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北票两个战场的捷报…却在关东军司令部里引起了一番争论。菱刈隆司令官和他的参谋们都相信,目前正在山区公路上以龟速爬行着的国民党军,最终会加入到这场北票解围之战中来。对于是否要“痛击”这支国民党军,关东军的参谋们出现了分歧。“大将阁下,既然帝国和南支国民党在满洲终有一战,那我们为什么要放过这个痛击他们的良机呢!”说这个话的是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在历史上的日军中有石原之智和板垣之胆的说法,可见这是个胆肥的〖日〗本鬼子,就算在其他鬼子都对国民〖革〗命军患上恐惧症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板垣君!现在集结在朝阳以南的支那军队多达二十多万,南支国民党第一师只是其中一部而已,如果我们要在朝阳痛击国民党第一师,那就势必要同二十多万支那军展开决战了!你认为靠第七师团和第十一师团五万多人能打败他们那么多军队吗?”持不同意见的是板垣征四郎的好友石原莞尔,他们虽然私交不错,但是仍然会因为公事上面的分歧而争个面红耳赤的。板垣征四郎地看了石原一眼,冷冷道:“如果二十万支那军同心协力,那凭借第七、第十一师团五万多人是不足以取胜的,可是这两天的战局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组成这支大军的国民党、GCD、东北军、晋军之间矛盾重重,缺乏配合,甚至还在互相扯后腿!这样一支军队,虽然数量多达二十万,却仍然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安光讶异地问道:“根据参谋本部的估算,一个国民党整编师的战斗力最少等于一个帝国常设师团………而且根据情报,这个正向朝阳逼近的国民党第一师还配属了一百多辆坦克!这股力量恐怕是不容忽视的吧?”板垣却没有理他,目光直视着菱刈隆:“阁下,现在一个国民党整编师我们都不敢去惹,那以后他们通过海路源源不断将部队调到满洲,我们还敢同他们决战吗?”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石原:“我也同意石原君的建议,帝国的力量不足以打败南支国民党,必须联合支那GCD……,可是那不等于皇军可以不战而胜,即使在联合了支那GCD以后,皇军还是必须打败数以十万计的国民党军,才有可能最后赢得满洲!而现在我们如果因为一个国民党师就不战而退,那以后当我们面对着十个二十个国民党师的时候,又如果能鼓起勇气来战斗呢!”“这个……”菱刈隆微微头叉,似乎已经被板垣说服了。石原莞尔忙上前一步大声道:“大将阁下,国民党第一师很可能会最后出场,等到我们将他们击退之时,支那GCD的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恐怕也已经不存在了吧?到时候国民党很有可能统一北支!”“那就命令部队不要消灭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就是了!”板垣征四郎摆了摆手,笑道:“既然帝国可以将支那GCD视作潜在的盟友,那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就没有了消灭的必要。皇军只需要将他们削弱,给他们一个永世难以忘怀的教训就是了!皇军下一个目标就是国民党第一师,只要将他们重创,此次辽西会战的目的就完全达到了。”菱刈隆缓缓摇头:“以第七师团和第十一师团的实力,就算两个重炮兵大队能够及时到位,也未必有将国民娄第一师重创的力量吧?”“大将阁下,那就再增加兵力,可以槽担任预备队的第十九师团投入进去。”板垣征四郎大步走到军用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态势说:“北票前线传来消息,支那GCD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已经收缩到北票城周围了,通往朝阳的公路已经被打通。十九师团从义县开进到朝阳有一百多公里,最多两天就能到达。估计到时候国民党军还没有爬到朝阳吧?这样等到支那的Gc军、东北军、晋军统统被击退后,皇军就可以用三个师团来痛击国民党军一个师!这样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三个华团应该足够了。”菱刈隆点了点头,脸上展露出几分自信的笑容:“可如果国民党军提前出手,那又应该如何呢?我是说如果。”菱刈隆的问题一出,作战室内的所有人都在思索,他淡淡地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然后指着地图上朝阳一线,容色已经放沉:“如果下定决心要给支那国民党军一个教训,那我们就不用管他们什么时候出手,统统都要重创!那怕是第七师团和第十一师团战至玉碎也要将国民党第一师打败!要让他们真正领教到帝国武士的厉害!”满室肃然,接着就是所有军官立正行礼。不管再多议论,统帅下定了决心,只有执行。〖日〗本帝国已经一路赌到现在,面对已经北上的国民党军下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总不能见了青天白曰旗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望风而逃吧?为了这一战,〖日〗本已经拿出了超过四十万的兵力,还承受着英美法荷等国的制裁,而且这一战还是〖日〗本上千年来大陆梦想的最后一搏!哪怕是痛痛快快输上一场也好,总算是努力过了!所以眼下无论发生什么,已经踏上满洲的〖日〗本陆军只能打到底了!民国十九年十二月十三日,清晨六点。辽西昏暗低沉的上空,被一阵阵炮火发射和爆炸的亮光照得通明。那一道道桔黄色,暗红色的光芒就如乌云中的道道闪电,撕开了刚刚有些方亮的天空。炮弹的轰鸣声传到了远方,像一阵阵的惊雷,席卷了整个辽西山地。制造出这种大规模杀伤性风景的是刚刚到达朝阳前线的东北军的一个重炮团和两个山炮团,合计有三十六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和七十二门75毫米山炮。铺天盖地的炮火在一瞬间就将日军阵地淹没在不断扬起的烟柱,和无数闪光的火球之中。此时在朝阳南线战场中G四路军一侧的阵地里面,三千名头戴在最新式的民十九式钢盔,披着白色风衣的〖中〗国军人也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一面面青天白日旗也已经在阵地四下竖立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国民〖革〗命军的步兵团即将投入进攻一般!只是这支部队的下级军官们相互打的招呼却不是什么“来生再见,…或是“忠烈祠见”这种有神仙论的反动〖言〗论,而是“英特耐尔雄奈尔一定会实现”之类的赤色〖言〗论,真是有几分古怪?指挥这支军队的是中G四路军第十二师副师长兼第二十三旅旅长何畏,他也在攻击发起点的战壕当中,也戴着一顶崭新的民十九式钢盔。战壕里面那些打扮成国民党军的官兵其实都是他的二十三旅官兵,之所以会穿成这样,都是上面的命令。昨天晚上,几辆漆着青天白日标记的大卡车给他们旅运来了这些东西,而何畏也同时得到命令,让部队戴上国民党军的钢盔,再披上白色的披风,举着青天白日旗对日军东南正面防线发起“牵制性进攻”。半个小时的火力准备打掉了四五千发炮弹,整个战场上面都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儿来的硝烟。时间一到,炮火射击嘎然而止,机关枪和迫击炮的声音又加倍疯狂的吼叫起来。战壕各处火力点上面架起的重型机枪将如潮的火流喷射到对面日军阵地上,一门门80毫米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也被驾驶了起来,不要钱似的将炮弹不断发射到日军的阵地之上。这种近乎于败家的火力掩护,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国民党军打仗的模样儿。何畏手中握着一面青天白日旗,第一个跃出壕沟,将旗帜插在地上,作为冲击发起的信号,同时振臂高呼:“为了新〖中〗国的明天,前进!”中G军队是以干部党员身先士卒的冲锋打出的威名,今天虽然是要扮演国民党军,可那种军官躲在后面指挥的战术他们可是学不来的。挥着驳壳枪的军官们纷纷当先跃出壕沟,接着就是近三千名伪装成国民娄士兵的步兵呐喊着〖革〗命口号,迎着硝烟冲上去。对面日军战线后方正在观战的松井石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了,〖中〗国军队的炮击又准又狠,眼看着第二十二旅团的野战工事被炸得火光四溅,烟尘斗乱,不时有残破的〖肢〗体被高高炮上天空!从炮弹爆炸的威力和着弹点的密度分析,对方至少还有三十门以上的150毫米榴弹炮,听声音和〖日〗本的大正十一年式相仿,应该是国民党军标准配备的民十七式。看起来这次上来的,极有可能是比日军更强大的国民〖革〗命军!“八格!”松井石根嘟囔了一声,转头遥望一眼身后远处的公路,那上面还是空空如也,配属给第七和第十一师团的两个重炮兵大队现在还没有赶到!他们在昨天夜里给师团部拍来电报,说是遭遇到了GCD游击队的伏击,虽然没有多大的损失,可是却误了行程。“阁下,是南支国民党宥!他们提前上来了!”一个参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手指着前方大声嚷道:“请立即将第十二联队派遣上去吧!”松井顺着这个参谋所指的方向举着望远镜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前方阵地上面的硝烟还未散尽,白色的披风黑色的钢盔,上百面青天白日旗帜,就朝第二十二旅团防守的阵地涌了上来。而且就算是步兵正在冲锋“国民党军”的机关枪和迫击炮也没有停止射击,而是加倍疯狂地将弹药倾泻到日军的头上这个支那果然是地大物博啊!“命令第十二联队火速增援!命令第二十二旅团务必坚守至天黑。”松井忙不迭下达了两道军令,有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际,咬了咬牙:“命令重炮兵第七、第十一大队立即动身,务必要在今天中午以前赶到朝阳县城!…那名日军参谋闻言一怔,忙反问了一句:“阁下,现在是白天,他们会遭受到国民党空军的轰炸的!”松井轻轻哼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等到天黑朝阳县城就不知道在谁手中了!赶紧去传令吧!”说着他又举起望远镜,死死看着前面的战场,四下找寻着传说中的一百多辆坦克。也不知道是东北军的一百多门大炮压制住了日军的嚣张气焰,还是传说中武装到了牙齿的国民〖革〗命军的威名唬住了〖日〗本人,这一仗从一开始就是GCD四路军压着日军在打。从清晨打到中午,还没有停歇的迹象。GCD四路军的官兵几次冲进了日军阵地,不过都被几乎处于半疯狂状态的日军用肉搏战赶了出去。中午过后,日军的两个重炮兵大队终于加入了战团,不过此时的四路军也同样得到了东北军第五路军的增援。战斗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进攻的一方也不是“国民党军”一家在冲锋了,而是“国民党军”、东北军、GCD军配合着一起猛攻!而且激烈的攻防战还在的东南线平房店、上营子的阵地,西线的西大柏山阵地同时上演,整个朝阳战场全线激战。“总统!总统!李总指挥急电,我军的第十师已经攻占了西大柏山!我们胜利啦!”就看见一个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小伙子急匆匆走进了指挥室,满脸的喜色,扬着手中的电报,用难懂的福建官话,大声的报捷。这个小伙子名叫陈伯达!呃,很有名的。他刚刚从苏联东方大学回国,被分配给了毛ZD当秘书。这次毛大总统亲临前线督战,自然也把他给带来了。毛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冲了过去,从陈伯达手中接过他双手递上的电报。一旁捧着茶盏正低头品茶的蒋介石和张学良对望了一眼。看到毛ZD〖兴〗奋急切的样子,张学良嘴角一丝淡笑。蒋介石却只是神色严肃的缓缓摇头。整个辽西的山川河流各处要点现在早就被蒋介石和张学良烂熟于心了,自然知道朝阳县城是位于一块被辽西群山所环绕的小小盆地的东面。县城西侧是一马平1”称得上险要的地形就是这个西大柏山和大凌河,不过眼下正值隆冬,大凌河面早已经封冻得像钢铁一样坚硬,所以突破了西大柏山就等于突破了整个日军防线,将战线整个推进到朝阳城下了,不过这并不等于驻守朝阳县城的日军就无险可守了。在GCD军和东北军前进道路上还有两处险要~凤凰山和麒麟山,这两座不高也不大的山丘紧紧挨着朝阳县城的东南,直接可以用火力封锁通往北票的公路!如果不夺取这两处,就算打下朝阳县城也无济于事。毛ZD接过电报,匆匆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又仔细看了一遍。才长长吁了口气,拍了拍巴掌:“好!打得好!人民军队和东北军果然都是好样的,仅仅十几个小时就拿下了西大柏山,打开了通往朝阳的要道。”说着又转过头,冲着老蒋笑道:“这一战可以如此顺利,也要感谢蒋委员长的慷慨相助啊!不知道,你们国民党的第一师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战场?该不会等到朝阳县城都被我们收复了,才姗姗来迟吧?”蒋介石脸色阴沉,心里面估计都已经把松井石根的祖宗十八代都操遍了!听到毛ZD带着几分挖苦的话语,他咬着牙齿挤出几分微笑:“我们的第一师和晋二师最晚明天早上可以到达。不过到时候前线可就有两个前敌副总指挥了,不知道谗听谁的呢?而且朝阳县城收复以后又该给谁驻扎呢?”毛ZD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铁青,又转眼平复如初,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顺便吐出点儿茶末。“李济深将军和傅作义将军都是副总指挥,让两个副总指挥中的任何一人指挥全军都是不妥当的,最合适指挥收复朝阳的还是总指挥张汉卿将军。至于朝阳县收复以后该归谁,那自然要看谁抗日积极,谁的贡献大了。汉卿将军,你说是不是呢?“张学良淡淡一笑,拱手笑道:“大娄统既然如此吩咐,属下还有什么话儿好说的。这一战就看我们东北军的吧!”毛ZD一拍大退:“这就对了嘛!只要我们三方和衷共济,还怕打不过〖日〗本人吗?”蒋介石只是冷笑着点头,心里面自然要盘算着破坏团结抗战的阴谋诡计了。如果朝阳县打下来以后归国民党,那他倒是可以考虑让第一师卖点力气,可要是看“贡献”这个总归是GcD和东北军大了,人家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嘛!国民党第一师还打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