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喜凤冷娃与女人的目光远远地接在一起,在无言的指引下,冷娃他们循着女人的身影走了过去。冷娃始终与那女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刚才与她接头的一幕让他若有所思:接头本来可以很简单,只要跟着她走就可以了,可是她却回到茶馆换装,来了个二次接头。冷娃理解其中的意义,这个凤凰镇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冷娃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扫一扫前面女交通的身影。大多数匆匆走过身边的人们,目光中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麻木,可以看出生活累及的沉重,这些人目不侧视,眼神是专一的;另有一些游荡在街头类似二流子的闲散人员,眼神飘乎不定,见了年轻女人无耻地流露着垂涎欲滴的**;还有就是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无论怎样伪装,也掩盖不了目光中不时闪过的那种兴奋和新鲜感。冷娃得出结论:镇子里的环境,包括人,对他们来说是相对安全的,最危险的因素应该是他们自身,好在这个镇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本地人见这些外地人都有些见怪不怪。冷娃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干这行太久,神经过敏了,”接着心里又对自己说,“管他那,反正明天就走了。”走到下一个路口,女人站住了,等着他们,看情形是要拐到别的路上去,女人怕他们跟不上。在路口冷娃走近了女人,他回头望了一眼,巴石他们也跟上来了。冷娃走上去,正要说话。那女人突然一个扫蹚腿,向胡子的脚踝横扫过去,胡子毫无防备,侧身向后倒了下去……“唉哟!”胡子痛得大喊一声。就在他倒下的同时,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什么,打在他的右胸上。如果不倒下去,那东西应该正好插在他的脑门中央。接着,那女人腾转身子,挡在冷娃和富民的前面,两道闪过的白光,被她夹在两手间的指缝中间。“啊!”冷娃他们的后面传来了杏花一声喊叫。正跟在冷娃的杏花,可以说是用第六感官察觉有东西,带着撕开空气的呼啸声向自己飞来,凭判断,她立地飞身腾跃,那东西擦过她的左臂,深**在身后的砖墙上。如果不是反应快,飞来的物件应该正好穿过她的头颅。“跟我来!”女人喊了一声。冷娃背起胡子,紧跟在女人身后,窜进了一道窄巷子。那女人机警、轻捷地像一只山猫,在一片只有当地人熟悉,迷宫般的通道间左拐右闪……等到大家气喘吁吁站住脚,冷娃清点人数,一个没少。女人左顾右盼,确信没有人追踪,周围已经安全,便带着小分队进了一家院落。听到大门的响动,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谁呀?”“娘,快来。”女人急促地呼唤着。“同志们来了,快进来!”从屋内出来的妇人,第一眼就看见伏在冷娃背上的胡子,她赶紧把冷娃让进屋,手脚麻利地把坑收拾利落。已经半昏迷的胡子躺在坑上,大颗的汗珠子不停地从额头沁出来。“中毒了。”女人撕开胡子衣服的前襟,靠近左胳膊的前胸泛出浅黑色。女人两个手指揑住嵌在他胸间一个六角形的金属物,轻轻拨出,黑色的血从伤口处涌出来。“必须把毒血排干净。”女人说着,拿起灶台上的擀面棍,掰开胡子的紧闭的牙关,让他咬住,然后,抽出一把尖刀,在胡子胸前横开的伤口上,竖着划了一刀。“哼,哼。”胡子发出沉闷,痛楚难耐的声音。女人用布揩净流出的污血,接着,俯下身,用嘴巴贴着胡子胸膛上的伤口,吸一口,吐一口,直至伤口处显出肉色。女人漱过口后,取下胡子嘴上咬着的擀面棍。胡子像是轻松了许多,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接着,女人又看过杏花的伤口。“虽说只是擦伤,毒得也不轻,要是不来点狠的,不仅胳膊保不住,命也难说。妹子忍着点,咱俩屋里说话,”说完,女人掀开门帘,俩人进了内屋,“妈,你也进来帮一把手!”杏花痛楚的叫声,显然是嘴里捂着布喊出来的,等她再出来的时候,臂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停当。“敷上解毒的药,应该没事了。”像是作完了一台手术的外科医生,非常满意自己的操作,女人得意地搓了搓两手。从见面到现在,冷娃他们才得空与这个刚才共同出生入死的女人说上第一句话。不等冷娃发问,女人先开口,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我叫喜凤,就是镇子里的人,家里只有我和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