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灭口在喜凤的眼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她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的皮影戏,在她还没有搞清戏中这些人物谁对谁时,戏已经演完了。“富大哥,你怎么就知道这傢伙胳膊上有舞鹤的标记呢?”“你想想看,哪种联络比得上这种不用语言、又准确、又便捷的方式呢。另外,按照这种秘密组织的惯例,有暗器的标志,必有身体上同样的标志,人即武器,武器即人,两者合一。”“可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自己人呢?”“这正是他们‘故事’编的最愚蠢的地方。我们的行动,除了你喜凤,还会有谁知道呐。”喜凤知道富民这是在开玩笑,但是她凭着她多年作交通的经验也悟到,冷娃、富民他们这支小分队行动的机密性,就像是一只出去的风筝,牵着他们的是一条看不见的隐形的绳子,即事先约定好的一切,不会有人主动与他们联络,除非他们自已暴露,成了敌人的目标。“扮成我们八路军总部的交通,正暴露了他们是鬼子派来的。这傢伙不知深浅就敢下水,楞不几几的真闯,是不是有些傻的斜乎?”“一点也不傻,”一直一言不发的冷娃接过了喜凤的话茬,好像是在给喜凤解释,其实也在表达着他心中的不解与疑惑,“只要找到我们,他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敌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到了凤凰镇了呢,换句话说,我们在什么地方暴露的呢?。”“冷大哥,照你这么说,鬼子已经把我们围在圈里了。”伤好一点的胡子也夹了进来。“是的。鬼子第一次没能得手,一定会继续追杀。这个所谓交通员的出现,让鬼子知道了我们藏身的地方,现在鬼子在等我们行动,也正盯着这个交通员。在敌人的预测中这个派出去的交通员应该出现三种可能性:第一,没有被识破,顺利返回,这样一切都由他们掌控,我想,这是鬼子们希望的最理想结果;第二,虽被识破,但是通过他,敌人已经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袭击、绝杀、消灭我们;这第三嘛……”冷娃拖着长声,没有再说下去。“戏由我们来唱,让这傢伙演个角儿,把敌人引到明处,我们躲到暗处,被绝杀的换成他们。”胡子兴奋起来。“看来我们胡子先进入角色了。锣鼓已经敲起来了,幕也拉开了,看来戏要赶着上场了,”富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来,咱们排演、排演,看谁都演什么角儿。”富民轻松的幽默,让大家繃紧的心舒缓了许多。“明天必须开始行动。”冷娃却感到时间的弦已经快要繃断了。夜半,整个凤凰镇酣睡在浅薄和朦胧的月色里,几声惊起的犬吠,打破了夜带给人们的那种香沉的宁静,不知何处激起了一阵躁动,随即又平静下来,仿佛熟睡中的人,自然地翻了一个身。看守“交通员”的冷娃与来换岗的巴石交接后,回到屋里,躺下就一直睡不踏实。听着似远似近的狗叫声,在**辗转反侧,总觉着关押敌人奸细的屋子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在他刚要睡过去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拼打、搏斗的声音,冷娃拿着枪,冲到屋外……小分队其他的人也都冲了出来。院子里,巴石半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上衣。喜凤上前把巴石扶起来,只见他的左臂有一处刀伤,正一股一股地向外涌着血。他手里握着一把浸血的匕首,看来在搏斗中他也刺伤了对方。巴石扔掉手中的匕首,忍着伤痛,向关押“交通员”的柴草房指了一下。冷娃走进屋子,“交通员”的颈动脉已被割断,头部凝结在一片黑色的血污中,冷娃一眼看出,杀人者心狠、手准,一刀毙命,是绝对的职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