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实在是不知道那帮小兔崽子都是一把能吃不能打的孬种啊!都怪奴才立功心切,一门心思想将草队和地盘掌握在奴才手中。好为万岁爷同志效力,谁知道就……就被抗联那帮乱臣贼子给偷袭了!”沈阳大帅府的老虎厅里,就听见一个老男人哭得抽抽嗒嗒的。溥仪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干瘦蜡黄的脸上都是无奈的神色。跪在他面前的,正是熙洽。他半**上身,露出保养得很好的雪白皮肤,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麻绳让人把自己捆了,麻绳上面还挂着几根树枝。一脸丧气样子,边说边哭。说到动情处,还不住地在地上碰头。溥杰侍立在溥仪身后,郑孝胥、金溥信、臧士毅、川岛芳子分别坐在两侧凳子上面,都偏着脸儿看着溥仪的脸色。好容易等熙洽的哭诉告一段落,溥仪才慢慢地道:“〖日〗本关东军的菱同志咱们看?你们又怎么看哪?”几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川岛芳子的小脸儿上,芳子推托不掉,只好沉吟了一下,哭丧着脸儿开口了:“〖日〗本人非常恼怒,一边调集军队准备大举进攻北满,一面儿让熙洽同志到万岁爷同志这里请罪。〖日〗本人考虑到熙洽同志是咱们的人,他们不方便出面制裁……”溥仪扶了扶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轻轻叹了口气:“那就是还要制裁?”他幽幽看了熙洽一眼,又叹了口气:“熙洽同志咱们这次能够走到这一步,论起功劳来就数你最大了,按理说朕是应该护着你的。可是〖日〗本同志那里也要有个交代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就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回家闭门思过吧。”一句话发出川岛芳子他们几个纷纷起立,使劲鼓掌!噼噼啪啪的倒也有几分热闹劲儿……话说这些家伙对溥仪的规矩也不太熟悉不知道啥时候该鼓掌,啥时候不能鼓?反正就按照过去山呼万岁的规矩来吧。溥仪脸色一沉,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这掌声才算停下来。溥仪又苦着脸一声叹息:“没想到这个抗联也那么厉害,你们说说看咱们的这个东三省的龙旗还能打几时?会不会……”几个人对望一眼,眼神交错。本来大家伙儿都挺高兴的,就算是不想大清复辟,东三省的小朝廷总是有的,大不了向关内的国共两党都纳贡称臣。可谁也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认账,已经派了大军要来剿灭了!要不是〖日〗本在那里挡着,只怕眼下哥几个已经绑缚菜市口了。可是这个〖日〗本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靠得住,居然被那个抗联这样的杂牌军给狠狠修理了一顿!这样下去,这后果只怕是堪忧了。大厅内安静了半晌到了最后,还是郑孝胥结结巴巴道:“万岁爷同志,您可千万要振作,只要您振作,咱们的事业就有希望了。”溥仪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朕什么时候不振作来着!倒是你们这些宗社党的骨干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知道争功诿过,关键时候一点气也不争!好不容易有了五万兵,一眨眼就没有了一半……关内也不承认咱们,咱们自己也不能打,要是〖日〗本人也不要咱们了……”川岛芳子此时眼珠乱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上前两步,行了个鞠躬礼:“万岁爷同志,奴才想到一个办法来安抚黑龙江的事情。这黑龙江的王仲义是从蒙古来的,听说和内蒙的章嘉活佛还有一些儿蒙古王公们关系不错,也相信喇嘛教。咱们是不是可以走这个关系,想法子和他们开展谈判呢?”溥仪不动声色,只是坐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着。“…要这个王仲义投靠咱们固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等于不能暂时和平相处啊!现在〖日〗本人最大的麻烦就是两线开战北面是王仲义领导的抗联,南面又是北京政府的三十万大军。如果咱们能替〖日〗本人安抚住了北面,让他们集中兵力对付南面,这样局面就能打开了。奴才觉得……………这个北京政府也未必会一直不认咱们的。只要他们集中在锦州一带的三十万大军能给〖日〗本人撵走他们没有了反攻东北的指望,自然也就会承认咱们了。到时候咱们就在关外休养生息,静观关内汉人的两党自相残杀……说不定又是一个明末的局面。”溥仪垂下眼皮,小脑袋也垂得更低了,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御座的扶手。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声:“如果这事儿能成功当然是好的…就不知道〖日〗本同志能不能同意?就算〖日〗本人能同意,又该让那位同志冒险去一趟哈尔滨呢?”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几个心腹。几个人除了川岛芳子,都赶忙把脑袋垂得低低的。去哈尔滨?怎么看都是自投罗网!“万岁爷同志,奴才有把握说服〖日〗本人。”川岛芳子挺起了没有多少料的小胸脯,一脸的正色:“去哈尔滨同王仲义谈判的任务也叫给奴才去完成吧。”她幽幽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老爷们,叹道:“那王仲义向来也是自命英雄的,总不该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吧?几位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是的。”“是的。”“格格同志所言极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上回熙洽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这回可没有人敢和川岛芳子抢这个买卖了。辽宁,旅顺。〖日〗本陆军大将,关东军司令长官菱刈隆大将军服整齐,快步走进了关东军司令部的会议室之内。这个时候,会议室内早就是军官林立。随着菱刈隆走近所有人都立正行礼,再深深的鞠躬。这两天东北战场上的枪炮声随着日军第七旅团的覆没而暂时停歇下来了。日军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是应该先解决锦州的三十万〖中〗国军队,还是先打北满的抗联?两头看起来都挺扎手,不集中全力好像都拿不下来!关东军的参谋们也众说纷纭痛苦自拿出了不同的应对办法,只是总不能达成一致。这个时候儿,日军上下第一次有了身陷泥沼的感觉。眼下的抗联和北京政府军就那么难缠,那个国民党军可是随时随地就要北上啊!国共两党最近可又开始谈判了……菱刈隆微笑落座,看着麾下诸将凝重的曰光,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国内八个师团的援兵已经陆续到齐,至于要如何运用多达三十余万之帝国精锐,诸君可有建议?“大将的质询,激起满座波澜。“阁下,北满抗联发展迅猛,且又击败过我皇军劲旅,绝对是心腹大患!必须要优先予以铲除。”“阁下,北京政府军才是大患,最近吉杯等地陆续有GCD小股部队活动,据查都是由辽西地方渗透而来。如果不及时夺取辽西,摧破支那北京军主力,帝国在满洲将难以安枕。“万一作战期间,北满抗联再一次从侧背突入,该当如何?”“我军如果出兵北满同样面临集结于辽西的支那北京军的牵制,实际上这种牵制更具威胁!”看着满屋子议论纷纷的将佐,菱刮隆已经容色放沉,刚想要出言训斥,一旁的关东军高级参谋多田骏突然啪的一个立正,冲着菱刈隆鞠了一躬:“阁下,东北三省长官公署方面提出一个建议,卑职觉得可以予以考虑。”菱刈隆微微皱眉,冷冷道:“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建议?”听到老大发话了,底下的军官一时无声。都竖起耳朵听多田骏讲话。多田骏又是深深一躬:“上一次动员安国军是卑职的失误,不过这一次他们提出的办法卑职觉得可以一试。他们想通过蒙古活佛和王公翰旋,搭上北满抗联首脑王仲义的路子,通过谈判暂时将其稳住,让关东军可以集中兵力先击败辽西的支那军主力。”菱刈隆哦了一声:“多田君,你认为这件事有可能成功?”多田骏冷笑:“卑职分析,这个抗联的王仲义现在也一定想要和我们暂时保持和平,以赢得扩充实力的时间。所以这次谈判成功开展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将其招抚,卑职不抱任何希望。”菱刈隆愣了愣:“那你就不担心抗联壮大以后难以收拾?”多田骏重重点头:“卑职担心。不过卑职更担心支那的国共两党达成一致抗日的协定,如果关东军不能在这之前将辽西方向的支那北京军摧破,今后的战局将更加难以预料!”菱刈隆为难的皱皱眉:“就让他们去试一试,如果能够暂时稳住北满的抗联,那关东军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就是辽西地区的支那北京军主力。”坪的一声,张学良对着桌子重重握拳一击!郭松龄顿时抢了上来:“汉卿,这……”张学良紧闭双眼,喃喃自语:“我们东北军将士还在前面流血牺牲,还在尸山血海的和〖日〗本鬼子拼他们居然就已经开始谋划着瓜分咱们的家产了。呵呵,而且还当着我的面来划分东北的地盘……辽宁、吉林归GCD,黑龙江给国民党,好啊!合着我们这些东北军还是丧家之犬,只能拼了性命去给他们当炮灰,这个仗还打个什么劲”郭松龄闻言一怔,那日他也参加了济南联合司令部里面的谈判,也亲耳听到了罗耀国和朱D瓜分东北三省敌后战场的交易!作为东北军的二号人物和张学良的头号心腹,听到这个话儿,自然是心如刀割。可眼下东北军已经是江河日下了,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和国民党GCD分庭抗礼。而且又夹在国民党GCD〖日〗本人之间,为今之计也只有在国民党和GCD之间找一个主子了。可偏偏张学良还是不肯死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恢复东三省的家业,对国共两党抛来得绣球爱理不理。结果人家没有耐心了,还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谈瓜分东北的交易!或许这里面也有敲打他的意思看着自己学生面如死灰的模样,郭松龄深深吸口气儿,苦苦一笑:“汉卿,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一场大战只怕马上就要降临了!”张学良冷笑:“降临就降临,我们的大凌河防线早就是固若金汤了,难道还怕守不住吗?再说了国民党也有两个师已经陆续北上,有他们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郭松龄摇摇头,不言声地拿出了军事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面,地图上大凌河两岸密密麻麻都是代表着部队、阵地、堡垒的各种符号。看上去的确有点固若金汤的样子。“汉卿,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咱们东北的第一场雪只怕就是这两天了吧?”张学良愣了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紧紧皱了起来。郭松龄接着又道:“最晚到十一月底,大凌河上可就能跑汽车了!到时候咱们最为倚仗的天险将不复存在根据情报日军正在向辽西调集重兵,他们下一个要攻击的可能就是我们的锦州了。我估摸着,这个锦州是难保了……”“什么!”张学良只觉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没站住。转过头一脸惊慌地看着郭松龄:“老师,国民党不是派了两个师北上帮忙吗?有他们在……………,大凌河防线还怕守不住?“郭松龄摇摇头叹道:“我看悬除非国共两党能够真正同心协力团结起来,否则的话他们相互提防着,谁也信不过谁,都不敢把老本拿到东北来拼。”他冷冷道:“汉卿,咱们也是时候考虑退路了,如果你还想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有所作为的话,就不能把老底子在锦州拼光了!”“老师,您的意思是…”郭松龄长叹道:“咱们和国民党GCD再商量一下,如果他们没有诚意的话,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