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闻言心中一乱,牵动着伤口的血殷殷往外渗。张羽锐大笑道:“你别痴人说梦了。昨天前我接到寿州雷堂主密信,江淮各路十万大军开赴寿州,蒙古人不战而退。寿州城安然无恙,周氏更是平安无事。”齐玉将信将疑道:“这不可能?他们说好要救出舅舅的,他们不可能撤兵!你在诓我!”李迎冷笑道:“你也不想想,寿州乃江淮门户,朝廷如何能丢的起?你与你舅舅都被他们骗了。”齐玉慌乱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这,是你在骗我。”胡汉中瓮声瓮气道:“住嘴!寿州城是豆腐城吗?岂是说破就破的!”转脸向李迎:“胡某平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你算是一个。不过聪明灵秀者多薄命,我劝你还是守拙保平安。”说罢一声长嚎转身朝着骆红英的铁枪撞去,二人相距不过三五尺骆红英手枪不及,将胡汉中穿个透心凉,刘庸急将手中剩余的一粒保命丸喂他服下,胡汉中面目狰狞已不中用,面朝刘庸断断续续说道:“胡某一生,都敬你为帮主,可,为了帮中十万弟兄,胡某只好,走了这一步。帮主,你……”言未尽而亡。齐玉放声大哭,指着刘庸道:“你害死了舅舅,你害死了舅舅,靖淮帮十万弟兄完啦,完啦……你,你配做帮主吗?”言罢朝自己咽喉发了一箭,顿时身亡。眼见两具尸体,刘庸茫然无措道:“我做错了什么?两个最亲近的人都要反我?我刘庸几时要害兄弟们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为甚么?”竟是情不自禁,放声大哭。众人皆叹息无语。李迎道:“刺马营放话说,凡和拭剑堂来往者,皆为死敌。他们这么做或许是想为靖淮帮留条后路吧。”刘庸道:“我八岁就做了帮主。这么多年他一直待我如父如兄,有什么话都能当面说出来,今日又因我而死,刘庸情何以堪。”李佩红道:“他一句话不肯多说就自尽,可见他心中也知有愧。刘兄要以大事为重,还是尽快还回寿州主持大局。”刘庸猛然醒悟道:“是是是,我得尽快回去。”少冲道:“在下在陇西时也学得些攻城守城的本事,愿助刘兄一臂之力。”李佩红道:“在下也愿助刘兄退敌。”刘庸道:“两位的好意刘庸心领了。不过,两位都是一方统领,各有千头万绪的烦难事。胡汉中怕我与两位交往,帮中其他弟兄也难保没有此心。二位去了,反倒不美。”李迎笑道:“是呀,你们若去,恐怕朝廷真是一兵一卒也不发了。”李佩红叹道:“迎儿姑娘所言极是,我二人就暂不过去了。自今日起拭剑堂庐州分社每日会送给刘兄一份淮西军报,以资防守。”刘庸谢过,因李佩红正要去往太湖西山与其妻唐若会合二人遂同道而行。少冲暗中将李迎叫到身边低声问道:“赵慈厚真是坐底?”李迎笑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他现在愿意站到咱们这一边。”少冲笑道:“难得你能看得这么开。只是你为何把骆英红带到临安来?”李迎俏皮一笑道:“这个我不告诉你。”又说道:“我人到临安了,能不能见见母亲?”少冲道:“我已让你张叔叔去安排了。”李迎不悦道:“女儿要见母亲还要事先安排吗?”少冲笑道:“你母亲贵为郡主,不比一般人,她又有了新家,也有了子女。我们贸然过去,岂不是要给她招惹许多麻烦?所以稳妥起见还是预作安排,既让你们母女相认,又不至旁生枝节。难道父亲这么做错了吗?”李迎泣道:“可知我命苦,见一面亲生母亲也要费这许多周折。”少冲正要劝慰,李迎忽将眼泪一把拭去,笑道:“再等等也无妨,我就在临安多玩几日。”说罢跳上马叫道:“我跟骆姐姐去玩,你不必记挂。”一提缰绳,那马稀溜溜一声长嘶,撒腿便跑,少冲拦之不及只得任她去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