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之内,张长声的叹了口气,惆然的看了看月,本以为此次出来为孙策争取大司徒之事是事半功倍,不想曹氏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即使是面对即将压境的袁绍大军,也是丝毫不肯退让一步。就这么回去,结果是什么,张心中清楚,以孙策暴戾秉性,必然会出兵进攻中原。江南豪门林立,土族兴盛,又有山越为患,吴兵若深入中土,必成尾大不掉之势,且尚有世仇刘表在一旁虎视眈眈。到时吴中必起祸患。“先生”张正深思间,忽听一声召唤,却是贴身童子在门口道:“先生,冠军侯前来拜访先生。”张闻言一愣,接着低头思考了半晌,对童子道:“请曹君侯进来。”少时,二人迈步而入,前面的正是曹昂,后面的乃是贾诩。看见张询问似的目光,贾诩行了一礼,向着旁边一坐:“贾诩是个旁听的,绝不插一句嘴,张公不必介意。”说完又是习惯的眯着双目,分不清是睡是醒。“哈哈哈,张公,日间在德阳一别,想不到咱们这么快便又见面了吧?”看着一脸微笑淡定的曹昂,张亦是淡然道:“君侯言语与日间德阳殿中大不相同啊?”曹昂闻言仰长笑:“日间乃是朝议,你我各为其主,有些话不得不言!现在你我之会是私交,岂可与白天之事相提并论?”张轻笑道:“冠军侯言行有度,公私分明,恩威并施,张受教了。”曹昂摆了摆手道:“先生要如此说,曹某与乌程侯相比,还差的远呢!听闻孙伯符在战场之上,临泰山崩摧亦不变色,军威如海,神勇如狱。曹某异日定当拜会!”张知道曹昂此来非是为了夸赞孙策。道:“君侯有什么话。不如明示?”曹昂呵呵笑道:“:桓帝。灵帝以来。天下大乱。黄巾猖獗侯为乱。我父起兵以济中原百姓。孙伯符执干戈定江南万民。皆乃当世之豪杰!况我父昔日与孙老将军有起兵讨逆之谊。曹氏与孙家本算盟友。我父体谅民生之艰疾。不忍百姓再受刀兵之苦。愿与孙家定下协约。互不攻伐。永结盟好。”张愣愣神不到日间态度强硬地曹氏居然会前来结盟。不过说实话。以一个优秀政治家地观点来看。与曹氏结盟正中目前吴中状况。张沉思半晌。突然道:“君侯。您地这份结盟之词。张真不知是要得还是要不得。”曹昂微笑道:“愿闻其详?”张轻声道:“也知我江东与曹氏结盟地好处。此时若与曹氏结盟当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大司徒爵位不下。纵是回去说破了天。我家主公也必不相允。”曹昂闻言笑道:“大司徒之位实在是许不得知吴侯之位可能让孙策满意?”张闻言沉思片刻,接着轻声道:“也罢,回去试试便是。”曹昂呵呵一笑,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卷布绸,轻言道:“此上面有曹某与我父各自赠给孙伯符的一句话劳烦张公转交与孙策。”张皱着眉头,向着帛上看去睛顿时便瞪得不能再大了,只见上书两句话是曹操所写:狮儿难与争锋。第二句是曹昂所写:阁下不死,我心不安。张看了半晌两句话一正一反,既夸赞了孙策,又不显的虚伪,恰到好处,正中孙策喜功好胜的性格。张长叹一声道:“有此一书,则张可以回去向乌程侯交代了。”看着略显疲态的张,曹昂忽然有些替他感到惋惜,好端端的一个政治人才,可是为了孙策所求,大老远的跑到许都,既不能折了其主的威名,又还需把事情办好,仅仅从张脸上密布的愁丝,曹昂就能看出孙策这个人是何等的孤傲喜功。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够累的,曹操既不愿受孙策威胁任命其为大司徒,又怕得罪了他,惹得孙策与袁绍结盟。结果,曹操自己不出面,反把这些事交给他和贾诩来安排,说来说去,孙策和曹操的明掐暗算,受罪的还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和张这个做臣子的。看着疲态尽显的张,曹昂忽的心生一念,那孙策虽勇武有余,却争强好胜,心高气傲,从理性上讲,相比于历史上的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吴大帝孙权,当是好对付了许多!况且以其为人和铁血手段,对付江东的豪门土族必然不会如孙权一般妥帖。经过一番细细的思量,曹昂忽然明悟,不错!孙权行事好似刘邦,孙策为人好似项羽,江南只要在孙策之手,必然不会向历史上那般与曹魏久持,孙策性急暴烈,早晚必将出兵中土与曹魏一战!若如此,东吴庶几可收!!一统天下,绝非难事!但前提是,孙策不死!打定主意,曹昂忽的冲张笑道:“张公,我有一言,蛮烦您回去转告孙策。”张闻言疑惑道:“冠军侯有定当转告。”曹昂轻声叹道:“昨日听太史杜监言,妄星起于东方,紫霞照射于江南,主司主帅之人,此乃大凶之势,对孙伯符而言,恐非吉兆啊。”张闻言心中微有不喜,但见曹昂面容端正,不似作伪,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曹昂轻笑道:“闻孙伯符喜好游猎,公当提醒伯符公,外出之时应小心刺客也。”张闻言虽然疑惑,但也是沉声道:“多谢相告,我回去自当提醒乌程侯。”曹昂摇首笑道:“孙伯符为人岂会在意此天相之论?张公还是将此事告诉周瑜,由他安排到是颇为妥当。”张闻言,不由大惊,适才他以为这曹昂不过是在诅咒孙策,不想却是连周瑜都扯进来了。莫非许都太史杜监官果然算出些什么?古人多有鬼神之论,就算是张这样的读书人,虽然不是全信,但潜意识里也是颇为在意的,随即暗自将此事记于心中,道:“冠军侯所说自当转告。”又闲扯了一,曹昂、贾诩随即拜辞而去。方出驿馆,贾诩便开口问道:“将军适才所言的天相,不知意在何处?”曹昂呵呵一笑道:“没什,只是想让孙策活的久一点而已,成与不成看天命了。”贾诩闻言眉,他自负阅历多广,有鬼神之智,但这次却丝毫没有搞清楚这曹昂打的什么算盘。“将军,孙策乃是敌,为何要让他活的久些?”沉默了片刻,贾诩出声问道。曹昂缓缓的看了看天上的弦月,轻声道:“孙策轻而无备,性急多骄,目无余子。虽有百万之众异于独行天下,东吴让此人做主,方才有我军日后的机会。”贾诩闻言,不由疑惑,除了孙策,难道东吴还能有第二个人做主?曹昂说罢,也不再作答,只是抬脚离去。留下了依旧在原地苦思不解的贾诩。张方一离开许都,曹操便立刻开始着手全力备战,欲北上与袁绍一决雌雄目前最为重要的事,便是先拔出河北的两只先头军马,颜良与文丑!秋爽之节,曹操亲自领军兵出许都,直奔黄河南岸而走一战,曹军名将大部尽皆出动将军府一系亦在其中。曹昂一众得令为后军,于本月末押送粮草前往前线。出发前的头两日将军府正厅内,但见曹昂立于上首冲着下方的下方站立的司马懿、赵云、甘宁、魏延、典满、许仪、史涣高声道:“诸位,此一战将是我等与袁绍大战前的第一阵,对手是河北名将颜良和文丑,无论如何,此战必须获胜!”“诺!”满厅众人尽皆拜首,曹昂环顾了一下诸人,继道:“如今的袁绍,带甲百万,将领逾千。当可称之为诸侯之翘楚,声势可谓滔天!可是我相信与袁绍之战,我曹军必胜!因为兵不再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曹袁之战,我军必胜袁绍!我现在要的,是你们的信心!”但见厅下七人闻言尽皆参拜,高声道:“我等愿为将军执鞭坠蹬,不负将军知遇之恩!”曹昂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轻声道:“与袁绍之战,一旦打响,没有五年,河北绝难平定。这场持久仗将是我们最为艰辛,也是最为难熬的一战!输了,我们万劫不复,都将归附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赢了!今日这厅中的八个人都将名满天下!天下的英雄将因听到我们的名字而颤抖!”听了曹昂的话,众人心中无不热血沸腾,却忽听曹昂转口道:“我们两日后就将押粮出城,此次兵马一出,恐怕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再难回到许都,各位有什么想和家里人说的,就趁今夜吧,今夜一过,你们将不在属于亲友,属于的,只有天下!”说完后,但见众人尽皆徐徐退出,曹昂看了看似有些踌躇的赵云,微笑道:“师兄,师傅住在克己轩偏厅,你直去便可。”赵云闻言,感激的向着曹昂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而去。厅中此时,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曹昂,一个是司马懿。看着一脸淡然,似是毫无关系的司马懿,曹昂轻声道:“仲达,去见见你父亲和兄长吧。”司马懿闻言微一颤抖,接着轻声道:“那将军呢?”曹昂沉默了片刻,接着叹道:“我日间已是去拜会过母亲了,一会,再去潇湘馆瞧瞧我那两位夫人。”司马懿闻言一躬身,道:“既如此,懿告退了。”说罢徐徐向着门口而去。“仲达!”司马懿闻言急忙转身道:“将军还有何事?”曹昂幽幽的抬首打量着屋顶,轻声道:“五年之后,将军府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司马懿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在懿心中,五年之后,将军府一系当能俾靡四海,威震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