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船队的归来令陆仁欣喜若狂,急忙让从人备好马匹头赶去,貂婵、凌风、凌云这三个一向寸步不离的保镖硬是一个都顾不上带。还是之后闻讯的陆信反应快,急匆匆的叫上二凌一起赶去码头,生怕陆仁会出什么事。至于貂……中秋聚会上和小乔喝多了酒,正趴在房里做美梦呢。陆仁赶到时码头上已经是***通明,船工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陆仁怕撞着人就下了马,避开来往忙碌的人群径自向船队走去,边走还边想道:“这次是谁押队回来?陆诚还是黄信?”等走到近前看清船队时陆仁却楞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三只白鲸!“白鲸?黄信回来的时候说甘宁对这三只船爱得要命,一向都是作为自己的帅船来对待,从来不肯调拨给其他人使用的。现在这三只白鲸在这里出现,难道说是甘宁回来了?”把马匹交给码头上的管事,陆仁自己向停靠三只白鲸的地方奔了过去。那管事见陆仁是单身一个人可不敢大意,急唤过两个陆氏宗族中会武艺的青壮跟上去护住陆仁。陆仁往那里一站,身边又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跟班,在忙碌的人群中就显得有些出众了。正四下张望间,陆仁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铃声,刚想寻声望去,一个人影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大叫道:“陆仆射,一向可好!?”正是甘宁甘兴霸。陆仁慌忙拱手道:“兴霸兄别来无恙!怎么这一次的船队是你亲自回来了?”甘宁哈哈笑道:“你我两年之约期限将至,我只是如约赶回来而已!”陆仁一拍脑袋。心道:“是哦,我自己都给忘了!建安六年送走甘宁时他是与我订下两年地期限,算算时间真的就快到了。”却听甘宁接着道:“说来惭愧,若不是出了泉州没多久就遇上台风,不得已靠岸停留了半月,我可能早都到了。紧赶慢赶的想在中秋节之前赶回来的,终究还是晚了点。”陆仁笑着指指天上的圆月道:“子时未过,现在还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兴霸你赶上了。”甘宁豪爽大笑。笑过之后问道:“有没有酒?”陆仁哑然道:“这大半夜的一时半会儿的只怕找不到……”甘宁颇有些失望地道:“可惜可惜!值此佳节月夜却无酒为伴。真是可惜!”陆仁身旁地青壮A道:“宗主,好像今天有一批村里新酿好地货酒就屯在码头的仓里,要不我去和管事说一声,取几坛出来?”陆仁瞪了青壮A一眼道:“那还椿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还有你!”青壮B一,陆仁道:“我记得村里聚会还有不少的酒肉剩下,骑我的马赶去村里挑好的取些来,我今晚就在这里要与兴霸一醉方休。”青壮B应了一声.+.|.“大人,我……不会骑马。”“……去找管事要辆马车!这里离村子不是很远,你半个时辰之内没能送到信不信我扣你薪金……扣薪金就免了,我打你屁股!”两个青壮各自奔将出去,码头管事这会儿赶到陆仁身边问道:“宗主,你孤身一人的是不是留两个人给您权当护卫?”陆仁望了眼甘宁便笑道:“多此一举!有兴霸在此,谁能伤我?”甘宁微笑着点点头。对甘宁来说,这应该也是陆仁对甘宁表示信任地一种方式。——————三更时分。陆仁与甘宁在白鲸一号的船头甲板上席地而坐。二人中间连桌几都没有铺。只是随意的铺了张草席,上面摆放着一些临时取来的酒菜,此外还有几个聚会中留下来的月饼。陆仁先敬了甘宁一杯道:“兴霸。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备下点像样的东西,别见怪啊!先将就一下,我已经吩咐码头上的厨人升灶做饭,一会儿便会先送几个热菜上来。船工僮客的那份酒肉也不会少他们地。”甘宁爽朗笑道:“陆仆射,你我之间就不必见外了。哎,不过真说起来,我在夷州年余,什么都不想,就是想你这酒。”陆仁亦笑:“去地时候你好像也没少带啊。就算那些不够你喝的,陆诚与黄信的那一批船队中把酒匠都带了去,到了夷州也能酿出酒给你过瘾才对。”甘宁摆手道:“唉,别提了!不够喝不够喝!陆诚那小子带去地那两船,半个月不到就让我与手下僮客全给喝光了。另行酿制又至少需要三月,我算算时日来不及,就直接带队来接你了。”陆仁有心想先问一下家人在夷州如何,想了想还是终究还是先忍了下来,改问了其他的事:“陆诚那一队是去年这个时候自江陵出发的,几月到的夷州?”甘宁道:“今年二月才到。我中旬从夷州出发的。”陆仁算了一下,单趟差不多要四个月的时间,勉强说得过去。又与甘宁闲聊了几句便切入正题道:“兴霸,夷州那边的情况如何?”甘宁放下酒杯,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别的什么都好说,只有一条,那就是人手不够。”陆仁道:“意料之中的事……那边的土著多不多?上次黄信回来听他提起过,你灭掉了当地一个五百人的族?”甘宁哼了一声道:“我不惹他们到也罢了,他们反到来惹我!当我甘兴霸不懂杀人是怎么的?”陆仁道:“之后呢?我们的营盘、码头起来之后,有没有来投奔我的们小族?”甘宁道:“有是有。不过不多。到我离开时起最多也就几百人地样子,其中多数还是女子。”陆仁奇道:“女子?怎么回事?”甘宁道:“都是些被其他大族欺凌的小族之人。族中男丁要么被掳去为奴,要么就死在了争斗之中。剩下些妇人老幼就来投奔我们了。”陆仁道:“大多数都是些老幼妇人……我们照应得过来吗?中间没出过什么事吧?”甘宁道:“就是为此才和一些部族打了几次,后来除去那两个被我灭掉的大族,其余的也都被我打怕了,再不敢来惹我们。后来陆诚和黄信又带了人去,我们在那里的城墙营房又都修了起来,他们就更不敢惹我们了。”陆仁哦了一声。猛然呀道:“等等。你方才是说灭掉了两个大族?不是一个的吗?”甘宁道:“黄信走后又有一个五、六百人的大族前来寻衅。叫嚣着要我交出粮食器具和船只女人。正赶上我手痒,就带了三百僮客去与他们交手。谁知他们是看着人多,其实全是虚张声势,还不如先前那个有点打头。”陆仁无语,上一次黄信归来时就说过夷州的水平很落后,连青铜器都很少见,打仗地方式也毫无章法可言。按陆仁地想法都几近与原始社会了。就那水平能干得过甘宁这种“悍匪”?用力地甩甩头,陆仁又问道:“那现在的情况如何?收了那么多的人,养活得了吗?”甘宁道:“还不错。开头我只是让那些妇人们帮着编编渔网、捞捞海鱼什么的。后来陆诚那小子过去后另行安排了一下,挑出来了一批健壮的人去种稻。我们小城外面也开出了几百亩地,看样子能收不少粮食,除了养活自己的这些人还绰绰有余。另外嘛……嘿嘿嘿,其实我当初收留这人妇人们下来,想的是其他地事。”此言一出。陆仁当场被一口酒呛住。咳了半天才回过气来呀道:“怎么着?兴霸你该不会……收了几个?”甘宁嘿嘿阴笑,伸手拍了三下掌,船舱之中应声走出来三个女子。甘宁向那三个女子道:“你们三个过来见过陆仆射陆大人!”三女向陆仁盈盈一福:“见过陆大人!”陆仁慌忙摆手道:“请起请起!”细看这三女。显然没有汉家女子的那份矜持,更多的到是显露出几分狂野的味道。容貌算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别有一番韵味。看了一会儿陆仁忽然玩笑发作,凑到甘宁的耳边悄声道:“兴霸,你一晚御三女受得了吗?我看这三个好像都很开……豪放似的。”甘宁亦悄声回应道:“一晚三个我是受不了,一天一个还差不多。另外我那七百僮客中也有不少挑中了相好的,你派去的那些个工匠也有份。这么一分下来还觉得不够分地。”两个色友同时嘿嘿笑了几声,陆仁正过神来道:“让她们都下去吧,我们谈点正事。”甘宁点点头,挥手让三女退回舱中。陆仁道:“我们人手不够,你在夷州又做了哪些事?船坞修起来没有?”甘宁道:“我那头一批人只是建了个码头,船坞是陆诚那一批里地工匠由马均带领着一些在建,因为人手不够进展很慢。另外陆诚带了些人开出了三百来亩的稻田,说是想在大收之后去各个部族看看能不能用多余的粮米请些人来做事。眼下主要还是在修建小城中地住房,酒坊、工房这些虽然选好了地界,却暂时无力去兴建。”陆仁道:“人丁不足也只能如此。看来我得尽快赶过去,到了夷州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别计可寻……对了,我有让陆诚分出一队去徐州召慕氏旧人,有没有什么消息?”甘宁摇头道:“召慕来的人不多。”陆仁抓抓头皮道:“这样下去不行啊……看来真的只能去抢了。哎对,你有没有去过马尼拉?”甘宁道:“我到是想去,可是陆诚没到夷州时那里无人坐镇,他到了之后我又赶着回柴桑来接你,一直没有时间。偶尔气闷想出海,我也只是去泉州那里打个来回。”陆仁道:我们到了夷州之后。你先就近去马尼拉一带看看。掳掠一些那里地人回来,我们需要足够的劳力……”话未说完甘宁便用力的一拍大腿道:“嘿!我就等你这句话!说吧,准备何时动身?”陆仁愕然,试探着问道:“兴霸,扬帆出海是什么样的感觉?”甘宁闭目沉吟道:“若船在海上,人就有如一叶漂萍,所谓苍海一粟。亦难尽其意。天空晴朗时海天一线。心旷神怡;风雨来时狂涛骇浪。惊心动魄,至时怯者愈怯,勇者愈勇……陆仆射,我喜欢漂泊在海上的那份感觉。一如我与陆仆射初见时对我所言,与人斗算什么?男儿丈夫当与天斗!陆仆射,你也是扬帆出过海的人,不必用我多说才对。”“嗯嗯。那是我当初从现代散文里抄来的东西,我自己哪里出过海来着?顶多也就是在海南打工的时候去三亚玩过几次水……”想了想陆仁道:“我以前游走天下地时候到过极西之地,那里有一种人常年漂泊在海上.与大海为伴。每到一处就探寻当地地宝藏与遗迹,并且为本国地商船开辟商路……”甘宁奇道:“哦,有这种事?”陆仁心道:“当然有啦!不过那还是得在一千多年以后。哎,好像我们中国也有徐霞客之类的人物嘛!丝绸之路又是怎么打通的?”甘宁道:“那这一类的人又称为什么?”陆仁道:“在当地都称为冒险家,也称为探险者。其中的佼佼者会被人们尊称为冒险王。”甘宁眯起了双眼道:“冒险王?他们可以胡乱称王的吗?”陆仁自打了一记耳光(当然是暗中的)道:“哦,这个所谓地王不是君王之王。其意为业中魁首。”甘宁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冒险王,夷州王,冒险王。夷州王……”陆仁问道:“兴霸,你在想什么啊?”甘宁沉吟许久才道:“我忽然感觉你口中的冒险王似乎更适合我一些。夷州候?夷州王?如果我不曾在海上漂泊过或许我会颇感兴趣,可是现在要我坐守一处我可真没那个兴致。”陆仁呀然道:“兴霸,你的意思是……”甘宁嘿嘿笑了两声,顺手抓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品了品味后道:“这月饼味道还行,不过比起你那个小陆兰亲手做的就差太远了。”陆仁探手入怀握住那半块月饼,心中一直想问的话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兴霸,我的家眷在夷州都还好吧?”甘宁道:“他们都很好。小城中最好的院落本来就是我给你事先修好的,陆诚他们一到就安排着住了进去,平时由张放领着家丁守护,我也从来不许旁人靠近打搅。你那几位夫人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到是那个小陆兰总会跑出来做些糕点给我们品尝,这月饼我也因此从没少吃过。小城中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小丫头。”陆仁地一口酒又全部喷了出去:“这小丫头没出什么乱子吧?”甘宁摇头道:“没。谁要是敢得罪她,就等着被小城中地人痛打一番。”陆仁随意一笑,复问道:“文姬她们呢?有没有什么书信之类的带回来?”甘宁道:“平时我也不怎么见得到她们,临行时蔡夫人与婉夫人也只是差人送来了一封信要我交给你。”说着甘宁自怀中取出信交给陆仁。陆仁接过信,就着一旁的火把细看。只是信中只有四行字:一切安好,无需挂念。早登舟船,夫妻相聚。看这字迹陆仁知道是蔡地笔迹,默默点头收入怀中。甘宁道:“杂事我们去不提他。陆仆射,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夷州?你到了夷州坐镇,我也好再度扬帆出海,去寻你海图中的海外诸岛。”陆仁道:“尽快吧。按我计可能需要一月的准备……哎,你这船队回来都带了些什么货?”甘宁道:“这货不是我准备的,是陆诚。你也知道我武夫一个,这些东西我哪里懂?上一次的船队回来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哦对了!陆诚交待过我,这次的船队中别的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有那十斤龙涎香要千万注意。”陆仁当场蹦了起来大叫道:“啥?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