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最后的决战 四 武士行动

“天皇陛下驾到，各官恭迎！”随着一声悠扬的唱名声，珍珠港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部会议室内所有的军官都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冲着门口的方向躬身行礼。门口一阵军靴声响亮，走进来的除了脸色阴沉的裕仁天皇之外，赫然还有朝香宫鸩彦王和西尾寺造，还有外交大臣东乡茂德等等陆军和内阁重要人物在列。由于中美的太平洋舰队都已经接近了瓦胡岛，因此联合舰队的司令部已经从长门号战列舰上，搬到了珍珠港要塞的地堡之内。裕仁冷着脸摘下自己的军帽，又取下了白手套，坐在了一张摆放在地图前面的高背扶手椅子上。跟着裕仁身后的一名侍从又大声道：“众卿礼毕。”接着就是一阵坐椅挪动的声音。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山本五**将走到裕仁前面，冲着躬身一礼，然后就拿着一根指挥棒站到了地图墙前面，眉头紧皱地指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军事符合，开始汇报：“夏威夷岛守备司令部报告，昨日下午，中美海军舰投入了约1000架次的舰载飞机，对希洛湾附近的军事设施进行了狂轰滥炸。所幸，我守岛部队已经在南云司令官的指挥下，提前转移至冒纳罗亚火山和冒纳开亚火山，因此损失甚微。昨晚8时，约一个团的中国海军陆战队官兵就在轻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火力掩护下，乘坐登陆艇登上了希洛湾海滩，占领了已经被我军焚毁的希洛镇以及希洛镇外的飞机场和码头。我军使用了部署在冒纳罗亚火山山区内的重炮对中国登陆部队进行了轰击……”说到这里山本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中的指挥棒点向了夏威夷岛东南的一个蓝色箭头，沉声道：“昨晚10时，我第二潜艇分队的I-8号潜水艇在距离夏威夷岛东南约110海里的洋面上发现了中美联合舰队的庞大编队。根据报告。该编队拥有至少200艘各种舰只，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一座在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城池一般！下官估计。这个编队应该就是中美联合编队的主力，可能拥有超过15艘航空母舰，9到10艘战列舰！”听了山本的报告，裕仁天皇没有说话，只是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却更加阴沉了。坐在他身边的陆军大臣朝香宫鸩彦王却沉声问道：“山本君，海军联合舰队是否准备了反击计划？”山本五十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确定了中美联合舰队主力的位置，天亮之后，联合舰队就将出动全部的神风飞机发动决死突击。此外，部署在夏威夷岛上的震洋特攻部队也会很快行动起来。寻找机会对希洛湾附近的中美舰只发动突袭。”朝香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鉴于中美联合舰队的庞大规模，区区数百架自杀飞机是不会取得什么决定性的战果，而部署在夏威夷岛上的震洋摩托艇数量也不多，能取得的战果自然有非常有限。这样的反击，更多只是一种态度而已。真正的决战还是将发生在大和岛上（瓦胡岛）。到时候陆军的近卫军团才是真正的主力！“除了神风特攻队和震洋特攻队，夏威夷岛上还有6000多人的海军陆战队，他们将依托岛上茂密的森林和冒纳罗亚火、冒纳开亚火山险要的地形开展游击战，不断袭扰登陆的中国地面部队……”山本五十六继续报告着海军方面所制定的种种听上去就毫无希望的反击方案。会议室内的日本陆海军高层们的脸色自然是越来越铁青，而端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裕仁天皇，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东乡卿，德国方面有没有什么消息？肝付他们准备得如何了？”外务大臣东乡茂德忙站起身，冲着天皇鞠躬敬礼，语气恭谨地道：“陛下。根据帝国驻德国大使馆的报告，德国已经获得了足够数量的武器级铀-235。预计4月底之前，就能对美国使用原子武器了！大岛大使还报告，希特勒曾经向他表示：一旦美国投降，德国将会尽全力向中国提出交涉，以使陛下可以回到东京重新执政。如果中国方面一意孤行。德国不排除组建**同盟，联合世界上其他国家制裁中国！”“哦。”裕仁天皇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口中喃喃道：“只是制裁啊……”会议室里面一片沉默，希特勒的表态显然不能让人满意，可是现在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呢？过了片刻，还是裕仁自己打破了寂静，他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沉吟道：“制裁就制裁吧……希特勒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就有希望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同崇仁和解，大不了朕就立他为储君。现在的关键还是肝付他们……伏见宫（海军大臣），向他们传达朕的旨意，告诉他们：帝国兴废皆赖诸君，唯望努力奋战，勿复朕与国民之厚望。”......裕仁天皇的圣旨被电波送到南美洲苏里南的德国空军基地的时候，肝付谦五郎大佐并不在苏里南。他在一天前就搭乘飞机前往了德国占领下的波多黎各岛，他来到波多黎各是为了熟悉这里的环境，同时还将乘坐德国轰炸机参加一次对美国本土的夜间空袭行动，以了解一下美国飞机的夜战能力。一位身才修长，长了个鹰勾鼻子，目光有些阴沉，年纪很轻的德国空军上将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肝付，和那个上将站在一起的正是肝付的老相识，德国空军里面著名的女试飞员汉娜.莱契。经过莱契小姐的介绍，肝付知道眼前的这位德国空军上将名叫汉斯.耶顺内克，今年刚刚四十来岁，是德国空军里面最年轻的上将，也是这一次用原子弹轰炸美国的“武士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三个人寒暄了几句，就登上了一辆BMW品牌的豪华轿车。沿着公路行驶。开车的是汉娜.莱契，那为耶顺内克上将和肝付谦五郎并排坐在轿车后排的位子上。始终一句话也不说。肝付凭着太阳，知道是往正北方向行驶，他们越往北走，战场的气氛就越浓。公路两边随处可见一个个巨大的弹坑，途径的大部分市镇都荒芜人迹，有些已经成了一片残垣断壁！显然是遭遇了狂轰滥炸。耶顺内克用手指着一片还在冒着青烟的废墟道：“这是昨天晚上美国人的轰炸所造成的。”说罢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了。肝付谦五郎则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他之前所获得的消息中，可没有美国轰炸机到波多黎各扔炸弹的报告！看起来，德国人同美国的战争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又过了一会儿，肝付谦五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上将阁下。我想昨天晚上美国人一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吧？”耶顺内克冷冷瞅了一眼肝付。语调低沉地说：“白天的空战总是我们占上风，美国人的F4U比我们的Fw-190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晚上占优势的却是美国飞机，他们的B-17和B-24都是非常优秀的重型轰炸机，火力很强，也非常坚固。他们还有一种很棒的双引擎重型战斗机P-38。那是很棒的飞机，比我们的Bf-110要好，而且他们的机载雷达也超过我们。所以我们的‘武士行动’存在很大的困难，需要冒一定的风险。”“风险？”肝付谦五郎苦苦一笑：“他们没有告诉您，我们这些神风特攻队员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他们没有和我说过伱们打算马马虎虎去自杀。”耶顺内克瞧了眼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的肝付。“为了国家、民族和领袖奉献出生命，和强敌同归于尽当然是非常令人敬佩的。不过这样的行动不应该是一场绝望的自杀，而应该是一次经过了缜密策划，考虑到各种可能的突**况，并且做好充分的准备和预备方案的军事行动！肝付大佐。这正是我请伱来波多黎各的原因。”汽车驶过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几台肝付也叫不出名字的工程机械正轰鸣着发出怪叫，还是一些带着钢盔的德国工兵正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工具熟练地摆弄着钢筋。“这就是我们将要使用的机场跑道。”耶顺内克抬手指着一排整整齐齐捆扎成格子形状的钢筋说：“这是专门修建的跑道，用来给装有原子弹的远程轰炸机使用，此外还有几个野战机场用来起降Ju-88。根据我们的计划，这一次将出动100架Ju-88的夜战型飞机。也是我们最新改装后的Ju-88Z型，它们的作战航程被大幅增加到了2800公里。”肝付微微点了点头，“可以够得着纽约了。”“是的，不过纽约不是首选目标。用原子弹摧毁曼哈顿当然可以重创美国，但并不能迫使美国投降，因此我们的目标是美国田纳西州橡树岭的同位素分离工厂。”耶顺内克将他那冷淡的蓝色眼睛转向肝付。“那是美国用来生产武器级铀-235的唯一的一座工厂！如果这座工厂被原子弹摧毁，那美国就无法在原子战争的时代生存下去了。不过要摧毁这座工厂并不容易，因为狡猾的美国人将这座关键的工厂建设在一个16公里长，3.2公里宽的山谷之中。在这座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大概有全世界最密集的高射炮火和雷达探测网络。美国人还在橡树岭附近的沙漠里面修建了一个空军基地，至少有一个联队的F-4U和一个联队的P-38部署在那里，每时每刻都有最少一个大队的战斗机在橡树岭山谷上空巡逻。而我们的情报人员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后，才初步掌握了一些橡树岭山谷内的情况，大致知道了同位素分离工厂的位置。也就是载有原子弹的飞机将要......”耶顺内克皱了下眉毛，似乎是想寻找一个缓和一点的词语来表达“自杀式攻击”的意思。肝付却笑了笑，说道：“要在漆黑一片的夜间找到橡树岭山谷已经够困难的了，还要在这个16公里宽的山谷里面找到同位素分离工厂的具体位置，我想这都有点像大海捞针了吧？”耶顺内克掏出一支雪茄烟。点上抽了两口，摇摇头道：“的确是大海捞针。所以武士行动还有第二个目标，就是纽约。”“纽约？”肝付问：“是二选一吗？”“不！”耶顺内克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有两枚原子弹。一枚轰炸橡树岭工厂，一枚轰炸曼哈顿，这样成功的概率就能增加一倍。”“两枚原子弹！”肝付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耶顺内克。“我们提供的机组人员可只够驾驶101架飞机！一分为二的话，是不是太薄弱了一点？”“没有问题。”耶顺内克咬着雪茄，看着肝付谦五郎，淡淡道：“武士计划是个相当庞大的计划，投入的飞机和参战人员要比伱想象中的多上不知道多少倍！到时候，美国的防空体系会被我们折腾得疲于应付的。他们根本就抽调不出多少飞机来对付两个真正载有原子弹的机群。当然。我们还是要尽快让伱的神风队员适应夜战。并且了解美国的夜间防空力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我们快到圣胡安机场了，今晚有一个联队的Fw-200要去迈阿密，伱就和他们一起去见识一下吧。”说话间，这辆挂着上将旗帜的豪华轿车就驶进了一个好像是刚刚挨过一场轰炸的飞机场。停机坪上停着一排排被烧毁的。乌黑的飞机残骸，肝付一眼就认出它们是大名鼎鼎的Fw-190战斗机，至少有50架被摧毁在地面上！还有几台压路机吼叫着在被炸毁的跑道周围转来转去，几队工兵手脚麻利地将黑色的沥青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填入一个个的大坑，看上去好像经常从事这样的工作似的。耶顺内克指着这个满目疮痍的机场苦笑道：“罗斯福现在一定在给美国陆军航空兵的司令官颁发勋章！不得不说，美国陆军航空兵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击，什么时候该防御，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原子弹。这场战争没准就要打上100年了！走吧，我们先去会议室，那里有一些同美国人战斗了几个月的王牌飞行员，伱可以向他们提出问题，通过他们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吧。”......“报告，联合太平洋舰队报告。日本自杀式飞机的进攻已经被完全粉碎，一共有约500架日本飞机被击落，我方损失战机48架，牺牲飞行员43人；此外，还有一艘重巡洋舰遭到重创，一艘水上飞机母舰、一艘轻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六艘运输船和一艘油轮被击沉......人员损失超过4000人！”“知道了！”听到这个喜忧参半的报告，正在和尼米兹等人研究战事的罗耀国立刻站了起来，从娜塔莉手中接过电报抄件细细看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500架神风飞机就打出这样的战果，看来裕仁真是要拼命了，把老底子也拿出来了！”“这样的损失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嘛。”尼米兹接过电报抄件看了两眼，微微摇了摇头。电报抄件上列明了中美两军各自的损失情况，其中美军的损失略大于中国方面，有一艘装满了半个海军陆战团的运输舰被击沉，一千多人沉入了太平洋，只有不到四百人获救。不过比起上一次夏威夷大海战和百慕大大海战，这样的损失只能说是微不足道的。“根据情报，瓦胡岛上面一共只有500多架飞机，这回日本人做的是一锤子买卖，咱们的损失虽然比想象中大一些，但是以后应该不会再遇到自杀式飞机了。”担任联合司令部参谋长张益铭脸色倒是平静，他走到海图前用手在图上的瓦胡岛周围画了个圈：“除非裕仁真不想再离开瓦胡岛了，否则他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该为自己的愚蠢行为后悔了，日本人没有了飞机，我们的中小型舰艇就可以分头行动了。辅帅，尼米兹上将，我们现在可以派出驱逐舰分队去搜索日本潜艇了。此外，我们的四个中队Fw-200侦察机会在明天下午到达希洛镇飞机场，后天开始，就能通过空中巡逻搜索日军潜艇了。这批Fw-200都经过了改装，可以携带深水炸弹，如果发现日军潜艇可以立即进行攻击。”“这样的飞机我们也有，”尼米兹说：“我们已经准备了52架PBY-5卡特琳娜反潜巡逻机，今天下午就能飞到夏威夷岛，明天上午开始巡逻。此外，还有108架B-25G攻击机被装在运输船上，已经同第一特混舰队一起到达了夏威夷。这种飞机对付日军的中小型舰艇非常有效，也可以用来对付地面目标。”“好极了。”听到美国人还准备了108架装了77mm火炮的B-25G，罗耀国的脸上顿时展露出了笑容，他对张益铭道：“告诉赵正，安排装有B-25G的美国运输船先卸载货物，争取两天内让就让这批飞机投入作战。”张益铭记录下了罗耀国的命令，然后就让罗耀国签了字，交给娜塔莉去传达了。这时尼米兹突然走到了罗耀国的身边，低声对他说：“元帅阁下，能和您单独谈一谈吗？”罗耀国愣了下，看着尼米兹凝重的神色，就知道对方有要事和自己商量，忙点点头：“好的，上将先生，请跟我来。”说着就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元帅先生，罗斯福总统让我告诉您，”刚一走进办公室，尼米兹就从口袋里掏出电报递给罗耀国：“美国将会在四月份对德国停泊在西班牙港的德国、意大利联合舰队发动一次原子弹袭击！这场袭击之后，不论成败，美国都希望能同德国达成和平，总统想让元帅阁下和俄国女皇一起出面从中斡旋，以促成和平。”“美国真的想要停战了？”罗耀国捧着电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美国态度的松动意味着自己的战后布局已经实现一半了，至于德国方面，有中美两国联手的威胁在那里，希特勒多半也能接受一个体面的和平，毕竟德国在这场对美国的战争中还是赢家。想到这里，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实现世界和平是我和阿娜斯塔西妮娅女皇一直以来的理想，我们非常愿意充当美国和德国之间的桥梁。只是罗斯福总统的电报里面没有说具体的条件......”“具体的和谈条件还要看四月份原子弹袭击的结果，如果袭击成功，德国、意大利联合舰队遭受重创，那么美国就将要求德国的势力从北美洲和中美洲撤出，归还波多黎各岛。万一袭击失败，美国大致的条件是割让波多黎各岛，赔偿1000亿金马克，但是巴拿马运河和夏威夷群岛不能割让出去。”罗耀国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心地试探道：“上将，那我能不能将割让波多黎各岛和赔款1000亿金马克的条件作为美国给希特勒元首的回复，告知柏林方面呢？或许这位德国元首肯见好就收，这样就省得整个世界陷入原子战争的危机中去。”“不，现在不行。”尼米兹摇头道：“元帅阁下，美国虽然也不想冒同德国打原子战争的风险，不过我们更不愿意永远生活在德国原子弹的阴影之下，只要有一丝可能，波多黎各就必须收回！还有，总统先生希望瓦胡岛的战斗可以在四月中旬之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