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眼见得劝不住,大喝一声:“迎儿你还不出来!”但听咯咯一阵娇笑,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竹林中跳了出来,少冲只看她一眼,心里禁不住突突乱跳:这女孩儿眉目神情竟活脱脱又是一个谢丽华。小女孩挽住韦素君的手臂道:“七姐,您误会这位李府主了,老婆婆是自杀的。”素君瞪了一眼小姑娘,没好气道:“哪里都有你的事!你一人跑出来,让大姐知道,看不剥了你的皮!”小女孩一缩脖子,低眉顺眼道:“我知道错了,七姐是大好人,求您不要告诉大姐嘛。”韦素君一肚子火气被她浇灭了一半,一时进退不得。杨秀递了个眼色道:“迎儿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快说给七姐听。”小女孩道:“这位李府主途径此地,婆婆认他为杀子仇人,他二人相约比武,言明不死不休,这位李府主技高一筹,让,恩,是败了一招,但婆婆心知自己不敌,故而羞愤自杀。”素君喝道:“到底是‘让’还是‘败’?”小女孩道:“明里是败了,但我看好像是让的。”杨秀道:“一风道长,华山与幽冥教的仇恨,当年王掌门有言在先,不要江湖朋友插手。况且婆婆又是自尽,紫阳宫实在爱莫能助。”胖道人道:“华山如今人才凋零,只靠师叔一人担当,如今师叔之仇,我们不能报,我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全随师叔去了。”说着便要自尽,被其他人抱住,众人又哭作一片。那小女孩见状骂道:“一群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就是打不过人家,也应该回去好好练功,他日再来报仇,难道你们哭就能把人哭死啦?”众华山弟子被她这一骂,反倒醒悟过来。一风擦了把泪道:“小妹妹骂得极是,我等实在是没出息。”站起身来指着少冲叫道:“华山派不会忘了今日之仇,他日一定去讨还。”少冲松了一口气,道:“在下随时恭候。”众人抬起季梁玉的尸体,哭哭啼啼地走了,走了几步,胖道人回身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道:“我叫封迎,师兄你呢。”胖道人擦了把眼泪道:“在下王弼虎。”目送众人离去,少冲道:“多年不见,两位师姐一向可好?”素君冷面不言,杨秀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个叫封迎的小女孩却惊叫道:“你们原来都认识啊?”韦素君白了她一眼,道声:“八妹,我们走。”杨秀无奈只得对少冲苦笑一声。封迎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来冲着少冲说道:“让剑,让的不好也会死人的。”眼眉一挑,眨一眨眼,回身就去了。少冲神情就有些恍然,痴痴地看着。张羽锐道:“好一个钟灵毓秀的玉人儿,小小年纪就能拜在余真人门下,不一般,不一般呐。”吐故纳兰微笑道:“张兄就没觉得她像一个人吗?”张羽锐闻言一愕,微一思索,说道:“眉目之间倒是有几分首座的影子……看来也是个有缘人,首座何不就收她为义女,膝下承欢,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张羽锐把话说完,见少冲迟迟不答腔,心中就有些慌乱,正要说话。少冲忽笑道:“我若真有这么一个女儿,也该是这个年岁。”转过身来对着张羽锐说道:“你既然说出来,此事就托你帮我办成,务要她心甘情愿的。”言罢含笑而去,张羽锐一时愣怔了,吐故纳兰在他耳边嘿嘿一笑道:“张兄真捡了一个天大功劳啊。”也笑着去了。此时天光微明,众人正往回走,忽见山那边火光冲天,但见两个侍从飞奔而来,回报道:“紫阳宫三人在林中受到伏击。”少冲闻言大惊,不及跟二人说话,飞身掠过树林,奔火起处而去。刚到半山腰,见封迎扶着杨秀一瘸一拐地急走,杨秀见了少冲便叫道:“七姐被杨连古真的人抓走了,快去救人!”少冲道:“师姐且去天王庙养伤。这里方圆五十里都有我们的人,他走不了。”又拍拍封迎的肩道:“好好守着你杨师姐。”封迎正要答话,少冲已经不见了踪影,惊道:“好快的身手。”又问杨秀道:“他叫你师姐,原来也是紫阳宫的弟子吗?”杨秀道:“他是七姐的义弟,算起来还是你师兄呢?十几年没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