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汉中出兵长安,三国时的道路比较难行。历史上诸葛亮六出祁山,为了方便大军团的调动与军需供应,走的都是汉中北面与西北面的斜谷、祁山、陈仓这些地方。路虽好走一些,但绕了远道。刘备现在想率领大军急赴长安,走这条道比较费时。但是如果是从子午谷轻兵疾进,路虽然难走,时日上却会节省许多。史上魏延就曾向诸葛亮献计说“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可惜当时的诸葛亮考虑到蜀汉的实力有限,不能轻易行险招,因此没有取用魏延这大有可能会出奇制胜的一条道。不过现在,魏延正率领精兵八千余人疾行在子午谷小道上。自刘备与诸葛亮收到鲜卑、匈奴的五万联军已攻下安定落脚,兵锋直指长安的消息之后,刘备现在的想法就是要在异族联军进逼长安之前,自己的军队一定要赶到长安城下。只是大兵团走子午谷的话不太方便,还是得从斜谷大道走。不过从子午谷先派遣少量精兵赶赴长安,这却是可行之计……长安,西汉国都,到东汉末年与洛阳并称为东西两都。可惜这本应是繁华之极的大城市,近几十年来屡遭破坏,已不再如往昔。后来在曹操占据长安,派钟繇去治理长安周边,数年以来才稍有起色。只是现在的长安城,又再次拢上了战争的阴云。“钟大理,敌兵稍退,您先休息一下吧!”钟繇在城门楼上瘫坐下来,喘着粗气,人也在不停的叹息。北方异族生乱,曹操本打算把两都与宛的兵力调一半去北方。可是突然间收到了刘备在汉中集结兵马的消息,不得已之下曹操只能留下这些兵不调去北方。可随后曹彰战死,夏候敦被挡在渤海北部难以寸进,曹操的中央军有些吃紧,又只能从两都抽调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走。现在长安剩下的兵力大概只有三万多些,守城地话都有些勉强。按曹操的打算,是长安有夏候渊、钟繇在,只要不轻兵突进,依靠坚城挡住刘备半年左右应该没有问题,必竟由汉中到长安的路难走、粮难运。把持得当的话。拖时间并不算太难,历史上司马懿也是采取这种战术拖死了诸葛亮。当然曹操不会知道这些事,也并没有打算用拖的方法去拖死刘备。曹操只是想让长安方面尽可能的给自己多争取到一些时间,让他能在北方从容的击破五胡兵马,然后再回援长安。可现在出人意料的是,刘备的大军没来,反到是北面匈奴与鲜卑的兵马来了。由于长安方面地注意力一直都在西南面的汉中,这五万突然冒出来的异族联军把长安的夏候渊、钟繇打了个措手不及,安定被两族联军一举攻下。更要命的是长安就三万多些的兵马,还要提防着刘备。两族联军来得又太过突然,夏候渊与钟繇都不能发兵去救援安定。直到数日前,匈奴、鲜卑联军开到长安城下,对长安城展开了强攻。夏候渊、钟繇率众抵敌时惊愕的发现,一向以游骑骑射出名,并不擅长攻袭坚城的北方异族,竟然就在长安城下架起了投石架、冲车、云梯之类的攻城利器!惊愕之余。夏候渊与钟繇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安定会那么容易就被异族一举攻下。在这些攻城利器的面前,安定城地那低薄城墙简直就形同虚设。接下来数日便是惨烈之极的长安攻防战。异族兵马有攻城利器为助,使得有坚城为依的长安兵马伤亡直线上升;但是反过来,长安的兵马民众对二十年前异族长安之乱记忆犹新,上下一心拼死抗衡,死死的守住了长安。但是这样下去,长安到底能不能守得住,夏候渊与钟繇也心里没底。纵然打退异族胡骑,还有汉中刘备的十万兵马在虎视眈眈。夏候渊把头盔扔到一边,在钟繇的身边坐下:“钟大理。你在想些什么?”钟繇道:“我在想匈奴、鲜卑地这五万人是怎么冒出来的。方今北方有事,魏公的大半兵马都已集结于北方,西面的长安一带兵力相对薄弱。这五万异族突然出现,若是被其攻下长安,魏公必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从大计而论,一向只恃武勇的北地异族何时有了这般深远的攻伐计略?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安定立足,然后再急攻长安……还有他们用的那些攻城器械,虽看得出是临时赶制,威力亦不容小视。我在长安多年,自认对这些异族颇为了解。可今日一见我才觉得我对异族所知甚少。”夏候渊愤恨的道:“管他如何,打便是了!我夏候渊还能怕了这些胡虏不成!?”钟繇望望夏候渊,心中暗暗摇头。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长安全军上下能够始终一心,挡住这五万胡骑还是行地。但汉中的刘备又该怎么办?长安兵马好不容易能喘息一阵。五万胡骑的喊杀声复起。夏候渊与钟繇急忙起身,再度指挥着长安将士展开了新的一轮惨烈的大战。长安城下激斗正酣。这一轮胡骑的攻势犹为猛烈。骑射箭雨密密麻麻,一齐掩护着攻城器械强攻长安城门。长安军兵拼死战斗,可因为长时间的激烈战斗,气力不继,反击力度已经显得有些不够。箭雨纷飞中,几辆冲车已经渐渐的在向城门靠拢。“放箭!放箭!绝不能让冲车靠近城门!”夏候渊拼命嘶喊着,指挥着麾下精锐弓弩兵集中到了一处,对冲车进行阻击。那边钟繇中了一箭,暂时退到一边由亲兵包扎伤口。正包扎间,一名士卒赶过来禀报道:“启禀大理,东门潼关方向有一只约五、六千人的部曲赶来,请求开门接应!”钟繇大喜道:“潼关方向?是洛阳来的援军吗?”士卒摇摇头:“不是,是民间部曲!旗号上是荀与陆二字。”“荀与陆!?”钟繇大吃一惊,稍一思索便即明了:“难道是荀氏和陆氏地子弟!?为首者是何人?”“来人自称荀令君次子荀俣!”钟繇不作多想,急令道:“速去打开东门迎入城中!要快,不能让胡虏得知而趁隙攻我东门,快去!”夏候渊正指挥着士卒作战,听到了钟繇的话后急吼道:“大理,须防有诈!”“若来者不明,我自会提防!可来的是荀氏子弟,无忧矣!将军稍候,我去去就来!”心急火燎的赶去东门,荀陆二氏的数千子弟已经尽数入城,城门也在胡骑赶来前及时合上。钟繇在人群中寻视许久,终于发现了荀俣---钟繇也是颖川人,与二荀自幼便是同窗好友,而荀地次子荀俣,面容神态与荀很相像。荀俣也看见了钟繇,赶过来向钟繇恭身一礼道:“小侄参见钟叔父!”“贤侄远在颖川,何以来此?”荀俣道:“月前家父来信,着令小侄火速集起家中青壮赶赴长安。初时小侄亦不明所以,但过得潼关便听闻到胡虏进犯之事,便以知晓家父之意。家父是命我来救援长安地。”钟繇大喜过望,不过再看看进城的这几千人,眉头又皱了起来。有援军本来是好事,可是这几千商队打扮地人,除了一些护卫身上有刀枪兵器之外,其余的人都手无寸铁。想想也是,这是什么时候,各处关口哪里敢放全副武装的豪族部曲过关?诂计这几千人几天前过潼关的时候都会有不少的麻烦事。不过荀氏有钱有门路,真要过关也不会过不去。荀俣望见钟繇的神色已经猜得七七八八,解释道:“钟叔父请勿忧!小侄按家父带来的几千青壮,虽无利刃在身,却有守城时能胜过刀枪十倍之物!”“何解!”荀俣道:“家父信至时,夷泉陆夷州亦遗两百工匠至我荀氏!钟叔父,请划出一块空地,好让二氏子弟赶制守城军器!”“事急矣,可!”荀俣点头领命,回身下令道:“众子弟,火速动工!”陆荀两氏的子弟工匠们纷纷开始工作。当揭开随行马车上的布幔,钟繇发现上面都是各类的木料、工具,还有不少钟繇看不懂的脚踏式车床、钻床。还有一些车上根本就是已经加工好了的器械配件。当数名工匠把现成的零件组装好,钟繇惊呼道:“这是……”“陆夷州的投石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