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县军营。校场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兵器碰撞声和呼喝声。王德、王胜激烈的战在了一处。这一战。王胜已经期待数年了。当初正是因为想会会王德这个夜叉,王胜不远万里的从蜀中追到了临安,但那时王德只是一个无能的懦夫,根本不值得王胜一战,让王胜好是没趣。不过也因如此,王胜才能遇上罗腾飞,成为罗家军中的一员。如今王德因为旧部的激励,重新拾回了原来的勇气,并且在跟蒙古大将博维曼的死斗中,领悟到了新得境界,较之以往,体力或许有些不如,但招式却越来越精妙了。加上他心知自己武艺荒废许久,所以锻炼起来异常刻苦认真。罗腾飞也因他在颍川立下的战功,对他另眼相看,亲自指点了他的武艺。如今他身体完全康复,已经恢复的原来的实力。王胜这个武痴知道以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对练了起来。王德把马撒开,兜了一圈。手中丈八的三尖铁叉,舞动如飞,挥洒自由。尽显大家风采。王胜见王德在场中卖弄,心中也是激动。同是西军悍将,王黑龙,王夜叉终于要分出个胜负了,这比试较量的心态油然而起。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王胜本就是习武之人,而且是名副其实的武痴,看了王德的表现又怎能不起争强好胜之心。当下大吼一声:“你这夜叉,小心了,爷爷来也!”说毕,舞动双铁戟,促马飞入场中。只见他只用双腿夹住马腹,用双膝和脚尖来控制马跑的方向,上身微伏,铁戟高举,纵马似箭一般的冲了过去。马跑的快若流星不说,对王胜的一举一动的配合都是全然到位。几百米的距离那马眨眼就到,到的跟前忽的人立而起,王胜也在这档头双脚一蹬马镫,借力站起,屁股离开马鞍,双手一抡一对铁戟,唰的一声,快若闪电的一挥,搂头砸下。这一手那真是人借马力,马借人威,力若万钧。快若霹雳,呼声未至,铁戟已临头前。不愧是西军出生,弓马娴熟,刚刚来到校场的罗腾飞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叫好,心中一笑,这王黑龙的武艺又进步了,看来败给韩常对他的打击还真是不小。在月前完颜兀术的阻击战中,王胜负责攻打金军左翼,在对战上遇上了金国第一悍将独眼韩常。双方激战数合,王胜竟发觉韩常的力量较之傻子和尚也未有不如,大意之下,更是三合落败,给对方砍了一刀。对此,王胜视为奇耻大辱,心知若自己不轻敌大意也非韩常敌手,更加倍的苦练武技。比起他军中胜利后的奢侈浮华,罗家军上下大将均要显得成熟稳重的多,很少将时间花费在无聊的事情上。王胜的这一招,将力量凝聚一点。显然是受了李显忠的影响,由他那一手疾风突刺改良而成,若没有一定的力量基础,难以硬接下来“来的好!”面对王胜如此凌厉的攻势,王德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回到了现在的身上,脚尖一点飞虎韂,**马滴溜打了个圈,王德双手持铁叉斜刺里刺了过去,只听当啷一声巨响,二人的战马都是蹋蹋的倒退几步。“好!”罗腾飞在一旁看的大笑了起来,王胜攻的妙,王德守得巧,皆显示出了彼此的高明之处。王德大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来接我一枪。”说着圈马急冲而来。人马合一,好似一道黑线刺了过来,恍惚之间马到跟前,三尖铁叉隔着老远就刺了过来,待枪尖到了王胜的近前,但见他手腕翻转,那三个尖锐的铁叉扑棱棱一下变成了九个,分别锁定王胜上身三大要害。九个枪尖,齐刷刷的电光火石一般的扎向王胜。王德的这一枪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自是厉害非凡,可最厉害的还是一个字——“快”。快得让你分不清真假,辨不得虚实。王胜神情肃穆,一对铁戟给他用活了来,舞动如飞。双手连环击出,一招快过一招,以快制快,尽数将王德的攻击接下,同时还还击了三招。王德武艺毕竟荒废已久,而王胜在罗家军中天天受到罗腾飞、徐汉一干绝世高手的磨练,进步神速不言而喻,只是十合,双方对于武学的境界,高下立判。虽然王胜想要胜过王德并不容易,但时日一久,王德必败。果然,一切如罗腾飞预料中的一般,这五十合一过,王德以呈败绩,八十合一过,王德体力更是跟不上,最终输掉了比赛。“痛快!”王胜笑道:“你这夜叉好本事,不愧跟我齐名。若非荒废许久,武艺恐怕还要更强。”罗腾飞笑着走了上去,道:“这是不假,如今王德战斗应变,以经验为主。还做不到随心所欲。该往这方面下一番功夫,还有你现在身体的素质跟不上,经不起长时间的拼杀。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这一点是致命伤害,应当改进。”王德见罗腾飞一语中的,忙道:“谢相公指点。”“好了,你多加努力吧!”罗腾飞鼓励了他几句,笑道:“今日我来是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官家已经同意了我神武前军扩军一事,我决定扩充你的骁果军,将骁果军扩充至八千人。”他点了点头道:“最近我找了以前你在西军时候充当将校时的战绩。发现你最擅长的是指挥骑兵。你组建的骁果骑兵队曾称雄一时,威震西夏。正好,我军缺少一位能够统御骑兵的大将,我给你一万匹西北战马,另外在给你八千精于骑马的兵卒,半年内你给我练出一支骑兵部队来。”如此天下的好消息降临,王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了半响,才道:“相公此话当真?”罗腾飞笑道:“那还骗你不成,根据我的了解:你在练兵、统兵上颇有能耐,这武艺可以荒废,但这些却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心得,荒废不了。你完全有这个能力统帅一军,我一直觉得我军冲锋陷阵的骑兵太少,你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这命令是下来了,关键在于你有没有这个信心带好这一支军队。若是没有,那我也只能换人了。”王德激动道:“我一定能,一定能!”罗腾飞淡淡一笑道:“那好,战马我以让人备齐,需要我军用物资你等会写一份清单,交给薛弼先生。募兵令我也写好,相信以我神武前军的声威,不出十日便可募集到八千健儿。以后,就看你的了,我看好你。”一句简单的嘉奖,却让王德感激涕零,高声道:“谢相公给我王德这个机会,王德绝对不辜负相公的期望。”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扩建骁果军,神武前军上下皆要扩充。本来神武前军军备兵源已经本充足了,在宋朝的驻军中罗家军的兵源已经达到了六万五千,是诸军之冠,本无理由在扩充兵马。但在前几日跟赵构闲聊的时候,赵构问起了黄河防线的布置。罗腾飞一一解答。最后赵构问了一句:“神武前军的兵源的配备可充足?这黄河天险,是我大宋抵御金国唯一的屏障,一但失去将会重蹈覆辙。金国骑兵能够在瞬息间兵临汴京城下。”赵构说的这么直白,罗腾飞怎会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赵构这是害怕金国之极的表现。怕他兵力不足,守不住黄河防线,这明显的是有给他增兵的意思。以罗腾飞的本事以及自信,别说是守住区区黄河防线,就算是让他打过黄河也毫不在乎,但他又岂会放着这种扩军的机会而不利用。当即,罗腾飞道:“这战局千变,黄河又宽又长,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金贼的登陆点,以臣麾下的兵马确实有一些相形见拙,但皇上放心,微臣会尽我一切所能为皇上守住汴京的门户。”赵构这一听立刻就慌了起来,当年金兵兵临城下,他吓的**,从此不举,他可不想再次尝试这种滋味,立刻让罗腾飞将兵马扩充至八万,让他更好的守卫黄河防线。罗腾飞得到这意外之喜,心中的心情自然不用说了,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将骁果军扩建八千人。然后,踏白军、选锋军、铁甲军、狂战军各自扩充两千,游奕军、破敌军、骁骑军也各自扩充一千。这样一来,罗家军的兵马已经达到了八万四千余众,比预计的要多出四千,但对于罗腾飞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零头。就算赵构有兴趣派人一个个的清点,罗腾飞也有把握将这多出的四千兵卒隐藏的死死的。在不知不觉中,罗腾飞在南京路的实力已经凌驾于赵构之上了。罗腾飞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不归路,一但成功,历史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一但失败,不仅仅是他一人。他麾下的这八万余大军以及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都可能受到株连九族的惨祸。所以,虽然赵构在罗腾飞的掌控之下,但他也没有妄自行动,他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拨乱反正的时机。在这时机出现以前,罗腾飞要做的就算不停的练兵,不断的练兵。在这个时候,他的实力每扩张一分,他日行动时成功率便大上一分。不断的凝聚实力,是罗腾飞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这日,罗腾飞正在军营中处理军务,忽听帐外有两人求见,说是他的二哥、三哥。罗腾飞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心道:“三哥也来了?”他们四兄弟老大马扩在他帐下效力,时常见面,老二刘锜他们刚刚分别不久,唯有在蜀中的老三吴璘常年难见,听他到来喜不胜喜,大笑着跑了出去。冲出营外,罗腾飞大笑道:“三哥,三哥在哪?”他定神一看,营外右手方站立着两个人影,一个刘锜,另一个正是许久不见的老三吴璘。吴璘还是那副模样,俊秀文雅,一身白衣,像个书生,丝毫没有一点将军风度,唯一变得只有气质了,吴璘的气质比起数年前来要稳重许多,只是他眼中透lou着一丝的悲伤。罗腾飞最重感情,兄弟再次见面喜悦之心盖过一切,一时之间,也未发觉。“三哥!”罗腾飞大笑的冲了过去,两人抱在了一起,拍了拍彼此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见,可想你了!”“三哥也是一样!”吴璘再见罗腾飞伤感中也生出了一丝丝的高兴,笑道:“在四川,我最挂念的就是兄弟们了,得知四弟屡立战功,我这做哥哥的实在感到高兴,自豪啊!”罗腾飞摇头道:“打赢了区区金狗,不值得一提。今日我们兄弟见面也别说这无聊的事情。我们兄弟几人许久未见,应该好好聊聊,两位兄长等着,我让人去叫大哥,一起到我府邸喝个一醉方休。正好在前几日,官家送给了我五十坛美酒,我们一起品尝,品尝。”刘锜、吴璘齐声说好!罗腾飞让营门卫兵去请马扩。马扩闻讯匆匆赶来,四兄弟再度聚首,真有无限欢喜。他们一行四人扬鞭策马,进了汴京城来到了罗府。这罗府本是伪齐往王子刘麟的王府。为了收买罗腾飞的心,赵构将这座豪华的府邸赏赐给了他。这王府占地面积广阔,光花园楼阁就有五个,还有主房、客房、偏房等等这房那房,反正堪比一个可容纳万人的足球场,一个人逛着逛着都有迷路的危险。对于赵构的美意,罗腾飞并没有心存任何感激,反而充满了不满,运转这么一大栋的屋舍,一月所花费的维修费用,足以让十户三口之家吃上一年。走进了府邸,罗腾飞带着三人来到了东面的桃园。此事正是春季,桃花盛开的季节。那一丛丛、一簇簇繁花似锦的桃花,把整个桃园染成满天红霞,浓浓的春意扑面而来。微风一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让人从鼻尖一直醉到心底。刘锜深深的吸了口气笑道:“想不到四弟府邸如此繁华,三哥都不愿意离去了。”罗腾飞笑道:“三哥要是喜欢就多住几日,不然送给你也是无妨。”刘锜道:“四弟大方,但二哥却不敢要。这么大的一座府邸,我的俸禄还不够养它的呢!”四人在庭院里坐了下来。罗腾飞命下来送上美酒,然后再让沈灵儿亲自下厨做菜。马扩笑道:“二弟、三弟,今日你们可有口服了。我们这小妹的手艺,还真没得说,即便是皇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马扩就在罗家军中所以经常吃到沈灵儿做得饭菜,但刘锜、吴璘却因各种原因,至今未能吃到沈灵儿做得饭菜。酒以上来,四兄弟对干了几杯。浓香的美酒让四人大呼痛快。酒过三杯,罗腾飞突地留意到吴璘眼底的伤痛,问道:“三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你似乎不太高兴?”吴璘摇头道:“高兴,我吴璘今日能更众兄弟聚在一起,自然是高兴。只是我大哥病死了,四川也成了多事之地,诸事临身,实在难以向以往一样痛痛快快的跟兄弟们喝酒了。”“吴玠病死了?”罗腾飞、马扩相继惊愕,随即也感到一阵伤感。吴玠是抗金名将,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英雄人物。刘锜并未lou出意外之色,显然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罗腾飞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道:“人死不能复生,三哥,你看开一些吧!”马扩也点头安危,随即扳下了脸道:“我们都是兄弟,做兄弟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发生这种事情,三弟不跟我们说,反而迁就我们陪我们笑,实在让人恼火。”罗腾飞点头说是,紧接着道:“四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哥此次前来我想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跟我们兄弟叙旧吧!正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有什么事情,我们帮你想办法。”吴璘长叹了口气道:“谢谢诸位兄弟了。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劝说官家北伐关中的,近日来,我发现西夏跟金国频频接触,我怀疑金国要将关中送给西夏,以作结盟礼物。”罗腾飞动容道:“这事能够确定吗?”金国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若在加上一个西夏,情况堪忧啊!“唉!”吴璘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此事都是我一人的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确定,所以才会如此难办。”顿了一顿,道:“我多次上表官家,可因为郭浩的阻碍,官家根本不相信我的判断。如今西军已经是人心惶惶,乱作一团了。”罗腾飞、马扩依旧是一团雾水,不知缘由何在。罗腾飞沉吟片刻,突然醒悟,叫道:“莫非三哥没有掌握吴家军?”吴璘默然的点了点头道:“我大哥虽然飞扬跋扈了一些,但他对四川的感情比谁都重。所以,他在临死之前,千方百计的打算让我接任他的位子,但一切皆不如人愿。官家派了一个书生胡世将来接替我兄长的位子,我大哥辛辛苦苦组建成的兵马如今已经是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