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都城,郢,楚国王宫。楚考烈王正与一众大臣在痛饮,他的心情极度之好,大口饮酒,大口吃肉,快活之极。不仅楚考烈王如此快活,就是他的一众大臣无不如是,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接到联军大败的消息,还以为这一次五国联兵讨秦必胜无疑。这对于被秦国压着打了上百年的楚国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楚国与秦国打了上百年,就鲜有胜仗,楚国要是能打一个胜仗,不需要大胜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胜仗,就足以令楚国为之欢欣鼓舞了。更别说这次五国联兵,还是趁着秦国连丧两君的良机攻打秦国,依他们想来那是必胜无疑了,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呵呵!”楚考烈王端起酒爵,美滋滋的把爵中美酒饮干,咂吧咂吧嘴唇,放下酒爵,发出一阵畅笑声,道:“这次,五国联兵,一定能攻下函谷关,一定能打进关中。到那时,寡人就会驾临关中,要把关中夷为平地,以泄大楚之恨!以报怀王之仇!”“君上英明!”“怀王之仇一定要报!不仅要把关中夷为平地,还要把秦人全部杀光,不留一个活口。”“全杀光了多不好?男子全杀,女人嘛当然是要留着,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更得留着,给我们享用。”“对对对!男子全杀!女人留着!”一众大臣忙赞颂附和,更是出起了狠毒的主意。“说得不错!”楚考烈王重重点头,大为赞赏群臣的提议,道:“历来只有大楚的王室美人嫁给秦国,就未有大楚迎娶秦国美人的事儿。这次,寡人就要好好挑选秦国美人。”楚国被秦国打得楚国无还手之力。楚国为了结好秦国就挑选宗室美人嫁给秦王,结下姻亲,想以此来解除秦国的威胁。秦昭王之母宣太后就是楚国王室的旁支,还有华阳夫人也是楚人,是宣太后的侄孙女。“禀君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楚考烈王的话刚落音,只见一个内侍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惧之色。额头上尽是冷汗。“闭嘴!好你个狗东西!如此大喜之事,怎会大事不好了?”楚考烈王还没有说话,李园就脸一沉,大声喝斥起来。“国舅说得极是,你这不长眼的狗东西。眼看着联军就要攻破函谷关了,情形大好,怎会大事不好?”对李园的喝斥,楚考烈王深以为然,大声喝骂。“君上,联军已经全军覆灭了。”内侍一见情形不对,忙扯起嗓子大吼一声。这一吼不得了,如同雷鸣似的,震人耳膜。“好!联军大胜了,这真是个好消息。”楚考烈王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朝好的方面想,脸上泛起笑容,又是有点儿奇怪的问道:“如此好消息,怎会是大事不好?你真是胡说!”“没错!”一众大臣做着美梦。想当然而然之,没有反应过来。“君上。是联军全军覆灭了!这要不是大事不好,还有什么才叫大事不好?”内侍一听就急了,忙解释一句。“什么?联军全军覆灭?”楚考烈王如同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蹦老高,眼睛瞪圆,嘴巴张大,一脸的不信。要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比登天容易。不仅楚考烈王如此想,就是一众大臣,无不是如此想的,个个不信。更有人出言喝骂内侍,说他胡言乱语。“君上,如此大事,谁敢乱报?事儿是这样的……”内侍急了,忙把打探的消息说了。“信陵君!好你个狗东西,你竟然胆小如鼠,不战而逃!”楚考烈王对信陵君是寄予了厚望,把楚国一直想得而甘之的纵约长都给他了,没想到信陵君竟然不战而逃,甩下五十五万联军不顾,只管逃命去了,这太让人气愤了。“呼呼!”楚考烈王呼呼直喘粗气,眼球充血,跟恶魔似的,要是信陵君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把信陵君撕着吃了。“禀君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楚考烈王即将暴走之际,又一个内侍飞也似的冲了进来,远远就嚷开了。“又有什么坏消息?”盛怒之下的楚考烈王这次没有朝好的方面去想了,而是朝坏的方面想:“说!就算天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联军全军覆灭,楚考烈的盘算落空了,这已经够坏了,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坏的事儿。然而,内侍说出来的事儿真的比联军覆灭还要可怕,只听内侍急惶惶的道:“禀君上,秦军袭击了陈城,把陈城化为了一片废墟。”“什么?秦军袭击了陈城?”楚考烈王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陈城,那是楚国的重镇,被秦国袭击了,这岂不是说秦国要对楚国大举用兵了吗?这一定是秦国要灭楚国,这可是楚考烈王最为害怕之事,由不得他不惧。“虎狼秦国要灭我大楚,不行,绝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赶紧迁都,迁都!”有大臣心惊胆跳之下,忙出主意。若是秦国要攻楚国,楚国第一时间就应该调集重兵来抵御,而不是逃走。作为大臣,出起了迁都的主意,实在是令人无语。然而,响应者众,只听一片附和声,道:“没错!得迁都!赶紧迁!”“迁,一定要迁,迁到寿春去!”楚考烈王是个没胆气的国君,很是赞同迁都的提议。“禀君上,大事不好了,秦军袭击了寿春,把寿春化为了一片废墟。”楚考烈王的话刚落音,又一个内侍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也没有看时机对不对,大老远就扯起嗓子大吼起来。“什么?寿春被毁了?”楚考烈王的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眼角开裂,鲜血涌出来。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足以塞进俩鸡蛋了。“格格!”楚考烈王的牙关相击,发出一阵清晰的牙关相击声,浑身抖个不住。寿春是楚国的重镇,其重要性仅次于都城郢。更重要的是,寿春是楚国迁都的首选之地,一旦楚国面临亡国之危时。就可以迁到寿春去。乍闻寿春被毁的消息,楚考烈王能不惊惧吗?他能不害怕吗?此时的楚考烈王惶恐难安,仿佛秦军已经打到郢来了似的。“咕咕!”楚考烈王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如同正在被公鸡轮的老母鸡似的。“噗嗵!”楚考烈王脸孔扭曲,软倒在地上,直接晕过去了。“禀君上,秦军把淮水之地破坏光了,那里全成了废……”内侍急忙禀报更坏的军情,可惜的是,楚考烈王已晕倒了。听不见了,内侍白费力气了……琅邪,地处海滨,是齐国最为重要地的盐场之一。齐国地处东海之滨。得渔盐之利,积累了惊人的财力,齐国这才成为七大战国中实力惊人的大战国。曾经一度,在齐威王时。齐国名动天下,令人侧目。就是当时天下最强的战国魏国,齐国也是不惧,还与之叫板。并且在桂陵和马桂两次大战中,大败魏国,令魏国实力大损,最终沦为二流战国,不再复战国初期最强霸主的风采。齐国之所以如此之强,就在于齐国“煮海为盐”,掌握大量的盐,腰杆儿硬。若是在齐国走一朝的话,就会发现但凡滨海之地都有盐场,比如说著名的即墨,也有不少盐场。今日的琅邪与往常一个样,日出之时,盐场的佣工就在开始忙碌,把海水放进预先挖好的蓄水区,然后把海水阻断。在蓄水区的海水经过日晒,就会干涸,就会剩下盐。这些盐还不能食用,还有很多杂质,比如泥土石子之类。要把这些粗盐再进过处理,就能得到可以食用的盐了。“隆隆!”正忙间,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这是什么声音?”“好响亮呢,跟行军似的。”正在忙碌的盐场佣工大是不解,无不是抬起头来,望着西方。只见西方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很是骇人,给人一种压抑感。“起云了,要下雨了?”惊疑不定的盐场佣工抬起头来,打量天空,只见一轮红日高挂,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不是下雨,怎会打雷呢?”“旱雷,旱雷,你懂不懂?”盐场佣工正议论间,只见这朵乌云更近了。在乌云的下方,是一支正在疾驰的大军。这支军队极为骠悍,骑术了得,驰骋起来具有惊天动地的威势,令人生悸。“军队,真是军队,这是大齐的军队?大齐的军队没有这么了得呢。”“大秦的技击之士虽然名动天下,可是也没有如此声势呀。”盐场佣工看在眼里,更加不解了。“快看,那是‘秦’字,这是秦军!”“秦军?亏你说得出来,秦军怎会到这里来呢?”“你的眼睛瞪大点,瞧清楚,旗帜上写得清清楚楚。”“旗帜上是写的一个‘秦’字,可这也不能说就是秦军呀?难道大齐之军就不能打败秦军,缴获秦军的旗帜来风光一回?”虽然秦军的旗号已明,然而,这些盐场佣工仍是不信。秦国与齐国离得太远,自从秦国崛起以来,就未有秦军进攻齐国之事,要他们相信这是秦国,还不如让他们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更加容易。(未完待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