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的专属虎鲨缓缓的驶离船阵,单独一舰驶向与孙权约定的空旷海域,孙权的五只快船也在小小心心的向陆仁的虎鲨靠拢。陆仁只是一只船单独驶出,为的不外乎就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孙权初见时自然也安心不少。可是当孙权的五只快船渐渐驶近虎鲨,能够在近处观望虎鲨战舰时,除了曾经见过虎鲨的吕蒙之外,其余众人无不心中惊骇----在那个时代,这样的一只虎鲨出现在海上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霸气、强大,还有着虎鲨主人背后强大的经济能力。船不仅仅要造,造好之后还要养。孙权的东吴本来就是三国中水战的代表人物,自然对水师船只相应的各种需求了然于胸。就拿孙权拥有的长安号运兵船来说,如果没有虎鲨,长安号或许会是三国中的头号大船,能够一次性运送过千的兵员。但仅仅是运输船的长安号,每年所需的养护费用都很夸张,而其余众多的战船那就更别说了。只是对比一下虎鲨,长安号根本就不够看!长安号只是运兵船,可虎鲨却是实实在在的战舰,就养护费用而言都不在一条线上,更何况陆仁的虎鲨竟有三只!若是再把眼前陆仁的全部水师一起算上……“就算陆仁全部送给我,我也养不起!”这是孙权心底暗叫的一句话。不知不觉间,孙权在头一阵便已经输了气势。曾经登上过虎鲨的吕蒙就成了向导官一般,引领着孙权的座船驶到虎鲨的侧舷。虎鲨船身极大,在海上时登船不易,所以设计之初便在左右两舷各设计了一个手摇式起落架。平时是用来装卸物资地。现在的起落架上却辅好了红地毯,以示对孙权这位客人的尊重。“吴候,请这边。”孙权犹豫间看着吕蒙先带了几个卫士登上起落架,想了一会儿才领着其余众人一同登上。等到登上虎鲨甲板,迎接孙权的是十余名盛装美女。或许是陆仁为了显示诚意。这十余名从越女营挑选出来客串一下迎宾的美女身上没有一件兵刃。众女当中只有一女腰间配剑,那就是孙尚香。香香向孙权抱拳一礼道:“兄长也无需多虑,有小妹在此,敢担保兄长无忧。陆夷州已在船头设下酒宴。专候兄长。兄长,请!”不止孙权,周边数人看见是香香来迎接也都松下了口气。孙氏兄妹不和归不和,但只要香香在。相信孙权就绝出不了什么事。香香引领着众人来到船头甲板,见虎鲨地船头甲板那里已经布好了座席,不过只有一东一古两个座席而已。也不知陆仁是玩深沉还是有意的无礼,早就已经坐在了东手的座席,而他的身边自然是坐着貂婵。“陆夷州,尚香已将兄长请来了。”陆仁头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地端起了酒杯道:“吴候,我陆仁本属化外野人。闲散惯了,也请恕我无礼之过。”说着陆仁向对面的座席比了个请的手势道:“客随主便,吴候也不需拘于俗礼,请坐。”好一句“客随主便”,会稽南部海域本来该算是孙权的地盘,但只要是在海上就是陆仁说了算,陆仁自居为主,孙权还真没脾气。林雷孙权恼火不已,刚想上前就座好不输给陆仁什么,周泰急拦住轻声道:“吴候。提防有诈!”那边孙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仁地话语已经飘了过来:“吴候是担心我用诈谋?我的幕僚卫士全都离席二十步以外,周边又没有弓弩暗箭,我陆仁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我身边的阿秀又是一女子。难道这样吴候你也怕?如果吴候心中担忧。不妨此刻便领人下船,我们还是按照另一个建议。选一东吴空船细谈。”好家伙,陆仁这是不把孙权给气疯不罢休。再看陆仁又自饮一杯,说不出的淡然从容。对比一下孙权那边的小心翼翼如临大敌,陆仁这边简直能用潇洒飘逸这个词来形容了。孙权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偷偷的环视了一圈周围后确定陆仁所说不假,按住周泰道:“幼平,彼以诚相邀,孤又岂能如此懦弱?在此等候!”说完孙权便扔下众人不管,大步走到陆仁对面的座席撩衣坐下,用想杀人地目光瞪定了陆仁。陆仁轻声鼓掌笑道:“听闻曹公昔日曾言,生子当如孙仲谋。今日一见果然确如其言,吴候确有过人的胆识,不负江东吴候之盛名。陆仁先敬吴候一杯!”孙权瞪着一双碧眼,正想像陆仁一样自己取壶斟酒,陆仁身边的貂婵忽然道:“吴候且慢!”“嗯?”貂婵缓步离席来到孙权的席前,先倒上了一杯酒,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貂婵又顺手从发间拔出一支银钗放到了孙权的桌几上,这才复又坐回陆仁的身边。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孙权,这酒菜无毒,你可以放心的吃。不信就拿银钗试试。陆仁微笑着在席下捏了捏貂婵的手。再看孙权鼻子都快气歪了。陆仁和貂婵这样哪里是在表什么诚意,分明是嘲笑外加看不起人嘛!气愤中孙权倒满一杯酒随意地向陆仁举了举杯便一饮而尽,示空杯时孙权的神色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各自放下酒杯,陆仁与孙权这才开始认真的打晾对方。陆仁眼中的孙权和史书上记载地没太多差异,头发微微泛出金色,眼瞳也是东方人少有地蓝色,人高口大,身上也有着身为一方诸候应有的霸气。反过来孙权看陆仁却着实有些意外,因为陆仁看过去太平常太平常了,如果不是知道对方地身份。再加上陆仁当了这么多年的夷泉领头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上位者之气,诂计扔到大街上也没谁会注意到。说句难听点地话,陆仁身边的貂婵可比陆仁有看头多了。双方默不作声的互敬三杯,陆仁先开口道:“购船的钱帛诸物,吴候都带来了吧?”孙权哼了一声道:“这个自然。不过陆夷州执意要见孤一面。应该不止是卖船这么简单吧?”陆仁笑了笑道:“那当然。说实话,我觉得你我二人应该借这次交易的机会,面对面地好好谈谈。”“有何事可相谈?”陆仁道:“何事可相谈?吴候,你我之间可谈的要谈的该谈的太多太多了。别地先不去论他。你的江东和我的夷泉,为什么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我不否认你打下我的夷泉对你大有好处,可问题是你打得下来吗?打下来你又能守得了吗?我在海外有那么多地领地,你占据夷泉又能怎么样?我可以让你的沿海各地永世不得安宁!介时你光是我这里都应付不过来。又怎么去应对北方曹操和西面的刘备?孙仲谋,我也不客气的说你一句,你的目光太短浅了!”孙权又是一声闷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陆仁大笑道:“鸿鹄?我看你是井底之蛙!令兄孙伯符传位给你时说了什么话,你可还记得?你不记得的话,我来提醒你!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孙权身躯大震,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什么。陆仁接着道:“如今的江东民生命脉可以说尽入我手,你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在情理当中。可是孙仲谋,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会如此?你如果不明白地话,我来告诉你,因为你没有完全听从你兄长的话,心里面总是想着怎么去扩张领土,江东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如何扩军上。这才给了我柴桑陆氏可乘之机。先是惦记着荆州,然后又盯着我的夷泉。极力扩军之下,你江东的民生民计又哪里能跟得上?”孙权哑然中想辩驳几句,陆仁开口却比孙权快:“赤壁一役,江东也是逼不得已。而之前我在夷泉。除了为求自保收拢山越之外。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会危及江东的事。本来在赤壁之后,江东实力受损。应该以尽力回复国力为先,可你硬要去争荆州,所耗去的钱粮军需极多,却终无所获,这又给我钻了一个天大的空子。昔日周郎妙计安天下,可是周郎也有其见识不足因而自大的地方,刘备乃天下枭雄,诸葛亮智谋深远,此二人又怎么会让周郎的天下二分之计得成?要我说,周郎是输在了自己地手上,因为他多多少少的有些目中无人。”(汗一个,诂计要挨鱼粉们的狠批了)孙权气得脸上青一道红一道,偏偏在气极中又不知如何去反驳。陆仁道:“我不擅兵争,但并不表示我不知如何自保,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而你江东前前后后露出了这么多的空子给我钻,却直到最近才真正明白过来,这你又能怪得谁?身处乱世之中,就好比是身处一处弱肉强食地丛林,不知自强、不知制人,终会为人所灭。可你吴候是虽知制人,却不知自强,接二连三地输给我并非怪事……”“够了!孤不是来听你数落的!你陆夷州现在到底想怎么样!?”恼新羞成怒了。陆仁淡淡一笑:“其实我也不想怎么样,此番邀你出来,无非就是想认认真真地告诉你一句,我陆仁所想要的,不过就是在足以自保的前题之下安安心心的赚我的钱。我不会轻易的动兵去打人,但也同样不要来惹我。你知道为什么上次我会放回东吴的五万精锐吗?因为我夷泉与你江东也同样的互为唇齿,江东若为曹操所趁,我现在在大陆上的这些地头就会保不住,连带着我十多年的心血就会白费。换作是你,你会让父兄基业毁于你手中吗?”“当然不会!孤誓死也要保全江东基业!”陆仁道:“那就是了,你来惹我干什么?把我惹毛了对你真有好处?我陆仁若在,对你江东只有助力,并无威胁,我也不止一次的向东吴明言,我对东吴领土没有半点兴趣,是你孙仲谋一直盯着我这里不放。我想这回你的苦头应该吃够了吧?这次如果不是我借兵给郡主相助东吴,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和我面对面的喝酒谈事?孙仲谋啊孙仲谋,你应该回去好好想想,在现在的这种局势之下,与我这个不会进犯你江东寸土的人为敌,到底合适不合适。”孙权怒道:“你居心叵测,奸计不断,谁敢信你!?”陆仁仰天大笑道:“居心叵测,奸计不断?孙仲谋,你不妨看看我的水师,再想想我的兵力,还有我背后的国力!我真要动你东吴,你认为你能挡得住吗?就算我不够,以我和刘备、曹操之间的关系,派个使者过去,许以平分江东土地,你自己再想想曹操、刘备会不会欣然出兵!”这话一出,孙权可真的无言以对。陆仁再饮一杯,平静的向孙权道:“孙仲谋,你心中所虑者应该还是我柴桑陆氏手中掌控的江东民生命脉吧?鲁子敬不是给你提过一条很有用的建议吗?你如果采纳,可能十年左右我的柴桑陆氏便会在你江东再无用武之地,而且这种温和的手段不会给江东带来什么危害,是你自己目光短浅,心中又看不起商人的作用,因而险些让江东陷入大难……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就以十年为期,十年中江东与夷泉不起兵革,你也可以采纳子敬的提议去强化孙氏的家族经济。十年后我们再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有能动我的实力。”孙权阴着脸瞪定陆仁:“此话当真?”陆仁笑道:“真不真自己去想,那些所谓的起誓只对君子有用。”意思就是你敢违反就是自认小人。孙权拍案而起:“好!孤便与你一赌!回吴后孤便诏告江东!”“吴候要走了是吗?那,恕陆仁不远送。”“哼----”孙权气鼓鼓的带着那些跟班下船,不过留下了鲁肃来谈买船的事。陆仁这边有糜贞和甄宓顶上去。回到舱中,貂婵有些担心的问道:“义浩,这样真的好吗?”陆仁躺到了**,闭上双眼道:“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孙权肯真的去重视商业与手工业的发展,不再重视那些迂腐的旧有言论……老实说,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单单是我一个人……好累!没有刀兵的战场,虽然不会流血不会死人,可是同样的惊心动魄。稍不留神,就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