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第一百一十章厢,郭孝恪刚刚遇刺身亡,这厢,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就知道了消息,绕是他性情稳重,一向自诩纵然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在那一刻,却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脸的震惊和沮丧。仍然是那间厅堂,半个时辰前,郭孝恪正在这里侃侃而谈,半个时辰后,却化为了一缕孤魂,人事无常便是如此,当然,在厅堂内来回走动的徐世绩并非是在哀伤郭孝恪的死亡,他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来伤春悲秋,在这一刻,他最关心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郭孝恪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私人的恩怨被寻仇所杀?还是郭孝恪所制定的计划外泄,被高畅派人刺杀?刚才,在听到郭孝恪被刺身亡的消息时,一时间,他陷入了惊愕之中,因此,并没有询问报信的士兵郭孝恪被刺的过程和死因,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应该是认真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徐世绩停止了来回走动,站在那个报信的士兵身前,沉声问道。“郭将军是怎样遇刺的?你把经过详细给我说一遍?”“诺!”那个士兵应了一声,然后将郭孝恪遇刺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从离开徐府开始,徐世绩并没有打断他的话,也没有叫他加快进程,他默默地聆听着,想从中寻找一些有特殊含义的线索来。“等一下,你说刺客用地是军中的制式弓弩。连箭矢都是标准的兵工厂出品?”“嗯!”这个报信的士兵是徐世绩安排在郭孝恪身边的人,也是今天郭孝恪身边的亲卫,不过,他在郭孝恪那群亲卫中和郭孝恪亲近的程度并不高,郭孝恪的许多机密事情他都无法涉及,平时,只能向徐世绩密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已,如今,郭孝恪被刺身亡。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地身份了。“起来说话!”沉思一会,徐世绩挥挥手,示意那个仍然单膝跪地的士兵站起来,让他坐在一侧的锦凳上说话。“多谢主公!”那个士兵朝徐世绩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坐在了一旁。“刺客有没有被抓住?”“当时场面很乱,刺客似乎非常熟悉地形,他们位于大街两侧的高处用弩箭向郭大人发起袭击,郭大人地亲卫们身处其下。无法反击,最后,一个刺客也没有抓住,被他们逃之夭夭了!”“哦!”徐世绩抬起手。摸着下颌的三偻长须。“郭将军是被箭射死的?”“不!郭大人虽然中箭落马,箭伤却不是致命伤,他是被人用刀割破喉管而死。乃是近身刺客所为。只是。当时场面很乱,小的并没有看见是谁杀了郭大人。事后,听那些同僚说,是郭大人身边地护卫将郭大人杀死的,同样,因为场面混乱,那个杀了郭大人的护卫非常轻易就脱身离开了!”“这样啊!”徐世绩低着头,若有所思。从郭孝恪被刺的整个过程来看,这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极其机密地刺杀行动,在这些刺客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庞然大物,绝非单人的私人恩怨,看来,郭孝恪地一举一动全都在高畅地眼中,这次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刺杀地方式干掉郭孝恪,或许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吧?是地,这应该是一个警告,高畅若想动自己,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杀郭孝恪,他驾临济阴城之后,只需登高一呼,这济阴城的数千兵马就只会听从他的号令,要想杀郭孝恪和自己,简单之极,根本就用不着玩什么刺杀的花招,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无从比较。“大人,郭将军的那些部下就快到了,他们要求大人为他们主持公道,为郭将军报仇雪恨?”那个亲卫偷瞄了一眼沉思中的徐世绩,有些忐忑地说道。“报仇雪恨?一个刺客都没有抓到,暗中主事的人的哪个也不知道,他们要向谁报仇雪恨?”徐世绩忿忿不平地念叨了两句,然后向那个报信的士兵摆摆手。“你先下去,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一会去向徐福报道,我对你已经有所安排了,该有的赏赐都不会少!”“多谢大人!”那人欣喜地朝徐世绩行了个礼,然后躬身退了下去。那人退下之后,徐世绩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陷入了沉思,是的,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凌乱,各种各样的念头起伏不定,但是,他不能慌张,他必须从这件事情中找出高畅真正的意图来,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杀鸡儆猴?应该是杀鸡儆猴吧?只是,他难道不怕自己这只猴子被吓得逃跑,现在,济阴郡的最高长官毕竟是自己,自己要做到挂冠而去还是很容易的,难道,他还安排着后手?就像在郭孝恪身边暗藏着刺客一样,在自己身边,他也安排有人,自己若是仓皇出逃,正好落入他的圈套,那时候,他要是杀了自己,也无损他的名声!郭孝恪被杀,他安排的计划多半也泄露了,这样看来,白斯文和刘兰成两人恐怕也丝毫无损吧?冤句和定陶两座城池沿着济水将济阴牢牢地夹在中间,不要说自己现在依然无法完全掌握军权,麾下忠于夏王高畅的部队人数众多,那些被打散混入其中的降兵多半指望不上,就算自己掌握了济阴的军权,要想起兵在白斯文和刘兰成的夹击下,也没有什么成算。该怎么办呢?不知不觉间,徐世绩下颌的胡须都被他扯断了好几根。要知道,他最在意下颌地这把胡须。就在这时,一个全身都是尘土的士卒在亲卫们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猛地在他身前跪下,尘土在阳光下急促地飞舞。那人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满是灰尘的脸变得更加肮脏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高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表面上。在土河子安营扎寨的那两千人马是郭孝恪和孟海公秘密勾结而安排的,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徐世绩是背后的主使人。只是一直以来都是郭孝恪出面和孟海公联系,因此,没有证据显示他和这两千人有关联。然而,作为背后的主使人。徐世绩当然不会任由郭孝恪和孟海公行事,他在那两千人中,也安排有自己地细作,负责监视郭孝恪和孟海公。只是,由于他的人在里面的地位不高,只能向他通风报信。无法阻止郭孝恪的自行其是。当郭孝和孟海公密谋袭击白斯文时。对于营地地警戒达到了最高程度,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能够擅自外出,徐世绩的细作不像高畅的监察司探子那样拥有信鸽,所以无法把消息传递出来,因此,在今日早上,徐世绩方才从郭孝恪嘴中听到了他的最新计划。最初,徐世绩以为从细作那里听到地是郭孝恪的密谋,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对方说的不是那回事,虽然,他早就猜到事情会这样,不过,从那人嘴里听到军营叛乱,孟海公被杀的消息时,他仍然感到了震撼。心乱如麻地听完了那个细作关于整件事情地经过后,他摆摆手,将那人和亲卫们请了出去,吩咐若非紧要事情不许其他人进来,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这样下去不行,徐世绩啊!你必须振作精神!当初,李密在酒宴上袭杀翟公,自己的脑袋被人砍了一刀,险些丧命,那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要知道,就算是那般危险,自己也没有乱了方寸,依然能够掌握李密地心思,好好应对,这才活了下来,仍然能够领兵,占据黎阳仓,成就自己地一番事业,方才找到了机会帮翟公报了大仇,现在地情况有那时危急吗?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慌乱呢?或许,在自己的心目中,高畅是一个远比李密难对付地人物吧?蒲山公虽然雄才大略,终究比常人优异一些罢了,他的所作所为,每一步行动,每一个布局,终究是有迹可寻,不难应付,然而,高畅这人,却始终像躲在层层迷雾中一般,无论如何,自己都看不穿这个人,他的思想天马行空,他的布局充满了奇思妙想,看上去异常怪异,在任何一本典籍上,你都找不到他这样做的依据,然而,就是这些看似荒诞不羁的制度和法令,却让他的实力增长得极其之快。训练有素,对他无比忠诚,无惧牺牲的军队;各种各样新奇工艺的施行,使得河北田地肥沃,出产丰富,不但粟米丰收,广而推广的稻麦也在北方的土地上得到了生存,他们的亩产远比粟米要高,更不要提那些他听都没有听过的作物;以土地的多寡收取赋税,修建农庄,压制豪强,使得土地兼并毫无市场,河北的世家大族受到了一定的打击,然而,因为各种各样奇妙的发明创造,商业作坊比比皆是,那些豪强世家找到了另一条积攒钱财的路子,无须再枯守土地,这使得豪强世家和官府的冲突在高畅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兴修水利,修建驰道,开办客栈,使得夏国治下颇有几分盛世之象……正是因为无法看穿这人,不知道该采用何种策略对付他,甚至,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觉得对方不可战胜,想要与之为敌的自己才会感到如此慌乱的吧?扪心自问,事实是否如此?徐世绩用力摇晃着脑袋,想要刚才的那丝想法甩到一边,他不想承认这一点,是的,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高畅,他不想承认自己并非高畅的对手,他不想承认自己和高畅并不在一个级别上!哎!徐世绩长叹一声。务必要冷静,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必须心情平静,头脑冷静才能寻找到最佳的出路。是逃?是留?仔细地思索整件事情,在徐世绩看来,郭孝恪被刺身亡绝对是高畅指使,他这样做地目的也的确是杀郭孝恪这只鸡给自己这只猴看,高畅之所以不动自己,之所以派刺客将郭孝恪刺杀,是想把与孟海公勾结,私自蓄养降兵这件事跟自己割裂开来。他之所以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很简单,因为自己对他还有用处!首先,他徐世绩是一个知兵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将领,在这个乱世,每一个诸侯都不会嫌弃他这样的人才,虽然高畅手下也有不少名将。不过,恐怕没有人会嫌自己手下的名将过多吧?如果,自己能够真心为他效命,为他打天下。那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不会介意,都会当作没有发生一样。派人暗中刺杀郭孝恪。就是想向自己传递这样的一个讯息吧?应该是这样吧?是地。就是这样!“徐世绩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他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高畅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那么,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回应,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在徐世绩在自己的府邸内冥思苦想地时候,高畅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济阴郡,距离济阴城只有一日的距离,他们并没有选择从定陶往济阴沿济水这条线,而是选择了绕路而行,之所以这样做,高畅自有打算。首先,他要给徐世绩反应的时间,看对方是不是聪明人,是不是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若是对方心惊胆裂,仓皇而逃,那么,徐世绩也就不是他所需要地人才,如此不明时事的人物,杀了就是,毫不足惜,若是对方领会到了他传递的意思,那么,他还会给徐世绩一个最后的机会,毕竟,那人若是成长起来,也是一个了不起地人物。另外,他也想巡视一下济阴郡,看夏国的法令和制度是不是能够顺利施行,当地的百姓是反对居多,还是赞成占多数,争夺天下,当然需要兵强马壮,不过,战争总地说来,还是国与国地实力较量,李唐占据关中,巴蜀,河东等地,有着黄河,潼关天险,而自己呢?河北战乱频繁,统一河北之后,通过一系列政策修生养息,也是最近一年才缓过气来,河南更是四战之地,百姓流离失所,生产不丰,指望这些新占之地为大军提供补给,不过是个笑话,除非他也像其他那些诸侯一样,只是劫掠,无须关注民生经济。接下来,高畅将撕毁和王世充地合约,夏国也将与郑国正式交锋,王世充命段达率领大军驻守白马,无非是要防止对面的夏军渡河,当然,那个时候徐世绩也还没有击败孟海公,打下济阴郡,现在,济阴郡已经落在了高畅手中,夏军在河南已经有了基地,无须再冒着郑军地封锁强渡黄河,所以,段达驻守白马已经毫无意义,这个时候,段达所率领的郑军应该已经向南撤退,退守阳了吧?当然,段达也有可能继续驻守在白马,至于阳方面,王世充应该派遣东都的军队前来增援,驻守阳,只是,去年,他率领郑军向西攻击李唐,想把李唐在关东的势力驱逐,结果战事不顺,十几万大军面对李唐的区区几万人马,却没有取得多少战果,城池也没有占领几座,就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得不撤退了,从这方面来看,王世充的郑军还真是没有多少战斗力,这次西征,就算无法攻下东都,至少也要将东都周围的城池夺下,形成长期包围才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作为后勤转运基地的济阴郡也就非常重要了,所以高畅才亲自巡视济阴,了解济阴郡的真实情况,毕竟,大军在外作战,若是后勤供应不济,粮道不稳,那么,所有的作战计划都只能是空谈,容不得高畅不重视啊!郭孝恪被刺身亡的第二天,高畅一行并没有拔营往济阴进发,仍然停留在原地。他要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再进入济阴,而这个时候,徐世绩派出的斥候侦骑还在定陶一线巡视,他没有想到高畅会从北面而来。“使者已经派出了?”高畅端坐在帅帐内。随行的大臣分左右坐下,文臣在左面,武将在右面,位于文臣首座地正是秋长天,高畅的询问对象也是他。秋长天朝高畅恭敬地行了礼,出声应道。“秉夏王,使者已经派出,今日下午就会抵达济阴面见徐世绩徐将军!”“嗯!”高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白斯文和刘兰成那里有消息传来吗?”“禀夏王。白将军和刘将军的信使刚刚到达大营,两位将军说一切如常,他们会按照计划行事,济阴城中的将领们已经得到了夏王的密令。监察司的人员也做好了准备,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那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如此甚好,传令下去。让大伙好好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启程,朝济阴进发!”与往常一样,高畅还是惜字如金。不管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是决定天下归属的大事件,或者在灵宝神教地法会上。他都不会长篇大论。唧唧歪歪。随行的大臣纷纷起身。向高畅行礼告退,秋长天留在了最后面。在即将出帐时,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往高畅行来,然后在帐中间站立。“什么事?”高畅原本在处理堆积在案几上的文件,见秋长天行了回来,他抬起头,微蹙着眉头问道。“禀夏王,微臣有个小小的疑问,不知道夏王为什么会派那个人去见徐世绩,要知道,那人和徐世绩是好友,并且,据监察司地情报,那人一向和李唐有来往,归降之后,也和李唐的细作联络过,不值得相信,若是让他去见徐世绩,他会不会劝说徐世绩连夜出逃,和他一起投奔李唐?”高畅轻咳了一声,眉头仍然微蹙。“对魏征这人,你了解多少?”“小人一个,十足的墙头草!毫无节气可言!”秋长天神色不屑地说道。“最初,他为元宝藏的幕僚,后投李密,李密败逃之后,又舍李密投徐世绩,随后作为徐世绩和李唐之间地联系人,引徐世绩降唐,断绝了李密的最后一缕生机,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依微臣所见,当杀之而后快!”“呵呵!”高畅笑了笑,不过这笑容依旧保持他一贯的冰冷,没有丝毫的信息。“魏征地确不是什么为主尽忠的纯臣,也没有所谓的名士气节,只是,我并不需要他为我做到死忠,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有能力地人,他利者效忠,若是主上失败,他就会毫不留恋地转身离一个人,难道我高畅不敢使用吗?难道我是个害怕失败地君主?”秋长天想要回话,高畅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徐世绩是个聪明人,魏征也是个聪明人,之所以派魏征作为使者去见徐世绩,是为了打消徐世绩最后地疑心,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两个聪明人,自然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我有这个信心,所以,你无须忧虑,但请放心!”“是!大王,是我多虑了!”向高畅行了个礼,秋长天转身离去了。是啊!自己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夏王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秋长天在心中暗骂自己不该多嘴,匆匆离开了。眼看着秋长天的身影消失在营帐的门口,高畅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徐世绩和魏征在他心目中,应该值得他的这番策划和布局,若是两人仍然冥顽不灵,那也就怪不得他了!就像秋长天没有想到高畅会派魏征作为使者进入济阴和徐世绩会面一样,徐世绩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魏征。好友见面自然分外亲热,寒暄一番之后,酒菜摆上,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共饮,喜笑怒骂,酣畅淋漓。然而,这只是表象而已,当左右亲随退下之后,两人的神色同时变得郑重起来,放下了酒盏,两人坐在了一张席子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玄成兄,怎么会是你?”魏征苦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怎么会是我,这一次,高畅南行,让我相随,原以为只是放心不下我在黎阳,怕我从中搞破坏,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让我作为先行人员进入济阴与你先行见面啊!”“哼哼!”徐世绩同样苦笑了两声。“此人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出人意表,难道他就不怕你我二人作出什么手脚吗?”“我想,也许他还真是不怕我们搞鬼?或许,在他眼中,我们只是跳梁小丑罢了,不管我们暗中做多少小动作,他也只当是看戏!”两人沉默了一会,同时长叹一声,徐世绩瞄了魏征一眼,然后说道。“懋功兄,郭孝恪和孟海公之事你已经知晓了吧?”魏征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抬头望着徐世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懋功兄,你行事为何如此大意,难道你不知道高畅的监察司无孔不入吗?”徐世绩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此事一言难尽啊!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玄成兄,小弟该何去何从啊!”魏征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抬头说道。“懋功兄,高畅之所以让我来见你,恐怕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他要杀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复杂,用不着让我来稳住你,所以,我想他还是希望懋功兄你能继续为他效力,因此懋功兄无需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事到如今,我们再也不能摇摆不定了,毕竟,这里和关中相隔千里啊!若是高畅真能击败王世充,占领东都,和关中李唐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啊!”徐世绩抬起头,目光平视魏征,两人的视线相交,隔了好一会方才分开。“玄成兄,你的意思是?”魏征点了点头,说道。“高畅虽然以邪教立国,只是他的教规森严,有着完善的教义和信仰,绝非当初黄巾军起事那般,一味地愚弄百姓,实际上,只是打家劫舍的流贼匪盗,他所创立的灵宝神教,我曾经仔细研究过他编著的灵宝神教的圣典,其中包罗万象,不仅有法,数,术,在其中还可以看见儒,释,道的经义,尤其令我佩服的是,他居然可以自创文字,将汉字简化,使其不再那么繁复,和当初楷书替代小篆相比,其意义也不遑多让,此人,就算不能成为开国的君主,盖世的英雄,光是他编著的这本圣典,就足以让他在青史留名,总之,这高畅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猜得到他的未来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徐世绩真的很难相信这番话出自魏征之口,难道,高畅真是天上的神君转世,不然,为什么连魏征这样素不服人的人物也对其高唱赞歌?“玄成兄,这么看来,我们只有为其真心效力了?”魏征神情诚恳地望着徐世绩,重重地点了点头。“懋功兄,我并不是为高畅担当说客,我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将异心暂且收藏起来,就以东都为分水岭吧,若是高畅夺取东都,我们就为其真心效力,若是他铩羽而归,到时候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啊!”“也只能这样了!”想了想,徐世绩点了点头。“对了,我临走的时候与伯父见了一面,他的身体安好,衣食供应也还充足,懋功兄,但请放心!”“是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若不是魏征提及,徐世绩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老父亲在高畅手中,一时间,他觉得有些狼狈,幸好,魏征很快转开了话题,化解了他的尴尬。接下来,两人也就将正事放下不表,徐世绩命下人继续把酒菜端上来,两人对酒当歌,一夜风花雪月。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