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也在等赵括找他相谈的这一天,他是个聪明人,赵府内发生的事情和外面关于赵括的传言他一分析就明白了赵括在干一些重要的事情,他相信赵括迟早会告诉他。当毛遂听了详细的经过后,顿时坐不住了,站身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赵括办造纸厂无可厚非,那是赚钱的买卖,有郭纵和吕不韦这两个经验丰富的生意人帮衬不会出任何问题,让他忧心的是赵括闯的祸,据他所知赵墨行馆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是各种势力明里暗里纠结的产物,赵王,平原君,平阳君,墨者世家,每一方势力都不好惹,赵括此举等于把这几方都得罪了。王碍着赵奢的战功和赵括的救子之功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而赵胜和赵豹以及墨者世家就不好说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每一方要是对赵括下黑手找麻烦,都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赵括让毛遂坐下来,道:“如果按照先生的判断,赵胜安插在墨者世家的人肯定是隐秘的,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让墨者世家忙于内讧呢?”毛遂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个办法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最后还是会让他们为难公子,我们应该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他们不敢捏二公子的虎须。”赵括当然知道一劳永逸最好了,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问道:“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吗?”毛遂思考了一会道:“面对这种状况找不出不十全十美的解决手段,我认为二公子可以来一个以不变应万变,以最快的速度壮大马服君府的势力,只有自身的势力强大了,才能让宵小之辈畏惧。”“这确实是根治的手段,可是怎么才能迅速的壮大马服君府的势力呢?”赵括明白毛遂所说最为稳妥,可惜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赵奢并不热衷权势,而在历史上赵括也只是到了赵丹继承王位后才发达起来。毛遂笑道:“其实二公子现在做的就很好,办造纸厂扩大财势,交厚太子谋取后势,照这个态势发展不出五年,二公子在邯郸乃至整个赵国将无人敢轻视。”赵括叹息了一声道:“先生认为我能安全的活过这五年吗?不说旁的,今天我这么一闹和墨者世家的仇怨是结定了,那可是大型黑社会组织,势力遍及华夏,就是睡觉的时候心里也不踏实呀!”赵括认为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冲动了。“这就需要离间墨者世家的内部团结了,我们把平原君暗里安插亲信在墨者世家的事透露给墨家的钜子,先不说这个情孟胜领不领,单单清除内鬼就会使墨者世家劳心劳力,要知道平原君可不是省油的灯,我发现二公子对平原君有些轻视,这可万万使不得,平原君能在复杂的权力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且又有所作为,足见其能力不俗,否则我之前也不会选择去投靠他。”毛遂说道。赵括此时不会再轻视任何人,点头道:“我也是在听先生说了赵胜安插亲信进墨者世家后才知道以前轻视了赵胜,能被称为战国四公子的又岂是无能之辈,古人,还真是城府深深啊!离间的事情我是做不来,还得让先生劳心劳力。”毛遂知道这是他分内之事,道:“这种事单枪匹马做不来,还得请二公子给我找几个靠得住的帮手,这件事我早就想说了,二公子身边可用之人太少,连个信得过的跑腿之人都没有怎么行呢!”“我也在为这件事上火呢!我如今被赵王任命为宿尉,以后要到宫中职守,哪有机会寻找心腹之人呐!”赵括很是难心。毛遂对此早有打算,道:“二公子不妨去人市走一趟,去买百十个奴隶,府后面有块甚大的空地,用作训练足够了,而且邯郸城外还有一百二十里的马服君封地,日后可以在那里筑造一个城堡,用那里在培养更多的忠心之士,不知二公子以为如何?”赵括心说谋士就是谋士,这一棋看三步的思量几乎是天生的,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这件事我就完全委托给先生了,我父亲可能会不太支持,在他回来之前我会禀报母亲,让你担任赵府的管家,这样一来先生办什么事情就名正言顺了。”毛遂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心里更是觉得舒坦,他来到赵府才多长时间啊!不但荣任管家,还负责替赵括甄选心腹人手,这样的信任让他最为看重,即使他并不知道有士为知己者死这句千古名言。赵墨行馆被赵括砸的乱七八糟造成了轰动效应,但是没过两天就有一件比这更有影响力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大胜而归的赵奢回到了邯郸。赵奢的这次阏与大战所处的政治环境因素非常独特,西秦的实力越来越壮大,虎视东方六国,在西秦不可一世的时候,赵国却给予其重创,这不但挫了挫西秦的锐气,也使赵国在东方六国中脱颖而出,单单从赵奢凯旋而韩魏等国也派出使者为之庆功就可见一斑。迎接仪式在邯郸城外隆重举行,赵王赵何给赵奢敬庆功酒,太子赵丹给赵奢牵马,三军将士齐声欢呼,这种殊荣前所未有,当赵王把上卿的印信授予赵奢,并且宣布庆功宴在明日举行后,庆功仪式的**才告一段落。赵奢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当初他虽然极力赞成出兵,但是正如他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军的战斗力为七国之首,打胜仗的几率在五五之数,这次能活着回来实属不易。如果赵奢不是看见门上有马服君府这四个大字,他还以为走错了地方,不但府门跟离开家之前不一样,往里走变化也很多,添置了很多东西,原有的也也大多翻新了,这让他纳闷不已,赵王赏赐的珠宝金银他都给手下的将士们分了,留下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这置办家当的钱财是哪里来的呢?赵奢往里走的时候听见了两个家仆的交谈,是一个人在向另一个人吹嘘跟赵府的红人于章是如何亲近,把从于章那里听来的关于二公子赵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出来,唬的另一个人一愣一愣的,却让听到的赵奢火冒三丈。花天酒地,寻衅滋事,这还是他的儿子吗?赵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二儿子赵括在他眼里虽然有些华而不实,但他坚信只要好好的雕琢,赵括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统军将领,赵国也会再出现一颗将星,就是这样一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他才离开多长时间,现在居然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他能不痛心吗!燕姝看见脸上征尘未退的丈夫,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娇呼一声扑奔到赵奢的怀里,泣不成声。赵奢对夫人疼爱非常,看见燕姝梨花带雨的脸庞,极力的搂抱着,这对久别的夫妻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在紧紧的相拥之中交流着,场面动人不已。夫妻俩互述衷肠后,赵奢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道:“夫人,我离家这段时间,括儿都在忙些什么?”燕姝毕竟是一个女人,不可能像男人那样整日出门,所以对赵括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赵括筹办造纸厂以及打砸赵墨行馆这种重量级的新闻她都不知道,因为赵括早就吩咐了家仆们不可对燕姝言讲。燕姝笑道:“括儿很好啊!除了跟太子出去吃吃酒,每天都在屋中研习兵书战策,我看他的兵法学识比以前长进多了。”赵奢哼了一声,知道夫人不可能对外面的传闻知道多少,道:“你那个儿子不见得有多好,只是有些事夫人不知道罢了,你叫人把他找来,我要好好的问问他,外面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燕姝愣道:“传闻,什么传闻呢?”因为不想在丈夫刚回来就让其忧心,所以燕姝并没有说出长子赵平被殴致伤的事情,她还以为这件事赵奢已经知道了,言语间有些惊慌。赵奢不耐烦道:“把他找来不就知道了,这个混账小子,如果传闻属实,看我不狠狠的收拾他。”赵奢绝不能容忍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他暗下决定,如果听到的那些话是真的,他就要采取必要的措施了。