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铭想了想,对少冲道:“李兄,你务必记住,万一上面查下来,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去年十月派去的卧底,此外你还要记住,你是八年前在洪湖入的教,当时我在总舵钱粮堂当主事,风世联堂主派我去洪湖开设商铺酒楼,因我听不懂洪湖土话,才度你做外差,五年前你因功正式**入教,不过仍旧办的是外差,所以不论是钱粮堂还是山塘分舵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九妹你记着,回分舵后照我说的给李兄造一份假履历,再跑一趟鄂州让老汤帮忙归档,这样或许就能糊弄过去了。”李九妹道:“我不去,那个汤锅,酸溜溜的假正经,我见着就恶心。”李久铭板起脸训道:“事情因你而起,你不去谁去?多带些银子,老汤这个人有钱还是很好说话的。”一个挎刀侍卫小跑过来道:“李舵主,总舵主有请。”李久铭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李久铭笑嘻嘻地回来了,九妹忙问缘故。李久铭望了少冲一眼,苦笑道:“李兄,看来这个忙你要帮到底了。总舵主夸你能干,说这样的人才你为何不中用?还说过两天要亲自召见你。”少冲闻言一时哭笑不得,李九妹苦瘪瘪道:“李大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啊。”少冲道:“二位放心好了,我一定帮到底。不过我眼下有一件要紧事要办。”李久铭笑道:“是要送陈姑娘回山吧?你看这样好不好,等陈姑娘身体好些你们再走不迟。如今山上乱糟糟的,你带着她确有不便。”李九妹笑道:“那您就不怕有人认出陈姑娘啦?紫阳宫可是咱们的大敌呀?”李久铭笑道:“总舵主已经下令大军回撤,回到山塘咱们的地盘,还怕谁来?”少冲只能答应。少冲随李氏兄妹并山塘分舵的二百教众连夜赶路。天明时分,陈南雁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却仍旧昏迷不醒。众人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埋锅造饭。李久铭叫来随队郎中为陈南雁诊脉,老郎中细细诊过脉象,皱了皱眉头道:“寒气攻心,没救了,准备后事吧。”少冲闻言大悲,李九妹道:“你别听他胡说!年纪大了,糊里糊涂的,大病看不来,小病不愿看。若不是看在他是父亲生前好友的份上,早打发他回落髻山了。等回到山塘,我请总舵的名医来诊治。”树林中一个声音怪笑道:“幽冥鬼教能有什么好郎中,比得上我老叫花子吗?”声音中气充沛,只震得众人耳膜胀疼。李久铭惊叫道:“不好,是南宫极乐那个老妖怪来了。”话音未落,脸上挨了一掌,三人一看庙中空空无人,这一记耳光倒是被谁打的?恰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但听庙外众人一阵惊呼,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瘸腿老汉,抱着个偌大的酒葫芦坐在树枝上大口喝酒,那树枝不过拇指粗细,无论如何也坐不得一个人?众人惊呼之间,那老汉竟如鬼魅般飘飘荡荡到了庙门前。门前守卫几十人只觉得一阵寒风掠过,人已经到了山神庙门前。众人急忙围了上来,却又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老者铁杖在地上一顿,一块青石板顿时碎成三四块。李久铭情知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迎出来,赔笑道:“南宫前辈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南宫极乐冷笑道:“别废话,把人交出来。”李九妹冷笑道:“你是她什么人,我把人交给你算什么?”话未落音,但见眼前衣袖一闪,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生疼。李九妹一时吓得面无人色,忙躲到一边。南宫极乐道:“老子是个火爆脾气,我数三声,不交出人来,你们都别想活命。一……二……”三字没出口,少冲叫了一声:“且慢!”抱着陈南雁走了出来。南宫极乐见陈南雁昏迷不醒,目露杀机道:“你把她怎么啦?”不待少冲辩解,忽然暴喝道:“还不把人送过来!”少冲不敢说话,小步下了台阶。恰在此时一条黑影扑面而来,恰如一只大鹏一般,径直来抢陈南雁。南宫极乐哈哈大笑,叫声“来得好”,迎着那黑影狠狠地便是一杖,他这一杖使尽平生功力,但听“当”地一声巨响,南宫极乐身形晃动,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四五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定定的竟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