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谈判继续进行。德**方和企业代表抛弃了所有的外交辞令,当即对萧益民和华西集团公司总经理罗德发作出承诺:“我们一定会将萧益民阁下、华西集团公司和四千万四川人民的深厚友谊带回德国,竭尽全力完成双方之间的既定协议,进一步加强双方贸易和技术领域的合作,力争将双方的友好合作,进一步扩展到军事技术交流与合作领域来。”庆祝晚宴上,夏普乐当着领事富迭庚、驻华首席武官布莱恩上校的面,郑重其事地询问萧益民:近期内是否有对云南军队开战的可能?萧益民心里惊讶不已,不得不佩服德国人的敏锐和严谨分析,他大大方方地予以承认,明确告诉对方:“虽然我一直主张和平解决所有争端,但不能否认,我们川军和云南军队之间开战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自从北洋政府高调任命四川新都督,特别是突然调走代表我们四川省民众利益的议会议长张澜先生之后,四川军政两界出现了无法遏止的混乱,本已经开始撤退的云南军队,立刻停止撤出四川南部地区的一切军事行动,并对四川南部十六个县的人民展开更为疯狂的掠夺和镇压。“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四川省军政部长,作为四川边防陆军总司令,不得不有所表示,否则,无法向四千万人民交代。”布莱恩上校惊愕地问道:“尊敬的将军,据我们所知,占领四川南部地区的云南军队一共有八个步兵团,总计高达一万五千兵力。而效忠于你的边防军只有六千余官兵,其中的两千人已经开赴川藏交界地区与叛军交战。“请原谅我的坦率,双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我不知道你如何用四千官兵去和一万五千云南军队交战?”萧益民淡淡一笑,他根本不怕这些德国人知道自己的底细。非常坦率地把当前的恶劣情况予以说明:“上校,我需要更正一下你的统计数字,目前驻扎四川境内的云南军队并不是八个团。确切地说是十个团,其中两个团就驻扎在我们成都南面的西教场,名义上它属于四川陆军第四师。可实际上这两个滇军团没有一刻不妄想控制成都;“其次。我领导的四川边防军也不是对外宣称的两个旅六千余人,而是三个旅又五个团,官兵总人数已经达到一万八千余人,除去正在西部平叛的一个**旅、四个仍在成都和雅安训练的新兵团外,我一次能动用的官兵总数为一万人;“最后,已经驻扎在成都以南乐山一线的四川陆军第一师六千余官兵,日前也表示将遵从本人的调遣,全力与云南军队作战。如果再加上成都的川军部队,这样至少在兵力上,我们已经不输给对手。”布莱恩不可置信地望向同行夏普乐。夏普乐却是一脸的茫然。也许是看到上司眼神中的责怪,夏普乐连忙询问萧益民:“将军。不知不觉之间你的边防军已经发展到如此规模了吗?不过,边防军驻扎得很分散,若不是你亲自予以说明,旁人绝对无法了解你真正的实力。“至于出兵讨伐滇军,我觉得前景不容乐观,毕竟自成一系的四川陆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震动,他们很可能不会服从你的指挥,有时候数字并不代表一切……请恕我直言,目前四川陆军高层似乎对刚刚被解除都督职务的尹昌衡将军仍然颇为留恋,他们或许会给你制造很多麻烦,束缚你的手脚。”萧益民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他们无时无刻不想超越我,随时随地都想给我制造麻烦,因为不少将领觉得他们年纪比我大,从军的资历比我深,更有资格获得更高的职位。“但请你放心,随着两任四川最高军政长官相继下台,四川陆军中超过半数的将校由于看不到前途,或者饱受本地军官的排挤,已先后离开四川,使得四川陆军混乱不堪,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言。“目前,四川新军五个师加起来,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万八千名官兵,即便这样还面临巨大的内部分裂危机,其中两个师共八千余官兵,分别在西部平叛和驻扎重庆,这些情况,夏普乐中校应该是了解的。”夏普乐点了点头:“是的,四川新军无论是总兵力、战斗力和武器装备等方面,都根本无法与将军统率的边防陆军相比,这也是新军中的高级军官非常忌惮将军的最主要原因,不过幸运的是,新军中的低级军官中一半以上支持你,这些情况我们都很清楚,只是……”萧益民心如明镜,笑着道:“我终于知道你担心什么了,我亲爱的朋友,请你不要用英勇顽强、纪律严明的德国陆军的标准来衡量我们,中国与德国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说是封建割据时代也不为过。作为统领四川所有军队的军政部长,我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命令四川新军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哪怕那些将领对我本人有什么意见,都不得不在四川民众的注视下到第一线去战斗。“我确信,这一仗打完之后,四千万四川民众从此就会看清楚,究竟谁才是能真正代表他们利益的人,什么样的军队才能保卫他们的家园!诸位,在此之前,我需要沃茨先生等人留下十五天时间,只要十五天,可以吗?”“当然可以了,我们都知道你对沃茨先生和他的研究小组非常信任,他们推迟十五天离开完全没问题。”布莱恩非常大度,可他搞不清楚萧益民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自信?大家与萧益民碰了一下杯,稍事休息,总领事富迭庚还是忍不住提问:“萧,也许我的问题很不礼貌,可我非常好奇,很想知道沃茨先生和他的研究小组在短短的十五天时间里,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当然,如果涉及到军事机密,请你不要顾及我的无礼。”萧益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这才解释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信任在座的所有人。之所以留下沃茨先生等人,是需要他们在十五天时间内,将我们军火库中的三千支毛瑟长步枪,全部改成适合骑兵用的短步枪,也就是锯掉600MM之外的多余枪管和30MM枪托,再把冲压钢板制成的枪托护板固定上去,我的骑兵团和突击营迫切需要这种武器,以便更好地适应四川南部的多山地形。”......晚宴过后,萧益民看看表,站起来就要告辞,布莱恩和夏普乐抓住机会紧急商议,最后一起向萧益民提出请求:跟随萧益民一起到前线去,全程观察中国现代历史上真正意义的大规模热兵器战争。在两位德**人眼里,武昌新军暴动之后,历时两个多月的新旧军队断断续续的交战,以及双方先后投入的兵力和运用的战术,都不值一提,唯有尽数装备德国现代武器、利用先进军事思想严格训练的四川边防陆军,与大部分装备德国武器、号称中国最强军队的滇军之间的战争,才能激发他们的热情和兴趣。最重要的是,川滇之间将要发生的战争规模庞大,双方的兵力相加突破三万人,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战役,而且这一战不但关系到中国西南数省未来的政治格局和发展走向,也关系到德意志帝国的切身利益,如果错过的话,将是布雷恩和夏普乐的严重失职。萧益民略作考虑,爽快地答应德方的请求,他也想看看,作为德国陆军中的佼佼者,布莱恩和夏普乐会有何表现?再一个原因就是,等到欧洲的战火熊熊燃起,想必德**队也不会拒绝他萧益民派出的军事观察团。返回家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萧益民顿感疲惫,匆匆洗个澡就倒在**,很快进入梦乡。......晚风习习,萧公馆主楼二楼宽大的卧室里一片寂静,柔和的昏黄光线印在洁白的窗纱上,纱帘随着风儿的吹动,变幻着迷离图案。头发仍旧湿润的萧益民睡得很沉,爱妻易真颖痛心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等他气息平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用修长的十指,轻轻按摩他的头部。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为何官当得越大就越劳累,也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每天累死累活都为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隐隐作痛,爱得越深就越发心酸。只有这个时候,自己心爱的男人才有了点以前那副脆弱可怜的孩子摸样,其余时候,他似乎总是一副顶天立地、挥洒自如的样子,让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很多时候,易真颖恍惚感觉自己男人不是二十三岁,而是三十二岁。此时的萧益民真的很累,但累得非常的满足和舒心,纵有天大的困难,也无法撼动他不断进取的坚定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