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 阴谋就是交易我到达了约定的地点——竹下一名大董事,竹下宏光的私人会馆。竹下宏光,就是竹下集团创始人竹下见的女婿,准确点是上门女婿。但是按照日本的习俗他必须改姓。但是即便成了竹下家的人,他却无法继承大部分的遗产。因为竹下见居然把财产都转赠给自己的执行董事平田正一。不过,平田正一出于舆论,也对竹下的亲戚加以重用,这也应该算是东方特色吧。我心里一直祈祷,这竹下宏光和北山横野不是什么大熟人。按照北山横野的供词,他是第一次受邀请,而且还是因为首相介绍,让他过来的。还好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我自己把车停在了靠树下的一角,这样基本上连车牌都看不大清楚。我一进门,也没有任何人检查,但是我估计,透视仪是安装在某处的。因为一个人出来朝外面的保镖点了下头,他们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引我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看得出房子是精心打造的,很有中国园林的特点。有假山,有翠竹,有池塘,有亭台。不过就是显得比较袖珍小巧。如果不是来冒险,这倒是个值得一游的地方。走过了长廊,我就被带到一个小雅间。听得出隔壁有不少声响,看来今天接待的人不少。过了不久,竹下宏光就来了。“北山大人久等了,本来得亲自去迎接才是。”竹下宏光长得非常瘦削,但是给人感觉像一只秃鹫,非常凶狠的感觉。“竹下先生,哪里。我一进来,先生就到了。我知道竹下先生今晚必定有很多贵客。能够见见先生,甚感荣幸。”我马上逢迎他一番。“北山大人,真是年轻有为,首相大人对您都是赞不绝口。大人前途无限,以后还得多仰仗大人才是。”“那是首相大人抬举,也是竹下先生抬爱。如果有用得着鄙人的地方,先生尽管吩咐。”“北山大人,因为今天时间比较紧迫,我还要其他要事,而且相信大人在这里,也一定有更开心的事可以做。所以,我就直说了吧。”“行,洗耳恭听。”“北山大人如何看待尖阁诸岛的事。”“这……”我不知道要如何阐明自己的看法才合适,于是就把问题挡了回去,“我还是听竹下先生教诲吧。”“现在中国跟我们总是在这岛上,纠结不清。首相大人认为应该找个方式,一劳永逸地解决它。”“哦?怎么解决。”“由我们凑点钱,把它买下,以政府的名义。”“那就是国有化了。”“对。”“我认为这样一来,不是一劳永逸,而是煽风点火啊。中国肯定会跟我们大动干戈的。”“这……大人认为不妥?”竹下对我的态度有点怀疑了。“不,我只是想知道这是首相的意思?”我赶紧掉头,否则什么都听不到了。“这也是平田先生的意思。”“哦。那平田先生究竟是怎么考虑的?”“这……平田先生立足高远,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竹下也叹了口气。“这样说吧,如果是首相安排,是平田先生的意思,那么别说提出个倡议,就是承当再大的责任,我也义无返顾。但是,我站在平田先生的角度看,这中日关系如果出现大问题,那么对于竹下集团来说,可能损失会很大的。”我尽量试探他的口风,以知道他的意图。“既然大人都这样明确的表态了,我就不妨跟大人说说。我开始也是和大人一样的想法。但是,其实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平田先生的考虑是这样的,竹下集团虽然在中国有很多的投资,也把中国当成一个重要的市场,但是现在其实也越来越受制于中国。平田先生考虑虽然损失大,但是可以借此机会把投资和市场转移到别处去,对于长远的利益来说,好处更多。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更远的更大的世界。”“什么?”“中国和日本都是东方民族,与M国、欧洲并非同根同祖,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其实本来就是两大阵营。本来就是中日一体,欧美一体;而团结才有力量,所以欧洲各国可以走到一起,形成欧盟,目的也是如此;很自然地,历史会朝着一体会聚的方向走。但是平田先生认为,出于自身利益,必须阻止这样的走向。”“为什么?”“以前日本强大,那么和中国保持友好关系,都是日本占的好处大。而如今中国崛起,日本经济日趋衰微,与中国保持友好的话,那么新的‘大中华区’,可就是以中国为首导了。这样对于我竹下集团反而是坏事。因为,我们竹下集团的势力不仅在亚洲,更主要是深入欧美洲。‘大中华’的强大,那么对于欧美来说就是巨大的威胁了,那么对于我们集团只会多多压制,多多防备了。”“但是,就长远看,中日合作,中国经济有量,日本经济有质,强强联手,不是可以对抗欧美吗?何苦搞分裂呢?”“长远得太远,那么我们怎么看得到。平田先生现在是看到现在科技、金融依然是把握在欧美手中,我们依然要依靠欧美,所以只好做这样的抉择了。”“行,我知道怎么做了。”“大人明白最好。难怪首相对大人赞不绝口,大人真是敏锐啊。”竹下非常高兴地说,“那么大人有什么需要吗?我都可以替大人安排。”“呃,不用了,只要平田先生和竹下先生在首相大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而且以后多支持支持就足够了。”“哦,大人不必过滤。我们安排的总是非常妥当的。大人尽管放心享用。”说着,他拍了三拍。我还以为是美女要出现,没想到是一个人端着一个小皮箱就出来。我以为是钱,没想到一过手,就发现不对头,沉得厉害。竹下笑了,看得出他发现了我是个“新丁”,还不懂得这些礼数。我知道这里面可都是黄金哪,那最少也有十几公斤吧。竹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里面还有一把钥匙,是我们竹下银行保管箱的。密码是大人的生日。等大人兑现了许诺,大人还会更满意的。”我就接过,道了谢就要出门。竹下又拦下了我,“大人不用着急,这箱子,我们手下人会帮你送上车的。我们还有很多余兴节目,请大人这边走。”我当然,不能去参加他们的风流聚会了。那么多官员在场,肯定会出问题。而且,让人把黄金送上车,那很容易穿班的。我马上找了借口:“竹下先生,我今天不大舒服。何况您知道的,我有今天是全靠夫人的。这个……我怕我岳父大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哦……哈哈……好好,大人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送大人。”竹下很爽快地就让手下送我出门。于是,那个提箱子的人就帮我提着箱子,引着我离开。又是一番回廊曲折,才到了门口。可是,我发现,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跟提箱子的耳语一下,那个提箱子的人马上抬头望了我一眼,接着点了下头。我感觉不对头,可能暴露了。于是赶紧地往外走,因为外面有希娃接应。但是没想到后脑勺就给人来了一下,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被人藏在汽车的后尾箱里。迷糊中,我咬了自己的舌头,让疼痛尽快地清醒自己。然后用力地伸张四肢,顶住周围,让自己不会因为颠簸而更加迷糊。不久车停了,我装死,然后听周围的声响。一个人打开了后尾箱,像是在招呼人过来帮手,要把我抬出去。但是另一个人好像受了伤在那边哇哇叫,大概是喊着要去医院。但是,好像第三个人不仅没有理他,还骂了他一句。然后就走了过来,和刚才打开车门的人,一起把我抬出来,扔在地上。他们没有捆绑我,我虽然清醒着,但是我依然装做动弹不得,但是不时努力睁开已经,瞄几眼四周的情况。看得出其中一名中了弹,虽然不致命(致命的话就不会呱呱叫了),但是估计是伤了头皮之类的,已经足够让他意志大失,抱怨连连。而他们的头,对他又只是怒喝。另一个人想帮忙给他捂住头皮,用衣物什么的给他稍微包扎一下,却缺乏技术,把他弄得更是呱呱叫。难道是希娃开枪了,这很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把我弄进会馆里,而是把我抬了出来。他们开的还是我从宾馆租来的车。我想我可以趁机逃跑,但是发现自己的腿还有点麻木,只好放弃,继续观察。因为想挣扎起来,所以身体上提了之后,轻轻地摔在了地上,我看到了车子开始漏油了,估计希娃想打车轮胎,却打歪,打到了油箱,这可真够悬的。幸好只是缓慢地流淌出来,子弹并没有导致温度骤然升高,或者那一刹那还没有漏出油来,否则,我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就成烟成灰了。看来最终还是包扎好了,那个头头,边骂那伤员,边走了过来,然后想把气全部撒在我头上,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个狠踢,我想装也装不了,疼得我直哼哼。这小子真够毒的。现在,那个受伤的就坐在对面,仇恨地望着我。他大概是把伤全部算我头上了。而刚才帮他包扎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半笑半不笑,冷冷地在侧面盯着我。糟糕,现在落在这些人手中,希娃又不在。逃是逃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