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刘琦自江夏归来,并且成功的带回甘宁,陆仁这一起来作准备。所谓的准备并不仅仅是好酒好菜那么简单,陆仁真正要对付的是甘宁,而他准备好的两样东西也许是能说服甘宁的。辰时刚过刘琦便带着十余骑来到庄中。在大门前陆、刘二人礼罢,陆仁环视了一下刘琦带来的这十来个人,见当中为首的壮汉腰间系着几个铜铃铛,也正在细细的打晾他,便笑着向那人拱手道:“这位壮士想必就是纵横长江的豪杰甘宁甘兴霸了,陆仁此厢有礼!”这甘宁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就相貌而言是属于**兼酷哥的那一类。这会儿见陆仁向他恭敬的施礼便不卑不亢的回礼道:“久闻陆仆射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甘宁幸甚!”陆仁淡淡一笑道:“虚名而已,何足挂齿?正厅中的酒席我已备下多时,还请大公子与兴霸兄赏脸入席。”甘宁没有动步,而是望了一眼身边那十来个随从后向陆仁道:“陆仆射屈尊见招,宁不敢不从,只是宁的这些个随行健儿……”陆仁笑道:“请安心,偏厅中我亦已准备好了酒肉饭食,断然不会怠慢各位,只是还要请兴霸兄告诫一下手下健儿不可贪杯。到不是陆仁小气惜酒,而是我这烈火酒性极烈,如若贪杯定然醉倒,到时只怕会误了大公子与兴霸兄的回城行程。”此言一出刘琦是没什么,甘宁与一众手下却都吃了一惊。要知道陆仁地烈火在襄阳最贵时是十金一斤。因为缺货的关系还不一定能买得到。现在陆仁的酒业是有回复一些,但因产量有限还是一样的供不应求,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陆仁拿烈火出来招待他们,即使甘宁一伙知道这烈火是陆仁酿的酒,对他们而言还是招待得极为隆重。甘宁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头向随从们低声嘱咐道:“陆仆射待等甚厚,尔等各自把持不可贪杯,休要坏了礼数!”陆仁笑道:“无妨!若各位觉得烈火酒性太烈难以尽兴的话。席中我亦有备下日常饮用的水酒与甘甜果酒(就是果汁)。各位只管尽兴享用便是。要是招呼不周。陆仁会心有不安地。”说完陆仁唤来自家仆从带领甘宁地随从去偏厅入席,自己则请刘琦与甘宁去正厅。甘宁眼中划过几分欣赏地目光,慢步跟随在刘琦的身后。目前就他的身份而言还只不过是刘琦的家将,于礼该是如此。这边刘琦自入庄时起便一直在东张西望,陆仁刚才的注意力又全在甘宁那里没对他留心。现在陆仁见刘琦这般模样觉得有点好笑,明知故问的轻声道:“大公子你是在找谁吗?”刘琦道:“陆大哥你就别逗我了!贞小姐呢?可否容我一见?”陆仁道:“很不巧,三妹她几天前有事去了江陵。计要四、五天后才能回来。”刘琦满脸的失望,闷声道:“太不巧了……那文姬姐姐呢?过一会儿我想……哎哟!”陆仁伸指在刘琦腰间狠狠地戳了一下,连话都懒得说太多:“小心我的陆氏一腿!”刘琦苦着脸不说什么。这二人说这几句话的声音很低,在旁人看来也以为是在嬉闹,但刘琦身后的甘宁耳力极好,二人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自摇头:“这刘琦终究不是可侍之人啊,到是这个陆仁有点意思。刘琦向黄祖讨要我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怎么刘表的儿子突然开窍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陆仁的主意才对。只是陆仁他找我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他仅仅是想结交我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事!”三人入席,在谈笑中推杯换盏。陆仁一开始地话题也就是向刘琦询问一些这次江夏平叛地事,或是谈些往日所见的奇闻趣事。谈笑中陆仁多次目视举杯欲饮的甘宁并轻轻摇头。甘宁会意没有去喝酒性极烈地烈火,而是改喝果汁。两个人抱着同样的心思,那就是想和对方单独的交谈一下,便同时把攻击目标集中在刘琦的身上,以烈火为武器务求尽快放倒刘琦。刘琦这趟来没能如愿见到贞,本来就有点不开心,因此对二人频繁的劝酒是来者不拒,没用多久便被灌得醉薰薰的趴在案上直喘气。陆仁看看差不多起身问道:“大公子你不胜酒力,就先在客房中休息一下吧。再就是我想与甘兴霸单独交谈一下可以吗?”刘琦趴在案头上直摆手道:“可、可以!反正他也是我按你所说强召来的,我都不知道他在我身边有什么用……陆大哥你看着办吧。”陆仁闻言向甘宁歉意一笑,随即唤来仆从搀扶刘琦去客房休息。看着刘琦被送出正厅,陆仁向甘宁深深一揖道:“并非陆仁心存欺诈,霸兄见谅!”甘宁道:“陆仆射找我甘宁来定是有事相商,但请明言。”陆仁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去书房,我有几件东西想请兴霸兄过目。”二人来到书房,陆仁刚从书架上取下地图还未及摊开甘宁就先开口问道:“陆仆射,甘宁有一事不明,可否明言相告?”陆仁道:“兴霸兄请讲。”甘宁道:“究竟是大公子要收我,还是你想收我?”陆仁沉默了一下,反问道:“兴霸兄为何有此一问?”甘宁道:“刘表儒人,不晓军事,甘宁自知在其帐下难有所成,故年余前欲弃之改投东吴,后被黄祖阻于江夏至今。大公子刘琦虽心性良善,亦如其父不通军略。于理断无可能招宁用宁,如今却向黄祖强要甘宁跟随在他身边。路上宁数次问及当如何用宁,大公子只说一到襄阳便知,今日却带了我来见你……陆仆射,请明言!”陆仁道:“人皆传甘兴霸只是一粗猛豪士,我却知你心计见识同样过人。也罢,实话实说,是我想找你!”甘宁皱眉道:“果然如此!却不知你陆仆射找我何事?”陆仁没说什么。只是把地图在桌案上缓缓摊开。问道:“兴霸兄你曾是纵横长江。令人闻风丧胆的‘锦帆贼’,为何会投身刘表?是想在这乱世中建功立业,博下一份功名吗?”甘宁道:“宁那时年少轻狂无知做下不少错事,不提也罢。之后宁复读诸子晓些道理,正如你所言,是想在这乱世中博些功名下来光宗耀祖。”陆仁道:“好!快人快语,绝无虚伪。男儿立世就当如此!只是不知兴霸兄对我陆仁如何看待?”甘宁看了陆仁半晌,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还不知道陆仆射你心中是作何打算……”陆仁笑道:“实不相瞒,我陆仁想借助兴霸兄之力,在这乱世中做点事情。”甘宁眉头紧皱道:“陆仆射你?听你地意思,可是想让我在你帐下为你效力?”陆仁道:“不错,我正有此意。”甘宁沉默许久不发一言,只是不停的摇头。陆仁道:“兴霸兄心中所想。陆仁猜得出来。也罢。兴霸兄顾着我的脸面不好开口,那就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其实兴霸兄心中所想无非就是一事,我陆仁不够格是吗?”甘宁道:“既然陆仆射自己开了口。甘宁也就不再惺惺作态。陆仆射你虽有盛名于世,但一无官职、二无根基、三无人丁,现在也只是一去官之人隐居此间。不管是想入乱世争天下还是想趁乱取一方土地独霸一方,以你的本钱,不管选哪一样都是真的不够格!”陆仁一点也不生气,他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反到是甘宁的直言不讳真的很让他欣赏,一直微笑以对。甘宁道:“陆仆射你对我招待甚厚,不似刘表、黄祖那般轻视,甘宁愿与你倾心相交,故也想对你好言相劝。若你冒然起事,只会如张纯等人一般败亡。”陆仁道:“所以你认为我不是可以投靠之人是吗?”甘宁点头道:“不错。甘宁投奔刘表本就是想建些功名,但你陆仆射给不了我,故此恕我不能助你。不过陆仆射你……”陆仁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不必说了,陆仁早有此自知。想来也是,我一个白身之人,连想见你一面都要请大公子出面以把你强带过来,是真地给不了你什么功名。”甘宁道:“既如此,宁就此告辞……”陆仁笑道:“话还没有说完你急着走什么?说真地,我本来就没有收你地打算。”甘宁一怔,不知道陆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陆仁把手中的地图在桌案上缓缓摊开,问道:“兴霸兄,你见过海吗?”“海?”甘宁再次楞住,不置可否的应道:“早年浪迹长江时我曾到过两次海口,也算是见过大海吧。”陆仁道:“那不算见!”甘宁不解,只是望定陆仁。陆仁道:“真正的海,不像兴霸兄想像得那么简单。没有真正的出过海,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见识过大海。”甘宁迟疑道:“某不解,请陆仆射明示!”陆仁道:“真正地海,时而宁静安详,时而狂暴无常。宁静时,海天一线,阳光明媚,令人心旷神怡;狂暴时,狂风暴雨,海舟激荡。有如身处炼狱,不拼尽全力就难以生存。而在狂暴过后享受阳光海风,那一份与天争雄犹然胜出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其实在这陆上,置身于诸候纷争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人与人争而已。兴霸兄,我找你并不是想请你帮我争什么天下成什么大事,而是想让你代我出海!且你我关系,也不是是主侍,而是合作。你又敢不敢如我天争雄?”甘宁越听越糊涂。许久没有回过味来:“出海?你真正找我的目地就是要我代你出海?可你刚才不是说想在这乱世中做点事情吗?而且你想找人代你出海的话,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陆仁道:“我的确是想在乱世中做一点事情,但也如你所说,如今地天下格局我想成事却已经没有我地容身之处,所以我是把眼光放向了海外,在海外寻一片根基。兴霸兄,你先来看这图。”甘宁依言去看陆仁的地图,陆仁指着地图上一个自己加上去的地方道:“此处兴霸兄可有耳闻?”甘宁摇头道:“未曾有所耳闻……不过从位置上来看。可是海外诸岛中地夷州?大汉地图上并未标出。陆仆射你又是从何得知?”陆仁道:“我早年浪迹天涯时曾出海到过此处。故此得知。”甘宁稍稍明白一些,沉吟道:“这么说,你是想去抢占夷州作为根基?可我读书时也曾读到,这夷州乃是蛮荒不毛之地,人口稀少粮食鲜薄,纵然占来又有何用?”陆仁道:“蛮荒不毛?那是世人不曾细察之语!且就算是蛮荒不毛之地又如何?兴霸兄忘记了世人是如何称我陆仁地吗?”甘宁一楞,马上便反应过来道:“三年境内丰!陆仆射你是想去开发这块蛮荒之地?”陆仁道:“不错!这里算是我陆仁夸一句口。只要抢下夷州,我有把握在十年内把这个蛮荒不毛地夷州建成富可敌国之地。而且陆仁身上还有许多世人所不知之事,只要容我抢下夷州为家,日后要做地事才是真正的大事!”甘宁闻言望向陆仁,神色中满是不信。陆仁叹了口气,心道:“话说得太满了,也难怪别人会不相信啊!看样子得拿真东西出来了。”向甘宁淡淡一笑,又回身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份地图在桌上摊开。并与刚才那一份拼在一处——东亚、东南亚地区的完整地图!说起来这份图画得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但没办法,如果不是陆仁以前喜欢玩航海类的游戏,就这个粗糙的图他都不一定画得出来。此外他还有所保留。自马六甲往西的图他还没有拿出来。但是看看甘宁就已经完全惊呆了,伸出手细细抚摸整张地图,呐呐自语道:“天下竟如此之大……”陆仁道:“兴霸兄,这图是陆仁凭记忆而绘,并不真地很准。但有一点我敢确认,那就是天下还远远不止这点地方。”甘宁回过神来,思考许久后道:“按你此图,只要容你抢下夷州为家,成型后大可移攻海外诸岛,那时疆域之广,而且以你‘三年境内丰’的才干……”甘宁有点不敢往下想了,最后只是颤抖的道:“你这样不就是在海外称王了吗!?”陆仁道:“称王?我陆仁没有这种打算!”甘宁愕然。陆仁道:“若我们占下夷州并开发成型,大可遣人上书朝庭言明臣服,到时多半能讨来个夷州王之类的封爵。但我陆仁早已发誓不再介入官场,这夷州王一爵就让你兴霸兄来当吧。”“夷州王!?”这三个字对甘宁的吸引力可太大了!不过甘宁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王爵?甘宁不敢想!”陆仁笑道:“也是,自开汉以来还就从未有过外姓封王之事,纵有外姓封王之举,也都是封给那些北地异族以安其心而已。我们身为大汉子民又岂能沦为异族之王?那……只要事成,就讨要一个夷州太守,再领夷州候吧。”甘宁这会儿已经从海图的震惊中回复过来,沉思道:“只是一但夷州成型,就不会有人来取?”陆仁道:“所以我是找你帮忙,论军略我并不在行,可兴霸兄你就不一样。且你久在长江纵横驰骋,精于水战之道,如有人胆敢对夷州用兵,你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吧?”甘宁恍然道:“难怪你是指定了要找我出海!”陆仁道:“不错,也正因此这夷州候将来如果讨要来,就由你受封。我与你不是主侍,而是合作。你当你的夷州候,我当我的大商人!”甘宁心动不已,已经在开始考虑陆仁这个计划地可行性,并提出了些相关地疑问,如船只、海图、人员这些。陆仁笑而不答,只是在书房又翻出些东西来。既然甘宁动了心,那么这些东西就是可以让甘宁打消疑虑真正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