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 大包围 五 千钧一发

1937年11月27日，克里姆林宫主人的办公室里，同往常一样，处理着各种前线送回来的最新战报，战争已经成了克里姆林宫日常生活的全部。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坐在铺着绿毯的长桌旁，而斯大林背朝着他们，站在自己的办公桌旁。他正在和琅喀施塔得的红旗波罗的海舰队政治委员斯米尔诺夫通电话，对方用瑟瑟发抖的声音向他报告了发生在昨天下午的芬兰湾大海战的结局——苏联失去了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总之是一场空前的惨败。莫洛托夫手中拿着一份10月份的全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重要工厂搬迁计划书。这是斯大林最新交代下来的任务，在拉脱维亚战役失败之后，这位苏联领导人已经知道局面将要急转直下，苏联西部发达地区很可能会被侵略者占领。所以就责成莫洛托夫和人民委员会紧急制定搬家计划。为了制定这份大搬家的计划，莫洛托夫最近已经有几昼夜几乎没有合过眼，他像小鸟一样在人民委员会和各个工业人民委员部和交通、铁路等人民委员部之间穿梭，几乎所有的重要工厂好像都建设在列宁格勒、莫斯科、顿涅茨克盆地，在伏尔加河东岸和乌拉尔山周围则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工厂和工业设施，根本也没有多少能力来承接从西部转移过来的工厂......在原本的第二个五年计划中，是要安排开发西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山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几年的远东战争把什么都给毁了！此时，伏罗希洛夫在反复阅读着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副参谋长朱可夫中将亲自送来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悲观的预期了战争的走向，并且指出现在不仅是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就是第二波罗的海方面军、西部方面军和乌克兰方面军都面临着重大危机！德国的两个集团军群已经在拉脱维亚和波兰形成了钳形攻势，他们很可能会重复9月30日以来，苏联所进行的攻势，用坦克兵团将第二波罗的海方面军和西部方面军装进口袋！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朱可夫建议红军在西线进行大踏步的后撤。具体要撤退到哪里。朱可夫没有说，不过看朱可夫的语气。说不定连斯大林防线也要放弃了。斯大林那边又开始咆哮。偶尔也能听到斯米尔诺夫哭哭啼啼的声音。一个堂堂的红旗波罗的海舰队政治委员居然在哭！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难道那两艘25000吨的战列舰已经没有了吗？那个奥尔洛夫呢？他出发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向斯大林保证过。一定能狠狠教训敌人的吗？怎么现在让敌人给......不过看看斯大林铁青的脸色。两位苏联领导人都很识相地垂下脑袋，就像两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对！这次出击是奥尔洛夫阴谋集团出卖苏维埃祖国的卖国行径！你一定要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漏网的奥尔诺夫分子，一定要把他们通通抓出来吊死！”斯大林用带着明显的高加索口音咆哮道：“现在，我们的事业正处在危机中，各种各样的不坚定分子都冒出来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这时，空军人民委员巴拉诺夫和红军总参谋长别尔津上将轻手轻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们的脸上带着愁容。由于长期睡眠不足，眼里布满了血丝。斯大林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扭过头看了他们一下，然后又看看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向他们点头示意。接着两位军官就提着沉重的皮包走进来。冲着斯大林行了军礼，然后就坐到桌边。别尔津打开厚厚的公文包，从中取出地图和文件，在铺着绿毯的桌子上。斯大林已经安排好了在红旗波罗的海舰队展开肃反的事情，挂上了电话，看着几个手下。“莫洛托夫先说吧，工厂搬迁计划做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把我们的重工业从西边迁往乌拉尔山区？明年春天行不行？”“斯大林同志，请原谅......搬迁工厂的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莫洛托夫苦苦一笑：“而且现在中国人已经打到了东西伯利亚，所以西西伯利亚也不安全，中亚也不安全......”“是啊，到处都不安全，祖国正处在四面受敌的困境中......伏罗希洛夫，你有什么好消息要报告吗？”斯大林注视着伏罗希洛夫，此刻他的眼神又充满了期盼。“哦，是那个朱可夫，就是坦克用得挺好的那个，他现在是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的副参谋长，图哈切夫斯基派他来莫斯科，他就顺路给国防人民委员会递交了一份报告，建议......我们放弃解救被困在爱莎尼亚的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把部队撤到安全的地方。”伏罗希洛夫吞吞吐吐地道。“哦，安全的地方......现在苏联还有安全的地方吗？”斯大林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这个朱可夫说，现在第二波罗的海方面军和西部方面军都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德国人完全可以照搬我们对付波兰的战术，用庞大的装甲部队，来突破他们的防御，将他们分割包围！”伏罗希洛夫解释说。斯大林转向别尔津，他原本是红军情报部长，在沙波什尼科夫去西部方面军后接替了总参谋长的职位。斯大林说：“我的总参谋长，你怎么看？我们的西线主力部队会不会像波兰军队一样崩溃呢？”“请原谅，我没有看过这份报告。”别尔津紧锁眉头，“我和巴拉诺夫同志是来向您汇报国土防空的工作。”“国土防空？”斯大林看着巴拉诺夫，好像不太明白。巴拉诺夫解释说：“这两天连续有德国侦察机窜入莫斯科西郊上空。我担心他们是在侦察轰炸线路，为大规模空袭莫斯科做准备！”“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们情报人员还汇报说，德国最近正在里加附近集结轰炸机。戈林和希特勒最近几天都在疯狂叫嚣，扬言要通过空袭彻底摧毁莫斯科，把莫斯科淹没在火海当中！”别尔津补充道。“现在他们的轰炸机只有从拉脱维亚才能到达莫斯科吗？”斯大林问。“也不是。不过从那里起飞距离最近，载弹量也相对多一些。”巴拉诺夫回答道。斯大林叹了口气，看着伏罗希洛夫。“您看到了。如果我们让希特勒把机场修到斯摩棱斯克，或许他就能通过空袭摧毁我们的工业了。”……11月的最后几天。随着气温大幅度下降。分隔白俄罗斯和波兰的布瓦格河终于冻结了。同时泥泞的道路也冻得硬邦邦，机械化部队的行军和空军的出动都没有任何障碍了。于是战争的气氛又开始浓重起来了。从华沙通往布瓦格河的道路上挤满了各种车辆和行军队伍。德国南方集团军群的一百多万大军经过近一个月的行军调动。终于纷纷进入了各自的指定阵地。11月30日下午，又有几列重力机车头拖着重载的军列，轰鸣着开进了比亚瓦.波德拉斯卡火车站。大地都随着火车的行进在颤抖。平板车厢上面，都是用油布盖住的二号和三号坦克！穿着黑色制服的德国装甲兵们就守在这些坦克的旁边。冒着一路的寒风风驰电掣的行军，火车站上面所有官兵的目光都被这一列列装满了坦克的载重军列吸引过去了。虽然他们之前已经看到过中国人的装甲师，但是今天却是整整运了一天的坦克！稍有些头脑的官兵都能猜到，决定性的进攻很快就要开始了！胡琏的师部就在这个小小的火车站对面的一栋三层楼房里面，现在他正透过玻璃窗看着装满了德国坦克的列车进站。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霍普纳的第三、第四装甲师总算是到齐了！现在突破苏军阵线正是时候。要是再拖上几天，爱莎尼亚那里一完事，红军没准就要逃跑了。”他身边几个参谋都是眉飞色舞的样子，这些参谋来第八装甲师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沃沃明大捷，拯救华沙，现在又要充当入侵苏联的急先锋。看眼下的形势，苏军在北线大败，中线已经是人心惶惶，只要装甲部队一突击，眼见就是全胜的局面！而且这次决胜的功劳无疑又是装甲部队的……凭着这份履历，日后在国防军里面还不是平步青云？这时作战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远征军副参谋长伍拓豪，他之前是去华沙参加南方集团军群的会议，刚刚搭乘着一列装满了坦克的火车回到比亚瓦.波德拉斯卡的。“谋仙兄，等你半天了，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哈尔德大将给咱们安排了什么任务？”胡琏一见到伍拓豪就干吗迎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开门见山就直奔主题了。伍拓豪拉着胡琏走到墙上挂着的巨幅军用地图前面，这幅地图足有三米多高。地图上蓝色和红色的箭头标注得密密麻麻。布瓦格河两岸集中了足有两百多万大军！其中苏军约100多万，中德波三国也有一百多万。此外还有一个至少有150万人的苏军主力集群被部署在白俄罗斯和立陶宛、拉脱维亚的边界上，正和大约上百万人的德军激烈对峙着。从地图上面，似乎也能看出目前无比激烈的战火。伍拓豪就指着地图给胡琏讲解起第八装甲师的任务来了。“12月2日，也就是后天就开始进攻，我们的任务是从布列斯特要塞的南面绕过去，突破苏军防线，然后进攻科布林、别廖扎、伊瓦采维奇、巴拉诺维奇、捷尔任斯克、明斯克......一路狂飙猛进，直插苏军的大后方！路过的有苏军坚固防守的城市、据点都不要离它们，丢给后面的步兵负责。我们的任务就是不停向前突击、突击、突击！只要坦克还能开，就不要停，哪怕就是一路突击到斯摩棱斯克也行！”他停顿了下又说：“伯玉，这次装甲部队的任务就像是一把切开奶油的刀子，把几百万苏联红军当成蛋糕，切成一块一块的！德国的第三、第四、第七装甲师也和咱们一路，咱们三个装甲师则有霍普纳将军统一指挥！在北面还有一个装甲集群，是由古德里安指挥的第19装甲军，有五个装甲师。拉脱维亚突入苏联大卢基市，然后南下直扑斯摩棱斯克！我们所在的第16装甲军的任务就是同第19装甲军配合。合围苏军西部方面军和第二波罗的海方面军的主力！如果顺利的话。这一仗打下来，总能消灭个两百来万苏军。”胡琏点点头。这次对装甲部队使用的风格让他很满意。装甲兵就是充当大军的刀刃，用来切开敌军的防御，搞乱他们的后方，把他们分割包围的。“谋仙，刚才听你说隆美尔将军的第七装甲师也到16装甲军了。他什么时候到啊？”伍拓豪笑了笑，“怎么啦，想念自己的恩师了？我听说你们第一批装甲兵都是隆美尔将军和古德里安将军**出来的。怪不得打起仗了都那么犀利呢！”胡琏点头：“那是啊！咱们的国防军这些年来能有这种成就，那些德国老师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当然，首功还是辅帅的！”“那是。那是。”伍拓豪拍了拍胡琏的肩膀，“隆美尔将军是和我坐一列火车来比亚瓦.波德拉斯卡的。不过你现在恐怕见不到他了。他的第七装甲师是从拉脱维亚一路用火车运到这里的。只有不到两天时间给他们进入阵地，现在他这个师长可有得忙了。”……而此时在拉脱维亚北部、爱莎尼亚南部地区，所有的地方都混战成一团了。双方近200万大军，在波罗的海沿岸的这片富饶土地上，进行着一场最惨烈的激战！德国、中国、俄国、意大利四国的军人，已经在战场上开始了气势恢弘的反击作战。其中由中俄意三国组成的第一俄罗斯集团军负责从阿卢克斯内县发动进攻，目标是俄罗斯境内的小城普斯科夫。这个位于楚德湖畔的小城是波罗的海第一方面军从南线突出重围的必经之路。在经过一番不算太激烈的搏杀之后，在11月29日夜被俄罗斯第6军终于所攻占。而德国第六集团军则从中国远征军所奋战过的瓦尔米耶拉向维尔扬迪反攻。由于苏军的后勤已经中断多日，储备的弹药物资已经接近告罄，而且天气好转，德军的空中优势开始发威。所以苏军的抵抗渐渐无力起来。德国第六集团军的进攻也比较顺利，在29日中午就攻入维尔扬迪市内，驱逐了那里的苏军！在凯赫拉的苏联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司令部里面，正沉浸在一派大难临头的慌乱和消沉气氛之中。戴蓝帽子的内务人员板着面孔在各个角落巡视，任何失败主义的言论都有可能在将来遭致杀身之祸。司令部的参谋们则围着地图面红耳赤的在那里争论。地图上一个大大的蓝色包围圈似乎正在形成。不过还没有最后合拢。整个方面军或者准确说是部分方面军还有退路！因为大部分人要去顶住敌人的进攻，以换取少部分人从楚雷湖北岸逃往列宁格勒……“我们不能撤退！斯大林同志已经指示我们要坚守，统帅部会筹集到新的部队来为我们解围的！而且敌人的进攻也不是特别犀利，只要我们得到足够的后勤，一定可以打退他们的！”“不行了！缅希科夫中校，您伸长耳朵听一听，听到外面的爆炸声了吗？现在天空是德国人的，我们在白天连动都动不了。司令员同志，下决心吧！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合拢，突围吧，总能有些人能突出去！”就在此刻，几声“轰隆隆”的炸弹爆炸声音在这个由教堂改建而成的司令部周围响了起来，这是德国的He-111和Ju-88式轰炸机又来轰炸了。自从天气好转，整个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就被铺天盖地的飞机给炸得几乎瘫痪了！在白天，部队不能调动，物资不能转移，甚至连大炮也不敢轻易开火，在这种情况下，部队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有力的反攻。只能在这里慢慢等死。大概是知道自己死定了，图哈切夫斯基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然。对于那些参谋们的争吵，他根本就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在地图慢悠悠踱着方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克里姆林宫发电。”图哈切夫斯基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喧嚣的司令部顿时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他，等待着他的锦囊妙计。图哈切夫斯基说道：“第一波罗的海方面军准备收缩到凯赫拉周围固守，牵制敌军北方集群主力，希望统帅部能利用这个机会，调整部署，将西部方面军、乌克兰方面军和第二波罗的海方面军的主力撤退到第聂伯河以东建立防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