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就要亮了

第二十二章 天，就要亮了“还没有结束。”少女如此说。我身边的巨大光网早已由白色转换为了漆黑，那里存在着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那里，有个人正在同自己的过去做一个了结。而这一天的到来，他早就算得一清二楚了吧，可他算清了我所在的这片战场吗？红衣少女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将弓箭紧抱在怀中，默默地站着，没有任何动静。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跳下悬崖，借着长剑提供的减速安全地落在地面之上。现在换做我向前走了。天空中的黑色似乎在慢慢撤退，空气中的黑色味道也变淡了些。金黄色的鸟儿好像传递光明的使者一样，免疫黑暗的一切吞噬，并将黑暗泯灭在它们的光明之中。我能够清楚地听见它们在高空中清鸣，看得见它们精致的毛发，感受得到它们此刻的情绪，它们伟大而神圣，它们骄傲不屈，它们蔑视一切污秽，它们的金色是高贵的象征。高台上的香还在继续燃烧，天空中的黑色鸟儿越来越多，占据了小半边天空，在红衣少女头顶盘旋，没有一只鸟雀叫嚷，它们如死一般寂静。红衣少女再次挽弓，这一次，没有鸟雀再化为羽箭，不过，弓箭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黑色的意志源源不断地注入长弓之中，我看见了一支黑色透明的箭，一支没有杀意，没有情感，似乎隐藏于黑暗世界最底部的箭。随着少女拉弦，天空中黑色的鸟儿兴奋起来，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调整着庞大队伍的飞行轨迹，在天空排列出了一个玄奥的阵势。地面上还在跪拜的黑色灵魂们开始缩小，缩成一粒微小的黑色光球，向着天空中飘去，黑色鸟雀们有序地飞舞着，疯狂吞噬着这些光球。我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我望向天空，哪里有无数只血红的双眼盯着我，那是鸟儿们的双眼。不！那是千千万万人的双眼，充满了怨毒神情的双眼！我右手持剑，剑指苍穹，手臂粗的蓝色光柱由剑尖发出，向天空延伸，接触到了空中的战场。无数金色的鸟儿见此，纷纷顺着剑的光柱向我飞来，在我身边飞舞，停在我的肩膀上，躲进我的衣袋中。我脚下无辜人们的鲜血在金鸟的影响下渐渐消失，残肢断臂消融掉，土地也褪去了不属于它的鲜红的颜色。我周围五十米处，是劫后的净土。少女流淌着鲜血的右手松开了弓弦，弦上黑色透明的羽箭射入空气之中，随即四散开来，消失不见。而天空中所有的黑色鸟儿打破了它们之前的寂静，疯狂地尖叫着，向我冲来。它们锋利的喙与爪子闪着黑芒，它们的羽毛如同锐利的刀片，它们鲜红的双眼能扰乱人的心智。我将长剑放下，继续向着少女走去，我身边无数金色的鸟儿见到敌人发起进攻，抖抖翅膀，化为一道道金光正面冲向黑色的鸟群。撕咬着，撕咬着，不同信念的鸟儿在空中撕咬着。金色的鸟儿被黑鸟戳瞎了双眼，而金鸟撕毁了它的翅膀，即使受伤，只要还能飞，它们会继续战斗，直到从天空中掉落下来。对冲之后，金色的鸟群取得了优势，大量的黑色鸟雀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在血溏中哀嚎打滚。也有金色的鸟儿受伤，它们的羽毛变得黯淡，没有了从前的光彩，不过，它们依旧骄傲，它们的气势不减。地面满是半死或已经死透了的黑色鸟儿，受伤难以飞行的金鸟被同伴负在背上，托到了我的身边，我则用蓝色的长剑为它们恢复着伤势，用手抚摸着它们精致而温暖的毛发。红衣少女呆呆地望着天空，没有任何动作，看着黑色的鸟雀一只只掉落，看着它们在染血的大地上痛苦地**。当最后一只黑色鸟雀从天空中坠落到地面时，所有的黑鸟安静下来，闭上红色的双眼，身体慢慢化为黑色的烟气，散在这方世界中。红衣少女朝着我的方向跪下，将双手放在胸前，好像在默默地祈祷。此时，地面上的鲜血完全浸透了她长长的红色丝袍，黑色的灵魂也不见了，只剩她与我。而现在的她在我眼里，就像是血湖中盛开的一朵血色莲花，美丽，而又危险，又惹人怜惜。金色的鸟雀包围了她，在她的远处落下，在她的上空飞舞，将她包围了起来。我回头望向那个隔绝了空间的大网，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如常，我自问道：“爷爷，你还好吗？”我慢慢往前走，走向我的敌人，那位怀中仍抱着黑色长弓的红衣少女。我走到了金色鸟儿落下的地方，鸟儿们散开包围圈，为我腾出一条通向少女的道路，有几只好奇的鸟跟在我的身后，用小脚跳跃着行进，还有两只在我的肩膀上整理着凌乱的毛发。我前方被鲜血浸透的草原开始随着我的前进逐渐恢复它本来的颜色，而我也离少女越来越近。终于，少女红色丝袍上的鲜血褪去，少女手臂上的鲜血渐渐消散。她的脸色苍白无比，她的一双大眼睛柔和地望着我，她在等待着我的到来。我走到她的身旁，长剑散发出数十条蓝色光线将少女缠绕起来，为她修复着身体上的伤势。包围她的金色鸟儿们围过来，在她的身旁围成一圈，将高傲的头颅低下。我看见了鸟儿们温暖的意念，无形，淡淡的金色，漂浮在空中，向着少女聚集，钻进她正在祈祷的双手中。她望着我，微笑道：“谢谢你……”她闭上双眼，默默地享受着着金色鸟雀传递给她的一切。但我不明白那是什么。鸟雀散去，飞向了天空，飞向了它们的另一个战场。而红衣少女似乎已经累了，靠着黑色长弓熟睡，我将她轻轻抱起，向着悬崖那边走去。天空中的黑色支撑不住，正在向天的尽头退去，那些彩色的光点，那些金色的鸟儿在空中舞动，吞噬着天空中残余的黑色。天，就要亮了……（就快要完结了，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