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爱心跳(6)一次,她对他说:“不同国籍的男女一般难以生活在一起。***你与罗丽娅又是在那种背景下结合的。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过爱。最起码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她自知自己心底之语击中了他**细密的心思,又连忙改口说:“也不尽然。你要还爱着她,我以后就再不烦你的心。”这个时期,罗长虎的心头时有被一种新鲜憧憬所填满,他意识到来自她的愫正逼迫过来,进而笼罩了他。他想,他与她心意相属、朝暮厮守的生活将是怎样的景呀?不久,他与她的交往开始生了一些变化。比如,她会在灰色列宁装的领口上扎上水红纱巾,朴素的辫梢被她刻意弄蜷曲,再缠上葱绿丝带,专做给他看。他看到,素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有了花红柳绿、风生水起的效果。他嘴上说“好看,漂亮”,心里却觉得,无论她如何妆扮也不如她出众打眼的天生丽质耐看。再比如,爬山的时候互相拉扯着攀登,手有了长时间的触碰,且常常不由自主地去牵对方的手。接下来,在一个多的黄昏,在宝塔山上如烟的树林里,他们有了初吻。严格地说,是她勇敢地凑上去,主动给了他一阵吻。最终,叶真真的一意孤行,使张师长不得不撤下阵来。张师长很快就攻上了另一个女大学生的阵地,并同那女生结了婚。罗长虎虽带着“叛徒嫌疑”,组织上却没有再停止过他的工作和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同叶真真一起把全部精力都投人到了工作中,屡屡做出骄人的成绩。这一天,叶真真去找了贺老总,说组织上应该对罗长虎这个搞报工作的骨干人才负责,尽快査清证明他不是叛徒,不能总让他背着这个包袱工作。贺老总说:“罗长虎人才难得。现在是战争空隙,有时间还他历史清白了。”于是,组织上安排专人调査此事。这些人通过种种关系,与当年同罗长虎一起来过延安的那两个苏联联络官取得了联系。苏联那边连续来三封电报,以苏军方某一组织的名义,证明罗长虎是革命同志,不是叛徒。电报中罗列了罗长虎在苏期间的种种良好表现,重点赞扬了他在护送两个联络官到延安的路上的英勇行为。叶真真兴高采烈地拿着这些电报去找贺老总,不厌其烦地讲述罗长虎的况。终于有一天,组织上做出结论:罗长虎政治上没问题。这一结论公布后的第二天,颇有心计的叶真真,又托人联系那些苏方人员,请他们査一査那个叫罗丽娅的女子是否从黑虎镇回到了苏联。几天后,那边传来消息:有一个叫罗丽娅的女子,其丈夫在中国死了。她带着小女早已从东北回到了苏方,改嫁给了一个汽车司机,并又生了一男孩。叶真真拿着电报去找了罗长虎。不久,叶真真与罗长虎就结婚了。新婚之夜,罗长虎又一次告诫自己:罗丽娅回苏联了,与她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了,不可能再同他结合在一起了。在这复杂而脆弱又极其残酷的战争环境里,罗长虎被动地、犹犹豫豫地、不由自主地与叶真真走在了一起。他越来越觉得,没有叶真真他难以活下去。我罗长虎别无选择!我罗长虎已经无法选择!我罗长虎也不想再选择了。全延安的人都知道,是叶真真这个女人把我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了这个世界上。罗长虎最后告诫了自己一番,才心安理得地上了婚床。他离愁渐远,没有了那如春水般的怅然若失,只有对新生活蒙昧不清却无限向往的企盼和描画。久求爱而如愿以偿的叶真真,精神生活空前充实。她活泼的天性时时呈现在罗长虎的面前。她每天哼唱那支百唱不厌的歌,原因是他曾说过,这歌是世界上最好的歌。“河里水,黄又黄,东洋鬼子好猖狂,昨天烧了李家寨,今天又烧了王家庄。这样活着有啥用?拿起刀枪干一场!”唱到“干一场”时,她常常用小拳头砸罗长虎的后背一下。罗长虎笑说:“你这歌唱得有些问题了。一是小日本已经被我们赶出了中国,他们不会再娼狂了,应该换成‘蒋匪美帮好猖狂。二是你要干一场,不应该总砸我,而应该把力气用在工作上,砸在蒋匪帮的头上。破开他们的密码,掏出他们的心脏,为尽快解放全中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