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7 人海、火海、坦克海 尾声

“轰隆隆，轰隆隆！”爆炸，爆炸，又是一次大爆炸！科威特湾西岸的战场几乎成了一个坦克坟场，一辆又一辆的坦克或是中弹起火，或是被诱爆弹药，在一声声巨响中化为一堆焦黑的零件。无数吨的钢铁在烈火和爆炸中扭曲变形，浑身冒火的坦克兵惨叫着从坦克车身里冲出来，在地面上翻滚，试图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这是一场装甲部队之间正面碰撞！是1000多辆苏联坦克和500多辆中国坦克之间是决斗！是两国的十几万装甲兵、坦克兵、亲兵和炮兵之间的生死较量。从468门苏联压制火炮开始轰击中国装甲骑兵军防线开始，双方的苦战已经持续了十几个小时！苏联坦克集群接连发动的四次进攻全部被中国装甲兵粉碎，战场上至少遗留下500多辆冒烟的苏联坦克残骸。但是处于下风的巴甫洛夫却始终不肯结束战斗撤出战场。仍然集中手中剩余的坦克，同中国装甲兵展开拉锯战，妄图凭借人数和炮兵上的优势将中国装甲部队拖垮。眼看着战事有可能陷入僵持，赵宗扬和薛岳不得不将投入装甲集群向苏军发起了几次反突击，但是都被拼死抵抗的苏军所击退。为了对付中国装甲兵的31型坦克，巴甫洛夫在得到方面军司令部的提醒后，将手中所有的76.2mm重高炮集中起来，放列到一线阵地上，利用高射炮所发射出来的76.2mm穿甲弹一阵猛轰，同样给进攻的中国装甲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几十辆31型坦克在苏军阵地前面化作了一堆堆扭曲的废铁。“军座，这帮老毛子真是够顽固的，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肯后退，看来是想和咱们拼消耗了！”一个满身硝烟味儿的装甲团团长刚从前线退下来就找到了赵宗扬所在的沙丘，大声汇报道：“他们还把76.2mm高射炮搬上了一线，用高炮打我们的坦克，31型的30mm装甲根本扛不住！我看正面进攻是不行的，根本打不上去……”“老毛子当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一打就跑那还是毛子吗？人家怎么说也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那么大的地盘可都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搏回来的！”赵宗扬点点头，似乎对现在的胶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回头对远征军参谋长薛岳道：“伯陵，在中东这里，咱们的后援有限，可没有本钱同老毛子拼消耗……要不坚持到天黑咱们就后撤怎么样？”薛岳自然明白赵宗扬的想法，其实从一开始，远征军就没有打算和苏军在科威特拼个你死我活。因为这里根本守不住，远征军不过10万，苏联红军和波斯军队怎么都有100万，就是拿人命耗也能把远征军耗干净了。现在打这一仗，无非就是想打残苏联坦克集群，让他们没有办法跟在中国远征军屁股后面猛追而已。从现在的交战结果来看，这个目的算是基本达成了。“既然宗扬将军不想再打了，那就趁今晚退回布尔干基地吧。”薛岳笑道：“苏联人至少损失了500辆坦克，我想咱们肯退兵，乌博列维奇也要烧高香了，应该不敢再追击了吧？”“乌博列维奇就算不来追，咱们想要安然退往吉达港也不容易。”赵宗扬笑着示意参谋摊开地图：“我们第一装甲骑兵军可是重装部队，光是坦克、自行火炮就有五百辆，卡车有上千台，还有三百多辆各种装甲车……想要从科威特港坐船去吉达港是不现实的，那么多装备没几个星期是装不上船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陆路，先沿波斯湾沿海公路退往达曼，再沿着达曼—利雅得公路退往内志王国首都利雅得。不过统治利雅得的伊本.沙特一直和咱们支持的哈希姆家族是冤家对头，这个月初又让马步青的回军夺取了麦加。现在一定对咱们恨得牙根直痒痒，搞不好会投靠苏联，就像礼萨.汗那样。但愿在咱们路过利雅得的时候，不要闹出什么纷争才好。”薛岳是跟着张治中一起从国内过来的，对沙特家族和哈希姆家族的恩仇，还有中东复杂的宗教、部族矛盾所知不多。不过他对中东这里部族武装的豆腐渣战斗力倒是了解一点的，听了赵宗扬的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不就是一点破烂部族武装吗，大不了灭了这个什么伊本.沙特就是了！”赵宗扬却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成，伊本.沙特的军队虽然不经打，但总归是这里的地头蛇，而且他在穆斯林世界中还有一定的威望……咱们虽然支持哈希姆家族反对他，但是却不能直接动用中国军队去消灭他。如果由哈希姆家族或是马家的回军去对付他，那不过是穆斯林之间的冲突，要是咱们直接出手，那可就是什么圣战了！总理希望穆斯林世界将圣战的矛头指向苏联，而不是我们。”“真是麻烦，”薛岳摇摇头，皱起了眉毛，正在琢磨该怎么对付这些中东地头蛇的时候，一个第一装甲骑兵军的参谋突然送来了远征军司令部的最新指示。“报告，司令部的电报。命令我们今天晚上务必结束战斗撤往布尔干基地，同时再抽调5000名骑兵，换上汉志回军的军服穿越沙漠去利雅得。”“是去占领利雅得吗？”赵宗扬听到这个命令当时就愣了下，调5000骑兵化妆成汉志回军（马家军）去打利雅得到是颇有些胜算的。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泄露以后，沙特家族还不拿这个当借口号召圣战？万一再给苏联人利用了可就更糟糕了！“司令部的电报上没有说，不过张总司令在电报上告诉我们，白总参谋长已经到利雅得了，总司令要求我们派出的5000骑兵接受白总参谋长的直接指挥。”……悠扬的诵经声在利雅得的大清真寺内响起，这是沙特家族所信奉的瓦哈比派的“伊赫万.陶希德”兄弟会的清真寺。内志国王伊本.沙特本人更是这个主张复古主义的瓦哈比派的大教长。正是在瓦哈比派的支持下，伊本.沙特才得以在同哈希姆家族的斗争中站到上风。直到这个源自先知穆罕默德本人的M斯林世界第一名门投靠了新兴的大中华联邦！在中国的支持下，本来已经濒临灭亡的哈希姆家族居然在吉达港东山再起。大批来自中国的M斯林加入了哈希姆家族的汉志军队，他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装备是如此之精良，战斗起来又悍不畏死，根本不是阿拉伯半岛的部族武装可以对抗的。不得已之下，伊本.沙特只得求助于大英帝国，在英国的干涉下，哈希姆家族倒是乖乖在吉达龟缩了好几年，双方还签署了一个停火协议。可是当大英帝国卷入一场新的世界大战的消息传来之后，蛰伏已久的哈希姆家族却突然发难，撕毁协议，悍然出兵攻占了沙特家族控制下的圣城麦加！挑起了一场新的冲突，不过更可恨的还不是哈希姆家族的夺取麦加的行为，而是他们为这样的行为寻找的借口——保卫圣城麦加免遭GC教徒的入侵！也就是说，哈希姆家族是在打一场保卫伊斯兰教最神圣城市的圣战！而且他们有这样的权力，因为麦加本来就是哈希姆家族的世袭领地，哈希姆家族又是穆圣的后人。所以哈希姆家族打出的这面旗帜在短短半个月里，就获得了阿拉伯半岛上大部分部族的认可，据说已经有不少部族准备向麦加派出军队了，这样的行为几乎就是在向哈希姆家族称臣！而且倒向哈希姆家族的还不仅仅是某些部族，一直以来都是沙特家族最亲密盟友的瓦哈比派的几个宗教领袖，也在暗示沙特家族应该为保卫圣城做些什么……要不然他们在广大教众面前不大好交代。可是保卫圣城的大旗哪里是可以随随便便举起来的？苏联GCD的百万大军已经打过了英军重兵防守的阿拉伯河！现在正在向巴格达和科威特进军，说不定明天就要进入沙特家族的领地了！如果沙特家族在这个时候和哈希姆家族一样打出保卫麦加的旗帜，不就是摆明了车马要和GCD做对吗？就凭沙特家族的那点实力，怎么抵挡得了GCD的大军？而且GCD的**先知托洛茨基已经向利雅得派出了密使，表示愿意尊重阿拉伯人的宗教信仰，也不会干涉阿拉伯人的内部事务，苏联红军攻入阿拉伯半岛的目的，只是为了驱逐这里的英国和中国殖民者。只要沙特家族能够阻止中英两国军队进入自己的领地，苏联红军也不会进入沙特家族的地盘。对于这样的条件，说实在的，伊本.沙特是非常动心的。虽然沙特家族没有力量阻止中英两国军队进入自己的地盘，但是谁都知道“阻止”中英军队进入是立场问题！至少表面了沙特家族和GCD和苏联不是敌人，这样至少能保证沙特家族在这场世界大战结束之前不会被苏联的军队消灭！可是中国人的国防军总参谋长——一个中国的M斯林，却在今天早上飞抵了利雅得，现在就在这座大清真寺之内。“苏丹（伊本.沙特的尊号是苏丹）陛下，对于我们提出的两个方案，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得到真主的启示？可以告诉我们您的选择吗？”说话的陪同白崇禧前来的是中科石油公司的一名阿拉伯裔的高级职员，名叫贝克尔.侯赛因。白崇禧给伊本.沙特带来了两个方案，一是伊本.沙特加入保卫麦加的阵营，而保卫麦加的第一场战斗将在利雅得打响——由中国军队和阿拉伯联军并肩作战！二是在中国军队通过利雅得后宣布中立，当然苏联是不会认可这种立的，他们肯定会入侵沙特家族的地盘。伊本.沙特停止了诵经，扭头看了看中国国防军总参谋长，对方完全是一副军人打扮，刚才也没跟自己一起诵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他跑到利雅得来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保卫麦加，肯定是想利用这个名义，挑起穆斯林和苏联GCD之间的斗争！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伊本.沙特的面子上还是堆满了春风般的笑容。笑道：“尊敬的白总参谋长，我听说你们的军队正在科威特同苏联红军作战，是吗？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打败苏联红军？”听了充当翻译的侯赛因的转述，白崇禧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的军队会在科威特重创苏联红军，这是一定的，但是托洛茨基派了一百多万人来征服中东，我们在中东只有10万人，所以在重创苏军之后，我们的军队还是会向吉达港转移，途中肯定会路过利雅得。”路过利雅得……老狐狸伊本.沙特脸上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看来沙特家族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至于阻挡过路的中国军队，估计也和找死差不多！现在可以选择的，也只有参加麦加保卫战或者在中国军队过路后投靠苏联……不过苏联和GCD的政策是打倒皇上不要神仙，而自己既是皇上又是神棍，真的投靠了苏联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如果我站在中国一边，战争胜利以后将会得到些什么呢？”伊本.沙特也不和白崇禧绕什么圈子，而是直截了当提出了瓜分胜利果实的问题。听到这个问题，白崇禧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他朝伊本.沙特点了点头，笑道：“我们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朋友的，苏丹陛下，如果您成为中国的朋友，我们将会支持您在战后成为汉志和内志的苏丹，我想这是您长期以来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吧？”“汉志和内志！？”伊本.沙特看了看充当翻译的侯赛因，意思是想知道他有没有翻译错？“元帅阁下，”侯赛因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对白崇禧道：“苏丹陛下想知道贵国的总理先生准备怎么安排哈希姆家族？他们现在可自封为汉志的苏丹。”白崇禧笑着摇摇头道：“哈希姆家族的侯赛因何止自封为汉志苏丹？他还封自己做了哈里发呢！”他顿了顿，从军服衣兜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伊本.沙特，笑道：“我国的常瑞青总理将会在8月上旬抵达埃及的亚历山大港，他将在那里同英国首相麦克唐纳、德国总理希特勒举行会面，讨论共同对抗苏联、日本和战后世界新秩序的问题。总理希望苏丹陛下也可以参加这次会议，阿拉伯半岛的战后局势也可将是这次会议讨论的众多问题之一。”……“先生，远征军的战报送到了！”听到陈心蕊银铃般悦耳的嗓音，常瑞青手中的毛笔却是一抖，一团墨汁滴在了面前的公文上面。他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走到了办公室里面悬挂着的一幅波斯湾地图前面，凝视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念。”“中国远征军总司令张治中电：中东时间7月23日上午6时至晚8时，我第一装甲骑兵军、第58步兵师在科威特湾以西地区同约8个军的苏联坦克部队展开决战……至晚8时撤出战斗时止，我军共击毁苏军坦克550余辆，俘获48辆，装甲车100余台，击落飞机85架，俘虏苏军官兵3000余人，毙伤约15000余人。我方损毁坦克156辆，其中完全损毁102辆；损毁装甲车52台，完全损毁35台；损失飞机12架；伤亡失踪官兵3655人，其中阵亡2321人。目前我军已经安全撤离战场，正在向布尔干基地和科威特城转移……”常瑞青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脸上的凝重表情却没有减少，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我们先退出战场的吧，看来苏联红军比想象中要顽强一些，损失了600辆坦克还坚持不退，真是劲敌啊！”“先生，您怎么长他人的志气啊？这一仗咱们是以少击多，用600辆坦克打1600辆坦克，怎么都算是大捷吧？”现在正是凌晨最安静的时候，常瑞青的办公室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所以陈心蕊说话也少了些许顾虑。常瑞青闻言一怔，瞥了眼身边这个穿着海军陆战队少校军服的漂亮女军官一眼，倒也没有责怪对方多嘴，而是微笑着点点头道：“心蕊，你说的也不错，科威特战役的确是大捷……如果在中苏主战场上打出这样的成绩，我是高兴都来不及的，可是在阿拉伯半岛，一次就损失了一百多坦克、装甲车……”说着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不讲这些了，心蕊，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邵飘萍，让他组织力量好好宣传一下，教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胜利。这样在8月份的吉达会议上，我这个中国总理也能多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