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咱们北平雇佣军几个月没来找过这帮畜生的麻烦,这班畜生还真是松散得不像话了!真以为我们雇佣军不会再打回来了是不是?”离海岸线有两海里的海面上,陆杰正举着望远镜细细的观察着沿岸巡逻的胡虏们的动向,而在他的身边是一身披挂整齐的香香。月不甚明,几许昏暗的月光照在香香的盔甲之上,隐隐的透出几分寒气,这使得英姿飒爽的香香又在无形中多出了几分冷艳。香香静静的听完了陆杰的话,伸指点了几下尖尖的下巴,问道:“陆统领,我们现在就大举将过去,如何?”陆杰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据我前几日暗中打探回来的情报,胡虏在沿岸的巡视警戒虽然松散,但是岸上边的大寨中驻有军兵近两万人,且各处安排的弩箭、投石架很多。要是我们过早的擂鼓冲锋,惊起沿岸各处弩箭台、投石台里的胡虏,箭雨石弹一齐发动,海岸沙滩又无处掩身,兄弟们的死伤会很惨重的。”“这样啊……那这一仗还是像打三韩沿海的时候那样,把主力战舰开过去,先用我们的优质投石架尽可能的多击毁一些箭楼塔台,等打得差不多了,再令士卒一齐下船冲岸。”陆杰道:“此法可行,不过趁夜让我先带些熟悉水性的雇佣军过去。沿岩的浅滩上有很多的尖刺木桩,都是胡虏布下的,为的是防备舰船。如果大队舰船直冲过去,很容易被这些尖刺木桩刺穿船底……哼,这班胡虏也精明了不少,想出了这种方法来防备沿海。只是这样一来,也同样限制了他们自己的船只。难怪这么久了,北平胡虏没修出一座船坞与码头来。”香香道:“除去那些暗桩大概要多久的时间?”“我多带点兄弟,拂晓之际应该能清出两里左右的海岸线。介时两头举火为号,便请郡主带领船队从我举火的两点中间的沿岸为标地。”香香点点头。只是借着月色看了看陆杰满是血丝的双眼。迟疑道:“陆统领,好像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吧?要不你我别遣他将,你好好地休息一下……”陆仁急道:“不不不,我不困!我们北平雇佣军等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能打回来。我现在精神着那!再说郡主,这一带原本是我们北平雇佣军的地盘,不管是沿岸还是陆上,各处地型我都熟得很,我亲处带弟兄们潜水过去能事半功倍。”香香实在有些不放心,犹豫着道:“你真能撑得住?”说着又望了望高顺,高顺则微微点头。陆杰一拍胸脯:“没问题!”“好吧……就劳烦陆统领为先锋,为船队清出通路。”陆杰抱拳一礼,下台换船去了。香香望了眼陆杰的背影。默默点头。一直被香香甩在后面的孙权有些按捺不住,上前问道:“尚香,战事一起,东吴子弟要如何去做?”香香很干脆的甩下一句话:“跟在我地舰队后面。帮我擂鼓助威就行了。”“你!”孙权现在真是窝火得要命。要不是鲁肃急步上前拉住孙权的袖口,多半孙权现在就会和香香吵起来。数刻之后,陆杰率领着三十只冲锋用快装快船。借着昏暗的月光急速驶向近海。看看距离差不多了。陆杰一声令下,轻装快船上的数百雇佣军悄声下水,向着浅滩的暗桩摸了过去。要在深夜中去移除这些暗桩可不是件容易干的活,而香香在帅船上耐住性子静静的等候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东方已经泛出些许的明蓝,看来天就要亮了,海岸边约定的信火却还没有点燃,沉静了许久地香香也不免有些焦燥起来。一双美目死死的望定对面的海岸。眨也不眨一下。终于,海岸上有两束火把燃起。香香望见后吁了口气,拔剑喝令道:“擂鼓,进击!”瞬息之间整个海面上尽是隆隆的战鼓之声,雇佣军与济州兵地舰队鼓噪而进。舰队两翼的快船先驶向两个火把点,一是为了确定整个舰队的主攻航向,二则按照拟定地战术,这些快船要赶过去掩护最先登上岸举火为号地陆杰等人。却说孙权这会儿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帅船上,即是香香轰他回来,也有孙权心中有气的缘故。眼望着前面的舰队风驰电掣一般的冲向海岸,孙权心中恨恨的道:“尚香啊尚香,就让我看看你的仗是怎么打地!真那么有本事,就别让东吴子弟插一下手!”陆杰约定为信号地两处火起时,胡虏的营寨与巡逻队先后发现,几队警戒地胡虏马上就向着两处火光急冲过来,而胡虏寨中也敲响了警锣。“前阵弓弩迎敌!后阵保守退路,接应舰船!”最先登陆的雇佣兵两队各有三百多人,基本上全都带着弩弓。等到最先冲过来的胡虏巡逻队将近时,雇佣兵们的战阵早已结好,数百架弩弓乱箭齐发,冲在最前面的胡虏立刻就被放倒了好几队。稍迟一些胡虏营寨中的大队兵马向着两处举火头杀将过来,香香舰队的先头船队也已驶近,陆杰当即下令岸上的兵马暂退至船上,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现在还没有到拼的时候。此时天已拂晓,冲出营寨却对陆杰的雇佣兵追赶不及的胡虏们惊愕的发现数以百计的舰船正在纷纷驶向岸边。急欲整军相迎时,率先侵攻到浅滩的轻装快船上的箭雨已至。前面说过,香香自从三韩退兵之后就时不时的会派出舰队去对三韩地区的沿岸进行骚扰,主要目的是为了破坏掉高句丽的海运建设,但是这种仗打多了,无形中也令济州兵马对这种登陆战术熟练无比,而陆杰的雇佣军退出北平之后与香香合流,在襄平一带这种仗也没少打。战事一起,彼此间都配合得相当到位。且看两个举火点,两队雇佣军方一下水。接应的舰队就已经迎了上来,同时还射出大量的箭支压制住胡虏地追兵,使其不能上前一步,借此掩护雇佣军安全登船。再迟一些,安装有投石架的大、中型战船压逼到了岸边。船上的投石架瞄准了沿岸比较近的箭楼、投石台猛烈开火……还真的是开火,因为投出去地不是一般的石弹,而是夷泉特有的酒精燃烧弹!在这种场合,普通的石弹杀伤力不够,而且石弹笨重不方便携带。想想看,一枚石弹假设重量为三斤,而同等重量下酒精弹却可以是两枚甚至是三枚,就是成本高了些。不过有陆仁的夷泉各州在,这玩意儿完全打得起!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香香麾下的舰队就凭着这种相对比较先进的“武器弹药”,烧掉的高句丽船坞、码头可不计其数。(呃,瓶子突然想起了《赤壁2》里甘兴测试火弹地那一幕来着,实际上据瓶子查阅到的史料。三国时期可并没有那东西,火烧赤壁一役,黄盖用的是干草和鱼油……)铺天盖地的燃烧弹投出。海岸线上就几乎成了一片火海。胡虏们架设地箭楼、投石台相继中招。大火之中可就再也呆不下人了。投石台还好,扔下发石架不管,直接逃开就是了,可是箭楼上的胡虏就惨了点……这不离着地面老高吗?箭楼火起可没时间给你爬木梯,闭着眼往下跳吧!香香在帅船上冷静的观察着战况,见胡虏设在近海地箭楼、投石台已经被毁得差不多,沿岸地胡虏也在大火之中乱成一片。适时长剑一指喝令道:“传令全军。登陆抢滩!”鼓点急变,舰队前排的中小型战舰纷纷靠岸。雇佣军与济州兵抢上滩头。除去最前排与胡虏接触厮杀的兵卒之外,军兵们都在抓紧时间摆列战阵。很快战阵列好,陆杰一马当先,率领着雇佣军冒火向前冲杀过去。这把锋锐的战刀一出鞘,散乱的胡虏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香香见登陆战的初步已成,喝令帅船急速靠岸。船一靠岸,香香带领着她的近卫女团,亲自加入了战斗。因为是越海作战,舰船中不便带马,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只见香香手中执弓,脚下步行,自上岸地那一刻起,香香手中地弓几乎就没有停过。香香快箭连珠,射倒的胡虏是一个接一个,而她地近卫女兵团则小心的护在香香身侧,只要有哪个不知好歹敢往香香这边冲的胡虏,立时便会死在乱刃之下。打了一阵,香香盯上了一个骑马的胡虏将官,凝神一箭当即把这胡虏将官射落马下。快步赶过去一把扯过缰绳再翻身上马,手中的弓也扔给了随行女卫。另有女卫自背后把香香惯用的长枪送上,香香便跃马执枪,冲入胡虏阵中大开杀戒。却说此刻的近海,孙权的帅船也驶近了海岸,孙权与一班东吴将官都站在船台上观望着战况,而五万东吴水军一齐擂鼓呐喊助威,那声势是何等的骇人?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因为打了这一阵天已放亮,海岸上的战况孙权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也都在为雇佣军与济州兵的骁勇所暗暗吃惊。鲁肃与吕蒙是两个主要的带兵将领,观看了一阵战况之后,吕蒙悄声问道:“子敬兄,凭心而论一下,若是你我率江吴军兵一万,与一万雇佣军或是一万郡主的济州兵马相抗衡,会是谁胜谁负?”鲁肃默然摇头:“很难说……不过若是在平川之地公平较量,我想我最多只有三成的胜算。”吕蒙亦默然不语,鲁肃说有三成,吕蒙心中却根本就没底。香香离船登岸,夺马厮杀,孙权这边都看得很清楚。孙权在目瞪口呆之间,身后的程普、黄盖这二位三朝老将悄声嘀咕道:“郡主虽是女儿身,可在战场上的骁勇之……像不像故去的孙讨逆(孙策)?可惜啊,郡主她……”话音虽轻,孙权却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变得青一道白一道。愤然间孙权甩袖下台,径直走向船头的战鼓,喝开军士抢过鼓捶,拼命的擂了起来。孙权的这个举动,旁人看来是孙权在为香香助威,可实际上孙权是在借此发泄着心底的一份怒气……“我承认我不如大哥伯符,可难道我还不如自小胡闹,胆大包天的妹妹尚香吗!?”捶,再捶……这场抢滩战打得很成功,自拂晓打起,只是打到午后时分,胡虏沿岸兴建的营寨便告攻破。一万五千雇佣军与济州兵占住营寨之后马上转攻为守,一面清剿着残存的胡虏,一面开始加强营寨的防御设施。根据陆杰打探来的情报,这里的胡虏驻军有两万,另外往西三十里还有一个胡虏营寨,同样有两万左右的驻军,而胡虏不可能不会派人去西寨调援。眼下这一仗打得快、打得狠,顺利的占下了这边的胡虏营寨是不假,但如果不马上就作好准备,西寨的胡虏反扑过来她也不见得能挡得住。果不其然,香香他们才占据营寨没有多久,西面尖土飞扬,大队的胡虏兵马出现在香香众军的视线当中。不过这些胡虏见营寨已被占去,香香的军兵也早有准备,再眺望一下海面上庞大的船队,心虚之下掉转马头退兵而去----香香的兵是不算多,可是海面上东吴的五万人马给了胡虏很大的心理压力。这般情形到还真应了陆仁那时的话,孙权的五万人拿来打仗可能差点,不过拿来吓唬吓唬人却绰绰有余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孙权自己会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