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岳家军的投效

看着一个个披麻戴孝的岳云、张宪、李若虚、牛皋、杨再兴等人。罗腾飞动容的站了起来，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难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岳飞如此了得的一个英雄怎会如此轻易死去？“你们……”罗腾飞想说些什么，但却如鲠在喉。他心底确确实实不敢相信岳飞死这一事实，但岳云、张宪等人的而今的神情，而今的衣着，足以证明了一切。没有等罗腾飞开口，性子最烈的牛皋，当先大叫了起来，喝道：“大个子，赵构那狗皇帝在哪？他奶奶的，大哥如此忠臣，那狗娘养的赵构居然对他下毒手……”他如一只受伤咆哮的雄狮，眼中泪珠不断落下。罗腾飞如遭重创，呆呆的坐在大椅上，失魂落魄的说道：“死了？岳帅竟然死了？”他的眼眶也红了起来。罗腾飞跟岳飞其实并没有很多的交集，他们之间的相处，平淡如茶，虽不如烈酒浓烈，但却值得回味。罗腾飞并不认同岳飞的为人处事之道，但却万分的敬服他这种舍己为人。为国为民的高尚品德。对于岳飞，罗腾飞一直视他为师，每每见面都会恭敬的称他一声“岳帅”。岳飞竟然就这么死了，罗腾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目怒瞪岳云，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怎么死的！”岳云一脸的愤怒与不甘泣声道：“是给官家毒死的！姐夫，带我去找官家，我要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我父亲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罗腾飞绷紧着脸，表情如万年寒冰，听到赵构之名，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沉声道：“你们跟我来！”因为要处理后事，罗腾飞暂时无暇跟赵构追究一切，算算总账，只是将他跟满朝的文武大臣软禁起来，打算听听麾下谋士的意见在做打算。这其中还有一个目的，看看朝中究竟有多少人死忠赵构。在这种情况下，死忠赵构的人必然站在他的身旁，而看清时势的墙头草必然会在这个时候本能的跟赵构保持一段距离，以作其他打算。最让人讽刺的是赵构身前最宠信的王继先、勾龙如渊、杨愿等等佞臣，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深怕罗腾飞不知他们已经跟赵构断绝了一切关系。随着罗腾飞的到来，本来静寂无声的场面登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罗腾飞不理会大殿中文武的大臣，直接领着岳云一干人往赵构走去。户部侍郎董延平鼓着勇气挡在了赵构的身前，叱喝道：“罗腾飞，你想如何？”“滚开！”罗腾飞此刻怒气上涌。那里管他是什么侍郎，单臂将他擒来，随手一甩，将他如小鸡似地甩了出去。是他命薄，罗腾飞此刻下手虽重，但却不致命，只是无巧不巧，他落地点正是大殿前端，皇帝登上龙座的台阶，立刻死于非命。罗腾飞动则杀人，让朝堂里的这群软骨头一个个胆颤心惊、张皇失措，那里还敢上前说话。这也是赵构自作自受，若朝中任有李纲、张浚、沈与求、李光这类刚烈耿直的忠臣，威名远播的大儒，罗腾飞必将万分为难。若杀他们，便如朱棣杀方孝孺，英宗杀于谦一样，遗臭万年，引起天下公愤。若不杀他们，他们这些人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他。可是这些刚烈耿直的忠臣，威名远播的大儒不是壮烈的以死明志。便是被赵构贬罚，使得朝中几乎没有一个有担当有胆量的人。即便他们不服罗腾飞，但不敢站出来跟罗腾飞对抗。见逼近的罗腾飞，赵构本能的退后了两步，脸lou惧色，但突然想起自己还是皇帝，没有理由惧怕臣子，强忍着心中的惧怕，挺起了胸膛，怒道：“你想怎样？”罗腾飞充满杀意的双眼直瞪着赵构。赵构颇为硬气，可毕竟是一个胆小懦弱的鼠辈，面对罗腾飞这一身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杀气，那里还有勇气于之对视？赵构骇然的垂下了脑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为什么？”罗腾飞身上的杀气死锁着赵构森然道：“为什么要杀岳帅！”赵构早已看见罗腾飞身后的岳云、张宪一干人，早已知道他们来意，暗叹了口气，无语而对。听罗腾飞如此质问，大殿中的文武大臣，各自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太乱来了，先勾结金国谋害罗腾飞；后又丧心病狂的以毒计来害罗家的孤儿寡母，现在连岳飞也被他屈杀了。如此恶行，比之杨广也未有不如。若完全说赵构杀岳飞是一步昏的不能再昏的臭棋也不尽然。赵构有他自己的考虑。可以肯定的说，赵构想杀岳飞这是肯定的，首先岳飞性格刚直，硬气，绝对不容忍他的投降心态，在政见上他们两人处于敌对的情况。其次，岳飞战功彪炳。为人智、勇、仁、孝、德五全，深受世人好评，面对这种得到世人支持的“圣人”，赵构不相信岳飞的忠心。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岳飞太正直了，而偏偏是岳飞知道了他绝对不能外传的秘密。赵构很怕，他怕岳飞会说出他害死罗腾飞一事，所以岳飞必死。但赵构不是白痴傻瓜，在这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局势中，杀岳飞只会令大宋更加混乱。所以赵构确确实实打算要岳飞死，但决计不是现在。他本意将岳飞关上一段时间，待风平浪静以后，再将岳飞处死，将他所知道的秘密带入九泉。可是罗腾飞的死而复生让赵构不得不先行动手。罗腾飞是以勾结金人暗害他为由，打着“废昏君，立新君”的口号，攻打汴京。赵构不知罗腾飞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自以为罗腾飞没有真凭实据。故而他要除掉岳飞，他无知的相信只要除掉了岳飞，罗腾飞就找不到证据，就师出无名，终会如当年苗刘兵变一样，给镇守在四方的诸将所灭。正是因为如此。赵构在得知罗腾飞攻打汴京的消息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人毒死岳飞。如今想起来，赵构也是满心后悔，若岳飞不死，他便等于少了一条大罪，也可以给罗腾飞树立一个强敌，但如今一切都晚了。赵构的愚昧无知，已经将他自己逼上了绝路，死路。“你他妈的，给老子说话！”罗腾飞一把抓着赵构的胸口，将他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咆哮道：“为什么要杀岳帅！”盛怒之下，竟一巴掌拍了下去。打皇帝，看着这一幕的诸多文武大臣个个都大张着嘴巴！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傀儡皇帝并在少数，但几乎没有听说过权臣胆敢公然的殴打皇帝。罗腾飞这一巴掌若是若实下去，可算是千古一人了。可惜岳云在这个时候抓住了罗腾飞的手腕，罗腾飞并不打算杀赵构，也未用上全力，给岳云挡了下来。岳云似乎稳重了许多，沉声道：“姐夫，父亲的是你我一样悲痛，还是我来吧！”罗腾飞点了点头，退了开来。岳云对着赵构深深作揖，行了君臣之礼，道：“父亲大人为国尽忠，对大宋，对皇上忠贞不二。臣不打算为难皇上，只是想知道为何如此？父亲大人性子刚烈，或许可能在言语上触怒皇上，但绝对罪不至死。我实在不知，我父亲因何罪而被处死？皇上打算定他个什么罪名？”岳云其实知道岳飞真正的死因，但是他想知道赵构给岳飞定的罪。这点看似无关紧要，但在古代却关系到一个人的名节。比方说历史上的岳飞第一大罪是逗留不行，贻误军机，坐观胜负，以至于张俊、杨沂中濠州惨败。这里岳飞便是被形容成了一个心胸狭隘，无视皇命，受十五诏而不前，以导致张俊濠州惨败的卑劣人物，这俨然是对岳飞最大的污蔑。罗腾飞目瞪口张，他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岳云这么一问岂不是等于接受了岳飞被毒死的事实？他们此来那里是向赵构问罪的，分明是给岳飞善后，让他不至于蒙受污名来的。可恶！罗腾飞正待大怒，却让李若虚给拉住了。李若虚眼神比了比牛皋、杨再兴。罗腾飞顺目望去这才发现牛皋、杨再兴两人已经气得两眼发直，腥红的眼睛即将凸了出来，显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但偏偏他们却又忍住了。没有任何人拉他们，是他们自己控制住了自己。再看看岳云、张宪，岳云、张宪确实沉得住气，但罗腾飞也从他们眼中看出了不甘。罗腾飞恍然大悟：一定是岳飞，定是岳飞在死前叮嘱他们，让他们不得为他报仇，所以即便牛皋、杨再兴在如何的气愤也忍住了，因为这是岳飞的命令。正如罗腾飞想的一样，当岳云、张宪来到大理寺大牢的时候，岳飞已经喝下了皇宫里解无可解的毒药。这是时候岳飞对外界的一切事情毫不知晓，甚至连岳云、张宪今日斩首也不知道，见他们到来还以为是赵构确认他们无罪放了他们，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具体详细的岳飞没有多想，他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他深知岳云、张宪在岳家军的地位。岳云勇冠三军，兼之是他的儿子，为人也是勇而有谋，深得全军上下的支持爱戴；张宪更是如此，岳飞完完全全是将张宪以自己的接替人来培养的。他们两个人只要在岳家军中振臂一呼，岳家军上下必然会听从他们的调遣。这也是岳飞最担心的事情，大宋如今已经失去了罗腾飞了，罗家军一但没有了罗腾飞实力将会大减，大宋的军事力量已经收到了致命的打击。若在这个时候，岳家军造反，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大宋便要亡了，大宋的百姓将会再度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岳飞根本就没有给岳云、张宪说话的机会，利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喝令岳云、张宪、李若虚、牛皋、杨再兴让他们发下毒誓，不论在什么情况之下，绝对不可追究赵构的责任。面对岳飞死前的恳求，岳云、张宪、李若虚、牛皋、杨再兴又岂能有任何拒绝的可能？岳飞死了，他最后的恳求让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等人心中有火也无处去发。本来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等人打算辞职不干，但李若虚却说出了他的忧虑。在任何朝代忠臣被诛，皇帝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通常会给忠臣冠以十恶不赦的罪名。李若虚怕赵构给岳飞定了遗臭万年的死罪，要求他们来皇宫确定一下岳飞的罪名。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罗腾飞虽不知个中详细缘由，但岳云、张宪等人的意思他以明白，不由分说道：“定什么定，岳帅哪有任何罪过？这一切都是赵构的错，你这昏君立刻给老子写一封检讨书……啊……是罪己诏，将你犯的过错一一写上，公诸天下，还老子跟岳帅一个公道！”群臣哗然，有人低声辩驳道：“此诏书一出，我大宋还有何颜面？”罗腾飞听在耳中，也不知是何人所说，过头厉喝一声：“不想吃老子臭袜子的就给老子闭嘴！”群臣相继打了喝寒颤，心知罗腾飞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敢多说。罗腾飞继续瞪着赵构道：“你写是不写！”赵构也是血气上涌怒道：“朕不写！”罗腾飞“嘿嘿”一笑，道：“你不写，行，你是皇帝，老子也不好逼你写。虞允文，你立刻以我的名义写一张告示，诏告天下。便说赵构无德，勾结金国谋害我在先，密谋暗害我妻儿在后，坐下如此罪恶，却不悔改，又无故毒杀岳飞，罪无可赦。便念在他是皇帝，我罗腾飞给了他机会，让他写罪己诏认错。但赵构死不悔改，坚持自己无错。无德至此，以无能在当大宋之主，费了他，另立新君。”罗腾飞的声音越说越是洪亮，最后更是高盛咆哮了起来：“此事在做的诸位大臣也亲眼所见，是赵构自己不知悔改，可别怪老子以下犯上，不给他机会……你们说是也不是！”罗腾飞声势迫人，满朝的群臣又大多都是无胆之辈，哪敢反驳。无耻如王继先、杨愿者跟是高声附和，连叫罗腾飞英明。傻子也看得出来，罗腾飞的用心何在，可偏偏他说的不无道理，足以让人信服。赵构给气得郁闷若死，怒瞪着罗腾飞，但对上罗腾飞那凶神恶煞的眼睛，却有本能的移开了目标，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以沉默来面对此刻的情况。也是！他说打，打不过罗腾飞，对眼睛，也对不过罗腾飞，讲理更站不住理，除了闭目放任罗腾飞捣蛋以外，还能做些什么？赵构这皇帝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个人才了。见赵构吃瘪，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等人都暗自一笑，心生快意。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同时向罗腾飞行礼道谢，并且告辞离去。罗腾飞在虞允文的提示下，送他们出宫。走在出宫的路上，罗腾飞问道：“出宫还有什么打算？”岳云沉默了一会儿，道：“赵构毒死我父，生为人子，不能为父报仇雪恨，以是大不孝了。怎能还为昏君卖命，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决定离开朝堂照顾母亲，待母亲身体好转后，在做打算。”张宪道：“我也决定离开，在为相公守孝以后，我打算北上加入义军，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完成相公为完成的遗志。”牛皋、杨再兴相继点头，道：“我们也是这意思，相公的事情太让人寒心了。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干来的痛快。”罗腾飞见几位此时此刻也不忘抗金之心，好是敬佩。李若虚却在这时问道：“罗相公你呢？你的情况更是糟糕吧，毕竟如今你挟持了天子！”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都停下来，看着罗腾飞。罗腾飞挠了挠头，道：“其实我在得知被赵构出卖了，气得有些六神无主，当初只想着出口恶气，如今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如何收场。但虞先生、东方先生却给了我指了一条明路，让我知道了接下来要走的道路。大宋君王无道，如此下去我大宋早晚要面临灭亡。大宋灭不灭亡，我全不在意。我只在意大宋千万百姓，一但大宋灭亡，苦的将是天下百姓。所以，我要当周公，我要当霍光，利用此次契机。把持朝纲，将大宋引向正确的反向，然后完成我灭金雪耻的志愿。”罗腾飞所言却有不实之处，但他的愿望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参任何的假。他真诚的望着众人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帮我，当然这也是等于帮你们自己。我的心意跟岳帅的意愿相同，都是灭金雪耻。与其跟北方义军，不如帮我，达成我们彼此共同的心愿。为了不是大宋，为了天下百姓以及岳帅的毕生志愿。”岳云沉默了半响，道：“姐夫，我答应留下来，一起努力，完成父亲大人的志愿。”张宪笑道：“既然如此，我也留下来吧！灭金雪耻，若有用得到我张宪的地方，罗相公任凭吩咐，我张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牛皋叫道：“这等好事，岂能没有我老牛的份，不过话说在前头，在岳大哥帐下效力的时候，岳大哥不曾亏待于我。现在你这大个也不能让我老牛受委屈，老牛别的不求，只是好酒，只要有美酒，让俺老牛干什么都成。”“行！”罗腾飞笑道：“酒有，酒友也有，只是怕你没有肚子喝，让老子给灌醉了。”牛皋暴跳如雷，道：“吹什么吹，说武功，我打不过你，但比酒量，我就不信你能胜我。”杨再兴也道：“杨某没有什么特长，唯有一身武艺，若罗相公不嫌弃，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罗腾飞道：“那里的话，杨兄刚猛无措，若为先锋大将，必然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比。”罗腾飞知道岳云、张宪、牛皋、杨再兴答应的如此爽快，实因岳飞之故，但他并不介意，有了他们的相助，罗腾飞等于已经将岳家军握在手中了。罗腾飞这时将目光移到了李若虚的身上，李若虚此人有大才，是陈平、杜如晦级别的谋士，在某些方面即便是虞允文、东方胜也有不如。罗腾飞麾下大将数不胜数，但谋臣却不多，若李若虚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岂止是如虎添翼，简直就等于如虎添翅膀，再添喷火技能。岳云明白罗腾飞的意思，问道：“师傅，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你若能够帮助我姐夫，一定可以更快的达成父亲大人的遗愿的。”李若虚笑了笑，道：“你们先行一步，我有几句话要问一问罗相公！”岳云愕然望了李若虚一眼，点了点头跟张宪、牛皋、杨再兴一起走了。罗腾飞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道：“那里景色不错，我们去哪走走？”两人来到凉亭。李若虚问道：“罗相公究竟意欲何为？有什么目的？”罗腾飞道：“欲掌填下之舵，成就一番大业！”李若虚神色微动，问道：“如此说来，你假死，直至现在逼宫，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不错，但也不尽然！”罗腾飞没有任何的隐瞒，将王庶、东方胜出计，北地遇上意外，让安道全救治，直至如今，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若虚。李若虚听了全盘经过，呆立半响，道：“想不到连王庶都是相公的人，东方兄好算计！”他微微一笑，道：“相公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全盘托出，难道不怕我将它泄lou出去？”“怕自然是怕的！”罗腾飞肃然道：“但比起怕，我更希望得到先生的相助，先生的干略，值得我罗腾飞冒这个险，所以要坦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