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朱骏的命令,捷报沿着四通八达的驰道迅速的传遍九省,海商们也将消息送到了爪哇,如今爪哇的十几个港口正在翻修,所征伐的老公数以万计,当地的土人原本还略有不满,但听说了此事之后立即就压抑住了怒火,荷兰人统治了他们半个世纪,他们不敢反,因为荷兰人船坚炮利,如今明军到了这里打败了荷兰人,开始时还有些侥幸,利用了偷袭的手段占据了雅歌达,而后来歼灭荷兰舰队就不是这样简单的了,土人们想通之后也就没有了脾气。紧接着一批荷兰劳工在西班牙打手的监视下来到了爪哇,这些衣着褴褛的荷兰人在西班牙打手的监督下参与了港口的修缮,当地的土人一下子幸灾乐祸起来。这些高高在上的红毛狗在几个月前还挥舞着鞭子欺压他们,现如今已经成了奴隶,吃不饱,穿不暖,干活不认真还会受到鞭笞。相比起来土人的待遇实在犹如身在天堂一般,虽然工钱不多,但是勉强填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也属于强制劳动,但是至少不会挨鞭子,苦不苦,想想红毛苦工也就觉得幸福了,土人们干活很带劲。爪哇已经更名为定海省,定海省布政司姓刘,名川德,刘川德乃是崇祯九年的进士,后为钱塘县令,跟随永历南逃之后为翰林院侍讲,接着被吏部功考科大笔一挥,成为了镇守一方地布政使。如今定海省百废待兴,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修建,更何况这里扼守马六甲海峡,更是重要的军港和商业港口,海都的海商开始在这里建立分点,原本这里也有两百余阿拉伯、欧罗巴、汉人等组成的海商,这些人原本还有些害怕明军抢掠。过了一段时间见明军并无动静,于是也就放心大胆的继续做他的生意了。这样一来,每日涌到到雅歌达的商船便有数百之多,按照皇上所下地旨意,雅歌达必须建立一座大港口来与海都港口为犄角,两个港口之间只相隔了一日的水路,既方便水师来回巡防,又可使两港之间的商贸互补,并且控制马六甲海峡。另外海峡对岸的马六甲海港也要修建,那里原本被水师偷袭,烧成了瓦砾,如今荷兰人全军覆没,这个天然的绝佳据点也就成了马六甲海峡的一颗明珠,两个港口都需要兴建,国库也拨下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下来,这样的巨大工程,人手却成了问题。金碧辉煌的前爪哇总督府内,这里已经换上了布政司的匾额。在原有繁复地西式风格的装饰上又添置了几张东方特色的桌案、字画,倒是显得不伦不类,刘德川与定海省监察使杨文龙以及陆、海二营指挥使刘二、王秋二人分列坐在会客室内。刘德川凝重的向同僚介绍了当今的局势:“如今各处港口需要修缮。雅歌达、马六甲二港需要修建。可定南一省的人口不过十万,其中精壮劳力也不过三万人。如今已经征发到各地修缮港口了,而雅歌达、马六甲二港是工部亲自批文逾期修建的。若是迟了工期,在座诸位如何向皇上交代?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两个大港的修建至少需要两万的工匠、苦力,本官就是变也变不出这样多的人来。”杨文龙原是都察院地官员,如今调到了定海省也算是连升了几级,早就有了做出一番事业名垂千古的心思,没想到刚刚上任就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也是大感为难,如今十省都在修建工程,原先地九省刚刚修建完了驰道,皇上又下旨搞开发区,谁知那开发区越来越大,原本只打算容纳二三百个作坊也就是了,可报名选址建厂房地商人越来越多,到了第二批就达到了三百多个,第三批时竟有五百多个商人报名,一些小富之家也是眼红的很,居然到处举债去办作坊搞实业,这样一来,北方九省地劳工原本就十分紧缺,根本就不可能抽调出来支援定海省,如今皇上又下了严令,务必三个月内在雅歌达、马六甲两个码头处修建巨型海港,而且还规定至少要容纳一千条大商船停泊,这样一来,定南省的官员可就倒霉了。“哎,治大国如烹小鲜,国库原本就空空如野,好不容易从荷兰人这里收缴了五百余万两白银,皇上又如此折腾,这海港能就算建地再大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与民歇息实在。”杨文龙叹了口气。“杨大人。”王秋脸色沉了下来:“皇上说过,爪哇与马六甲都是海运要塞,南洋与印度洋、西洋的重要海上通道,所有地海商要想做生意,就必须停泊在这两大港口歇脚,有朝一日,每日商船的税金便可达到数万、甚至数十万两白银,这是利国利民的事,你如此不恭,难道是对皇上有何不满吗?”刘二也是一脸忿然,军官与朝臣不同,朝臣多少会反驳皇上的观点,希望从皇上身上找出施政的错误,而军官却都是新始帝的死忠派,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是敢和皇上对着干,丘八们第一个不答应。不过刘二与王秋不同,王秋鲁莽,刘二内敛,就算是生气,他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激动,只是横瞪了杨文龙一眼。“咳咳……”布政使刘德川尴尬的咳嗽一句,作为一省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不得不出面调解:“王将军不必生气,杨大人也不过是口不择言嘛,他对皇上也是赤胆忠诚的,只是不能理解皇上的本意,更不能有皇上那样高远的见识,这才如此,大家同省为官,一起为皇上办差,为我大明江山效力的,要的就是和和睦睦嘛。咳咳……这个嘛,嗯,当务之急,是大家要想出个法子出来,如何将皇上交代下来的海港建好才是正理。”刘德川和了会稀泥,气氛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有些尴尬,只好继续发言道:“本官估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要在这三月之内修建出两个港出来,至少需两万劳工和五百的工匠出来,工匠倒好凑齐,朝廷已经拨下了一批荷兰工匠和劳工下来,可是这缺口仍有一万五千的劳工,如今爪哇能征召的精壮都已去了修缮码头,爪哇一地,单码头就有二十七座,哎,杨大人,两位将军,你们可有什么办法?”王秋、刘二二人对望了一眼。说到这政务还真非他们所长。让他们想出办法确实是难为了他们。倒是杨文龙似乎有些眉目。他端着茶盏凝神不动。许久之后。道:“办法并不是没有。只是于兵部那里不好交代。而且还需两位将军配合才成。”“哦?杨大人请讲。”刘德川支起了耳朵。“北方九省是再也抽调不出劳工了。爪哇也征召不出。倒是驻守爪哇地陆战师和水师正有一万五千名青壮。刘大人。两位将军。我们可上呈一份折子上去。请皇上批示。若是皇上答允。我明军也可加入建造海港如何?”杨文龙道。“不成!当兵地不是苦工。如何能够让他们去挑担挖石?”王秋连忙否决。驻守在爪哇地明军共分为两部。一部为王秋下属地陆战混编营。共有五千人。另一部为南洋水师营。由刘二统帅。加上水手共有一万余人。杨文龙据理力争道:“王将军。本官平日也会抽空看你们操练。无非是站姿和长跑还有战斗集训而已。这些都是训练士兵体力地吧?既是如此。让士兵们去修建海港。又何尝不断锻炼体力?再说这也只是三个月地事。三个月后。当兵地仍然当兵。谁也不会干涉你们。士兵们既能领取军饷。而且做工之后布政使大人还会拨下工钱。士兵们一日双饷。岂不是件美事?如今皇上严令修建海港。我等为君分忧乃是份内之事。不若这样。平日里士兵体力训练时便让他们到海港做事。待实战训练。舞蹈弄枪之时你们便可将各部召回去自行整训。这样一来。皇上地港口修建了。士兵们地训练也没有耽误。又能额外多出一份工钱。这是皆大欢喜地事。王将军为何反对?”上首地刘德川也是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各方面都有所照顾。他瞥了王秋一眼。见他脸上也是犹豫。似乎又有些不愿服输。于是连忙道:“杨大人地法子可以斟酌。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在座地各位都做不得主。今夜本官便写好折子。让人连夜送往京师。由皇上御览。”王秋点了点头,既然刘德川搬出了皇上出来,他自然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那此事便依刘大人了,若是皇上朱批同意,末将绝不反对。”刘二也是点了点头,商量完了海港的事,两文两武之间倒没有了什么共同的话题,寒蝉了几句之后,王秋与刘二首先告辞而去,杨文龙想着还有公务要办,也起身告别而出。刘德川不敢怠慢,连忙让皂隶取来笔墨折书,将今日所商议的事一一写成了奏折,吹干之后,叫来一名皂隶送了出去。“哎,两座大海港啊。”刘德川忙完了一切,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