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登城勇士——罗腾飞

秋日的太阳刚刚从天边升起，天地之间一片红霞。两万神武副军整齐的列着方阵，列于江陵城北方，罗腾飞在高坐战马之上，呼喝道：“兄弟们，都给老子机灵一些。 老子已经跟岳节度使打了一个赌，谁先攻入江陵城，谁就得全功，得双倍赏银。 记住了，这赢的人，得双倍赏银，输的人毛也没有。 为了那些白花花的赏银，你们都给老子卖力一点！”如此物质激励，远远比讲这个那个的大道理更加实在，神武副军的将士们爆发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喝叫，欢呼声。 一个个将士的眼珠子都红了，双倍的赏银和一无所有之间的差距，刺激着他们的大脑，个都如**的公牛一般，低声吼叫着。“攻城！”罗腾飞一声令下。战鼓如沉闷的雷声一般隆隆地滚过大地，江陵城下二里见方的庞大方阵开始摇动，乍看上去，仿佛整个大地都晃动起来！人头涌动，旌旗林立，再魏胜这位步军统帅的指挥下，平原的神武副军开始朝江陵推进。 他们分成三军，前方数排是刀盾手混合着轒辒车，接着是弓弩手和骑兵，以鼎盛的军容，昂扬的士气，压城而来。城外处处旗帜飘扬，阵形似海，显示出了神武副军强大的军势：经过了一连串大战的考验，罗腾飞麾下的神武副军，已经有了充足的战场经验。 加上平时从不懈怠地军事训练，加上精良的装备，再加上上下一心的高昂士气，使得他们飞速的成长，此时此刻，神武副军已配得上“精锐之师”四个，沉甸甸的大字。战鼓轰天。 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大地。喊杀声惊天动地，神武副军的兵士潮水一般向江陵洗卷过去。总攻开始。将士们熟练的高举着盾牌。 向城下冲去，所有一切动作，通过刻苦地训练，已经变成了他自然反应的一部分。 他们架起桥梁跃过护城河，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众多地云梯，开始向上攀登。一辆辆轒辒车也顶着箭羽矢石，开始填埋护城河。面对坚固如磐石一般的轒辒车。 面如攻势如虹的神武副军，江陵府上的守兵也使出了他们的杀手锏。十余支如标枪一般的利箭从城楼上呼啸而下，利箭有的直接射穿轒辒车地铁皮，将车下的人直接钉死，有的射向的人群一口气连穿八人，场面极为骇人。罗腾飞失声道：“竟是床子弩！！！”罗腾飞当年为了守住靖安县，研读过大宋的攻防器械，深知这床子弩的厉害。 这玩意简直是这个时代的大炮，可以算是弩箭武器的登峰造极之作，它地射程高达五百米，是依kao几张弓的合力将一支箭射出，往往要几十人拉弓才可拉开，那威力就连夯土墙也能射穿。在罗腾飞的印象中历史上似乎有这么一出。 在某一场攻防战里，宋军用出了床子弩，而敌人龟缩城墙后方。 这床子弩的弓弩一响，弩箭直接射穿夯土墙，将躲在墙后的敌人钉死在城墙上，这威力可见一般。所幸这床子弩发射慢，城上仅有二十架不到，否则这一战还真的难打了。勇悍地神武副军无视床子弩的威力，以生命的代价填补了护城河。攻城之战，难免有所死伤。 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五百余将士以他们的生命填满了宽厚的护城河。真正的战役正式打响。 第一波的攻势还是由最善于指挥步卒的魏胜亲自临阵指挥。第一波攻城的部队一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一面大步向前冲去。在顶过一阵雨射之后。 四千多名神武副军成功地扑到城下。 他们军纪严明，士气高昂，凭借日常磨炼出地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使绝大部分人轻而易举就躲过了箭雨地袭击,只是付出了极小的代价便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守军也在这一刻放下了滚木和落石，同时用拒杆将云梯一架架地撑倒，数十名战士落了下来，有的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有的砸在别人身上，几人撞在了一起；还有的摔断了腿，坐在地上惨号不已。看到这一幕，罗腾飞的心登时揪了起来：因为战术的需要，他们根本不能携带攻城器械，以免被李成看出破绽，晓得他们是来攻城，而不是用大军围城。万事果然有利有弊，他们如此虽然诱出的两万伪齐军，但也使得自己缺少了宋朝的那些攻城利器。 但由于时间紧迫，在中原伪齐尚有近十万大军，金人也不知是否会来支援。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建造那些繁杂的攻城器械，只能利用两日时间造出简单轒辒车、冲车以及云梯来对敌。不过也幸亏事先诱出了伪齐的两万兵马，不然他们凭着江陵的城墙，加上床子弩这等利器，即便他们将宋朝的所有秘密武器一并用上也无济于事。这时，守军倒下了大锅大锅融化的铜汁，那腥红的**一但滴在人身上，可以立刻将肉汤熟了起来，中招者无不体糜肉烂，厉害无比。第一波攻势溃败下来，半个时辰的攻势，却令五千神武副军付出了一千二百人的代缴，可见战事之惨烈。第二波攻势又起，这一次打了一个时辰，双方都损失惨重，但神武副军依旧是以失败告终。第三波攻势打了两个时辰，江陵府的守军终于出现了疲乏之态，神武副军也是一副体力不支地架势。罗腾飞心中恍然。 自己的部队虽然经过连番大战，经验丰富，不过攻城战却是头一遭，虽然平日里他们都有过类似的训练，但训练毕竟不比这真刀实枪，在体力的分配上显得有些不足。魏胜又领着军队冲上了前去，完全不顾手臂上被流矢射中的伤口。虞允文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战事。 面色惨白道：“相公，江陵府一时攻克不下。 何不从长计议！”罗腾飞本就心头大火听得此言喝道：“从长计议？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不趁占居优势时拿下江陵，待情况有变，谁来负责？”他心中气愤不过来到阵前喝道：“老子知道，这江陵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今天，老子就要将它啃下来。 三军听令。 全部给我冲。 他娘地。 一个也别歇着。 还有……你们骑兵也是一样，都给老子下马冲。 老子不信，凭借老子的一口钢牙，啃不下这块骨头。 ”他叫喝着也不理会他人，从军士手中抢了一面铁皮木盾，荷荷狂叫，当先冲了上去。全军相继一怔，见罗腾飞已经冲进了战场。王胜二话不说。 也舞动双戟上前。岳银屏、耶律安见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呼喝一声，骑兵下马，弓兵弃弓，他们舞着兵器冲上了战场前线。 即便是神武副军地火头军也拿着柴刀、菜刀的往江陵府冲去。由于罗腾飞的身先士卒，激起了所有将士的勇气。 个个喊声如雷。守兵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打法，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罗腾飞高举着盾牌，随着众人向城下冲去。一支床子弩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他飞射而来。罗腾飞敏捷如豹，身体横移三尺，床子弩箭射入他先前站立之地，深入地底。跃过人群来到城下，就地扶起云梯，便开始向上登城。他攀爬的速度极快，不一刻以上了三分之一，城楼上一人抛下了一块五十余斤重地巨石。 直往罗腾飞头上砸来。 身在空中，躲无可躲。 避无可避。猛然，他大喝一声，扬手以盾向巨石击打过去。“嘭！”的一声，巨石被他神力弹开，一口气又度上了十余个阶梯。守兵发现了他这个大人物，檑木巨石，纷纷落下，皆备罗腾飞以大盾砸开，守兵骇然，又有人来到跺前，对着罗腾飞的脑袋倒下了猩红猩红的铜汁。见到这一幕的神武副军无不惊骇大叫：铜汁乃是**，可根本无法向檑木巨石那样，以蛮力弹开，只要顺着盾牌而下，必然会落在罗腾飞的身上。届时，后果！不敢想象！罗腾飞神色肃然，临危不乱，他喝叫一声强行搬动云梯，连续转了两个身，竟然从这个垛口横移到了另一个垛口之上。不过可苦了根他一起攀爬的兵卒，一个个被甩了出去。但此刻罗腾飞以无暇他顾，继续登城。如此神乎其神的事情，让神武副军上下扬起了一阵高亢地欢呼声，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守城将士相顾失色，显然被罗腾飞这一手吓得乱了方寸。直到罗腾飞即将登城方才醒悟，一个个手忙脚乱的上前打算来推倒云梯。罗腾飞暗扣铁胆丸，对着近前的脑袋投掷过去，无一不中，连杀十余人，守兵莫有敢上前者。斜刺里一支利箭射中他的左臂，罗腾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随手将箭尾折断，跃上了城墙，成了第一个登城勇士。他跳入城中，抬手以铁皮木盾罩着附近的守兵脑袋砸去，“碰”的一声巨响，守兵地脑袋竟被他砸进脖子里去，手中的铁皮木盾也四裂开来。原来，经过一系列的于檑木巨石的碰撞，铁皮木盾早已承受不住，在被他如此大力使用下，终于破裂成了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