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阳刚上东山,美丽的阳光象黄金般灿烂洒向大地,临安这座古城更增几分瑰丽,平添几许生气。李隽身着衮龙皇袍在御林军的保护下到来,只见文天祥,高达,赵佥,黄胜材以及一干将领身着戎装,列队恭候他的到来。“参见皇上!”文天祥带领众将向李隽行礼。昨天取得一个不小的胜利,干脆利索,很能振奋人心,这可是蒙宋战争进行了四十多年以来少有的胜利,还是完胜,文天祥他们深知胜利得来之不易,想不振奋都不行。“免了,免了。”李隽边走边说,问道:“都准备好了?”文天祥扯了一下高达的衣袖,高达才不情愿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道:“回皇上,都准备好了。”“你不相信,等会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李隽把高达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如此想,道:“那就好。”登上城头,只见蒙古大营帐篷相连,数十里不绝。帐篷布置得极为整齐,很有章法,不愧是最优秀的军队。“伯颜这人真的是非同小可,别的不说,单看这阵势就知道了。怪不得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很不错。”李隽在心里感慨。就在李隽感慨的当口,蒙古营中传来呜呜的号角声,李隽知道这是蒙古军队的集命号令,只等军队集合完成就会进攻。果如李隽所料,号角声响过,蒙古大军排成一个个方阵向前开进,人如龙,马如虎,气势非凡,整齐的阵势好象流动的水线一样流畅,向临安城漫过来,马蹄声、人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汇成一首特别的战地乐章。鲜明的盔甲,刀山箭海,枪矛成林,杀气腾腾,这支征服欧亚大陆的铁骑的不凡气势给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成吉思汗遗法,名不虚传!”李隽从心里赞佩无已,想道:“拿破仑是公认的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天才,然而有人却认为成吉思汗的军事才干与生俱来,比起拿破仑来并不逊色。先前,我还以为其言有些张大其词,现在看来一点不为过。要不是亲眼得见蒙古大军的威势,仅从史料中推测,还真难以相信蒙古大军竟然是如此的可怕。”阵势排定,伯颜身穿金盔金甲,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将的簇拥下策马而来。来到阵前勒住缰绳,道:“大都督,请。”吕文焕策马出列,来到城下,抱拳一礼,大声道:“城上人等听着,你们已经给大元铁骑包围了,没有出路,放下武器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若是不然,大元铁骑必将临安踏为平地。”声音洪亮,很有威势。李隽把吕文焕仔细瞧了一遍,只见吕文焕高大的身材,浓眉大眼,剑眉入鬓,透着英气。依然是那身招牌装束,身穿银甲,头戴银盔,腰悬那把宋理宗钦赐的龙冲剑,鲜红的丝穗在风中飘动,格外显眼。**一匹白色神驹,那也是宋理宗钦赐的御马,格外威风。“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吕文焕好歹也算一时名臣,曾经是个人物,投靠了元朝居然如此无耻。”李隽在心里评论。就在李隽评议的时候,城上起了一阵**。吕文焕能够高升,不仅仅在于他的兄长吕文德的关系,他自己确有过人之处,称得上是南宋末年一员难得的良将,曾经意气风发,被宋理宗视为北方干城,委以重任,宠眷极隆。吕文焕的表现也不错,没有辜负宋理宗的期望,屡立战功。后来,选他为襄阳守将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他一连坚守了五年,其中蒙古人多少次猛攻,多少次劝降,都没有得逞,在南宋君臣心目中建立起了神圣的地位。襄阳失守后,谢道清想得不想就认定他肯定是殉国了,给他举行了国葬,把他配享太庙,把能够赏给臣子的东西都给了他。然而,事实证明谢道清的行为往往是经不起检验的,正是在吕文焕的帮助下,蒙古人才毫不费力地拿下长江防线。当这消息传到临安后,谢道清马上表现出了她雷厉风行的一面,毫不犹豫地把吕文焕的牌位“请”出了太庙。吕文焕在宋人心中曾经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然而他现在却是蒙古人的襄汉大都督,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居然当起了急先锋,厚颜无耻地招降起了李隽。文天祥,高达,赵佥,黄胜材,以及众将乍见吕文焕现身,无不是恨得牙痒痒的。高达最是气愤不过,拳头捏得格格响,李隽心想要是可能的话,吕文焕早就给他一拳砸成肉饼了。高达冲吕文焕骂起来:“吕小六,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败类,你还有脸面来大宋朝,还有脸面来临安,你居然还敢来招降。你把你吕氏先祖的脸面都丢光了,你对得起你吕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的兄长文德公吗?不错,我高达和你兄长文德公是不和,有矛盾,可我高达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对文德公的高风亮节很是钦佩。文德公宁愿死,也不愿苟活,你是他的亲弟弟,你不以你兄文德公为榜样,居然干起如此厚颜无耻的勾当,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你不如撒泡臊尿淹死算了。”骂声如雷,正气凛然,掷地有声。(按:小六是吕文焕的小字。)“好!”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文天祥等人之口。他们和高达一样的心情,一见到吕文焕,不免血液的热度陡然升高,高达所言正是他们所想,忍不住叫起好来了。投降一事是吕文焕最忌讳的事情,乍听高达之言不由得脸一红,盯着高达道:“高将军,昔年,你倚老卖老,自恃是南朝的功臣,就敢欺压我吕家,城破之时,就是我取你性命之时。”昔年之事刚好与吕文焕说的相反,是他吕氏与贾似道走得太近,勾结在一起欺压高达,现在他倒好,居然反咬一口了。“吕文焕真的是厚颜无耻。”李隽听得心中来气,冲吕文焕道:“吕文焕,你还认得我吗?”心里想的是:“我是李隽,又不是宋度宗,他当然不认识。”一脸的气愤,义愤填膺。吕文焕抱拳一礼,道:“赵祺,看在你昔年对我不坏的情份上,只要你投降,自会给你一条活路。”他的话声一落,一片怒斥之声响起,要是怒骂声可以杀人的话,吕文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宋度宗的名字,南宋将士们怎能不气愤?要是可能的话,早就把他撕成碎片了。李隽不动声色,接着往下数说起来:“你还记得我对你不错就好。你看看你自己,你骑的是什么马?骑的是先帝钦赐的御马。你佩的同样是先帝钦赐的龙冲宝剑。先帝,朝庭待你不薄,你不思报效朝庭,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却恩将仇报,把朝庭的北方重镇襄阳拱手让给鞑子不说,还甘为异族鹰犬,为虎作伥。文德公给你气死,吕氏一门的脸面给你丢尽,你不但不知道羞耻,还有脸面到这里,到朝庭的都城来劝降,你的脸皮比长城还要厚。你是朝庭最大的奸臣,你是历史上最大的汉奸。”振振而言,掷地有声,字字具有千钧之力。“说得好!”城头上响起一片喝采声。“你你你,你居然骂我厚颜无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吕文焕指着李隽,为之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