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 提督决断 十三 日德兰和香港

“上帝啊！我们失去虎号了。”霍兰德少将定定地看着虎号消失的地方，这艘28340吨的海上巨兽居然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声望号了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霍兰德的心头。这次的诱饵任务，搞不好就是自己最后一次为大英帝国而战了！“离开这里！解散编队，所有舰船全速撤离！！！”霍兰德真得有些惊慌了，现在他的先遣舰队距离同本土舰队主力的预定回合地点还有至少1个半小时的航程。如果像刚才这样和德国佬再打1个半小时，天知道自己这支诱饵舰队还有没有？而且德国人的雷达多半也能在30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发现潜伏的本土舰队，到时候德国公海舰队完全可以凭借较高的航速逃跑！霍兰德估计对方6艘战列舰的最高航速在31节左右，而本土舰队的那些老掉牙的战列舰多数都只有20几节，其中拥有3门3联装16英寸主炮的纳尔逊级的最高航速仅仅只有23.5节！这种速度在搜索雷达出现在海军军舰上后，还怎么打伏击呢？不过在下令解散编队的同时，霍尔德中将还是给本土舰队主力发去了求援的急电。然后命令胡德号和声望号分头逃跑，其中声望号在一艘轻巡两艘驱逐舰的护卫下向正西方向直接撤往斯卡帕湾，而胡德号则在两艘轻巡和两艘驱逐舰的护航下向西南方向逃去，希望可以同正在向东北全速驶来的本土舰队主力回合……至于其余英国舰船则分散逃跑。霍兰德的这番布置，在俾斯麦号的雷达上面则表现为敌舰队一哄而散，分为了两大股和七八个小点。吕特晏斯中将估摸着，那些四散逃窜的小点应该是些小虾米，而那两条大鱼——胡德号和声望号就应该在两大股绿点中。它们现在是分头逃跑，德国公海舰队却不敢分头去追，谁知道会不会碰上大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呢？如果整个公海舰队主力同英国本土舰队主力遭遇，吕特晏斯觉得还是有把握一战的，可要是一半公海舰队主力，恐怕就要让英国佬打个落花流水了！其实拥有了搜索雷达和较高的航速，公海舰队根本用不着担心船多势众的英国本土舰队。不过几十年的海军军人生涯所形成的惯性思维，在这个时候却还是在起作用。吕特晏斯在稍稍思索了一下后，就选择了西南方向，也就是胡德号战列巡洋舰逃跑的方向狂追而去。因为吕特晏斯估计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就在那里！根据雷德尔上将所制定的计划，德国公海舰队的6艘战列舰（包括中国远征舰队的3艘战列舰）、5艘装甲舰、4艘重巡洋舰，在这次作战中的任务和英国先遣舰队一样，同样是诱饵，是吸引英国本土舰队主力的诱饵。德国人的目标不是一艘或是两艘战列巡洋舰，这样的战果不会让英国失去北海制海权，也不会改变英德之间的海军强弱对比！要想达到以上两个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德国优势的空中力量，在北海一举重创甚至歼灭英国本土舰队！正是在这种指导思想的驱使下，德国公海舰队主力紧紧咬住向西南逃窜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不放，一路全速狂追。凌晨3点05分。在近一个半小时的你追我赶之后，俾斯麦号的搜索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上百个绿色的小点！英国本土舰队终于现身了。“发现目标！发现目标！数量上百艘，距离28000米！一定是英国本土舰队，它们全都来啦！”俾斯麦号雷达主任紧张地大声喊道。“快！给‘腓特烈大帝’号发电，把这里的情况报告雷德尔总司令。”吕特晏斯大声命令道：“全舰队重新编队，炮击队形！枪炮，制定炮击顺序。”“是。”当俾斯麦司令塔内一片忙碌的时候，吕特晏斯却得意洋洋，低声自言自语道：“好吧！不就是6比14嘛，先在这里教训一下英国佬，等到天亮，就大局已定了！”“长官，‘腓特烈大帝’号回电，”这时通讯参谋满脸凝重地走到了吕特晏斯跟前，低声道：“根据最新的天气预报，今天上午北海海域的天气不会很好，云层很厚，早晨还会有浓雾，可能会造成飞机无法出动。雷德尔司令官要求我们务必坚持到上午10点以后，届时……”“嗯，10点以后，没有问题。”吕特晏斯打断了参谋的话，接过电报纸看了一遍，虽然心里已经在一个劲儿向上帝祈祷好天气，不过表面上仍然平静的很。他笑了笑道：“回电给雷德尔司令官，我们主力分队（战列舰分队加上装甲巡洋舰分队）一定会在空军到达之前好好教训英国佬的！”“重新编队完成，战列舰分队顺序为：提尔皮茨号、镇远号、俾斯麦号、定远号、马肯森号、宁远号；装甲巡洋舰分队顺序为德意志号、舍尔海军上将号、斯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弗德林号、毛齐号；重巡洋舰分队顺序为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布吕歇尔号、欧根亲王号、吕佐夫号……”分队参谋长拿着最新的编队顺序大声汇报着，由于这次德国公海舰队在战列舰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因此五艘装甲舰被安排在战列舰分队的后面，它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必须承担同战列舰炮战的任务，甚至，四艘重巡洋舰也有可能要同英国战列舰打上一架！“距离25000米！”航海参谋开始大声报数，这个距离在理论上已经可以进行炮战了，不过在现在这种能见度下，基本上是不可能打中的。不过从这个距离开始，两支舰队的距离每缩短500米，航海参谋就要报一次数。在这一连串的报数声中，大概是这条俾斯麦号战列舰上最悠闲的中国远征舰队联络官乔g华中校的精神也渐渐紧张起来了。他虽然在中国海军中服务多年，可是却从来没有担任过舰上职务，更没有参加过实战，而这一次却以军事联络官的身份参加了这场英国和中德之间的海上大决斗！“乔中校，”这个时候吕特晏斯好像又从通讯官手中接过一份电报，看了一眼，竟然将它递给了乔冠华。“你们的海军正在同大英帝国的海军决战，而你们的陆军在几个小时前攻进了被英国强占90多年的香港！现在已经成功收复了那里。”“哦？”乔g华接过电报看了下，神色激动地道：“那太好了！请司令官将这个消息通报给镇、定、宁三舰的官兵吧，今天这场海战对我们中国海军来说，正是一洗鸦片战争之耻的大海战！”吕特晏斯重重点了点头，“今天是你们中国海军一洗百年之耻的时候，也是我们德国海军报日德兰之仇的日子！”说到这里，这位参加过当日那场日德兰大海战的德国海军中将，仿佛提起全声的气力，大声喊道：“我们要狠狠地打！狠狠打击英国佬！”……伦敦白厅，海军部。狭窄的英国海军部会议室内，气氛又是异常压抑，好像大英帝国已经打了输了战争一样。内维尔.张伯伦首相虽然穿着笔挺的西方，用最标准的姿态端坐在那里，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可是从他的眼神里，众人看到的却是心力交瘁和六神无主。虽然第一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刚刚用最欢快的语气向首相报告了德国公海舰队已经上钩的喜讯，可是这位首相大人却依旧是忧心忡忡。倒不是因为虎号战列巡洋舰和康沃尔号重巡洋舰的沉没。这点损失对大英帝国来说，不是不能承受的。事实上，这艘虎号战列巡洋舰即使不被击沉，也将在1939年底退出现役，因为那时英国将有五艘乔治五世国王级战列舰陆续投入现役！由于北海和英吉利海峡糟糕的天气，英国是目前主要海军强国中唯一还在大规模建造战列舰的。这五艘战列舰早就在1936年《华盛顿海军条约》到期后就开工建造，比历史上还提前了一年，预计到40年初就能全部投入现役。同时，英国还启动了庞大的航母建造计划，在这两年陆续有四艘光辉级航空母舰服役（比历史上提起），还有一艘皇家方舟号也在几天前完工。在苏联战败后，英国又紧急启动了四艘无畏级大型航空母舰的建造计划，预计在1941年前后可以投入使用。此外，英国还计划利用商船改装一批航空母舰，计划中的数量更是多达十余艘。可以说，眼下的英国已经全力以赴投入到造舰大潮中去了！而她的对手德国和中国在这方面显然慢了不止一拍。由于这两国都拥有庞大的陆军和空军，又没有辽阔的殖民地可以输血（中国所获取的殖民地还没有到收获期）。因此他们的造舰计划都要比英国小很多。如果不是日本突然背盟，美国突遭打击的话，大英帝国还真是不用担心有战败的风险。可是现在，短短十几天，世界局势却已经被日本搅得天翻地覆了。本来指望他们去牵制中国，阻止中国夺取英国在亚太地区的殖民地，结果这个疯狂的国家却给美国来了一番意想不到的打击……太平洋地区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逆转，中日联手，美国新败，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能来保卫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如果印度、马来亚、澳大利亚这些英国殖民地全部沦陷的话，大英帝国的战争潜力至少要打个对折。而美国在夺回夏威夷之前，估计也不会向欧洲投入太多力量的。形势一下子就恶化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了！而北海大海战就是在这种恶劣的战略大势中展开了！英国在这场大战中，只能赢，不能输！只有消灭或重创德国海军，英国才有可能腾出一支可观的海军前往东方，再加上美国所能拿出的3艘航空母舰和几艘战列舰，至少可以将中国遏制在马六甲以东，把日本关在澳大利亚门外。可这一战要是打不赢……大英帝国的海上力量就只能死守在本土了。甚至，还有可能让中国人的军舰到英吉利海峡撒野！想到这里张伯伦大首相脸上那副英国绅士的微笑终于挂不住了，他和胖乎乎的丘吉尔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向了第一海务大臣庞德爵士。丘胖子说：“新加坡的防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们现在可已经开始进攻香港了。”张伯伦和庞德闻言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丘吉尔在眼下这个时刻还有心思想着新加坡。丘吉尔却不理两人的眼神，继续自顾自地说：“新加坡是扼守中国西进印度洋和南下澳大利亚的咽喉，如果那里陷落，那大英帝国的殖民体系也将崩溃，北海之战即使获胜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庞德爵士轻轻点了下头，回答道：“新加坡早就被改造成了一座要塞，原先生活在那里的华人都已经迁往马来半岛了。我们在那里修建了机场、海军基地、炮台还有大量的军营。现在有一个军的澳新联军和一个英印军驻守在那里，一共有8万大军！还有200架飞机，各种火炮有上千门，其中高射炮有300多门。这样的防御应该可以坚持到本土舰队的援兵赶到……”说到这里，又绕回到了北海大战。大英帝国现在有两个死穴，一个在北海，一个在南洋。北海这边哪怕是打平，大英帝国也会因为南洋被中国所控制而崩溃掉。而南洋那边，中国只要夺取新加坡，关上东方世界的大门，大英帝国就算赢得了北海之战还是没救！一想到辉煌的日不落帝国多半要葬送在自己手中，张伯伦老人家的眼圈一红，两颗老泪就在里面晃荡起来了。“报告，福布斯上将报告，德国公海舰队主力已经摆出了决战的态势，双方将在30分钟内开始交火！”第一海务大臣庞德的副官卡森少校面色严峻地走了进来，而当他报告完了以后，所有的人似乎都轻轻松了口气。似乎在这个浓雾笼罩的凌晨，大英帝国和法国的15艘战列舰吃定中德两国的6艘战列舰了。……“轰！”庞大的英国本土舰队战列舰编队又打了第一轮齐射！虽然没有命中任何目标，可是15艘山岳般的巨舰同时怒吼的壮观景象，还是让对面的中德海军官兵们感到有些脊背发凉。特别是在公海舰队的照明弹下，整个英国战列舰编队中突然多出两艘飘扬在法兰西三色旗的巨型战列舰！“那是黎塞留号和让.巴本号！它们怎么到了北海？”镇远号战列舰的司令塔内，已经升任大副的蒋经国上校拉着扶手大声惊呼道。镇远号舰长兼中国远征舰队副司令官余延寿仿佛没有听到小蒋的话，这位海大一期毕业的老资格的海军中将只是冷冷一笑，道：“我们能来欧洲帮德国佬，他们法国人就不能来北海帮英国人？”“长官，可是黎塞留级的火力和防御都不亚于‘镇远’级，我们的赢面……”“没事儿，只要咱们坚持到上午10点就赢了，德国佬准备了1000架飞机！”余延寿不屑地笑了笑，“除非英国佬敢打冲锋打乱战，否则咱们只要拉开距离，在这种能见度下，打上一整天也挨不了几发炮弹。”经余延寿一提醒，蒋经国这才发现了玄机。现在交战双方的距离还在20000米以上，而且海上的风浪又大，能见度又底，根本连看都看不见，只能用雷达配合照明弹看个模模糊糊，然后凑合着打。双方的炮弹你来我往，看似挺热闹，其实就是听个响，打到现在连个近失弹都没有。虽然英法舰队则一直想要拉近同中德舰队的距离，只是中德舰队最慢的“镇远级”和“波兰军团”级都能达到30到31节的最高航速，而英法舰队里面最高航速仅20来节的倒有一大堆。速度快一点的也就是胡德号、黎塞留号和让.巴本号三舰。可是要让两艘助拳法国战列舰冲上来缠住六艘中德战列舰那是痴心妄想，而那艘皮薄馅大的胡德就更不能冲锋，否则肯定被六艘“镇远”级的54门380mm主炮轰成碎片。在这种情况下，中德舰队可以将双方的交战距离保持在一个对他们最有利的位置。而此时，在纳尔逊号战列舰司令塔内指挥作战的福布斯上将和坎宁安中将也都看出了问题。可是却一筹莫展，根本想不出办法来拉近同中德舰队的距离。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流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