多时了,你竟然悄然未觉!”我收起自己的心思微微一笑,也温柔地说道:“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的皎玉儿和玉雪儿,何时能让我成为父亲!”要知道在我这个时代,男子年不过十五六即当父亲的不为少数,所以我如此出语调笑。玉雪还则罢了,只是玉颊微微一红。生来易羞的皎玉虽在众女中,与我做“夫妻”最久,但却依然羞不可抑,她不只玉脸晕红,艳唇之下,原本细白如脂的玉颈也已一片胭红,如今虽然时值三月,她在羞捏之下,额上竟然浮显微微的汗丝。她羞嗔地横了我一眼,这一眼当真是盈盈胜水,似娇若媚,让我心间一荡。“棠郎可真会欺负皎玉姐!适才皎玉姐见天色已然不早,又听她安排的亲卫来报,大厅中的聚议已经结束。便说不知你是否早些休歇,非得要来看看。皎玉姐对棠郎所用的心思,可比我们任何姐妹都仔细!”一边的玉雪眼见皎玉如此羞态,不禁细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