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刘表府,陆仁带着二凌回到襄阳城中的商铺时陆诚播消息去了,陆仁便在商铺里处理一些大小杂务。另外吩咐二凌分头行事,先让性格比较沉稳的凌云去刘表府附近的自家酒楼登高守候,要是看到刘琦回府立即回来禀报;凌风刚让他快马赶回小庄去一趟,向蔡&g;讨要几卷其父蔡旧日遗留下来的字贴——这可是早先陆仁特意收购来送给蔡&g;|u.下谎却不得不要来一用。为此陆仁还特意临时写了封手书向蔡&g;:.不然只怕蔡&g;=.处理完手边的杂务,陆仁放下笔揉了揉双眼稍作休息,看看时间已是午后便让人在院中的树阴下铺了块竹席小睡一会儿。睡了约有半个来时辰,去小庄讨要字贴的凌风先赶了回来,唤醒陆仁后将一个竹筒交给陆仁,里面是三卷字帛,都是蔡遗留下的真迹。陆仁取出来看了好一阵子才问道:“你取来这三卷字贴的时候,文姬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凌风有些夸张的苦起脸道:“大人,蔡夫人把字贴交给我的那一下,脸色可是相——当的难看,计你今晚上回去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陆仁笑骂道:“我去你的!你们什么时候见我与文姬红过脸来着?文姬她知道我要这字贴必有用处,晚上我回去后好好的哄她一下就行了。”至黄昏时分凌云也回来了。并报知说刘琦已经回府。看看天色不早,二凌便问陆仁是不是该动身回庄,陆仁想了想摇头道:“不用这么急,时节入夏天也黑得晚,我们初更时分再回去也不迟。再说大公子并不是愚笨之人,若那门人有将我地原话转告应该明白我是有紧要之事找他……反正也是等,我们去旁边的自家酒楼吃点东西边吃边等。去告诉门人一声,若大公子来访直接引去酒楼与我见面便是。”主侍三人来到酒楼雅间。要了几个小菜和果酒边吃边等。眼看着就快到初更时分。自家门人终于引着刘琦前来面会。陆仁见刘琦赶来便向二凌点了点头。二凌会意起身出房在房门前守着,陆仁则与刘琦在房中的内厢相对而坐。这二人之间也没什么繁礼可言,刘琦似乎很口渴,顺手取过果酒酒坛倒满一盏一饮而尽,完了用袖子随意的擦擦嘴问道:“陆大哥你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啊?”陆仁端着酒杯不紧不慢的道:“你小子不错嘛,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刘琦道:“能不反应过来吗?我可从没有请你代我购过什么字贴,你却突然间说出这话。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陆仁道:“我先问你一下,你回府到现在约有一个时辰,中间令尊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吗?”刘琦神色一黯,摇头叹道:“我回来时家父已经睡下了,我也就没敢打扰。家父已急病数日,我日间出门去寻访良医,一般都是在黄昏时赶回来,家父却总是很早就休息。数日来我回府时仅仅见过家父三次面。到是吾弟刘琮终日在家父床前伺候……只可惜这数日来我一直未能访到什么名医给家父医治。”陆仁起身把盏。与刘琦互敬一杯后故作高深的道:“阿琦,你此举有失计较啊!”刘琦猛然一惊,急问道:“我有失计较?陆大哥请明示一二!”陆仁道:“令尊患病。你身为长子应该是在床前衣不解带的伺候终日,哪里能完全交给你那幼弟刘琮,自己却跑出去寻医问药?难道说堂堂的荆州之主,府中却连几个找寻良医地下人都派不出去吗?这是其一。其二,你若是能访到良医固然是好,但你寻医数日未果,不是在你地后母蔡氏那里落下个‘置父亲病体于不顾,终日出门游荡,寻欢作乐’地口舌?令尊本来就对蔡氏偏听偏信,襄阳城中又没有哪个能为你说得上话的人,真要是令尊听信了蔡氏而责怪于你,你还不是一样的有口难辩?最后一点,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如果你寻了个名医来,若蔡氏心肠不算狠毒到还好点,要么不会容你将名医带至令尊床边,要么就会是将寻医之功尽数揽到刘琮身上。若是蔡氏心肠狠毒,搞不好你寻来名医反而还会害了令尊性命……须知你府中上上下下尽是蔡氏心腹爪牙,万一她在令尊的汤药之中动点手药,出了事之后又栽赃到你身上,你势单力孤的又能去哪里申冤叫屈?”刘琦闻言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他对蔡氏的看法这一类事蔡氏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不由得呐呐自语道:“难怪蔡后母一意逼我每日出门寻医……幸得陆大哥对我地指点,不然刘琦几误大事!其人奸计既然已被陆大哥识破,那陆大哥你就定然有计教我脱难!”“行,顺利的忽悠住刘琦!那么接着就该往死里忽悠。”陆仁笑道:“不然我那么急着找你来干嘛?你我兄弟一场,我当然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好在你小子够机灵,知道一收到我的消息就马上赶来见我。”停下来灌了杯酒润润喉咙,顺便再整理一下脑中说词。那头的刘琦可按捺不住,直催陆仁快点说。陆仁笑了笑,开始接着忽悠刘琦道:“你本性慈孝,那我就先说下令尊。今日上午我面见过令尊,在我看来令尊虽然患病但却并未伤及元气,只需好生调理旬月之间定可痊愈,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心说刘表是病死于建安十三年,自己和刘表打的交道又一向不多,应该影响不到什么才对。刘琦闻道:“此话当真?可是据我所知陆大哥你根本不懂医啊!”陆仁当场卡壳。好在反应快。急中生智下故作神秘的地一笑道:“阿琦,你忘了我会看这个吗?”说着用手指了指正在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刘琦恍然大悟。前者陆仁“预言”江夏张武、陈孙反叛一事也是推说会观天相,现在拿出来再忽悠刘琦一次还正合适。这边刘琦已经被陆仁完全地忽悠住,马上就毫不犹豫地问道:“家父既然无忧我也就安心了。那我又当如何避过此难?”“呼,好险!差点就解释不清,闹不好还会穿帮。”陆仁自己暗中擦了把汗,顿了顿才接着道:“我先教你个若肉计,让蔡氏暂时奈何不了你。”刘琦道:“苦肉计?”陆仁点头道:“是。你今晚上回去后就趁夜深时在你的坐骑马鞍上动点手脚。将勒鞍带解松一些。明日出门上马后便可以装作不慎摔下马来。你要是不怕痛的话就最好摔伤点手脚。让人看起来觉得你行动不便,这样你就可以借养伤为名呆在府中不出门。再怎么样你也是令尊地亲生骨肉,令尊得知你是为他寻医而摔伤的后也会多关心你一些,蔡氏出就自然无从下手抵毁于你。而且这样做你还可以早晚探视令尊,亦是行孝之举。“至于令尊之病嘛……我到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人。此人姓张名机字仲景,医术非凡,尤其擅长调理风寒气疾。相信请来襄阳后令尊之病定可药到病除,只是此人现在何处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桂阳、长沙一带吧?不过在这里我也劝你一下,你千万不要自己差人去请,而是应该装作是在无意之中向刘琮提起,让他们派人去寻访来。为了令尊身体安康,这点功劳你还是让给他们吧。”刘琦闻言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绕来绕去地说了这么多,陆仁自己都觉得累。看看也差不多了终于开始露出狐狸尾巴。沉声道:“阿琦,你不觉得你后母蔡氏与蔡瑁他们已经越来越容不下你了吗?”刘琦长叹道:“我深有感触啊!”陆仁道:“其实我方才给你出地那一策只是能解你的一时之忧而已,但我另有一计保你日后平安。”刘琦大喜道:“陆大哥果然对我关心倍至!快快请讲!”陆仁道:“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你不要再呆在令尊身边了。岂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你的情况就与之相差无几。”刘琦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陆大哥你说得有理!可是我又能去哪里?”陆仁笑道:“你好像还不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去拜访令尊吧?我现在告诉你,数日前我收到消息,江东孙权正在整顿兵马战船,随时可能会进犯江夏,我今日就是去向令尊示警的。”刘琦大惊道:“江东孙权就要犯我荆州?那我这就回去请家父早作准备!”说完正欲起身,陆仁急忙伸手拦住道:“你着急些什么?此事令尊已经从我口中得知,你急急的赶回去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刘琦道:“那家父可有问及应对之策?”陆仁摇头道:“令尊一向性缓,不善军略,并未在我面前有所提及。此外我又是什么身份?令尊本来就疑忌于我,那就断然不会轻易信我,今日临别之时也只是说明日会召集幕僚商议。但我计不过上个三、五日令尊病体稍安,或是自派往江东的细作回来报知此事,绝不会升庭理事。到时只怕我这点警示早就已经无甚用处。”刘琦道:“那陆大哥之意,是要我适时地提醒家父?”陆仁接着摇头道:“那到不必,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下去,在襄阳市井之间流传此讯,相信三五天内襄阳便会人尽皆知,那时不用你、我这两个在令尊面前说不上话的人费口舌,自会有人明报于令尊知道。你这几天还是先静一静的好,别忘了你明日起还要安心养几天的伤。”陆琦迟疑道:“陆大哥你似乎早就计较已定,却不知到底要我做些什么?而且方才谈论的话中丝毫没有与我安危有关之事。”“好好好,终于上钩了!好累!”陆仁阴阴地笑道:“怎么会与你无关呢?我先问你一句。当年孙坚跨江来袭,荆州兵将与其正面交锋可是他对手?当时的你虽说年幼,但也应该晓些事理了吧?”刘琦道:“惭愧!荆州兵将无一人是其对手,当时若不是用蒯良之计侥幸击杀孙坚,只怕荆州早已尽失。”陆仁道:“我去年到过柴桑,曾特意亲眼去看过鄱阳湖那里的三万江东水军,敢断言今日地江东兵势远在昔日孙坚之上。可反观一下荆州这数年来又如何?阿琦,你也别怪你陆大哥说话不留情面。荆州兵这些年一不曾习练。二不曾修护战船兵器。三者为将者骄横轻敌,一但孙权打过来荆州中人哪里能抵挡得住?凭他蔡瑁与其手下士卒,能行吗?”刘琦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摇头。再怎么说陆仁的这些话可不是无矢放的。陆仁见状微笑道:“你也别沮丧,荆州旧有地士卒将官固然不行,但你忘了你在新野还有一个叔父吗?”刘琦猛然醒悟过来道:“我明白了,陆大哥是要我在家父聚众议事之时举荐玄德叔父屯兵江夏!”陆仁道:“正是。而且这也是你离开襄阳最好地一个机会,上次江夏叛乱地时候你就与刘皇叔一同去过,那么这次再一起去又有何不可?只是有几处要注意,一是江夏死,你与刘皇叔不能屯兵江夏,依我看最好是请刘皇半数精兵暂屯夏口,一但江夏有何战事便立即发兵救援。另外新野乃是荆州北方门户,所以要让刘皇叔留下半数精兵强将镇守……记住。最重要地就是你一定要向令尊请缨同往夏口。若黄祖有失就直接领下江夏太守一职,表章迟些再上亦不迟。”刘琦喜道:“此计大妙!如此我就能逃离虎口,免遭蔡后母暗害。”陆仁道:“你也知道那蔡氏一心想立刘琮为荆州之主。对你早已是百般见害。可惜你在襄阳势单力孤,我又除了能给你出几个主意之外再无用处,真正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只有刘皇叔。其实我这一计还有后招,只是有些阴损,不好开口。”刘琦道:“求生之计何来阴损之言?陆大哥只管明言!”陆仁看了刘琦许久,稍稍叹了口气才道:“孙权在攻打江夏时,要拦住刘皇叔,让他晚上半日才行发兵,如此一来黄祖必死,纵然不死江夏亦是难保。你与刘皇叔兵至江夏时我计孙权将士已然疲惫不堪,复夺江夏应该不是难事,黄祖若未死也会有失地之罪在身,不能复领江夏太守,这样你就可以顺利的领下江夏太守,因而在江夏安下身来。千万记住,到那时你一定要请刘皇叔留下来与你同守江夏,江东那些人可不是好应付的,再有进犯你也能有人助你守城。就算刘皇叔不肯留下来,你也要恳求皇叔留下些兵将于你方能万无一失。“再就是此计的后招。你领江夏之后务必要早作准备,不可松懈,不出意外的话数年之间江夏兵势便会有所成。若令尊有何不测,蔡氏必会偕立刘琮为荆州之主,那时你与刘皇叔两地呼应,兵分两路直取襄阳,大事可成……此计太过阴损,又牵连到你的家事,用与不用在你自己。”刘琦狠声道:“后母既然不以我为念,我又有何顾虑?”陆仁道:“看来你是打算依计而行了。也罢,我最后再劝你一句,此计若成你便是与刘皇叔同取了荆州,但这荆州之主你千万不要去贪!能让,就尽量地让于刘皇叔吧。要是刘皇叔执意要你成为荆州牧,你也当把荆州大权全部交付于他,不要去过问……还记得你我初识之时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刘琦面色一正,接上话道:“当然记得!一则是我身边无人为辅,治理不了荆州;二则是依我的性情也绝不适合治理州郡。”“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强行去抢这个荆州牧,刘备会不会在暗中要了你的小命!“这句话陆仁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婉转的道:“我给你出这此主意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活得逍遥自在。现在正值乱世,你绝对不是个能在乱世中守住荆州这块兵家必争之地的人。与其如此你到不如把这些烦心事扔给那些能做的人、想做地人去做。我反正是觉得你比较适合继承令尊地文彩,那在安定之后勤读诗书,学业有成后开馆授业、广收门徒,逍遥自在间一样可以贤名远播,又何乐而不为呢?”刘琦听得如小鸡吃米一般猛点其头,陆仁心中却在暗叫好累!本意只是想把刘备暂时牵制到江夏一带,这样刘备在这几年里就会因为兵力分散而无暇北顾,眼光也会集中在荆州。只是这中间要花费的心思口舌也太大了点。另外能不能成功还两说。看看谈得差不多,刘琦起身告辞,陆仁急忙唤住他道:“切记,在市井传闻未起或是令尊并未矛众议事之前万万不可提及此事,不然定会惹人生疑!还有,你回去后马上写封呈于刘皇叔的书信,信中把我那一计写清楚,然后差心腹之人送来我这里。前几日刘皇叔有向我订购一批军需物件,现已完备,即日就要送往新野,我就正好趁机些机会将信呈于皇叔,请皇叔在暗中帮你早作准备。万一令尊不肯调你或皇叔去夏口,战事一起也可以让皇叔以驰援为名前往江夏。总而言之,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与皇叔同赴江夏,这可是你眼下唯一地生路!”刘琦用力的点头应下。刚转身出门陆仁又想起一事,叫住刘琦后将手中的竹筒扔了过去:“接着这个!”刘琦接下后问道:“这是什么?”陆仁道:“昔日蔡蔡侍中遗留下的三卷字贴,我特地向文姬要来给你圆谎用的。记得收藏好,日后有机会你就是偷也得给我偷回来,不然文姬肯定埋怨死我。这三卷字贴是其父的遗物,平日里文姬可是视若珍宝的。”刘琦无语,半晌才从竹筒中取出字贴交给门前的凌风后道:“只是几卷古贴,用不着让义妹割爱,我出门时就带了几卷家父都不知道的私藏在身上……本来是打算迟些时候给家父作生辰贺礼的,如果家父问起今日之事就先直接交给家父吧,就说是请你代购来的也一样。这三卷字贴你还是拿回去哄哄我那义姐。”这回换陆仁无语,心说刘琦这小子也有很机灵的时候嘛!收回凌风递回来的字贴,陆仁心道:“这样也好……我可不想看见蔡&g;用冷暴力来着。哎,好像《冷暴力》这首歌是某个姓蔡的明星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