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显声道:“如今八大门派的金刀门、唐门都已接受了蒙古人的封赐,公然投靠了蒙古。据说白门正私下里与梨花会接洽,华山论剑前杨连古真在华山与余真人私会,听说带去了蒙古皇帝的一道圣旨,要册封余真人为护国法师,管理天下道教。听说余真人已经答应明年开春便启程北上朝觐蒙古皇帝。”少冲道:“此举是要孤立紫阳宫,使中原武林又少一领袖。用心不可谓不毒。刺马营的可怕之处是他们就藏身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他是谁。与梨花会、拭剑堂和我们千叶堂不同,刺马营不是把现成的人派到你身边去,而是直接收买你身边的人为其所用,这就更难让人察觉了。张默山和杨连古真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颇能迷惑一些人,我原本以为他们是面和人不和,各自为政,可如今看来他们二人相处还算是融洽。只是谁是主,谁是次呢,多半时候张默山像是主,可有时杨连古真似乎又是主。”李迎插话道:“忽必烈下过圣旨,杨连古真要听张默山的。”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吃惊,李迎便将那日杨连古真与张默山会面之事说了一遍。雷显声道:“这厮人前一副君子样,背里却是披着羊皮的狼。世人还敬他是大侠,当真可笑!”林清玄道:“可是口说无凭,也扳不倒他。”张羽锐笑道:“我们林大将军到底是个老实人,何为真?何为假?三人成虎,我教数十万人只要一人说上一遍,管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少冲道:“好,就是要不露声色地把他的大尾巴狼公之天下!”李迎淡淡说道:“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被他的福寿膏治住不得不听命于他。”少冲惊道:“福寿膏是什么东西?”李迎道:“是一种毒药,人吸食上瘾后,绝难戒除。一日不服,生不如死。”少冲惊讶道:“天下竟有这种奇药,我竟丝毫不知。”张羽锐道:“属下也未听说过,想必是方外之物。“李迎道:“张叔叔说的不错,此药产于毒龙国的密林之中,起初是当作麻药传入中土的,其有个特性,吸食之后极易上瘾,一旦上瘾,若不继续服食则会浑身如万箭穿心,痛痒难忍,并不会中毒,所以,只有用在熟悉的人身上,才见效用。又因稀少价比黄金都贵,他是不会轻易示人的。张叔叔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少冲道:“此事一定要查探清楚,我教中人万万不可沾染这种东西。违者严惩。”雷显声道:“谁敢沾染这种东西,格杀勿论。”少冲道:“说的好,就是要格杀勿论。张堂主这件事你务必要盯紧了。”张羽锐羞惭应下。八公山四顶峰玄妙观距寿州城五里地,统共十余间房,中间一座小院,一个水池,取名半月,又有几株高大的银杏树,站在大殿门口南面可见寿州城北城墙,北望是绵延上百里的八公山。刘知之本是寿州城中一落魄秀才,怀才八斗,**不羁,常弄机巧戏弄赃官污吏富商地主。终因一年除夕醉酒当街辱骂州官被收监入狱。当地百姓齐聚官府门前请愿求情,州官遂将其逐出寿州,刘知之出城之日,城中万人空巷,送行之人达数万之众。其后三十年,刘知之生死不知。二十四年前的一日,刘知之携带一个六岁儿童返回寿州隐居八公山。此时,他虽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剑术大家,但寿州百姓却知之甚少。第二年,寿州第一大帮靖淮帮为仇家围攻,得八龄童刘庸相助而免于灭顶之灾,此役靖淮帮帮主副帮主尽皆战死,众人遂推举刘庸为靖淮帮帮主。刘庸不孚众望,十年之间便将一个数十人的小帮派变成千里淮河上的第一大帮,帮众近十万。二十年间刘知之声望日隆,俨然已经江淮武林领袖,只是他生性淡漠,于名利二字看的极淡,每年大半时间都云游在外。玄妙观中只有一个看门的聋哑老道,两个苦行修持的道童,除此之外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