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3 苏维埃帝国的落日 十 逃离莫斯科

和另一个时空复杂无比的莫斯科会战不同，在这个时空，苏维埃联盟实际上已经被打垮了。苏联红军最后的战略主力西北方面军也在6月下旬覆没，在另一面，西伯利亚方面军也被布柳赫尔指挥的俄军打得节节败退，托木斯克、新西伯利亚、别尔茨克等西伯利亚重镇相继沦陷，白俄的先头部队甚至已经逼近了古比雪夫！而拥有75万大军的西伯利亚方面军，经过两个月的作战之后，更是只剩下不足30万（不包括15万被调往莫斯科的部队）人了！西伯利亚的全部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现在的布尔什维克已经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来维持漫长的战线，只能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在莫斯科、乌拉尔山区和外高加索等少数地区了。所以莫斯科外围的图拉、卡卢加、谢尔普霍夫、奥布宁斯克、莫扎伊斯克、沃洛科拉姆斯克等重要城镇也全部放弃，60万守城大军和50万工人赤卫队只能龟缩在莫斯科的第一道反坦克壕沟之内，等待着德军的进攻。苏军的主动收缩，虽然集中了有限的兵力，使莫斯科的防御变得更加严密，可是也极大地方便了德军的部署和调动，在连续不战而取了一连串位于莫斯科西面的重要城镇之后，1938年7月1日，冯.博克大将所指挥的德军就已经直接将战线推进到了莫斯科城下！随后的一个星期，20个军的100万德军（包括3个中*），分成5个集团军，由北到南依次展开。其中曼斯坦因指挥的第2集团军负责从莫斯科西北的索尔捏奇诺戈尔斯克向莫斯科进攻；克鲁格指挥的第4集团军负责从莫斯科西北的伊斯特拉开始进攻；保卢斯指挥的第6集团军从莫斯科西面的特罗伊茨克发起攻势；法肯豪森指挥的第7集团军从莫斯科西南的波多利斯克发动进攻，而〖中〗国远征军的3个步兵军也被安排在了这一路，接受法肯豪森将军的指挥；最后冯.岑贝格装甲兵上将指挥第3装甲集团军（由1个装甲军和3个步兵军组成）充当整个战役的总预备队，如果战局顺利，这个装甲集团军还将从莫斯科的南面迂回后攻占莫斯科东面的茹科夫斯基和巴拉西哈，彻底切断苏军的退路。当然，在莫斯科会战进行的同时，西面的德军和西北面的白俄军队还将源源而来，加入到攻打布尔什维克首都的战役中来。所以，失败对冯.博克大将而言，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现在要考虑的只是要用尽量小的代价夺取莫斯科市。而减少伤亡的最好办法，就是猛烈的炮击和空袭！7月9日凌晨，冯.博克大将在一大群参谋人员和第7集团军高层的簇拥下，亲自到达位于波多利斯克东北的〖中〗国国防军步兵第18军观察作战情况。第18军军长黄维中将的指挥所设在波多利斯克附近的森林里。步兵第52师的出发阵地就是森林边缘的一条堑壕。18军的工兵在这条堑壕后面的一处高地上修建了一个坚固的掩蔽部。冯.博克大将在凌晨4点钟的时候就来到这里，用一架炮队镜仔细观察对面的苏军前沿阵地。“中将，知道对面的部队番号吗？”冯.博克看了一会儿，回头问身边一个年轻的〖中〗国中将，他知道这些〖中〗国将军多半都接受过德国教官的训练，所以全都精通德语，因此也就没有带翻译，而是直接用德语同对方交流了。“大将阁下，职部是〖中〗国国防军步兵第18军军长黄维中将。”黄维行了个军礼，又自我介绍了一番，事实上他和冯.博克不止一次见面，可是对方总是没有办法在一堆〖中〗国将军中把他给认出来。黄维接着又道：“对面是苏联红军第157特别军，该军有3个步兵师，总兵力在28000人左右，士兵多数都是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而军官则是突击提拔的经验明显不足。此外也没有坦克，火炮也只有一个军级炮团和三个师级炮营，约72门，其中有12门152mm重炮和12门105mm榴弹炮，每门炮的弹药仅5个基数……”黄维用一口流利的德语滔滔不绝介绍着对面这个苏军157特别军的情况，所说情况之详细全面，让冯.博克和随同他一起到达的德军将领大为惊讶。大概是看出了德国佬的疑问，黄维随后又解释道：“这个军的士气很低，人心浮动得厉害，这两天连续有高级军官向我军投诚，他们带过来的消息非常全面。职部已经写了报告提交给了集团军司令部。”“哦，原来如此。”冯.博克似乎没有见到第7集团军送上来的报告，或许是草草看过之后就忘记了。他点了下头，笑了笑道：“很好，敌人的士气低落，这是个好现象，对了，他们提到过斯大林没有？斯大林还在不在莫斯科城内？”黄维耸了耸肩， 笑道：“这些人的地位是很难见到斯大林的，所以这位的去留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根据他们上级的传达下来的消息，斯大林目前还在莫斯科，他将领导莫斯科会战，用这些人心惶惶的军队来抵抗我们！”冯.博克也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嗯，差不多已经是4点55分了，炮击5点钟可以开始了。”说着他又望了眼苏军阵地，咬咬牙齿命令道：“告诉炮兵司令部，炮击将持续6个小时，一定要将对方的前沿阵地彻底抹平！11点整，步兵进攻开始！”说完，他就迈着大步离开了这个掩体。而此时，在距离德军前沿阵地约5公里的后方，80个炮兵团早就已经各自就位。2000多 门150mm榴弹炮，和近3000门105mm榴弹炮，以及数千门团级、营级的轻型火炮和重迫击炮都已经排列整齐。在各个炮兵阵地上，炮兵团长们纷纷给自己炮团下达了炮击的目标和各项参数，然后这些数据会一级级下达到具体负责指挥大炮的炮长们那里，而炮长则会根据这些参数命令炮手调整火炮的仰角和距离，校正火炮的发射姿势……5点整，随着一枚枚红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德军的各个炮兵阵地上同时就闪过了一片红光，之后就是大地颤抖和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200公里的战线在短短一瞬间被赵得如同白昼一般，无数个闪着火光的弹丸呼啸着飞过了德军阵地的上空，准确的落在了对面的苏军阵地上。成千上万个火球在苏军防线上同时升腾而起，扬起一排排的烟柱，第一波火球还未消失，又是数千个火柱同时升起，将苏军阵地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从炮队镜中，黄维清楚地看到自己对面的苏军阵地被一排排腾起的烟柱火光犁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个土木工事和鹿砦木桩等被纷纷掀上半空，其间还隐隐约约有人体的残肢断臂。在观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黄维便不再想欣赏这个可怕的场景，他走出掩蔽部，向着自己阵地的后方走去，再那里还有一个更大的也更舒适的避弹室，黄维打算在那里休息上几个小时，因为炮击将会持续6个钟头！到时候，对面的苏军防御阵地只怕会变得像月球表面一样荒凉了吧？黄维离开的时候想到。……德军的铺天盖地的炮火一打过来，在卢比杨卡〖广〗场2号内务人民委员会大楼里面办公的亚戈达就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因为莫斯科随时有可能沦陷。可是斯大林、莫洛托夫、加里宁等部分政治局委员，还没有来得及撤退！而这项工作又恰好是内务人民委员的职责所在。他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坐上一辆吉斯牌汽车，冒着德军飞机的轰炸就直奔克里姆林宫而去。亚戈达的轿车很快就通过层层岗哨，来到了克里姆林宫内的某一栋宫殿边，他下来车，走进了一个通往地下掩体的入口。在地下掩〖体〗内斯大林的办公室里，他看到了在长桌旁坐着的莫洛托夫、加里宁，和苏军总政治部主任，小报告之王麦赫利斯上将。斯大林站在自己的桌边，正若无其事地在看一份文件。看到亚戈达进来，还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道：“看来我的朋友阿道夫.希特勒等不及要到莫斯科来睡觉了，就像那位法国皇帝一样。”笑话一出口，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似乎都暂时忘记了烦恼，开心地笑了起来。亚戈达也应景的笑了几声，又道：“斯大林同志，这一次德军的攻势迅猛，您留在莫斯科非常危险，是时候去第比利斯了，那里更需要您的英明领导。”亚戈达的话音刚落，莫洛托夫便高声附和道：“亚戈达同志的话很有道理，斯大林同志，请您为了国家，为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大局，赶紧离开莫斯科吧！”“离开莫斯科？现在吗？”斯大林愣了下，他的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眼睛眯缝着，眉毛紧蹙起来“现在法西斯匪徒才刚刚开始进攻……难道我们的红军战士就顶不住了么？我视察过莫斯科郊外的防御工事，那是我所见过的最坚固的工事，我们还有110万大军，还有800门大炮，说不定希特勒会在莫斯科城下吃上一番苦头呢！”“可是……可是……”亚戈达吞吞吐吐了一番，他不是专业的军事家，不太懂军事，可是却感觉灵敏，直觉告诉他，莫斯科随时都有可能沦陷！如果现在不马上离开，或许就永远不能离开了。想到这里亚戈达走到斯大林面前，郑重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斯大林同志，莫斯科目前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人员在城外的法西斯大军中发现了一个装甲集团军！这个装甲集团军可以从莫斯科的南面迂回，切断我们的退路，到时候就只能乘坐飞机撤退了，那是非常危险的！”听到德军的装甲集团军已经到了莫斯科城外，斯大林终于感到事情万分危急了。根据事先的计划，他将乘坐专列离开莫斯科，绕道前往目前尚未遭到攻击的斯大林格勒，再一路南下进入外高加索地区。可如果德军装甲集群来个迂回包抄，就将彻底切断莫斯科同外界的地面交通，斯大林就只能坐飞机离开了……可问题是天上盘旋着的几千架德国飞机会允许一架福特运输机安安稳稳地离开吗？“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亚戈达同志的建议是对的，为了将来，您应该立即离开莫斯科。”最高苏维埃〖主〗席加里宁也有些着急了，斯大林死赖着不肯走，他老人家也只好来个舍命陪君子，眼见着德国人可就打进来了！而且来的是德国人！不是那个好心肠的女皇……德国人逮到布尔什维克可是要枪毙的！“麦赫利斯同志，你是红军政治部主任，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斯大林掏出烟盒，又拈起一撮烟丝，慢慢地塞进了自己的雕huā烟斗，一片神闲气定的模样，很有伟大领袖的风范。一想到那些法西斯的特别行刑队，小报告之王麦赫利斯早就已经方寸大乱，他结结巴巴地道：“斯大林同志……现在外高加索那边需要您去领导，只有您在第比利斯才能保证那里不发生问题！万一您暂时被困在莫斯科，谁也不能保证……”小报告之王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斯大林却已经听明白了，对方是在隐晦的告诉他，权力必须时时刻刻掌握在手！不能假手他人，否则就有可能产生新的权威，到时候就算安然从莫斯科脱险，第比利斯那边也不一定会再认他这个老大了！话虽然说得诛心，可是斯大林听了却觉得很有道理。想当初，他不就正是利用列宁遇刺和病重的机会，将大权篡夺到手的吗？后来列宁留下反对自己的遗嘱，都没有办法帮助托洛茨基扳倒自己……同样的事情，伏罗希洛夫也可以再来一遍吧？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布琼尼元帅未经通报就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这是很反常的现象，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你怎么还在啊！”老哥萨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斯大林跟前，一把抓住伟大领袖的那条半残废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嚷嚷道：“现在已经不是开政治局会议讨论您是否要离开莫斯科的时候了，因为没有那个闲功夫了。您必须马上就走，我已经命令打开秘道的大门了，汽车也准备好了。”自从〖革〗命成功以后，莫斯科城下就开始了修建秘道供伟大领袖在必要的时候逃生所用，各种各样的工程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其中已经建成的秘道中，就有一条是从克里姆林宫地下直通莫斯科东面的小城列乌托夫火车站，在那里有一列24小时待命的专列就是为斯大林准备的。“谢苗.米哈伊洛维奇。”斯大林喊着布琼尼的名字，一边和老元帅向秘道方向走去。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也赶紧跟了上去，连那个看起来有些老迈昏庸的加里宁都腿脚利索起来了。斯大林问：“如果我离开了莫斯科，这座城市还能坚守吗？”“没问题，斯大林同志。”布琼尼满有把握地回答。“坚守莫斯科的关键不是您在不在莫斯科，而是要让广大红军战士和〖革〗命工人阶级看到〖革〗命胜利的希望，只要您安全离开了莫斯科，能够继续领导我们同法西斯匪徒斗争，那〖革〗命早晚会胜利的，大家的牺牲也就有价值了！”可以在历史上一轮又一轮的清洗中幸存下来，最后长保富贵得以善终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得可以成精的狐狸。老哥萨克布琼尼自然也不例外，这一番话说的那个有水平啊！斯大林听得浑身上下都舒坦，连脚步都轻盈起来了。“谢苗.米哈伊洛维奇。”似乎是被感动了的伟大领袖语气温和地对布琼尼道：“您也要注意安全，将来的〖革〗命斗争可少不了骑兵，您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骑兵指挥员，所以我以苏联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名义命令你，一定要安全离开莫斯科！只要法西斯军队攻入市区，您就马上离开。”说着他又扭头对小报告之王说：“麦赫利斯同志，请你留在莫斯科，协助布琼尼同志，如果事情有变，你要负责保护他安全离开莫斯科！不得有误！”“啊……”小报告之王这下傻眼了，留在莫斯科……还要保证布琼尼的安全，可是谁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呀？不过麦赫利斯可不敢说个不字，他挤出点笑容，点头道：“请斯大林同志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吧布琼尼元帅安全带到第比利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