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射过云层,照耀在荒凉的大地之上,照射着靖安县内外无数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阵阵夺目的寒光。风雷震动,旌旗四起,战鼓轰鸣。 单单只从旁处观察战前的场面,就已经令人莫名兴奋,神经自然而然的出现紧缩现象。此刻,靖安县经过靖安县军民的精心构筑,已属坚城一列,加上士气高涨,在敌方强大的气势面前体现出了从容不迫的架势。他们几乎个个浑身浴血,精神亢奋,不知疲倦的挥舞着兵刃。耳中传来了敌人撤退的号角声,城墙上的勇士们忍不住的大声呼喊着,欢庆胜利。他们又一次经历住了考验,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让敌人留下了以千计的尸骸,十多具破烂的钩撞车、投石车、无数弓箭和兵器。岳银屏的美貌不在,一脸的血污,看起来连乞丐也不如。 汗水由发梢留下,落在脸颊上,洗去污迹,lou出两道白玉般的肌肤,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无暇擦拭,只是瘫倒在地,凄惨道:“太残酷了!”她已经记不得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也记不得经历了多少时间的战斗,更加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唯一的印象就是血、尸体以及残肢断臂。从昨天清晨起,城下的敌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 这一战日夜不休。 整整打了一个昼夜。在这一个昼夜中,双方都付出了极为惨痛地代价吗、,尤其是敌军。双方都杀红了眼,完全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了,但用的不是沙囊,而是一具具的尸体。尸体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甚至还以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敌军就这样踏着尸体趟过了护城河。 用剩余的折叠式云梯钩住城墙,登上城来。 展开了最为惨烈的肉搏战。为了前进一寸地,敌军付出了数之不尽地生命,为了守住一寸地,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岳银屏从来没有想过战场竟然惨烈至此,跟她脑中想象地情景完全不一样。 她曾不只一次的梦见自己追随父亲征战疆场,也知道战场的残酷,但做梦也想不到战场竟然残酷至此。短短余日间。 双方的死亡人数已经破万。那渗入城墙,洗刷不去的鲜血;那混入泥土,扫之不尽的碎肉,还有填满了护城河,一具具沉睡的尸体,都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地震撼。惨烈的情景,几乎让她想要大哭一场。一张厚大的双手出现在了面前,岳银屏无神的抬头眺望。 对方正是靖安县唯一的精神支柱——罗腾飞。罗腾飞看着眼前娇弱有些无助的少女,心中充满了怜惜,很难想像此刻的她会那个在城头上苦战一个昼夜,不眠不休,长枪都刺断三根,杀敌无数的女中豪杰。但也不难理解。 不论是谁,初次见到这番惨烈地景象都会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他用不用置疑的语气道:“起来!”岳银屏还是第一次见罗腾飞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赌气似得拍开了他的手,咬牙自行站了起来。罗腾飞目光看着整军准备再战的敌人,冷然道:“在战场上,将军是三军之魂,身为大将在战场上除了自信,脸上绝对不能lou出任何地情绪。 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将士们效仿的目标。 即便是要哭,也必须躲起来哭。 ”他深深的看了岳银屏一眼。 斩钉截铁的道:“这就是战场!!!你若想要完成你的梦想。 你必须去适应,而不是逃避。 ”岳银屏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着罗腾飞的高大的身影,眼中透lou着坚定,沉声道:“我明白了!”她整理了一下衣着,仰首挺胸的站在了罗腾飞地身后。由城民组成地工事兵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墙头满是来回奔走地军民。从昨天开战到现在,罗腾飞犹如支撑着靖安县的擎天玉柱,亲冒矢石,屹立在城头,似乎完全不知疲倦的鼓励着将士,指挥着守兵打退了敌人一次次的来袭。罗腾飞发出的每一道命令,上至文武,下到百姓,都毫不犹豫地遵行。战鼓交鸣,残兵才退,另一组万人的军队又开始往城楼推进,务使他们应接不暇。一列列穿着皮甲,一手持着雪亮的战刀的杨幺军,成突击阵势整齐地队列在城墙下面广阔的道路上,给人以浓郁的沉重压抑的气氛。罗腾飞耳中再度被巨大的号角声灌满,见敌军以入弓箭手射程,镇定的发布着命令:“弓箭手上前,投石车准备……”一声令下,靖安县仿佛一只准备迎击对手全身倒刺竖起的刺猬。 千万枝弓箭,瞄准了即将蜂拥上来的敌军。“发射!”城上的弓箭手们熟练的射出了手中的箭枝,遮天蔽日的漫天箭雨从靖安县之上倾斜而下,鲜血随着一个个身体的倒下而四散喷射。与此同时,敌军部队隐藏在后方的投石车也不甘示弱,被运上了有效射程。 数十枚巨石向着靖安县呼啸而来。 岩石碰撞,石屑四溅,靖安县城墙瞬间添加了大大小小的各式伤迹。靖安县毕竟是小县,所有投石车不过只有十辆,虽战局地利优势,但始终无法压制他们。城上的士兵们。 看到投石,纷纷寻找着掩体躲藏自己。 一时之间,猛烈地弓箭减弱了不少。 而敌军部队更是趁着这个空当,拼命的向前挺进,将剩余的折叠式云梯推上了城墙。一块巨石,恰好对着罗腾飞激射而来,众将士大惊。罗腾飞目视飞石。 凛然不惧。 见巨石飞近,双目圆瞪。 狂喝一声:“破”,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仿佛如一条腾飞的青龙,以气吞天下的气势对着巨石砍去。‘砰’的一声,百斤巨石被罗腾飞劈成两半,向城下落去。城楼上地守兵,见罗腾飞神勇。 纷纷发出热烈的大喝声。罗腾飞趁势大叫:“靖安县必胜,宋jian金狗军必败。 ”众战士齐声响应,一时天摇地动。罗腾飞这一击,无疑是给原本心存恐惧地守城将士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各个离开了刚刚躲避巨石的城垛,怀着比死的决心再次拉动起弓箭。 刚刚暂停了一刻的满天箭雨,又一次在攻城士兵的头上出现。罗腾飞放眼四顾,一个个的敌人倚仗折叠式云梯蹬上了城墙。 岳银屏、魏胜、泼猴、张吟、即便是雷震也拿起了兵器抵挡在折叠式云梯处,堵死他们。 防止他们冲上城头。但面对如潮水般的敌人,情况并不乐观。“要想守住靖安县,必须毁了他们地折叠式云梯!”担心战局的东方胜的声音传入罗腾飞的耳中。罗腾飞怒喝道:“这点老子知道,可不就是没有办法嘛!”折叠式云梯构造复杂,制造精巧,外面包着一层铁皮。 水火不侵,刀石不入,端是厉害非常,极难摧毁。忽然,罗腾飞神色一动,大叫:“彦威,你来指挥。 ”他挤开人群,飞奔下了城楼。魏胜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下了指挥的大旗。不过片刻,罗腾飞再次来到了城楼上。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 罗腾飞双手抬着一口无比巨大的青铜鼎。 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折叠式云梯前,左右一扫。 八个敌兵像小鸡似地被打飞上了半空,手舞足蹈地从城头坠下。这青铜鼎是县内庙宇前地cha香、祭祀之物。 原是唐宣宗命人铸造的大鼎,重达七百五十六斤,本是华林山崇元观之物,但因崇元观的落寞,县里纠集了十数名大汉才将它从山上抬下,安置在县内。想不到罗腾飞竟然能够一人抬起,而且还登上城楼。 如此神力,千百年来除了力能扛鼎的楚霸王外,恐怕也只有罗腾飞一人了。罗腾飞脸上lou出了狰狞的笑容,喝叫一声:“老子让你嚣张!”他抓住青铜鼎的一角,狠狠地砸在了折叠式云梯上面。只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折叠式云梯的铁皮凹陷下去一个坑洞,接着是一阵木架断裂之声,折叠式云梯轰然倒塌,伤了十几个人。众人均看呆了眼。守城将士爆出震天采声。任凭折叠式云梯有多坚固,但始终避免改变不了一点:内部的结构都是由一个个的木质配件组成的。罗腾飞这奋力一击,力量何止万千,无穷的神力直接震断了折叠式云梯的内部构造,一击将它轰塌。罗腾飞一鼓作气,将余下四辆折叠式云梯轰塌三辆,还有一辆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罗腾飞再暴喝一声,运足全力,把青铜鼎投掷出去,青铜鼎升高丈许,疾往折叠式云梯飞去。城外城内的人都瞪眼看着,在罗腾飞惊人的神力和准绳下,“轰!”青铜鼎正中折叠式云梯。折叠式云梯不往后退,反往旁倾跌,“蓬”地一声颓然侧倒,断裂开来。城上城下,目瞪口呆!罗腾飞狂喝道:“投石放箭!”吶喊声中,分布在长达一里地墙头上,以千百计的擂石,滚木与无数劲箭,雨点般往攻来地近万敌人投去,一时人仰马翻,惨烈之极。对方士气严重受损,只能鸣金收兵。大展神威的罗腾飞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