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这话一出,满厅皆惊。纵然是哥舒翰和巩贺。夫是夫蒙灵察的儿子,朝廷5品将领,这怎么能说斩就斩了?哥舒翰等人赶紧上前求情,但怎奈萧睿已经铁了心要拿夫蒙凌开刀,怎么能听得进去。见萧睿态度坚决,神情凌厉,哥舒翰也只得暗叹一声作罢。萧睿回头扫了李嗣业一眼,李嗣业怒吼一声,“郡王有令,速速拿下夫蒙凌!”…………夫蒙凌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送上了断头台。他至死也没有明白,他的真正死因。在安西都护府的中下层官僚将领们看来,夫蒙凌是口出不逊惹怒了新上任的大都督兼大唐靖难郡王,只有令狐冲羽和李嗣业明白,萧睿只不过是借题发挥顺势挥刀用夫蒙凌祭旗罢了。夫蒙凌因为兵败被斩,新上任大都督的强势和强权面孔,瞬间震动了安西都护府上下,乃至西域藩属诸国都惶恐莫名。旋即,令狐冲羽以安西都护府果毅都尉兼任喀什兵马指挥使,率军5000~&l;守喀什一线。斩杀夫蒙凌和任命令狐冲羽的奏报同时送往长安,等这两封奏报到达长安时,想必自己早已掌控起西域的局面。龟兹城楼之上。萧睿心里想着,心念电闪,从远方的戈壁绿洲上收回目光,转头望向了侍立在一旁的李嗣业。李嗣业手里不离他那柄锋利地陌刀。默然站在阳光地里。任凭还有些寒冷地春风拂面。来到西域这两天。这似乎已经成了这位新任果毅都尉地标志。安西都护府上下知道。这是萧睿地绝对心腹。就算是作为节度副使地哥舒翰对他也不敢怠慢。“嗣业。再呆两天。你还是去军中吧。不需跟随在我地身边。”萧睿微微一笑。李嗣业眉头一皱。下去掌兵自然是他地所愿。但是——他低低道。“郡王。冲羽兄已然不在。嗣业要是再走了。你地安全……”“我地安全?呵呵。你多虑了。”萧睿朗声一笑。回头望向了繁闹地龟兹城内。街市上人流如织。驼铃声不绝于耳。而不远处地龟兹皇宫外围地佛寺中。隐隐传来悠扬而洪亮地钟声禅唱。“也罢。”萧睿叹了口气。“我决定两个月后出发征讨小勃律。你到时候再随我出征吧。”“征伐小勃律?”李嗣业倒吸了一口凉气。“郡王。那小勃律地处高山之中。距离此地路遥山隔……”萧睿摆了摆手,不再说话。萧睿征讨小勃律当然不是为了给大唐朝廷出气找回面子,在他看来,这种面子一文不值。如果不是因为大食这个巨大威胁地存在,萧睿甚至觉得,小勃律这种弹丸之地处在偏荒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占有的价值,舍弃了也罢。但是,作为熟知历史的穿越者,萧睿明白大食人对于大唐的野心,倘若让大食人在葱岭以西站住了脚跟,不要说西域,大唐都有危险。此其一。更重要的是,萧睿是在给自己建立私军和扩充军队找一个冠冕堂皇地借口。他决定以自己的3000护军和人应诏的1万人为骨干班底,组建起自己具有绝对掌控权地军队。而要瞒过大唐朝廷的眼睛,战争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和理由。同时,战争也是锤炼军队和树立自己绝对威信的机会。为了自己,为了大唐,征伐小勃律已经势在必行。萧睿地这些“长远考量”,李嗣业自然是一头雾水。…………“郡王……报!”一个传令兵窜上城楼来,打破了城楼上萧睿跟李嗣业默然远眺的宁静。萧睿缓缓回过头来,首先看到了汗流浃背的传令兵,接着又看到了一脸阴沉满身甲冑的李光弼。萧睿心头一跳,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李光弼纵身过来,喘息了一口气道,“郡王,大事不好了……”================================焉耆国在龟兹之东,只有一城,人口不过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袖珍小国。焉耆背靠天山,南面是茫茫沙漠,而东面却是烟波浩渺的鱼湖。孔雀河从东端地鱼湖蜿蜒流下,绕着焉城而过,流向赤玉河。而在孔雀河流域,就是水草肥美的草原和牧场。按照安西都护府地政令,孔雀河流域的上半段归于年前迁徙来地人,而下半段才属于焉耆人。李光弼从沙州辛苦驱赶而来的300多匹骏马和运来地一些粮草兵甲给养就安置在孔雀河上流域一个叫巴拉伽师的地方。可在人没来西域之前,这整个孔雀河流域以及鱼湖周边的牧场土地可都是属于焉耆人的。人这外来户一来,就占有了这大量肥美的牧场和土地,让焉耆人心里很是不满和愤怒。焉耆王博斯心里就对安西都护府产生了不小的怨气。于是就找西都护府,准备跟新上任的大都督诉诉苦,结果吃了郁闷而回。后来才听人说,人女王是萧睿的女人,安西都护府肯定是有意偏袒人。博斯心里的怨气越加的大,但他也不敢做什么。毕竟,焉这种不过万的小国无力对抗西都护府的强权,要是惹怒了大唐人,焉耆亡国灭种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焉生产良马,名声在外。可人在孔雀河放牧的这300匹骏马也非等闲,也不知道是李琮从哪里搞来的大宛良马。在上游牧马,而焉人则在下游放马,原本相安无事。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或许是这批大宛良马中有几匹**的母马,只要它们发出**的长嘶,每日便有不少焉耆马越过孔雀河而去,混入了人的马群中。焉耆人找上门去,两下争执起来,就起了纠纷。一来二去,就发生了冲突。冲突越来越升级,就变成了两族之间的纷争。一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到后来则直接发生了流血。人本来就勇猛善战,哪里是焉耆人所能对付的,在一次冲突中,焉耆被人射死了数十人。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出乎了焉人的预料。博斯带着百余护卫在孔雀河边渔猎,恰好遇到人女王阿黛从鱼湖那边回来。或许是酒后情绪冲动,也或许是心中怨气地积攒,反正博斯就带人冲了上去。阿黛只带着十几个女护卫,见势不妙迅速向南望城遁去。但慌乱间,阿黛被博斯一箭射中肩窝,一头栽落马下。…………女王差点被焉耆人一箭射死,人上下震怒非常。焉耆城的外围,人纠集起数千陈兵在孔雀河下游一线。要不是有安西都护府卫军的调停,这些愤怒的人没准会直接冲进焉耆城去灭了焉耆。相对于弱小的焉,人有这个实力。孔雀河畔,萧睿带着百余骑悄然进了人地营地,径自入了阿黛的营帐。阿黛半靠在羊皮毡子上,左肩窝被射伤虽然不致命,但却让她起码数月骑不得马射不得箭了。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包扎好的肩窝处隐隐还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萧睿心疼地匆匆走过去,轻轻拉起阿黛地手,低低柔声道,“阿黛,还疼吗?”阿黛反手一把抓住萧睿的手,嘻嘻一笑,“萧郎,你不要担心,我养几天就好了,没有大碍。只是这博斯太可恨了,竟然敢……”萧睿面色一沉,冷声道,“我饶不了他。”阿黛突然面上浮起淡淡的狡黠,“萧郎,趁着这个借口,让我们灭了这焉耆吧,举手之劳呢。只要灭了这焉,整个孔雀河上下都归属于我们人,那么……”阿黛说着,脸上地奋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萧睿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阿黛这点小心思他焉能不知。只是,他不仅是她的男人,还是大唐的臣子,还是代表大唐朝廷统治西域的地方长官,做事要考虑大局。“阿黛,这事儿万万不可。本来,你们迁徙而来,已经占了人家地土地和牧场,怎么能得寸进尺灭了人家的城池……焉耆虽小,却灭不得。否则,不仅会引起西域诸胡的人心动荡,就算是朝廷也不会允许。一旦皇帝震怒,你们人也难保全。”萧睿轻轻抚摸着阿黛褐色的长发,笑了起来。“那么,我试试火炮的威力总可以吧?哼,不给这些可恶的焉耆人一个沉痛地教训,我怎么能心甘!”阿黛撅起了嘴。萧睿沉吟了一会,缓缓点头,“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一定不能直接对着焉耆的城池轰,否则伤亡太大,我也很难做……”…………焉耆城是一座小地不能再小的土城,城中居住着焉耆为数不多地贵族和部分佛教徒。而大多数的焉平民,都在靠着深山地边缘处聚集,以部落群居,或是帐幕或是简易的土坯房。焉耆城前面的空场上,人军马营地中缓缓推出一辆沉重的木车,木车上安放着一管黑乎乎圆筒状的冰冷炮管,在阳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寒光。焉耆王博斯带着他的护卫和族人们诚惶诚恐地伏在城楼上,看着城下数十米处耀武扬威的架势,敢怒而不敢言。数名操纵炮车的示威式地将黑洞洞的炮口对着焉耆城,呐喊了两声,接着又缓缓将炮口偏移开去,向着焉耆城左前方的位置,一块不知道积淀了多少年月的盐碱地。轰隆隆!一声震天的巨响,大地都在震颤。微微有些晃动的焉耆城楼上,博斯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片烟尘弥漫的盐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腿都有些发颤,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