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瞪大眼睛,满是惊恐的哆嗦了下嘴唇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出卖那名上尉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想要争辩,但见朱骏不容置疑的气态便识趣的闭上了嘴。朱骏对这个无耻的牧师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早已将自己的情绪消磨的干干净净,爱恨情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痴话,在他眼里,这个世上只有两类人,一类是不可用之人,一类是可用之人,譬如周慕白,这人做汉人通事时在他面前嚣张跋扈,可是投靠他时他仍愿给予重任,不为别的,只因为朱骏可以利用他的才智,需要他的机谋。而眼前这个牧师也同样被朱骏划到了可用之人这一类,抛开人品不谈,这人会好几种语言,并且对西洋和吕宋都十分熟悉,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还比较无耻。无耻有无耻的好处,至少可以利诱。这个时候,朱骏已经伸出了五根手指:“每月五十两银子值西班牙多少枚银币?”“尊贵的老爷,这要看银子的成色了,远东的白银含锡量多少不一,而且杂质也相对比较多,所以也难以计算,我想大概是六十枚左右吧。”“六十枚银币在西班牙价值多少?”“这是一笔不算小的财富,它能买到一艘小型的帆船,也足够一个小富之家一年的花销,要知道,就算是一名高薪的西班牙海军舰长一个月的薪水也不会比这个数目要多。”朱骏点了点头,一把将牧师胸前的十字架扯了下来摔在地上,道:“从今以后你不必做牧师了,你就是朕的西洋事务顾问,朕每月给你五十两白银的薪水,一周两天的假期。”牧师吓的脸色惨白,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朱骏粗暴的抢夺胸前的十字架时他还道朱骏要想行凶,朱骏的话他倒还未消化过来。“要么你替我干上十年带着一箱的财宝回到西班牙,要么今日朕命人将你沉入大海,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朱骏转过身,一副要出舱的模样。“尊贵地老爷。我愿意为您工作。”牧师脸色苍白。眼眸中却发射出贪婪。朱骏回转身。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阿姆斯。”“好吧。阿姆斯。你去帮我去向那名上尉套取南洋地图来。另外。我还需要你替我做一些力所能及地事。”朱骏并不傻。绝不会因为阿姆斯一个承诺而放心地给他自由。他领着阿姆斯进了一个站了卫兵地舱门前停住。对着门口地卫兵道:“将你地刀拿出来。给这位阿姆斯先生。”那卫兵楞了楞。半跪作辑道:“小地不敢奉诏。皇上。这红毛鬼是夷人。若是让他拿了武器。对皇上有什么不轨之心地话小地万死也难赎罪了。”朱骏突然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赞许的对士兵点了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全,叫什么名字?朕有一件差使给你。平身吧,站着和朕说话。”那士兵倒是虎背熊腰,听得朱骏让他起来,双腿微微一弹,便立即站的笔直,口中道:“小的名唤王义,请皇上吩咐。”朱骏背着手,道:“王义,你带上几个人,押着这个西洋人进舱,把刀给他,让他先把舱里未死的西洋士兵亲手杀了,至于那个西洋的军官暂且先不要动他,事情办完之后,押这西洋人来甲板那见朕。”“不,我是上帝的信徒,不能杀害军人,更不能去杀自己的同胞。”一旁的阿姆斯已吓的差点瘫在了地上。朱骏回转身,看着这个既贪婪又胆小的牧师,淡淡的笑了笑,眸光中却露出了杀机:“阿姆斯先生,这些人就算是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被朕抛到海里去喂鱼的,你必须将他们杀了,朕才能相信你的忠诚,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朕将你们全杀了,一个是你帮朕把他们杀了,你自己选择吧。”朱骏黑着脸,不理会面如死灰的阿姆斯,转头带着几个护卫便走,临走时还不望对王义吩咐一句:“若是这个人不杀死他的同伴,你就当场劈了他,丢到海里去喂鱼。”什么人才是最忠诚的?朱骏没有分辨忠奸的能力,却知道要想一个人为你死心塌地的卖命,就是把他所有的道路全部封死,他只有一个选择,要么跟着你,要么去死。阿姆斯会在那名西班牙上尉面前杀死那些西班牙士兵,接着朱骏会好心的让西班牙上尉写上一份遗嘱或者临终遗言,亲眼目睹了阿姆斯暴行的上尉毕定会将阿姆斯的丑行写入信中,而这封将会握在朱骏手里,如果有一天阿姆斯敢抛弃他,这封信将会送往西班牙当局,并且让阿姆斯成为一名杀死自己同胞的通缉犯。朱骏上了甲板,几十名水手正拿着厚重的布条在沐剑铭的指挥下擦拭甲板,朱骏挪着步子,径直站在船舷处等待,身后的护卫、士兵、水手不敢打扰他,只有几名护卫远远的在旁警戒。载满了货物的海船乘风破浪,在大海中颠簸了整整半个来月,期间除了几次在沿海的港口补充了淡水之外,朱骏才难得放风下船走走,其余时间都呆在海上,原本对海洋的向往和漏*点早已消磨殆尽,直到早晨醒来,甲板上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朱骏这才知道吕宋到了。纳苏格布港是吕宋西部海岸线上最大的港口,这里拥有吕宋最大的码头,整个海湾处都属于深水区,大船可以直接驶入海岸装卸货物,在码头处已停泊了大小数百艘船只,其中还是以近海的小船居多,与从前不一样的是,从前囤积在码头附近比山还高的货物不见了,大多数商船也只是停泊在岸边并没有出海的迹象。当朱骏的庞大商队进入海湾,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最近因为海盗的肆虐已经有很多商人不敢下海了,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也传说被海盗们拦截,上至海商,下到水手全部杀的干干净净,而朱骏的到来,不得不让那些等待消息的海商既是佩服又掺杂着妒忌。税务官巴金顿是个肥胖的西班牙人,他一边指挥着引水员让朱骏的商船慢慢靠近码头,一边已打起了小算盘。自任税务官以来,巴金顿几乎每天都能有几十个银币的灰色收入,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海盗的清袭再也没有商船敢于进入纳苏格布港,他的收入也日渐稀薄,这时见到朱骏这条大鱼,哪有不从他身上捞回好处的道理,想到这里,巴金顿不由得挺了挺胸,哼起了西班牙的曲子。十艘商船各自靠岸,船上的水手搭上了舢板,巴金顿已等不及了,他拍了拍尾随在身后的书记员道:“瑞克,作为一名称职的税务官,我必须第一时间和到港的商人沟通,你和我一起去。”书记员戴着厚厚的单片眼镜,岂会不明白巴金顿话语中的意思,连忙道:“愿意为阁下效劳。”二人一边说,一边登上舢板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