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山狼

靖安县，清晨。罗腾飞领着六千五百青龙帮众来到了靖安县城下。靖安县是一个拥有十三万百姓的中型城镇，城墙算不上很高，但只要防守得当，纵使有十倍以上的敌人一时也难以攻克。雷震指着前方不远的一个身影道：“老大，周县令迎接我们来了。 ”罗腾飞停马眺望，果真见城门外一个人影领着一干人等在远处候着。“我们走过去！”罗腾飞也略知这个时候的礼节，在马上跟他人说话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对方徒步来迎，你若非地位官阶高于对方，不然策马至对方近前也是一种无礼的行为。罗腾飞本人很讨厌书生、文士，尤其是那些一口一个仁义道德，敌人一来，马上求和、投降的废材。 但对于其中个别真真正正有风骨的儒士还是很敬重的：比如说司马迁、魏征、包拯、范仲淹、寇准、王安石这类人，他们忧国忧民，公正无私，这才是真正拥有文人傲骨的儒士。若真如雷震说的一般，周昱明辨是非，待民如子，是一个真心为百姓牟福的好官，那么周昱这个还是值得敬重的。罗腾飞领着雷震、泼猴三人走上前去，周昱的容貌渐渐清晰，仔细看去：只见这位县令外衣虽然华丽，里面的衬里却已经很破旧了，领角还打着补丁。 周昱大约四十多岁年纪，额头上满是岁月蹉跎的痕迹。 一张瘦长脸。 眼睛微微分开，长着一对招风耳，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 在这张相貌平庸之极地脸上，没有任何的威严可言，总是流lou出一团和气的笑容。看着这个容貌，罗腾飞脑中不由出现“悲天悯人”四个字。周昱的气质朴实，给人一个错觉。 这个人是一个好官，这是毫无道理的认为。见罗腾飞等人到来。 周昱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对诸人团团作了个大揖：“各位好汉为国为民，周昱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本是一句很平常的客套话，可由周昱口中说出来似乎却是发至肺腑的感慨。罗腾飞神色动容，忙道：“不敢。 县令大人深明大义，这般说却让我等汗颜了。 ”周昱坦然一笑：“周昱比不得诸位，有上阵杀敌，讨伐叛逆贼寇地本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说着回头一挥手，道：“都拿上来罢！”这话音一落，只见后面人头涌涌。 都是城里地百姓，大约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他们牵牛担酒，鱼贯上前——竟是来劳军的。周昱早已准备了迎接的伙食。罗腾飞为他一片赤诚感动，叹道：“在下受之有愧。 ”周昱摇头叹息：“jian佞当道，竟任由帮主这样的不世英雄。 沦为草寇，实在可惜。 ”说着说着，他红了眼圈，竟向罗腾飞深深叩首：“周昱无能，听闻贼逆到来，只能指挥城内百姓迁徒，让他们背井离乡。 帮主挺身而出，护我家国，即便粉身碎骨，结草衔环。 也难。 也难以报答帮主的大恩大德。 ”说到伤心处，这忠厚之人潸然泪下。 泣不成声。见周昱竟给自己下跪叩首，罗腾飞大惊，连忙对着还礼，手足无措地将他搀起。“县令大人何必行此大礼，折杀我了。 江南西路的百姓对我罗腾飞有恩，罗腾飞理当报答。 县令大人这般客气，到叫我为难了。 ”周昱长出了一口气，起身道：“如此，周某也不客套了，帮主请入城说话。 ”一行人入得城去，城里的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喝采，并鸣放鞭炮挥洒礼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气氛炽烈，沸腾着百姓地感激和热情。那种气氛让罗腾飞吃了一惊，觉得有些飘飘欲仙，感慨道：“想不到青龙帮竟如此受百姓欢迎。 ”周昱肃然道：“这是自然，靖安县附近多山，本是山贼齐聚之地，县内一月三抢，残败不堪。 县里上下日夜担惊受怕，屋门紧闭，人人背井离乡。 直到青龙帮剿灭了附近山贼，方才让靖安县恢复了安宁。 青龙帮对于靖安县可谓恩同再造啊。 ”罗腾飞在周昱热情的协助之下，将麾下的六千余人尽数安排在了城内。当夜，周昱在府衙热情的接待了罗腾飞一干人等。没有大鱼大肉，也没有歌姬助兴，吃得只是一些粗茶淡饭，却让罗腾飞、魏胜、泼猴等一干粗人对周昱的清廉佩服不已。上联：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下联：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 横批：爽。罗腾飞长长的吐了口气，脑中不经意的想起后人对于厕所对联的整蛊，排去了身体里地秽物后，整个人顿觉轻飘飘的，嘴里吹起了口哨，音调正是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为你写诗”。宋朝是一个很讲究卫生的朝代，对于厕所的管理规则清楚而严格，要求杂工随时维持“圊”的清洁，不许懈怠，也就是厕所。 厕所里，坑位两旁地木板不得残留屎尿秽迹；净纸被如厕人碰乱之后，也要随时重新码放整齐；如厕后，必须洗手，还有特别配置的手巾。 当时，洗手使用有去污效力的澡豆，因此，用过的水盆里就会有澡豆末的沉滓，必须立刻换为清水；擦手巾一旦弄脏，也要即刻更换，程序比后世还要严格。更加有意思的是官员的府邸，前为浴室、后为厕所，如厕之后洗手用的水盆、毛巾是安置在浴室里。 如厕之后，要到浴室里完成洗手地程序，如此的空间安排，居然与现代居室当中地卫生间在形式上非常接近。罗腾飞洗了手，走出了浴室，迎面却见一个宫装妇人往这边走来。宫装妇人见罗腾飞显是吃了一惊，遥遥一拜。 返身离去。罗腾飞也不以为意，在古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地是会引人非议地。 尤其是已婚的妇人。但就在宫装妇人转身地那一刹那，罗腾飞眼中一亮，双眼死死的瞪着宫装妇人地身影，黝黑发亮的大眼睛lou出了一丝疑惑。宴会结束后，罗腾飞一行人住进了由周昱安排地城西的一座大宅子里。住下没有多久，罗腾飞就招来了雷震、泼猴、魏胜、张吟四人问他们对周昱的看法。魏胜感慨道：“类似周大人这类清廉的好官，真不多见。 ”泼猴、张吟连连点头。泼猴道：“我宋朝的官也只有张式张大人跟他有的一比。 ”“莫非。 老大有什么发现？”雷震最了解罗腾飞，心知罗腾飞是不会冒冒然的说出自己一句话来。罗腾飞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老子怀疑这周昱是一条中山狼！”********同一时刻，在城南地一家小酒馆中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衫文士。青衫文士见掌柜、店小二都趴着堂前打盹儿，轻轻的再桌上敲了敲。掌柜登时惊醒，眯着眼睛见眼前竟出现了位相貌清秀俊美的相貌清秀俊美的浊世佳公子，开始还以为是做梦揉了搂眼睛，方才醒悟过来。 天色已晚，店里只有几位熟客还在畅所欲言，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见店小二还在打盹，不满的在他脑门狠狠的来了一下。店小二惊地叫了起来，正欲叱喝见掌柜横眉瞪眼，登时吓得如漏了气的皮球。青衫文士也不着急只是言笑的看着他们两人。店小二见青衫文士衣衫华美。 神色大震，奔走趋奉，服侍殷勤。青衫文士以无聊为由，问店小二又什么大事、趣事。店小二一开口就说到了青龙帮，“这青龙帮可是我们百姓的守护神，若没有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江南西路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今有他们帮着县令大人守城，我们也就跟着安心了。 ”青衫文士一脸的好奇：“青龙帮不散朝廷地指认的逆贼吗？”那店小二伸了伸舌头，四下里一张，低声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们初来江南西路。 不知实情。 一切都是因为青龙帮帮主为民除害。 杀了宰相朱相公的公子，这才成了逆贼。 他可是我能江南西路的守护神。 你看，杨幺这一来袭，他就不理会官家为我们出头来了。 实不相瞒，我家还有一尊青龙帮帮主的雕像，日夜上香膜拜呢。 ”青衫文士听了只是一笑，当下也不跟那店小二多说。吃好喝足，青衫文士向掌柜借来纸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提防周昱！”落款处却写了十二个小字：赛诸葛、胜子房、敌玄龄、超范蠡。他将信交给了店小二，附送上一贯制钱，让他送给罗腾飞。店小二甚觉奇怪，但冲着那一贯制钱，想也没想，答应了下来。出了小酒馆，见四周无人迈步走近了对面的客栈，要了一间客房，在窗口处观赏夜空。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酒馆，没过片刻就走了出来，放眼四顾，在寻找这什么东西。青衫文士缓缓的关上了窗户，自语轻声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原来他早已起了疑心。 ”“武艺超群，极具战术天份，粗中有细，性格霸道，恣意妄为，只是不知他敢不敢‘打虎’，真期待哩。 ”PS：新书有一个新书月票榜，天豪想争取一下，看看能否榜上有名。 书友们手上有月票的，还请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