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孙郡主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面子不成?”话一出口,陆仁的腰间便即一痛,却是身边的貂婵狠狠的拧了他一下。貂婵低声愠道:“义浩,你怎么说话的你?”陆仁哑然,他刚才确实是在郁闷之下有些口无遮拦了。不过香香在闻言之后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向貂婵道:“秀姐姐无妨……其实这样也好。”“怎么了香儿?”香香闭目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目光中满是刚毅:“不管是江东,还是于陆夷州这里,我都已经欠得太多太多了。如果这次真的是因为陆夷州卖我几分薄面而手下留情,这人情债我想我会一辈子都还不清。现在听闻说陆夷州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才放东吴军兵回吴,我心里忽然说不出的轻松畅快。”“呃……”陆仁突然间很想扇自己一记耳光。刚才在无心中说出了一句很伤人自尊的话,可是没想到香香一句话甩回来,反到让他有些难堪了。再看貂婵,只是斜瞥了陆仁一眼,意思是说你这也是自作自受。甘宁和凌远也是俩人精,眼见着陆仁吃瘪都侧过头去偷笑。此刻的陆仁真有些哭笑不得,忙不迭的挥手下令道:“开船开船,先到福州城里去再说。”这个面子看来晚点只能在吕蒙的身上讨回来了。数日之后,福州北门城楼,陆仁领着一众麾下站在城门楼上目送东吴军兵归吴。吕蒙领兵来时约有近六万人马,现在却只剩下不到五万。这还是陆仁手下留了情,如果不留情面的话,这五万人可能一个都回不去。即便如此,就像当初鲁肃一样,这五万人马除了吕蒙近卫的一千人之外,其余的除了一身衣服和一袋一个月的口粮之外。刀枪器杖什么都没有。或许比鲁肃还惨上一点,因为当初鲁肃回吴的时候,陆仁还送了一些运输船给鲁肃运送粮草,可是吕蒙这回……“东吴船只?全给我留下!我就算用不着,拿去给我的夷泉水师当演练标靶用都不错!”陆仁这也真的是在发狠了,本来是要全歼吴军好让孙权吃到个天大地苦头的。可是曹操突然间准备攻击东吴的举动让陆仁不得不作罢。不仅仅是陆仁,荀也从陆仁的战略计划的长远角度来考虑,极力劝阻陆仁不要一意孤行,最好还是放吕蒙与其剩余的东吴精锐士卒回吴。只要东吴地元气未伤,孙权能和曹操继续抗衡就不会轻易降服,连带着陆仁的夷泉北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像前些回里说的那样,孙权这次选择和陆仁玩命,是因为已经查觉到了陆仁对东吴经济上可怕的控制,想借此一拼来解决掉陆仁挽回局面。反过来对陆仁来说。保住一个自己已经基本上掌控住了经济命脉的孙吴,要远比再从曹操手上一点一点重新控制要有利得多。再怎么说曹操可不比得孙权,孙权是依靠江东四大姓起的家,可曹操玩大清洗是行家里手,这二位在行政处事上的手法可谓完全不同。万一曹操占据江东之后来次大清洗,陆仁先前的心血就完全白费。紧接着的不是要如何去重新掌控,而是要如何面对曹操地数路大军。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陆仁不得不放吕蒙与其五万吴军回吴的主要原因。不过放归放,苦头还是要让孙权吃个够才行。所以吴军的军器、粮草、船只什么的陆仁全部接收。每个人就发一个月的口粮。对此陆仁还振振有词的向面色铁青的吕蒙道:“军争为利,而我这是场大战的大赢家,缴获些战利品也无可厚非。子明回去告诉吴候,东吴的粮草军需虽然尽失,但同样可以从我这里买回去。桂阳与东吴地贸易我会重开,但是卖给你们东吴的价钱我会提升两成……别忘了,我是商人,为的就是赚钱。”吕蒙再怎么不太懂政治经济,却也知道这回孙权的损失可大了去了。苦笑中向陆仁求情,说东吴军兵就这样回去。没兵器没盔甲没船只又怎么和曹操打仗?陆仁奸笑着摇摇手指道:“别在我面前哭穷!吴候府库中的储备军需完全可以把这五万人重新装备起来,柴桑水师的另一半水师战船也能够阻截到曹操,不令曹操越江攻吴。实在不行吴候还可以向刘备求援嘛!再说了,这里的这些我回头便会着商队送去桂阳,让吴候掏钱买现成的又快又方便,要补充水师战船的话,吴候自己建造不及,还可以找我的柴桑陆氏嘛!”吕蒙心说这叫什么事啊?自己地东西回过头来还要自己掏钱买回来。这陆仁的作风简直和强盗没什么分别了。不过陆仁的下一句话就差点让吕蒙吐血了:“这次算算我能赚不少钱,吴候的钱袋诂计也得大幅度缩水。要是吴候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那帐咱们可以先计着。也不用吴候直接掏钱还,说实话我还怕吴候赖帐呢。这样吧,到时算清钱帐之后。从每年我柴桑陆氏的税赋中扣还。至于该怎么算这笔帐,子明回头可以去找子敬。”别说吕蒙。诂计孙权听到这话也得吐血。江东四大姓中属陆氏上缴的税赋最多,陆仁这一招下去简直就和免去陆氏数年的税赋差不多,再加上陆氏所掌握地大量民生产业,真要是免税数年下来,东吴的经济不瘫痪也得掉层皮。这样算算还真不如让孙权来次大出血,用国库的钱去买回军需装备。孰不知此刻的陆仁脸上在嘿嘿奸笑,心底暗道:“我就是要在你孙权的心口上狠狠地割一刀,让你地心头滴血并且知道痛,知道现在的我惹不起。看你孙权以后还敢不敢来惹我!”吕蒙现在也真地是无可奈何。凭心而论,陆仁这边只要不惹他还不会有什么事。换句话说,陆仁就像是蜜蜂,你不惹他不但不会挨蛰,相处得好还可以得到蜂蜜甜头;可曹操就不一样了,曹操可真的是饥虎饿狼。陆仁其本上控制了东吴地经济是不假。但至少在不起军争的情况下,孙权或许还可以采用别的比较温和的方法来缓图。比如鲁肃就曾经暗中提出过孙氏家族向陆氏家族借鉴学习,开始重工匠、开发技术,逐步逐步的强化孙氏本身的家族经济能力,然后借助孙氏掌权等等地一些优势来压制陆氏,并且把东吴的经济命脉一点一点的慢慢夺回来。可惜孙权急于求成。以张昭为首的旧思想官员也极力反对,说鲁肃是在“本末倒置”。腐儒讲究的是“士农工商”,鲁肃提出来的对策把士给扔一边去了,工商却提到了首位,张昭这些人当然接受不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吕蒙突然感觉到鲁肃提出来的建议才是对的。战争固然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可前题必须是你能打得赢对手才行。福州这一仗下来真是打得吕蒙没脾气,特别是东吴一向引以为豪地水师,在陆仁的海军面前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像陆仁自己说的那样。他虽然是商人出身的人,可是在乱世中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陆仁心里比谁都清楚。怎么说陆仁也是这穿越而来的人,历史上太多太多只重经济不重军事的文明最终的毁灭,对陆仁就是最好的提醒。战争必须要以经济实力为后盾。陆仁的经济实力已经强到了什么样地程度无须多说,相比之下孙权那边就未免太不够看了一些。就拿这一次的福州之战来说,孙权如果赢了固然能一绝后患,可是输了的话……这是陆仁在最后还是放了孙权一马,给东吴保存了一些元气。不然孙权就不得翻身了。损失大量的钱还不会有什么关系,可是东吴的这五万精锐一丢……东吴败退的军兵之中,吕蒙怀抱双臂,紧皱着双眉默默赶路。一众吴军全都是步行的,东吴的几千匹军马全让陆仁抢去了,吴军现在上至吕蒙下至小卒,没有一匹马可骑。都说了陆仁要给孙权一个狠狠的教训。如果不是怕这五万吴军在路上生出什么变故,连口粮最多也只会发半个月。吴军上下全都垂头丧气那是肯定的,这里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陆仁这个异数人物地出现。和老天爷也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本来按历史进程,黄忠是死在马忠的暗箭之下,可是现在马忠是让人抬在担架上的。原来在黄忠出城痛打落水狗的时候,马忠见势头不妙本想弃马混入步卒中开溜,被早就盯紧的了黄忠一箭射中……**。别的伤员都是躺在担架上,唯独马忠是用趴的。潘璋还好,身上没挂什么彩。见吕蒙低头不语,凑过来问道:“将军。我们就这样回吴?这、这叫我们有何面目面见吴候啊?”吕蒙长叹了口气道:“要见也是我去见,见了吴候我自有话说。阿璋,你在水师多年,水战精要了然于胸,我这里也问你一句心里话。你认为把我们东吴地全部水师都调来。对阵夷泉的整个水师,我们东吴会有多少胜算?”潘璋本想强辩两句。可是一想起那三只虎鲨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认认真真的想了很久,潘璋苦笑摇头:“老实说,胜算极小。而且这个陆仁手里到底还有多少没拿出来的东西,谁都说不准。别地不说,光是那虎鲨巨舰,如果来个十来只可能就可以抵敌我东吴水师地一只大型舰队。至于将官,昔日的锦帆贼就已经很可怕了,凌氏中人地凌远……此番海战,我观此人之才尚远在凌统之上,却为何没能为吴候所用?至于郡主与陆伯言……我不想说了,头痛!”吕蒙仰天长叹:“我不如子敬矣!当时纵观江东群臣,除了子敬看出此番必败之外而对吴候极力劝阻之外,又有谁正视过陆仁一下?罢了,多说无异,败了就是败了。着令全军加快行程,一定要尽快赶回东吴重新整备。若曹贼南下,而我等又整备不及,东吴势危矣!”福州城中正在准备犒劳将士的事,众人当中有几个人乐不可支。头一个是吕玲绮,这回缴获的几千匹战马能组成一只新的骑兵军团,陆仁直接就一挥手交给玲绮去统领,不过前题是玲绮要带着这只骑兵部队先去广州、珠崖那里找赵雷、高顺“深造”。吕玲绮也是个好强的女孩子,得到了这样的机会能不开心?这还不算,酒宴未开,陆仁与貂婵在府中闲聊的时候,玲绮居然在陆仁的身边意外的发起了嗲:“义父!那飞艇能不能给我一只?”陆仁被嗲出一身鸡皮,喷掉了口中的茶水猛咳着问道:“你指挥骑兵讲究的是快捷迅速,要那慢吞吞的飞艇干什么?”“就是因为骑兵太快,整训之时命令下达多有不便,所以我才想要一只飞艇好在空中指挥。”陆仁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心回绝,见貂婵也投过来求情的目光,想了想只好点头应道:“好吧好吧,回头我拨一只飞艇和五个热气球给你,这已经是一个空中小队了。不过有一条,只许你用来训练,没我的命令不许开上战场!”“多谢义父!”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哄走了貂婵和玲绮这对活宝母女,陆仁静下心来赶去府衙。其实在陆仁的心里还有一件事放不下心来,就是吕蒙这只已经被自己拔光了牙齿的狼,是不是真的能在战前赶回东吴,整备之后抵挡曹操。“还是问问荀的意思吧……说不定他也会和我想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