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来。”陈晚荣对王少华道:“王兄,你安心歇着,我去看看。”王少华挣扎着要坐起来,陈晚荣按住:“王兄放心,我还应付得来。”打量着陈晚荣,陈晚荣一脸的自信,毫无惊慌之态,王少华轻轻点头,叮嘱一句:“陈兄,小心。”陈晚荣点点头,拉开门,只见肖尚荣一脸的惊怖,不等陈晚荣问话,压低声音道:“哥,有三个男子,穷凶极恶的,想硬闯进来,我叫人挡在门口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胆子的确是太大了,陈晚荣于他的处置很是满意,道:“我去看看。”快步而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吵闹声:“你敢打人!你敢打人!”接着就是啪啪声响起,还有惨叫声,正是一个雇工给打了。不是别人,是王守义。陈晚荣怒从心起,大喝一声:“住手!”雇工们对陈晚荣很有信心,一听他的声音,无不上喜上眉梢,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陈晚荣来到前面一瞧,三个男子,一个矮胖,一个瘦高,一个猥琐,各有特点了。矮胖男子脸上有几道刀疤,看上去很吓人,眼里闪着凶光,把手里的王守义扔掉,右手还给了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王守义捂着脸一个劲的叫疼,趔趔趄趄,摔倒在地上。肖尚荣忙上去扶起来。矮胖男子双手抱在胸前。眼里闪着凶光,打量着陈晚荣,很是不屑地问道:“你就是掌柜?让我们进去。”陈晚荣不动声色。反驳道:“这是我的家,我想让你进就让你进去,不想让你进去,你别想进去!”猜琐男子冷笑一声:“少废话,要是不让我们进去,休怪老子无情。你这点骨头,还不够给老子嚼的呢。”舌头一吐,猩红如蛇地舌头。一副吃人模样。几个胆子小的雇工吓得不住后退,他得意的冲陈晚荣一笑,右手按在剑柄上。陈晚荣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行凶打人,这帐我还没跟你算。”矮胖子嘴角一扯,都快裂到耳根了:“你怎么算?老子打的!”右手拍着胸脯,一副穷凶极恶模样。陈晚荣正要说话,只觉衣袖给人一扯,回头一瞧。是郑晴来到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陈大哥,你拖住他们,我去报官。我骑青花去,很快就回来。”报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青花脚程快,来回不过一忽儿功夫。摇摇头,陈晚荣轻声道:“不用,我们抓住他们再说。”三个男子站在当地,凝重如山。挎刀带剑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好手,这些雇工人虽多,没有一个人会武功。真要打起来,即使抓住他们,也会负出不小的代价。筋断骨折都是小事,打出人命就麻烦了,要是陈再荣在这里的话,还有可能。郑晴尽管对陈晚荣有信心,这种事太难以想象,提醒道:“陈大哥。最好不要动手。他们都带有武器。还是好手。”动起手来,绝对讨不了好处。说到点子上了。陈晚荣笑着摇头,道:“放心,我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两人正咬耳朵间,那个一直没有说话地瘦高个,一双眼睛满是色光,在郑晴修长的身材上溜来溜去,不住吞口水,恨不得把郑晴吞下去。郑晴脸一红,躲到陈晚荣身后去了。陈晚荣瞧得心头火起,轻声安慰道:“别怕。”郑晴轻轻点头。“让我们进去搜,不让你就死!”瘦高个刷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剑,握在手里,日光下剑光闪烁,很是骇人。雇工们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哪里见过舞刀弄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陈晚荣在肖尚荣耳边嘀咕几句,肖尚荣脸上全是惊愕之色,提醒道:“哥,这也太狠了!”“如此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这是他们咎由自取。”陈晚荣脸上冷若冰霜,肖尚荣熟悉的那个待人谦和的兄长不见了。肖尚荣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哥,要是官府追究起来,那该怎么办?”他们是奔王少华来的,必然是那伙歹人,就是杀他十个八个,官府只会嘉勉,不会追究责任。当然,这话不能对肖尚荣说,陈晚荣脸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出了事,我顶着。”“哥,我不是怕,是这事太狠了!”肖尚荣急得脚在地上一跺,叫了几个雇工快步离去。瘦高个提着剑,来到陈晚荣跟前站定,手中的长剑从陈晚荣面前划过,带出一片光亮,很是得意的一笑:“小子,如何?”这手剑术地确是不错,不过陈晚荣见过陈再荣练剑,那剑术比起他要好上很多,不屑一顾,嘴一撇:“臭狗屎!”瘦高个本想唬人,没想不入陈晚荣法眼,得意一下子消失了,怒哼一声,道:“那就用你的脖子试试。你小子竟敢勾引我的小妾,死有余辜。”色眼瞄着郑晴,路都快走不动了。“胡说,你这歹人!”作为女儿家,处此之情,谁也忍不住,郑晴忍不住出声喝斥。气怒上脸,更增几分娇媚,惹人怜,瘦高个看得不住吞口水。陈晚荣右手在背后不住挥动,要她冷静,冲瘦高人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得为你的话付出代价!”“老子现在就给你代价!”瘦高个手中地剑一举。就要朝陈晚荣劈去。陈晚荣机警过人,哪会让他得逞,一拉郑晴。大吼一声:“撤!快关门。”飞快的逃进屋去了。雇工们听了他的话,忙着关门,可哪里关得上,给三个歹人几脚踢开,从后追了过来。来到院中,只见肖尚荣带着几个雇工,手里端着一盆水,正盯着三个歹人。眼睛瞪得老大,一瞬不瞬。郑晴不明所以,很是奇怪,心想就凭盆子里地水能把歹人制服?本想要问,给陈晚荣拉着,不由自主的跟着陈晚荣跑到肖尚荣他们背后。陈晚荣站定,冲三个歹人轻松一笑:“现在滚蛋,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们会后悔一辈子。”“滚你妈的蛋!”矮胖子吼一声,盯着靠在门框上地王少华。仿佛捡到宝似的,兴奋不已:“这小子果然在这里!擒回去。”瘦高个更是出言不堪:“这里有几个女人,还不错!这个最美,水灵灵的,够受用一阵子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郑晴。三人仗剑往前直闯,根本就没把肖尚荣他们当一回事。陈晚荣喝一声:“泼!”肖尚荣他们手里的水齐向三人泼去。一片水幕向三人罩去,三人武艺再高也别想躲得过,立时成了落汤鸡。猥琐男子怒哼一声,骂起来:“狗杂种,敢泼你爷爷!”抹了一把水。手中地长剑就要照肖尚荣刺去,突然捂住眼睛,惨叫起来:“我地眼睛!我的眼睛!疼死我了!”矮胖子扔掉长剑,捂住眼睛。不住叫疼。瘦高个跪在地上,牙齿咬得格格响,双拳紧握,一声不吭,倒也有几分硬气。只是,他这硬汉形象没撑多久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双手不住在脸上,身上又抓又挠起来。只一会儿功夫。身上就血肉模糊。好不骇人。肖尚荣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凄惨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脸上变色,不住后退。郑晴也是俏脸苍白,躲到陈晚荣身后,眼睛紧闭,不敢看这惨景。王少华跟没事似的,脸上带着笑容,冲陈晚荣一竖大拇指:“陈兄,有你的!这三人,我和他们交手多时,都没占到上风,陈兄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他们了,高!”赞叹一完,马上就问道:“请问陈兄,这水何以如此厉害?”这不是水,是火碱溶液,自然是厉害了。火碱有强腐蚀性,沾到哪腐蚀哪,自然是有得他们受的了。陈晚荣之所以下如此狠手,一是从王少华嘴里得知他们地恶行,他们骗了那么多人不说,还骗了孙正平。孙正平是自己地手下,要是不能为他讨回公道,这东家就做得太窝囊了。二是他们出言不逊,大白天公然闯民宅不说,还伤了王守义,不出这口恶气,对得起王中则父子么?三是瘦高个打起郑晴的主意,这让陈晚荣忍无可忍,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地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做男人么?适才见了他们的凶相,陈晚荣就决定要狠狠整治他们。当然,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那样的话必然有所损伤,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代价太大,不能接受。这才叫肖尚荣带人端着火碱溶液待命,肖尚荣心肠好,一时间难以接受,和陈晚荣磨了一阵嘴皮子。就算陈晚荣说是火碱溶液,王少华也不会明白,干脆不解释:“加了点东西。”郑晴已经明白过来了,在陈晚荣背上轻拧一下,意示赞赏。在适才那种情况,这是陈晚荣唯一能够擒住三人而又不付出代价的办法。三人在地上翻滚,不住抓挠,凄惨的嚎叫着,听起来好象万鬼啼叫一般,让人背皮发麻,不少雇工忙用手指塞住耳朵,跑开了。“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珍惜,不要怪我!”陈晚荣一仍如旧,镇定自若,一点也没把眼前惨景放在心上。不是陈晚荣心狠,是三人的做法太过份,陈晚荣整治了他们,只觉痛快无比,比起喝酒吃肉还要舒畅。瘦高个翻滚中碰到长剑,手忙脚乱的抓在手里。倒转剑柄,就要自裁。浑身给强碱腐蚀,那滋味不是当事人不知道有多难受。自杀反倒是一种解脱。三人中,陈晚荣最恨地就是他,冷笑一声:“想死,想得美!”舀起半盆火碱溶液,冲他泼了过去,泼个正着。瘦高个疼痛难忍之下,双手不住发抖,长剑虽是握在手里。半天刺不下去。再给一泼,伤口给腐蚀,疼上加疼,再也禁受不住,一下子晕过去了。就是晕过去也没有安宁,身体不住发抖,好象得了虐疾似的,嚎叫声不断。陈晚荣走到矮胖子身边,冷声问道:“是哪只手打我的人?”矮胖子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只觉漆黑一团。仿佛关在黑暗地屋子中一般,凶焰全然没有了,听了陈晚荣的话,举起右手:“这只,这只!”“这只手打了多少人?我帮你医治,医治!”陈晚荣面无表情,对着右手泼了些火碱溶液下去。矮胖子又是一种杀猪似的嚎叫,只一会儿功夫,右手就不成模样了。陈晚荣正待整治猥琐男子,陈王氏和陈老实忙跑过来:“晚荣。你别折腾了。你瞧他们这模样,够可怜了!你就消停一会吧。”不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可恶,只是他们不忍心,陈晚荣扫视之下。除了王少华无动于衷,一副你爱整就整,不想整就算了的模样,那些雇工,还有郑晴和青萼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里全是不忍之色。整与不整都一个样了,身体坏了,眼睛也报销了。成了废人一个。再整治不过是出口怨气罢了,却不过众意。陈晚荣只能放下手中的盆子,道:“行,我不整治他们了。”陈晚荣退开,郑晴走到陈晚荣身边,问道:“陈大哥,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要报官?”当然得报官备案了,要不然以后给人咬舌头,说自己私设刑堂,整治好人,那可就麻烦了。陈晚荣点头道:“要。尚荣,你去趟县衙,给沈大人说一声。就说歹人硬闯民宅,给我们擒住了。”肖尚荣应一声,小跑着去了。陈晚荣这才来看望王守义,只见他脸颊肿得老高,跟包子似的。王中则守在他身边,一脸的焦急。“怎么样?”陈晚荣一边问,一边检视起来。王守义忙回答:“没甚,没甚。”嘴一张,鲜血从嘴里流出来,下手真够狠地。郑晴检视一番,道:“是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几天吃饭有些疼痛。”陈晚荣略一沉吟道:“你先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二十两银子的补偿。”二十两银子,就是二十贯,在王守义心目中那是一个大数目了,忙道:“东家,不可,万万不可。我这是应该的!”王中则急忙道:“东家,我们端你的碗,就得给你做事,维护院子是我们该做地,这钱实在不能要。”他们都是朴实地庄稼人,在他们心目中端陈晚荣的碗,那整个人都是陈晚荣人地了,虽然没有签订卖身契,他们潜意识里却当成了卖身,维护陈晚荣的利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陈晚荣理解他们地心情,安慰道:“这点钱不能与你的情份相比,只是一点心意。我要是不表示一下的话,我会很不安心。吃饭的问题,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有痛苦。”“晚荣,这事就交给娘办吧。”陈王氏跟过来,主动担承下来。陈王氏心肠好,为人慈和,她应承下来,肯定没问题,陈晚荣大为放心,道:“劳娘费心了。”“晚荣,你说甚呢,一家人,还客气甚。”陈王氏扶着王守义,轻声细语的道:“孩子,走,婶给你洗洗脸。一身都是血,得清理一下。”王守义很听话的跟着她去了,王中则和陈老实忙跟上去。郑晴忙叫道:“等一下。”快步去屋里,等她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瓷瓶,递在王中则手里:“洗过脸,给涂在脸上。”“谢谢郑姑娘!”王中则很是感激,接过瓷瓶,快步跟上去。韩花花大着胆子过来,问道:“表哥,要不要清理一下?”折腾了这阵子,院子里很是凌乱,是应该清理一下,她是代表大伙问的。这是现场,得保持原样,要等官府验过了才能整理,陈晚荣摇头道:“等会再说。你们先歇着。”韩花花应一声,忙走开了,把陈晚荣的意思说给雇工知晓。王少华一脸的钦佩,大拇指一竖,冲陈晚荣道:“陈兄,有你的!”正待再说些夸赞地话,只听一阵吆喝声响起,沈榷带着衙役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