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铁幕 六 国民党的内争

就在罗耀国急匆匆从欧洲返回武汉的时候，庐山的蒋介石官邸美庐内，蒋介石正召集孔祥熙、何应钦、杨永泰、顾祝同还有陈立夫、陈布雷等人，商议的也是青年军的西北暴行问题，其中最关键的是罗耀国和青年军的关系。现在的国民〖革〗命军已经形成了蒋介石和罗耀国两大派阀体系，这两大派阀既是相互牵制，又是相互合作，共同形成了国民党军界力量的平衡，也是国民党最后走向宪政的保证，一旦这两大派阀中有一个倒台，那剩下的那一派就将完全掌控国民〖革〗命军，也就有能力建立起独裁统治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蒋介石和罗耀国两方面都小心翼鼻地维护着党内和军内的平衡，谁都不敢轻易出手，唯恐引起胡汉民和许崇智这一派的不安。虽然他们目前在国民〖革〗命军里面已经没有多少门生故旧了，可是国民政府正副领导人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忽视的。“对青年军的暴行要追究到底！”蒋介石开口就让在座的诸人感到一股杀气：“我们国家要走的是〖民〗主宪政道路，不能像苏俄那样成为集权国家，因此，对于这些胡作非为的军阆必须予以制裁！”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在座的都是国民政府的文武大员，自然都知道王自省的背景，也知道老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过真要和罗耀国撕破脸，这些人还是有点犹豫不决，蒋介石见没人赞同，便有些不高兴了。“你们在担心什么？有什么顾虑都说出来。蒋介石冷冷的扫视诸人，房间里的温度也似乎下降了几度，一股寒意笼罩在众人心头。何应钦看了眼面色阴沉的蒋介石，心中暗自一叹，开口劝道：“介公，这青年军的主要将领也都是黄埔一系的，替党国平定西北，功劳还是不容抹杀的。而且西北的回汉冲突自清末起就异常尖锐，可以说是回汉世仇，自民元以来又是回民占了上风，汉民受到压迫，而青年军诸将却又都是汉族，他们青年党更加主张大汉族主义，所以在西北采取大汉族化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实在的，就是对国家对民族也是利大于弊……………”说到这里何应钦抬头看了蒋介石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便又接着说：“而且青年军一直以来都是罗辅文在后面支持，一旦我们要动他们，必然会造成我们同罗辅文的对立，而他的实力可是略胜我们一筹…罗家叔侄都是副〖主〗席，安思华、白健生、李德邻又都是大将军委委员，还有一批广西帮、粤军和川系的上将、中将也听他的，再加上黄埔系方面也是他的人多一点，而且他的人还控制着军事情报局、空军，海军方面龙腾辉、赵正、张益铭也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此外，军备部里面也多是罗家的党羽，就是孙大公子也和罗辅文来往甚密”他介绍的情况基本属实，蒋介石的权术虽然高过罗耀国一筹，可无奈他手下没有多少善战之将，这些年在外面东征西讨，为国民党打下一副江山的大多是罗系将领，所以在晋升上面也压了蒋系一头。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责年军的暴行曝光来打击罗耀国的确有点风险。顾祝同接过何应钦的话：“我们还必须考虑GCD的反应，如果我们因为追究青年军高层的罪责，那难免就要和他们开战，GCD肯定会趁机联合青年军，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他的话比较婉转，实际上也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这次的事件最初的起因并不是针对罗耀国和青年军的，而是为了整治中Ｇ，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才进行到一半，青年军在西北的暴行居然被人揭发出来了。政治感觉敏锐的蒋介石很快就意识到其中的机会，于是就联合了胡汉民，趁着罗耀国不在国内的机会有意放任事态扩大，并且悄悄将斗争的矛头转向了青年军。目的当然还是为了打击罗耀国的势力。只是罗耀国也不是泛泛之辈，现在他也已经从欧洲赶回来了，这事儿也是时候妥协了，如果能从罗系那里得到几个重要的岗位，也就适可而止吧。“委座所言极是！”陈立夫此时却站起身，表达了对蒋介石观点的支持：“追究王自省的责任是公理所在，即使是罗耀国也很难为他辩解，而且我不认为青年军敢全面破裂，他们的军饷武器全都靠我们供应，我们的六个师也已经陆续进驻西北，一旦开战他们根本没有胜算。此事最终只能以王自省等人下野收场，而罗耀国的势力也一定会在介公和展公的联手打压下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会和王自省一起下台。”陈立夫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杨永泰和孔祥熙却几乎同时微微摇头，他们和罗耀国有着更深刻的了解，知道对方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政客，陈立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蒋介石看他们俩的反应…开口问道：“畅卿…庸之…你们怎么考虑到？说出来听听…把利害得失都说一下。”“介公，就算胡展堂和许汝为同我们联手，我们也只是在〖主〗席团中略占了些优势，可是在军方还是罗辅文的力量强一点，特别是他还控制着军事情报局！这可是个无法无天的要害部门。说不定有好些中常委和军委委员都有把柄落在军事情报局！真要是开起中常委、中执委来我们未见得有优势。而且多辅文这次同德国、波兰缔结了反苏协定，那些黄埔系的少壮派军官们都视之为重大外交胜利！心里面更多倾向过去了，在那些人眼里，王自省的那点事情根本就不算啥……”杨永泰分析道。“我不懂军事上面的事情，不过目前胡展堂和许汝为背后的广东财团和南洋财团都希望让罗耀国和孙科成为他们两人的接班人。”孔祥熙更多从财阙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在这个时空，财阙的影响力远远比历史上强，而且罗家叔侄一直以来都奉行以私营部门为发展工业振兴经济的主力，早就被这些财阀视作为利益代言人了。“现在的国民〖革〗命军虽然是介公和罗辅文共掌，可是军事情报局却被罗系人马所把持，如果他使用军情局的力量反击，我们很难防御。”杨永泰又补充说：“现在正规军根本不可能介入国民党内部的纷争，他们都被各种各样的规章和条例管死了，而且实际掌握兵权的团长们也都是黄埔、陆大出来的，在思想上也更多倾向罗辅文。我建议，不能和罗辅文彻底翻脸，应该是边打边拉，要接着青年军的事件向军情局发难，要求吴子良辞职，将军情局交由军事委员会直辖，安排我们的人去掌握军情局。”杨永泰很清楚蒋介石的心思，知道他对罗耀国在军中势力日大而耿耿于怀，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对方，但是他也提醒蒋介石，完全和罗耀国翻脸是不行的，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大了。蒋介石微微点头，杨永泰的建议非常中肯，他知道罗耀国的本钱比他多，只是此人一直比较注重国民党团结的大局，所以才没有利用手中的优势篡夺权力。“军情局那么重要，罗辅文怕是不肯让出去吧？”何应钦摇摇头道：“还有罗辅文已经回国了，我担心他很快就会发动反击，应该让咱们的人都小心一点，以免给他们抓到把柄。”蒋介石听到这里扭叉瞥了孔祥熙一眼，在他的体系中就是这个哈哈孔毛病最多，孔祥熙在武汉市长任上多年，一手把持着城市基础建设，公有土地买卖等要害部门，手脚也不怎么干净，一直就是监察院里面那些人攻击的靶子，要不是自己保着他，现在早就丢官回家抱孩子了，搞不好还得去蹲监狱。“现在的确不能和罗辅文摊牌，不过军情局也不能让他的人继续把持下去，这次青年军的事件就的军情局失察，以后军情局应该由军委会直辖，军情局长一定要拿到手。敬之，你去和罗辅文谈一谈。”蒋介石思索了下，又补充道：“对青年军的打压现在还不能停下，不过我们的人最好不要再出面了，让宣传部的谢慧生去和罗耀国斗一斗，他是胡汉民的人，而且还掌控着〖中〗央调查局。咱们最好能把两个情报局都拿到手，至少也要有一个，要不然就太被动了。”看着吴子良送上来的关于国民党内部各派活动的报告。罗耀国也微微感到有点头疼。那位总是不甘心居于人下的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还有那个志大才疏根本不适合当领袖的胡汉民胡大〖主〗席，这回居然联起手来，利用“青年军事件”来打击自己了！看起来随着〖中〗国的“统一”国民党内部被压抑了许久的政治斗争又要开始上演了。在他前世的记忆里面，国民党失掉江山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腐败和社会问题，而是内讧！内讧好像是这个百年老党的顽疾了，从孙中山时代起就内讧不止，到了蒋介石时代更加是分裂成了几大块打起了新军阀混战，就算到了徐蚌会战的时候，党国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国民党嫡系和桂系之间的斗争也没有稍稍停止一下。而现在……国民党的江山看起来是打下来了，中Ｇ虽然还在北六省拥兵自重，可是谁也不拿他们当回事了。没有了外部压力，这个有着悠久内讧传统的国民党要是还能像铁板一块，那才有鬼呢！不过老蒋能够隐忍到现在这个时候儿，也算是不容易了。“三哥，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赶紧平息“青年军事件”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这把火越烧越旺。”说这话的自然就是和王自省一样，正被放在火上烤的军情局吴大局长，这个小胖子，这两日居然清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西北那一百多万人的遭遇而内疚呢？还是舍不得他的军情局长西北的事情一曝光，军事情报局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好像所有人都认定这个青年军就是军事情报局一手支持起来似的。虽然吴小胖子也通过军情局控制的媒体一再撇清军情局和青年军的关系，可无奈怎么解释人家都不相信。而且国民政府的新闻管制好像也突然失效了，报纸上面每天都是各种攻击军情局的舆论，恨不得将这个国民党的特务机关解散了了事！与此同时，蒋介石和胡汉民系统的几个大员，也都明里暗里向吴子良施加压力，希望他能主动辞去军情局局长一职。早点结束舆论上对国民党的攻击，但是这位平日里见谁都一脸谦恭，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吴大局长，硬是把所有的暗示明示都当成了耳旁风，直到七月一日的下午，才心急火燎地跑到罗耀国家里面来求见。这个时候，罗耀国也刚刚从汉口罗翼群的别馆中返回。“哦？平息青年军事件我也想快点平息，可是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重楼，你的报告上面也说了，那是胡汉民和蒋介石在背后联手。一个是国民党〖主〗席兼国民政府〖主〗席，一个是国民党副〖主〗席兼军事委员会〖主〗席。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去平息呢？”罗耀国淡淡地反问，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现在面临的强大的政治和舆论压力放在心上。“可是青年军干得那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指使的，我们扶植王君皓只是为了防止苏俄染指西北三省，出发点是好的。对于王君皓后来的胡作非为，不能由我们负责，我们也负责不起。现在应该让王君皓下野出国，对青年军进行肃整，给西北人民一个交代。这样应该可以平息舆论上的压力了吧？”舆论上的压力？罗耀国心里冷哼了一声。言辞也渐渐变得锋利了起来：“舆论哪里敢乱说？我们这里不是美国，现在也不是宪政时期！我们还掌握着新闻管制权呢！而且王君皓在西北的行为也不能算错，既然那些人能在过去几十年一直压迫那里的汉人，现在被掌握了西北军政大权的汉人军阀报复也是天经地义的。虽然这种事情看上去不怎么文明，不过却非常有效……西北数千年来就是奉行弱肉强食，从来不把屠刀当成罪恶的，他们所崇拜的英雄，那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们汉人的仁在他们眼睛里不过是软弱而已。所以这个王君皓不能动，以后还需要他去清理苏联中亚呢！重楼弟，你把这个意思告诉君皓，让他放心就是了，我自有办法平息事态。”吴子良的脸色却有些变了，不让王自省出来承担责任，那岂不是要让自己出来当替罪羊了么？这个军情局长的位子难道真要让出去了？对了，蒋介石好像已经把爪子伸过来了，庐山那边已经有情报过来了……看到吴子良的脸色，罗耀国微微一笑：“重楼弟，你也不用担心，军情局我也不会交出去的。这个部门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有很多事情只能让你们去做。这次的西北青年军事件我自有办法平息，你不用操心了。”他又从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里面抽出一张文件递给了吴子良：“你知道钠这种东西吗？金字旁，加上一个〖自〗由的由。”“不知道。”吴子良接过写满了德语的文件看了眼，好像天书一样，完全不认识，他摇了摇头：“三哥，这个钠和现在的青年军事件有关系么？难道”“不，不，没有关系，西北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会解决的，现在你要想办法帮我搞到钠。”罗耀国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凝了片刻：“这是一种天然矿石，现在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生产瓷器，好像是用于瓷器轴面的。呃，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开始稳定发展了……未来人民生活水平会快速提高，人民需要很多很漂亮的瓷器，所以我们需要钠矿石，越多越好。让太平洋贸易公司成立个瓷器分公司，专门负责进口和储存这种钠矿石。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中德联合理工学院找个化学教授请教一下。对了，听说苏联的科雷马山脉发现过钠，可以让〖日〗本人组织朝鲜劳工去挖掘。产品我们可以统统买下来，用铁矿石和煤矿支付。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用珍贵的铁矿石和煤矿换取钠……………，要是被舆论知道了会骂我们卖国的！”吴子良蹙了下眉毛，小胖脸儿微皱，这个罗耀国的命令越来越不着四六了。为了生产瓷器所以要采购钠矿石！？而且还要让〖日〗本人去苏联的托派的地盘上挖……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的，估计这里面一定是同〖日〗本人达成什么妥协了。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军情局一定会让人骂死的，唉，遇到这样的主子，真是命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