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这两天不太给力,总榜快要跌出前百,分类都快出前二十了,老庄很伤心啊。 这两天更新很给力,为什么不能止跌呢?————五天后,圣旨送到大营,天子责问卢植拥兵不前,槛车征送廷尉,即日起行。众人大惊,刘备和毛宗都乱了方寸,张飞却早有所料,一面安抚众人稍安勿躁,一面和郝昭带着两百精骑护着卢植的槛车赶回洛阳。洛阳来的虎贲郎虽然知道这不合常规,但是面对两百凶神一般的精骑,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护送着卢植进了廷尉诏狱,张飞随即赶到了卫将军府,把刚发生的事情转告给卢植的夫人张氏和儿子卢慎,让卢慎立刻进宫去向太后求情。同时安抚惊慌失措的张氏说,几位师兄如今都身居要职,想必天子也不会无所顾及,再说了,先生只是触犯了宦官,他的忠诚天子是知道的,断不会因此害了他性命,你们只管安心等着便是。我这就派人送信给卫将军,他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的。张氏这才稍微放心了些,立刻安排卢慎入宫向太后求情。与此同时,张飞派郝昭急赴关中,把消息通报给刘修。“先生被抓了?”刘修眉头轻轻一挑,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担心。他相信天子只要没疯,还不至于会要卢植的性命,虽说这时候把卢植从战场上抓回来的确有些发疯的症状。郝昭点点头,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刘修便觉得有些奇怪,宫里那么多宦官,偏偏要派左丰去?这左昌虽说是死在袁术手里,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他玩的手段,袁术只是当了一把刀而已,派左丰去查卢植,这分明是有所指啊。刘修沉默了片刻,对站在一旁的孟达挑了挑手指:“研墨。”孟达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掀开砚台上的木盖,提起龙形砚滴,滴了几滴清水,又放进两片墨,一手捏起研子,一手挽起袖子,轻柔的磨了起来。刘修看着孟达这一连串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刚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对这种研墨的方式非常不习惯,对这个身体掌控也不是很自然,经常会打滑,后来慢慢适应了这个身体,再也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也就没想到要改良一下这种墨片。后世都是用墨锭的,对于制墨的方法,他这个精于书画作伪的高手并不陌生。书画作伪对用墨非常讲究,要想做出以假乱真的画作来,墨是不可忽视的一环。这也是一个生财之路啊,这年头到处是茂密的森林,松烟什么的并不难找,只要找些人去试试,咱也制他个曹素功出来。“将军,墨研好了。”“去请荀长史和阎中郎来。”刘修头也不抬的吩咐了一声,铺开洁白的纸,抬起中山狼毫,行云流水的写下一行字:“良乡侯卫将军臣修昧死敢拜……”时间不长,荀彧和阎忠并肩走了进来,坐在刘修面前,刘修正好写上最后一句话:“顿首顿首,死罪死罪。”然后将笔交给孟达,伸手将写得清清爽爽,笔法飘逸的奏疏推到对面。孟达接过笔,瞅了一眼那封奏疏,暗自赞了一声好书法,然后恭谨的低下头,将笔轻轻的搁在砚台上。“将军的书道闻名京师,就连胡昭看了都叹为观止,今日一见,果然神妙。”荀彧接过奏疏,赞了一声,转手交到阎忠的手里。他的官职虽然比阎忠高,但是阎忠年纪比他大,他对阎忠还是很尊敬的。阎忠接过来迅速看了一遍,转手又交给了荀彧,沉默了片刻,荀彧差不多也看完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荀彧拱拱手:“还是请公孝先生建言吧。 ”阎忠抚抚胡须,也不客气:“卫将军要自请降职削爵,为卢君赎罪,忠以为非常妥当。”说完之后,他就伸手接过孟达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再也不说一句话。刘修和荀彧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荀彧问道:“那先生以为陛下会准吗?”“不会准。”阎忠淡淡一笑,放下茶杯,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拈起唇边一片茶叶,看了看,又扔进嘴里嚼了起来。过了片刻,他慢悠悠的说道:“我估摸着天子的意思,无非是听了什么谗言,生怕卢君在朝中势大,卫将军、左将军等在边关权重,内外相应,会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卢君已经没了兵权,卫将军又不是贪权恋位,愿意自请降职为卢君赎罪,天子的担心已经没有了,他又何必做得那么过分?”刘修不动声色的笑了,他的分析和阎忠所想的一模一样,所以这才在阎忠他们来之前就写好了奏疏。眼下天子还离不开他,就算降了他的官职,也不会把他调离关中,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荀彧叹惜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如果天子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那卢君留在洛阳就没什么意义了。正好长安学堂还缺一个能掌控全局的祭酒,不如请卢君来吧。”“这倒是个好主意。”阎忠赞同道,他想了想,忽然说道:“将军,你何不亲自去一趟洛阳,把卢君接到长安来,而且,胡夫人好像也快生了吧。”荀彧摇摇头:“公孝先生,这样不好吧,关中秋收在即,卫将军马上还要主持征讨宋建的事宜,这时去洛阳……”“无妨,来去不过十天就够了。”阎忠摆摆手,当仁不让:“相关的准备事宜,我们就可以做,我们甚至可以把人马先行集结待命,只等卫将军一到就开战。”刘修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就依公孝先生。文若,秋收和军粮的筹集就拜托你了。我不在,你和他们讨价还价也方便些。”荀彧也笑了,不再坚持。刘修随即派人将奏疏紧急送往洛阳,同时上书天子,请求返回洛阳看望先生,并探视家人。天子接到他的奏疏之后,非常满意,大度的下诏允许。已经在潼关候旨的刘修接到诏书之后,带着郝昭等人一路飞奔,只用了两天功夫就赶到了洛阳。一进洛阳城,刘修第一件事就是进宫见驾。天子在宣明殿接见了他,刘修行礼完毕,天子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跟前,指着案上两幅看起来差不多的画卷,笑盈盈的说道:“来,帮朕鉴定一下,看哪一幅更佳一些。”刘修低头一看,原来是描绘皇子刘协几个生活场景的画,两幅基本一样,应该一幅是原料,另一幅是临摹的复制品。他仔细看了看,伸手指着其中一幅道:“这幅更佳一些,虽则笔墨有些仓促,可是神清气完,皇嫡子的神采更精准一些。另一幅虽然笔墨俱佳,但稍嫌拘谨,不够生动。”“果然。”天子抚掌而笑,又看着刘修道:“不过,要得好,还得是你自己来画才行。”刘修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臣戎马倥偬,久不碰画笔,手艺已经生疏了。就算是臣来画,也不如这二位画得好。”“你这竖子,不说老实话,到了你这个境界,又岂是手熟能比拟的?你当朕不懂,来糊弄朕吗?”天子笑骂道。刘修连忙请罪,天子也不以为然,说说笑笑,一句也不提卢植的事,只说些书画陶艺之事,说到契合之处,天子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看得出来,天子的心情不错。刘修陪着天子说话,心里却一阵阵的叹息。不管天子是怎么想的,天下大乱毕竟是事实,无数的人正在无谓的牺牲,而天子似乎对此无动于衷,他只要保住他的江山,死多少人都无所谓,也许死的人多了,他才好施展手脚,在废墟上重建一个清明盛世,给后世留下一个中兴圣主的光辉形象。只可惜他的手段不够高明,心性够狠辣却不够沉稳,否则还真有几分成功的可能。说了一阵闲话,天子说,你的奏疏一到,朕就赦免了你的先生。朕也知道,他延误军机也许是有的,但拥兵自重却不可能,他是服膺圣人经典的大儒,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呢。你自请削爵降职,这份孝心,朕非常赞同,但没有必要,好好在关中屯田,争取今年平了宋建,到时候朕还要给你加官进爵呢。回家去吧,看看你的胡姬。说到这里,天子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让刘修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敢问。天子借着说卢植的话头在提醒他,他如何听不出来,这个时候哪敢和天子开玩笑,更何况,他现在也没心情和天子插科打诨。出了宫,刘修回到自己的府中,王楚、风雪已经接到消息,风雪不顾自己即将临盆,辛苦的站在门口等候。一看到风雪那面如满月,大腹便便的样子,刘修知道天子在笑什么了,风雪现在这副样子可比宋皇后生产后的身材壮硕多了。“你小心点。”刘修一跳下马,就赶上两步扶住风雪,王楚在另一侧扶着,风雪有些扭捏:“妾身何德何能,能得夫君和姊姊这么关照,还是让我自己走吧。”刘修微微一笑:“我是难得回来一趟,你要谢就谢谢阿楚吧,看得出来,她照顾你很用心。”王楚羞涩的低下了头:“也说不上用不用心,只是有过这个经历,体会比妹妹深些罢了。妹妹离家万里,夫君又不怎么在家,我只希望妹妹不觉得孤单。其实说起来,师母可帮了大忙,有好多学问,还是她教给我的,阿母也常来看望。”“虽说如此,你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刘修笑道,两人一起把风雪扶进了屋,安顿好了,刘修道:“我先去见见先生,回来再和你们说话。”王楚和风雪齐齐点头,刘修整顿了一下衣服,赶到卢植所住的院中。一进院门,就看到刘备坐在廊下伏案抄书。听到刘修的脚步声,他直起腰,却没敢吱声,只是用手中的毛笔指了指那厚厚的一摞书稿,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刘修冲他无声的笑了笑,指了指卢植的书房,示意先去拜见先生,然后再和他说话。卢植穿着儒衫,正襟危坐,看到刘修快步走进门来,也没有起身,静静的看着刘修在他面前行礼、请安完毕,这才伸手扶起,淡淡的说了一句:“来得好快。”“得到陛下诏书,弟子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关中如何?”卢植语气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刚被夺了兵权,又在廷尉大狱里呆了几天的样子。别的不说,这份养气功夫的确让刘修佩服。刘修把关中的情况大略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长安学堂已经建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祭酒。先生既已解职,何不随弟子去长安做个祭酒,散散心,弟子也能朝夕在膝前请教。”卢植默不做声的看着刘修,良久不语,刘修觉得有些紧张,却又不好乱动。卢植的目光有如利剑,洞穿了他的掩饰。“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天子有什么秘密?”刘修锁起了眉头,沉默以对。“唉——”卢植长叹一声:“我老了,看不懂你们的那些权谋,如今无官一身轻,又何必考虑太多事。我想回家去一趟。”“回家?”刘修愣了一下:“先生,你一家人都在洛阳……”“可是我的祖茔在涿县,我的长子和孙子都在上谷。”卢植打断了刘修的话,逼视着刘修:“德然,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修吃了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平静的说道:“他们失踪了,弟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那你找过他们吗?”卢植的剑眉挑起,脸含煞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有几个很能干的暗探。”刘修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他抬起头,迎着卢植的目光,忽然笑了一声:“先生,这件事很重大,恕我不能奉告。你如果一定想知道,不妨可以去问问陛下。”卢植愣住了,刘修不告诉他,却让他去问陛下,那意思就是说陛下知道他父母的事了?这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一时倒也不敢太莽撞了。他疑惑的扫视着刘修的面容,见刘修脸色平静,并无诈伪之色,倒也不得不信。“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想来你的父母还在人世,我倒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刘修听这话音儿不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卢植显然不是为丢官的事生气,他几度起起落落,这些年做先生的官职一直不如他这个做学生的,他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不满的意思,今天突如其来的发飚,实在有些莫明其妙。“既然如此,那我就让翼德和玄德护送先生去涿郡。”“你呢?”“我马上还要赶回关中,秋收之后,我就要去陇西平定宋建之乱。”“嗯,这个宋建大逆不道,居然敢称王,的确该杀。”刘修诧异的看了卢植一眼,隐隐的抓住了什么,他也没多说什么,拜了一拜:“先生好好休息两天,我去安排一下。”卢植也没说什么,从案上拿起书看了起来。刘修暗自叹了一声,起身退出书房,漫步来到刘备身后,看着刘备辛苦的抄书。刘备放下笔,夸张的揉了揉手腕,然后举起三根手指头,无声的说道:“三十万字啊。”“先生也是为你好,让你多磨炼磨炼心性。”刘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承认,我是自找的。”刘备缩了缩脖子,重新拿起笔在砚上蘸了墨,正准备再写,又停住了:“大兄,我刚才听你说,要让我和翼德送先生回涿郡?”“先生要回去,我也拦不住,如今兵荒马乱的,总不能由他自己走。”“是啊,要是你伯父伯母那样失踪了,可就不好了。”刘备滞了一下,突然摇头笑道:“我也该回去看看我的阿母了,她孤身一人,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出来这么多年,如今还是个白身,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去见她啊。”刘修想了想:“把先生送回师兄身边之后,你如果愿意和翼德一起去关中,我当然欢迎,如果不想离家太远,你就去找伯珪吧,我想他不会让你闲着的。”刘备哈哈一笑:“是的是的,我虽然不成才,可是有你和伯珪这两位能干的同窗好友,混个一官半职还是没问题的。”刘修嘴角一歪:“其实,你还有更好的出路。”“更好的出路?”刘备一怔,迎着刘修的目光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出路,敢请师兄指点。”“玄德,你不会忘了皇甫嵩和袁术吧?”刘修拈起案的上研子,慢慢的研着墨,研子和砚池摩擦出沙沙的声音,正如刘修此刻的嗓音。“你和皇甫嵩一起打过仗,也和袁术一起行过军,袁术还欠我一份人情,你要是愿意去走他的路子,我想他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当然了,你要是想走袁绍的门路,我想他也不会拒绝你的,你文武兼备,如今也是洛阳响当当的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