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身体一震,不由得兴奋起来,诛除鳌拜,平定三TT原本就隐埋在他的心底深处,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孤掌难鸣,想不到朝中裁撤三藩的大臣竟有这么多。鳌拜刚刚被驱除出京,如今小康熙大权在握,这时又有人提出撤藩,小皇帝难免一时血气上涌,望着殿下站出来的上百臣子,胀红着脸将脑袋别向索尼处,询问道:“索爱卿,你看怎么样?”索尼半眯着眼睛,对于鳌党如此突兀的统一行动甚是不解,对于裁撤藩镇,鳌拜从前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这些鳌党们自然也是菱磨两可,如今却如此默契的请求撤藩,若说没有受人指使,那才怪了。索尼又想了一会,已认定这幕后的推手正是鳌拜,可是鳌拜为什么要撤藩呢?索尼暂时还没有想通,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此时关外的王爷和将军一日没有进京,鳌拜就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鳌拜,因此,鳌拜所挑起的裁撤藩镇必须满足。“皇上,奴才以为,藩镇弊大于利。”索尼淡淡的回应,却足够表明他的态度。康熙小脸涨得通红,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在深宫中学会了韬光养晦和各种政务的处理,但是对这么多大臣所提议的撤藩并不能看清本质,稚嫩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传旨,礼部速速去写好撤藩的条陈出来,让耿精忠尚可喜二人发往辽东原籍,他们的旧部也得回去,统统不能留下。”“皇上,耿精忠尚可喜坐守藩镇,手握精兵锐卒,奴才恐怕他们不会服气,若是起兵抗拒圣旨,恐怕要尾大不掉啊。”先前提议的克萨哈一副得逞的模样,又道:“鳌中堂正在湖南督促军事,奴才以为,可发一道密旨,让鳌拜便宜行事,一旦二藩有任何异动,便立即反应,如此,才能将一切不利的可能降为最低。”小康熙不知克萨哈的诡计,颌首点头,心想:“鳌拜与耿精忠尚可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朕让他们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岂不是好?”他也没有往深处想,于是忙点头道:“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去办,朕立即拟旨。”…接到了密旨的鳌拜立即行动起来,三万骁骑营直扑广东,被软禁的尚可喜正式拘捕,投入大牢,另一边又将朝廷裁撤藩镇的圣旨明示各省,摆出了一副二藩若不乖乖就范就玉石俱焚的架势。在另一边,广州的尚之信正式宣布父王尚可喜被拘的消息,以世子的名义召集大军陈列肇庆,正式树起了反清的大旗,接着又是各处的使者前往福建,广西,琼州,与福建耿精忠,琼州刘国轩,广西李霄等部联络,又写好了密信分赴贵州赵福,陕西王辅臣,纵横捭阖,大有一副将广东作为主战场,与鳌拜决一死战的态势。听到消息地鳌拜大惊失色。他原本以为广东福建二藩没有准备。自己趁机打他们一个闷棍。没想到这两藩早就和明军有了联络。这样一来。别说奔袭。真要旷日持久地在广州与二藩决战。身后地明军恐怕就要扑过来了。这些倒也算了。赵福。王辅臣乃是吴三桂旧部。与二藩关系紧密。若是战事一旦不利。谁知道这两个狐狸会不会学尚可喜耿精忠一样起兵。一旦到了那个境地。原本坐镇湖南统一调度地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下有二藩。上有陕西王辅臣。西有明军。赵福。纵是他是大清第一勇士恐怕也得完蛋。情急之下。鳌拜连忙调回骁骑营。迅速地向朝廷以及江南各省通报。以求后援。另一边。他急招王辅臣赵福二人再次入衡阳。当务之急。必须得稳住这两个提督。否则西南将会持续恶化。这个时候。赵福与王辅臣地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值此乱世。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混得好了跟对了人就有官做。想当年二人是跟着吴三桂混地。如今吴三桂死了。接下来跟着谁混好呢?不好说啊不好说。兄弟现在贵为提督。也不指望建功封侯了。见好就收嘛。兄弟也不是傻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想捧着个铁饭碗平平安安地混完这辈子就算。可问题是。跟着谁混才稳当呢?一句话。不管是像二藩一样地投降南明或是跟着鳌拜。都不稳当。至少在开战之前。战果未定之下。谁也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事。那好。兄弟谁也不跟着。老子在自己地一亩三分地上等着。看你们谁赢。谁赢了老子就跟着谁混。出来混。也是要讲境界地这个时候。混不出境界地人早死绝了。能混到明初地比泥鳅还要圆滑地人?这个时候,琼州的水师已沿着珠江顺流而上,广西的李霄所部也带来了七千荷枪实弹的明兵拖着火炮陈兵于清远,福建宣布易帜,大明敕其为闽王,耿精忠率两万精锐驻入韶关,此外,四川李定国所部进抵汉中,摆出一副随时进袭陕西的姿态,威吓王辅臣,云南沐剑铭所部率军抵入云贵边境,拖延赵福。来吧,鳌拜,来打我吧,到广东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唤,向着湖南的鳌拜招手。各省的兵力犹如事先说好的一般,迅速的抵达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广东准备好了一个袋子,只等着鳌拜一头扎下去。接着又是爪哇省南洋水师出动的消息,他们的目标是广西北部湾,接着再顺着钦江北上,随时准备策应广西,海都的大军也开始在缅北汇集,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奋力一扑的势态。鳌拜呆在衡阳心急如焚,形势一下子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整个湖南四面楚歌,别说去进击广东,这湖南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鳌拜将三万骁骑营和三四万的绿营全部收拢到衡阳一线,另一边不断的派出使者前往贵州和陕西,能不能拼下去,还得看这两个提督的立场,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江南的绿营兵不堪一击,根本不可能调来作战,朝廷要调大军前来救援恐怕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根本来不及回应。赵福与王辅臣二人继续耗着,对鳌拜所派来的使者盛情招待,吃饱了喝足了还给赏钱,可就是不表明立场,总是拿唯朝廷是命的借口推搪,为朝廷是命就是说不为你鳌拜是命,你的命令老子不听,除非朝廷亲自下旨,可是等你鳌拜请了旨下来,这京城到陕西贵州相隔千里,没有一个半月是到不了的,那个时候决战恐怕已经结束了,谁胜老子就给谁干活。几天下来,意识到鳌拜由进攻转为防守的广东联军渐渐的在清远会师,近十万广东福建的藩兵以及明军合为一体,在清远城中等待时机。在贵州,一个白面书生突兀的出现在了提督府前,他身后的随从与门口的役丁通报了一声,接着提督府出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子将书生迎了进去。这书生正是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陈永华,南镇抚司主管的是东南沿海以及东洋方面的刺探收买工作,自广西光复之后,便将府衙搬到了广西,以求更好的向沦陷区渗透,由于二藩投明,西南的局势立即发生了逆转,陈永华立即感觉到策反贵州赵福的可能,此次他之所以冒险深入贵州,正是因为贵州的战略地位实在重要,一旦赵福起兵反清,云南,海都与湖南之间就等于出现了一条通道,海都云南的大军随时可以顺着贵州奔袭湖南。当然,陈永华之所以这样自信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不相信赵福是个傻子,如今的局势逐渐明朗,明军占了优势,他赵福若是敢动陈永华一根毫毛,就等于死心塌地的想跟着吴三桂一条路走到黑了,以番子们收集来的信息,陈永华不相信赵福是个不为自己留后路的人。管家引着陈永华进了偏厅,陈永华大剌剌的坐下,有丫鬟给他端来了茶铭,他怡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扇着纸扇,另一只手拖着茶铭吹着茶沫。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赵福仍然没有出现,陈永华倒显得极有耐心,他知道,赵福的心里还在挣扎,拿不定主意,既然这样,就让他多想想吧。几炷香之后,一身戎装的赵福跨刀入厅,抬眼便看到了不骄不躁的陈永华,冷笑一声,搬了把椅子坐在陈永华的对面:“你就是陈永华,大明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正是在下!”陈永华收拢纸扇,笑吟吟的报了报拳。“你是来招降我的?”赵福一脸的不善,这实在是难以抉择的选择,一步走错,别说荣华富贵,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耿精忠尚之信是因为朝廷要撤藩,还抓了尚之信的父亲不得不反,他是个提督,根本就没有必要跟着两个藩王去闹,说不定南明根本不成气候,自己不是去送死吗?哎!还是平西王在的时候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的替他管好贵州就成了,有什么事他拿了主意,自己办就是,赵福不禁向往起从前的生活,脸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