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仆射,舍妹赵雨现在可好?”赵云问出这句话时陆仁微微的楞了一下。和赵云在校军场转了有一个多时辰一直没听赵云提起来过,陆仁都以为赵云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算是“下班”了吧,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的亲人,那这算不算是公私分明?陆仁微笑道:“令妹现在正在襄阳城中助我打理城中的产业。老实说,令妹赵雨虽然年幼又是女儿家,但那份沉稳冷静的性格与子龙兄你很相像。总之诸般杂事我交给她办我放心。”赵云皱了下眉头,继而摇头道:“舍妹自幼起就不喜针红女工,五岁的时候便缠着大哥赵雷教她武艺。家父家母老时得此一女,平时都视如掌上明珠,未免有些娇溺太过,这些事也就由得她去了。我那时尚在公孙将军帐下为将,有数次回常山家中省亲,舍妹总是缠着我说要与我一同领兵出征……先不论她其时尚且年幼,纵然成年,这上阵厮杀又哪里是女儿家该做的事?”陆仁笑道:“这便是巾帼不让须眉吧。”赵云摆手道:“休提休提!女儿家就该做女儿家该做的事。为此我责斥过她几次,结果数年间舍妹就对我避而不见。家父家母,还有大哥都一向宠溺于她,反到是回过头来把我给训斥了一顿。而舍妹也就越发娇纵,至今年已经十八岁都还未出阁,甚至连亲都没有订下过。上次她来新野,我本意是想为他在荆襄之间寻一户人家。可她非但不理,还借大哥出走之事避开了我。她如此任性,却叫我如何放心得下?”陆仁心说你们赵氏兄妹之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想了想道:“子龙兄请恕我直言,不要小看世间的女子。很多时候,女子做出来地事远比我们男子更加出色。”赵云道:“也许这话只有你陆仆射才说得出来。也罢,皇叔交托守卫新野的重任给我,我不能轻离此间,舍妹就劳烦陆仆射多多照应。反正从事都能将其妹贞放心的交付给陆仆射。可见陆仆射的为人信得过。到是舍妹在帮陆仆射打理产业。不要给陆仆射你添了什么麻烦就好。”陆仁道:“还是那句话。令妹办事让人放心……要不这样吧,下次新野城要购置些什么东西先去我襄阳城中的商铺看看,如果我的商铺中有货也好安排令妹送来,子龙兄与令妹再好好谈谈。”赵云摇头道:“那到不必。小雨的脾气甚是倔强,心中又厌烦我这个当兄长的整日唠叨,彼此间不见或许还好一点。就是大哥赵雷……陆仆射,你可知我大哥赵雷去了何处?几年了好不容易寻到下落。手足间却不能相见,着实令人伤感。”陆仁想了想还是决定守诺为赵雷暂时保守秘密,这会儿便出言劝解道:“子方兄对没能听从子龙兄地进言而导致常山赵氏尽没一事心中有愧,换言之也就是心结还没能解开。让他去云游一番或许是件好事,等他心结一开自然会与子龙兄相见地。子龙兄还是顺其自然吧,强求无益。”赵云叹道:“大哥就是这样……罢了罢了,就依陆仆射所说地‘顺其自然’。来,陆仆射。我敬你一杯。”互敬一下各自干杯。陆仁擦了擦嘴笑道:“这不是我庄上出产的‘寒冰’吗?刚才都没反应过来。”赵云亦笑道:“陆仆射所酿的三种酒名闻天下,而新野与襄阳又近在咫尺,大凡是好酒之人又岂能放过?实不相瞒。竺从事就有从其妹那里平价购来许多的三酒,然后贩去长安、西凉一带,获利颇丰。而军中战马就有不少是以三酒在西凉一带换来的。不过似乎此事陆仆射你并不知情吧?”“行啊!贞这是拿嫁妆补贴娘家人,娘家人再拿这个去补贴刘黄鼠,这事闹的。还有竺,他跑商的门路可真够广地,居然有办法在刘、曹两家相互敌对的情况下贩货去长安与西凉。送货过去可能还是小事,他能够整这么多的马匹回来才是真的有本事!”陆仁哑然失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此间的产业本来就是陆、两家各占一半,从事既是出了钱购去我也没什么话说,少赚一点也没什么……哎,不过说起来从事不在城中吗?”赵云道:“这还要拜你陆仆射所赐。当初你为我主刘皇叔提出以重商补农之计,皇叔与我等商议之后各持疑虑,最后是拿出了军资的一成交给从事试行。没想到就这一成,短短两年间就让新野城大变模样,且军资与粮草充裕,新野居民也越来越多。后来主公便把军中商务全数交给从事全权打理,从事也就成了我们群臣当中最忙的一个,东奔西跑的经常是一连几个月不在城中。但每次回来,或军资、或粮草、或器杖,都会让我等大吃一惊,深感行商其利。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放心地把舍妹交给陆仆射,让她随贞小姐学习经商啊。”陆仁微微点头,看来自己想让这些诸候重视商业地想法现在就已经稍稍有了点成果。当然,这也要归功于竺出色的商业能力,如果换成其他人多半没这么好的效果。赵云忽然问道:“陆仆射,我想问一下。所谓‘士农工商’,商居末位,但据我这段时间地观察,却觉得商之利是最为丰厚的。只是国之大计以农为本、以工为辅,行商虽然利厚于农工二业,若百姓们都图利厚而弃农工、转行商,是否会伤及国之根本?”陆仁可真没想到赵云会提出这种问题,一时半会儿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了许久陆仁才缓缓道:“子龙不差,国之根本在于农工……这么说吧。农为国之节,那商就有如血液,国家若想兴盛,三者缺一不可。各司其职,各有其用。子龙兄可知昔日汉武帝讨伐五胡之战?这固然是扬我国威,教五胡不敢窥我华夏之战,但在我看来武帝也有想打通与极西之地西秦的丝稠之路。据我所知中原所产地丝绸在那里可以换到等重的黄金。”赵云听了个茫茫然不知所谓。陆仁自己也拍了拍脑门。感觉有些言不对题。抓了半天的头后陆仁解释道:“其实我认为农工商三者。关键是要看当中的比重。打个比方,一地的百姓生活安乐,岁岁大收,自然每家每户都会存留下大批的粮米。而这些粮米自己吃是肯定吃不完的,那与其放在那里烂掉不如转卖给商人,再由商人贩运到其他需要粮米的地方。反过来工匠们打造出农民们所需地器物,也需要商人收购再转卖回农家。换句话说。商人其实是可以用来保证各方所需物件地人。只是这一类地商人并不需要太多。”赵云大概的懂了点意思,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利厚则民心易动……”陆仁笑道:“这个其实不用担心,真正要经商并不是什么人都经得了的。其中利益的计较、各地需要什么货物,不是聪明才智之士也打理不好。别的不说,至少要能写会算,这可是寻常百姓与工匠做不到的。换言之,真正的行商获利之人。往往都是些精英。而这一类地人是不会多的。”赵云摇头道:“唉,不懂不懂!云必竟是一介武夫,这些事我全然不得要领。或许就像陆仁射说的那样。让合适干什么的人干什么去最好。只是皇叔将这新野城交托于我,把守城池是我的份内之事,但如何治理我却有些不清不楚。有心专注农事,却又眼见到行商之利,因而有些犹豫不决……陆仆射既然在此,可否为云出些主意?”陆仁笑道:“蒙子龙兄看得上我这点薄才,我自当从命。只是我想先知道一下新野城中的户籍、农田与工匠的数量与分布……哎?这些应该是孙公佑的事啊!”赵云道:“公佑平时治理农田民事,子仲又常常不在城中。如今正直秋收,公佑去考较钱粮入仓自己都分身乏术,新野城地一应诸事就只能我先顶上了。”陆仁点头道:“原来如此!”赵云当下便差人取过新野城地户籍与地图,向陆仁大致的解说了一下新野城目前的状况。当初刘备刚到新野地时候新野人口不足十万,两年下来人口大概是到了十六万左右,总体来说农业、手工业与商业的分配还是很合理的。陆仁看过之后只是建议赵云趁秋收后的农闲集中一批民间劳力以官府出资、民间出力的方式进行水利的兴修,并在新野城西南方向画了一个圈,建议在那里挖一个人工蓄水湖。手工业方面有些失调,一般性的民用器具可能会生产过剩,陆仁便建议抽调一些工匠出来专门兴建一所兵工场,既能保证工匠人力的不流失又能保证刘备军队的武器、军需的稳定供应。再就是陆仁建议鼓励民间进行生猪、生鸡的大规模饲养,目前的农民家庭式饲养很难满足市场需要。再说猪的食性广,秋收过后的米糠、粟皮正是比较好的饲料,扔掉可惜,不如来个废物利用,间接的还能带动一些经济流通。陆仁在这里说,赵云在一旁用心的记,下面还有个书吏在那里写。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陆仁感觉也说不出什么来就随意的笑了笑,赵云也不再多问。当下端起酒杯又向陆仁敬酒,二人开怀畅饮。正饮酒间门卒来报,说是竺的商队刚刚回来。二人当即放下酒杯,赶去大仓与竺会面。赶到大仓时竺正坐在一片树阴下扇风乘凉,时不时还拼命灌水下肚,显然是一路上有够累的。陆仁上前打招呼前先仔细的看了一下广场情况,车辆货物不少,大约还有两百匹左右的无鞍马匹,应该是刚刚购回来的。就快走到近前时竺也看见了陆仁与赵云,略微的惊了一下马上起身迎过来。三人礼罢后竺问道:“陆仆射,什么风把你这大贵人给吹到新野小城来了?”陆仁故意板起脸道:“特来追讨债钱。”“债钱?”陆仁笑道:“兄,你在令妹那里平价购走我不少好酒,我这还是刚刚才从子龙兄那里知晓。老实说,你购去了多少酒?怎么样也得补偿点酒钱给我吧?”赵云与竺同时哑然失笑,竺望了眼赵云后伸起一根手指道:“补给你这么多行不行?”陆仁道:“这是……千两黄金?”(“切——!”三人大笑。大笑过后陆仁问道:“兄,你这一趟又是去了长安与西凉?我看你又购回来不少上等马匹啊。”:&l;.“河内?那不是司马氏的老家吗?”|&g;之便为主公打听各方消息。这次我打听到不少北方的消息,陆仆射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这正是陆仁比较关心的事,上次陆诚去因为时间太紧,对曹操与袁氏三子之间的事没打听到什么,当下点头道:“哦,非常有。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